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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过客,匆匆-第3部分

小说: 过客,匆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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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程少臣除了比江浩洋有钱,还有哪里比他强?”
  贺秋雁终于找到机会第二回提起江浩洋。
  FROM:沈安若的BLOG 访问权限:不公开
  贺秋雁今天说,作为一名洋梨,她打算永远都不待见程少臣。
  原来去年的那场选秀的后作用力这样大,不只全体娱乐FANS一夜间全成了食物和生活用品,连江浩洋当年的崇拜者,都变身作“洋梨”。
  世事总是这样的怪。江浩洋在学校时,粉丝真是不少,偏偏曾经不待见他的我,却成为他的女友。
  紫霞仙子说她猜出了故事的开头,却猜不到故事的结局,我们又何尝不是。最初时,我没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后来时,我没想过我们会分开。
  但是从来都与程少臣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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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当年到现在,秋雁很多次地问:你们之间为什么会分开?是不是有误会?
  可“误会”是一件多么奢侈装饰品,即使会令人受伤,仍将“爱情”装点得无比美丽。
  那样的美丽,只属于文学而已。而现实里的爱情,多半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磨蚀里褪尽光鲜,磨尽棱角,已不复当年的模样。只有现实,没有误会。
  有人接受现状,选择平淡,甘愿变成那抹蚊子血,或者饭粘子。
  也有人终于有机会成为明月光与朱砂痣,其实不过是为着赌口气而已。
  曾经以为我是第一种人,没想到我终究成为第二种。
  明月光与朱砂痣也只是“也许”而已,更多的人不过成为一阵云烟,或者一名匆匆的过客。我并不期望江浩洋挂念我,我希望他过得比我好。
  也许是因为江浩洋太笃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那样的高枕无忧,才令我下定决心要离开。
  总是我在让步,总是我认输,曾经以为一辈子都要这样了。
  没想到,终于还是赢了他一局。
  这样的胜利,我为什么都没有高兴地笑过。
  江浩洋不会很难过吧,他那样的人。
  如果他难过,也许只因为竟然是我先把他甩掉,而决不是因为失去我。
  秋雁说:江浩洋总比程少臣更爱你。
  我想她说的对。
  但是,我们都是这样的自私,分分厘厘地计较着自己的得失。
  江浩洋或许爱我,可我更爱他,这样的落差,令我失去自我,彷徨不安,伤心总比快乐更多。
  而程少臣或许从来不爱我,但我也不爱他。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快乐、安心而宁静。
  也许对于自私的我来说,安全感远比被爱的感觉更重要。
  别扭的夫妻
  回到家已是11点。
  因是周末,沈安若还是回了东区的家,在小区内的24小时超市买了大包的生活必需品。程少臣出差后,她自己也只回去了一次,现在想必到处积满灰尘。
  偌大的房间只一个人,空荡荡,安静的让人心发慌。沈安若掏出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尚未接通,又挂掉。有什么好说呢。你已经回来了吧,我看见你的车了。很像妒妻查岗,定要遭他嘲笑。或者假装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安若并没自信,万一他回答,明天。这样的试探未免自讨无趣。
  于是像往常一样在常去的论坛灌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多奇怪,你跟现实里的同事朋友,反而不如屏幕背面一个很虚幻的ID符号来得坦诚,就好比《花样年华》里闷骚一辈子的梁朝伟,最终的心事只吐露给一个树洞。直到大家都睡去,安若一遍遍刷新仍只见得到每个贴的最后发表人栏里都飘着自己的ID,不得不面对一个人的孤单,发了一会儿呆,终于关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她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手机忘在了客厅里,于是去取。刚进客厅便闻见一缕淡淡的烟味,只觉得心脏骤然收缩,后背涌起一股寒意。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没拉实的窗帘里透出一点微光,那沙发上可不正坐着一人?安若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停顿了几秒,还没作出下一步的反应,沙发那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安若大大地松口气,几乎瘫软下来,立即摸到开关把全部的灯打开,屋内一片光华。
  此刻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上的可不正是程少臣,此时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半遮住被突亮的灯光刺到的眼睛。
  沈安若被惊吓之后只觉气结郁闷,努力抑着声音说:“半夜三更的,你装神弄鬼打算吓唬谁?”
  程少臣从指缝里睁开一只眼,半眯着瞅了她一会儿,又闭上,有些含糊地说:“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才装神弄鬼,我也被你吓到。”
  沈安若走近时闻到他一身酒气,醉意熏然,想来是喝多了。
  她一向最服气他这点,即便喝得再多,仍是衣冠楚楚,连头发都不乱,完全不似她的男同事们一喝高便邋遢失态,原形毕露。不过此刻他穿着一身正装,如此没气质地瘫在沙发里,还作一副可爱表情,沈安若极少见他这完全不设防的一面,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心软,起身去帮他调一杯兑醋的蜂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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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程少臣身边时,见他微微皱着眉,跟自己的领带较劲,于是坐到他身边,伸手帮忙替他解开,又松开衬衣的纽扣。她专注于此时,只觉得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耳垂,顺着脖子、锁骨一路摸下,十分轻柔。安若感到诧异,呼吸窒了窒,却见程少臣表情若有所思,目光迷离,似乎越过她的身体看向了不知名的别处。他的手很冷,安若轻轻扯开他的手,把蜂蜜水送到他唇边。程少臣喝了几口后便不肯再喝,如小孩子般又固执地将手重新探进她的衣领。
  沈安若刚洗完澡,只披了一件裕袍便出来,被他一拉扯便滑下大半,于是边往回扯边推他:“很晚了,快睡吧。唉,你身上酒味真大,脏死了……”不想却被程少臣整个人半压到沙发上,动弹不得,只感到他的呼吸每一下都掠过她的耳朵和脖子,引得全身阵阵发痒。
  安若心想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却不见程少臣再行动,而他的呼吸却渐渐沉稳,原来竟然睡着了。
  这家伙酒品倒是好极,喝成这样也不闹,基本算是很乖。安若觉得无奈又好笑,费劲地将自己挣脱出来,推了半天也未将他推醒,只好从卧室拿来被子和枕头,替他脱掉外衣与袜子,又用温水湿了毛巾替他擦过脸和手,把手机替他掏出来放到他身边。安顿好程少臣,安若坐在客厅里又发了半天的呆,终于熄了灯,回到卧室。她一向入眠慢,大概因为累,又实在太晚了,很快睡着。
  早晨醒来时,只听厨房里乒乒乓乓。没想到程少臣已经起来,正在冰箱里翻来找去,看见安若穿着睡衣呆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于是送她一个很是迷人的笑容,露出一边深深的酒窝:“总算起来了,真是懒。快弄点吃的,我饿了。”
  他穿一身浅灰蓝色睡衣睡裤,赤着脚,头发湿漉漉,还滴着水,刘海贴在额头上,此刻面容带着分稚气,抿着嘴露出一边脸的酒窝,好像突然年轻了几岁,倒像个大学生。
  安若回过神,心想莫非太久没看见程少臣,竟然觉得陌生。
  还好昨夜去购了足够的食物。用微波炉热了烤饼,从中间剖开,煎一个鸡蛋,切一片火腿,再夹上切片的西红柿与苦菊菜,抹一点酱,先递过去一个,又做第二个。还有麦片粥,里面放了切成丁的新鲜水果。安若觉得这样的吃法十分不科学,但程少臣提过一次应该这样吃,索性依他。
  程少臣将那改良式的汉堡捏在手里观察了半天,忍不住问:“你发明的新吃法?”
  “中式汉堡啊,我们念书那阵子,早晨实在吃腻了学校食堂的喂猪食,便早操后出来排队买这个吃,一周至少吃两次,整整吃了四年。程少爷,你真没见过啊?”
  “我们那时候只有烧饼油条稀饭咸菜,哪比得你们这一代年轻人。”
  沈安若嗤他一声。他只比她大四岁,却常常充长辈,动辄“你们这些年轻人”。
  程少臣又说:“看见这东西就想起当年在德国念书的那些日子,又苦又累不堪回首,我以前跟你说过么?汉堡大学,汉堡,真是。”然后使劲咬一口手里的烤饼,仿佛跟它有仇,结果把酱都挤出来,流到手上。安若递过去面纸,忍不住笑。他吃东西一向斯文,从不会这样狼狈。
  关于德国求学,他以前还真没说过。沈安若隐约记得他曾出国,总以为留学经历只是有钱人家少爷出门镀金兼游玩,所以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提,不想原来真是正经出去念书,于是把笑容稍稍收敛,加上几分敬意,但仍觉得有趣。程少臣每次见她去肯德基吃汉堡便称她崇洋媚外兼恶俗,不想原有这样的典故。
  他们很少一起吃早餐。程少臣上班比她晚半小时,公司又比她近,所以总是沈安若出门了,他还赖在床上继续睡或者装睡。
  最初时安若出门前会帮他把早餐准备好,晚上会发现他根本不曾动过。安若疑心他根本不吃早饭,念过几回,程少臣只说到公司楼下吃,后来便不再管他。
  然后又是沉默。他们俩的话题不是太多,卡住了便接不上,于是自顾吃自己的饭。程少臣几口便吞掉所谓的中式汉堡,喝几口麦片粥后说:“味道还可以,再来一个。”
  于是安若起身去做,蛋要现煎,火腿也要重新切,她本以为程少臣会吃很少。待做好后回身递给他,却见他已经拿起安若已经吃了一小半的那一个,若无其事地吃下去。
  安若刚洗好碗,只听程少臣声音远远传来:“你见我那套新的网球衣了么?”
  “晚上再找好不好,我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不是星期六?”安若回头看,程少臣已站到她身后不远处。
  “嗯,今天我值班。真要走了,今天路上车少,班车比平常早,我大概已经赶不上了。”安若擦了手,急急走上楼准备换衣服,身后传来程少臣的声音:“你不用那么急,我送你。”
  “不用了,赶不上车的话,我可以打车。”
  换好衣服下来,却见程少臣已经穿戴整齐拿了车钥匙在门口等她。安若说:“不用那么麻烦,今天不刷卡,去晚点大概没关系。”
  “走吧,我也想出去走走。”
  一路也是无言,程少臣开车时并不怎么讲话,所以安若也很少主动跟他讲。但后来想想,两人不多的对话,又几乎都是在车上进行。
  安若打开车内的CD,里面原来放了一张罗大佑的CD,老罗用那副破锣嗓子千年不变。终于放到《时光在慢慢消失》,罗大师荒腔走板地唱“眼光在慢慢的飘逝瞳孔在慢慢飘逝,走向在茫茫的未知走向在茫茫未知……”那背景配乐是滴滴嗒嗒的钟摆声,一下一下地敲,直听得安若胸闷气短,索性关掉。
  程少臣终于发话:“关掉干嘛,不喜欢么?这张碟我最喜欢这一首。”
  其实安若也喜欢,只是这歌总让她有些呼吸不畅而已。“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是他的歌迷。你不是一向远离愤青的么?”
  “他早就不是愤青了,是愤中。”


  安若扯一下嘴角回应他的冷幽默,笑一下后才想起他开车又看不到。只听他又说:“大概是98年,为了要攒钱去看他的纽约演唱会,咬着牙打了半个学期的工,大概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吧。”
  “他第二年不就回台湾了?最近几年在内地的时间也多,你想看他演唱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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