嘿,邻居那只牛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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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齐哥,听王大妈说你年底就和Linda结婚耶,恭喜啊。”到时候还得给人情,让抠门的梅宝莲不由地痛由心生。就知道王大妈上门拜访不会这么简单,原来是发喜帖啊!
“对啊,到时候带你的男朋友也一块来吧。”许久不见,王惠齐仍旧是绅士的好青年,谈吐彬彬有礼。“听说是凌氏总裁?要是能请到他来,我会觉得光荣极了。”
“呃,呵呵”Linda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梅宝莲开始担心怎么过老妈那一关。要从一个牛腩太子逆转成凌氏总裁很有难度,老妈一定会觉得她在编故事而唾弃她的。
从汽车总站坐长途车将近5个小时,梅宝莲忍住呕吐的晕眩感终于抵达M市的梅家村。而梅宝莲远远就看见站在村口的两抹身影,那是三叔公和三叔婆,让他们老人家大老远到村口接她,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距离成为剩者之王还有111天。
回乡记(3)
“宝莲,乃终于都肥来啦!”三叔公激动地接过她的大包行李扛着肩上,习惯干农活的三叔公全当是体力活。
“哇,宝莲变漂亮捏!乃饿不饿?三叔婆马上给乃烧一桌子菜,好伐?”久违三叔公和三叔婆的乡音,让梅宝莲绽开笑颜,而心头泛滥的更是一腔亲情的温暖。
但是她所感慨的美好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抵达三叔公家,风尘仆仆的她才刚吃好一顿饭,三叔公就递给她一盘狗食。“宝莲哇,帮三叔公去喂一下阿旺好伐?”阿旺是三叔公的爱犬,梅宝莲抽搐着嘴角,因为阿旺这只死狗超级六亲不认,上次春节回乡就被阿旺发狂似地从村口追到村尾。
“但是”但是她怕狗啊啊啊啊啊啊!
“但什么素啦,阿旺很乖捏,乃摸摸它狗头还灰‘汪汪’叫几声噢!”三叔公你够了!是狗都会“汪汪”叫几声好不!
“三叔公,我可以喂猪伐?”
“好啊!偶等乃这一句好久了捏!”阴谋啊!一切都是阴谋啊!三叔公神速地递给梅宝莲猪圈钥匙,“阿花和阿强每次有乃喂饭都粉激动捏!”三叔公眉笑颜开,咧开掉了一颗门牙的笑颜,自恃有周润发的潇洒,吓得梅宝莲差点抖落钥匙,三叔公你真该去镶一颗假牙了。否则发哥会唾弃你这个COSER太侮辱他的潇洒。
“阿花和阿强上个月就被煮了,乃这个老懵懂!”老伴冷静地提醒他。
“呃,乃不要总素打击偶好伐?”三叔公恼羞成怒端起狗食掩饰尴尬,“阿旺,来粗饭咯。”
“真素的,都几十岁人咯,还那么死要面纸噢。啊宝莲哦,乃喂完猪哦,过来帮偶晒一下腊肠噢。”三叔婆收拾着饭桌,还不忘交代她接下来一起干活。
“”腊肠啊,她可不可以拒绝啦,呜呜
漫无目的地看着猪圈的小猪们欢乐午餐,梅宝莲感觉人生果真不如猪来得自由自在。做人好烦呢,董事长交代下来的寻人任务果然艰巨,她到处打听了一下都没问到什么消息。这梅家村就丁点大,找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呀?就在她思绪复杂之时,凌志打来电话,梅宝莲激动地接通,但信号太烂她几乎听不见凌志在说什么。
“喂,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现在到底在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凌志几乎用了嘶吼般的力量将气从丹田逼出来。
“什么?你要吃腊肠?”
“腊肠你妹!”
“顶你个肺?”
“混蛋,我还插/你个胃呢!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等你回公寓我再收拾你!”说完,凌志狠狠地挂断电话。
“喂喂,你到底想说什么啦!”梅宝莲摸不着头脑,老家的信号烂得太出彩了,让她彻底无语。而且凌志貌似很生气的样子,唉,她还是发条短信去问问情况好了。可短信还没打好几个字,中国移动就传来可悲的短信,“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尽快充值”。去你的尽快充值,你小样每次扣话费可以再准时一些么!就一条短信也不让她发,你是抠门移动么!是不是改用全球通也会逃不了“全球抠”的命运?梅宝莲沉默了。
第二天,梅宝莲跟着三叔公和三叔婆去到四姨婆的妹妹的儿子的喜宴,村子一大群亲戚朋友都挤在小餐馆,热闹极了。
三叔公还特地给头发抹了一大片发胶,看起来油亮油亮的,再加上他崩了门牙的造型,其浑然天成的滑稽气质让他从发哥级别跌到了八两金的境界。难得喜庆日子,三叔婆也打扮一番,梅宝莲一看,差点瞪穿三叔婆身上的花花长裙。那不是老妈压箱底的另一件裙子吗?这回明师傅还死性不改地绣上大红花三朵衬上绿叶,上面用黄线绣出“我爱发哥”四个字,差点让梅宝莲被口水呛死。
“三叔婆,这衣服绣的字”梅宝莲开始对自己老妈的品味表示惊恐级别般的无语。
“素不素很好看哇?乃老妈说明师傅手艺高超,所以偶就托他绣了这四个字捏。”三叔婆笑成小家碧玉,脸上浮出小红晕,还和三叔公暗送秋波。梅宝莲这才赫然清醒,她忘了三叔公小名叫阿发!不嘞个是吧,三叔婆你的爱太明目张胆了!让她这个小辈情何以堪啊!
开席之后,梅宝莲开始随着大伙一起庆祝欢呼。家乡饭菜就是不一样,梅宝莲头15分钟已经成功了添了一碗白饭,在梅家村无论男女都是以吃为神圣不可侵的伟大革命事业。鉴于新郎新娘的话题已经被大伙调侃得差不多,于是搭桌的几个三姑六婆开始从新郎新娘的话题转到梅宝莲身上。
“宝莲哇,为虾米乃到现在还不结分噢?”三姑问。
“呃,工作忙,没找到时间谈恋爱。”梅宝莲继续扒饭,额头冒着薄汗。
“啊这样是不行的噢,乃肥来这些天,村子里有哪家男孩乃中意,偶们帮你做媒咧。”六婆夹过一条鸡腿送到梅宝莲碗上,“偶家小虎子不错哇,要不要素素?”喵了个咪的,小虎子都已经43了,都可以当她爹了,六婆你不要这样好伐?
薄汗汇聚成一点开始疯狂流淌,梅宝莲只能拼命地吃饭夹菜吃饭夹菜直到喜宴结束,梅宝莲已经顶着大肚子辛苦地走出小饭馆。她这大食量的家伙,敢情把明天早中晚三顿都预先吃过了,现在光想到“吃”就想吐
撑得几乎睡不着,而且蚊子又多,短短五分钟已经被蚊子扎了一条手臂。于是梅宝莲干脆起身打蚊子,顺便还可以促进消化。就在她打得不亦乐乎之际,急惊风的脚步声从楼下奔上她所在的阁楼,三叔公顶着单一的门牙发出暴龙的怒吼:“偶服了YOU,现在几点捏,快点睡啦,明早还要喂猪哇!”梅宝莲怔在原地,三叔公你竟然还会用潮语,当下梅宝莲只能在床上做失意体前屈的悲情动作以表达她对“发哥”的崇拜,那声YOU好地道的伦敦发音呢!
吃得太饱果然会影响睡眠质量,梅宝莲已经连续打了6个哈欠。她困得可以站着边睡边喂猪,而她随后被三叔婆架着一起去晒腊肠时,她神游般抱着一串腊肠当围巾,因为风实在太大了。后来在阁楼补了眠,睡到快下午4点钟她才醒来。
“啊,果然睡觉是一大人生乐事。”梅宝莲伸了伸懒腰,走向窗台,看见三叔婆在地上晒花生,而三叔公就在一边抽烟逗阿旺。真是和谐美满的乡村生活啊,梅宝莲不由地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而事实再一次应验了时间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的神奇力量,梅宝莲赫然想起,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她每天干活累了就吃,吃了就睡,睡醒又开始干活,除了参与一些乡村活动还真的没用心找过严美婷的消息呢!她凝重的表情又开始朝着肠毒不通的境界迈进,她这样无功而返,会让董事长吐血几碗吧?
“三叔婆,我们村到底有没人娶过外来媳妇啦?”
三叔婆放下花生,眼珠子转了转:“让偶想想噢,隔壁村的算不算?”
“那种不算啦,我想问一下村里有没有一个叫严美婷的人。”
“噢,严美婷是伐?发哥,村尾那个老军素不素以前带了一个外地女人肥村?”
“素啊,当时那女人还大肚咧,结果老军还是讨了她哇。就是命薄了点,生孩子不够七年就卖咸鸭蛋去了伐。”三叔公朝天空吐了吐烟圈,阿旺跟着烟圈疯狂地玩起转圈圈。
原来二十几年前村尾的梅大军带了一个外地女人回来,而当时那女人已身怀六甲,大伙一方面排斥着外来人一方面又与梅大军保持着陌生的距离。村尾他们这一户人家一直都低调地生活,不与其他人多来往,所以对于外来的女人,大伙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后来据说那女人生下孩子后一直精神状态不佳,辛苦熬到第七年就郁郁而终。
梅宝莲听到这样的故事不由地抽痛了心,没想到梅家村还有着这么阴暗的一面,和平日和乐融融的景象实在是天壤之别。
于是决定去到村尾找大军叔问问,可梅宝莲在他的小平房前不敢进去。因为,实在太恐怖了!这房子大白天就给人一种阴森的可怕感觉,鉴于梅宝莲是个孬种,她决定择日挑个好天气再来,就在她转身之时被一个壮硕男人挡在身前。
“你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啊——见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划破天际的是梅宝莲的爆破尖叫。
“鬼什么鬼,大白天的。”男人不悦地皱眉,于是在梅宝莲余光瞥见他的影子后才稳定下情绪。大叔,不带你这么吓人好不!
“呃,咳咳,不好意思啊,我想找大军叔。”擦擦冷汗,好险好险。
“我就是大军,你有何贵干?”
“你就是大军叔啊,哎呀,幸会幸会。”她一脸和对方相逢恨晚似地握起手来,“我想问一下美婷嫂子的事情,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大军生气地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进到屋子里顺便还关门放狗。
喂,不带这样的啊!于是一只不逊色于阿旺的黄皮狗追着梅宝莲从村尾跑到了村头,再从村头跑回村尾。终于梅宝莲受不了了,她捡起路边晒的腊肠朝狗扔去,狗就止住脚步嗅起腊肠来。这腊肠无论何时都用处颇大,必要时候还能充当救命工具,梅宝莲心里纳凉纳凉的,从此对腊肠肃然起敬。
由原路折返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梅宝莲绕着远路,打算爬上小山坡从另一边去到村尾。然而就在下村尾的小山坡上,竟然立着突兀的石碑。上面苍劲有力的“爱妻严美婷之墓”几个字震慑得梅宝莲说不出话来,终于被她找到严美婷了!
距离成为剩者之王还有105天。
回乡记(4)
附近并没有杂草丛生的荒芜,显然扫墓的人对逝者墓碑有过细心的打理。墓碑上只有寥寥几个凿字,而年份确实是二十几年前,一旁放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作为祭拜用的一束蝴蝶兰。
蝴蝶兰花束在满天星的点缀下,形似蝴蝶旋舞于花丛。到底是谁这么有心思用蝴蝶兰祭拜美婷阿姨?梅宝莲心想,大概是大军叔吧。
“美婷阿姨,你过得还好吗?我是梅宝莲,初次见面。受我们董事长之托,我前来拜访你。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快”梅宝莲双手合十,虔诚地祭拜。可怜的董事长啊,如果回去把严美婷的噩耗告诉他,铁定会伤了他老人家的心吧。
天空开始阴暗一片,开始进入梅雨季节,动不动就有下雨的趋势。于是梅宝莲加快脚步走下小山坡,她看见大军叔在小平房的院子里发呆。呃,她该绕路走吗?可是下起雨来,山坡路滑很容易摔跤,比起骂死还是摔死比较要命。于是梅宝莲深呼吸,若无其事地装作路人甲飘过小平房。
“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