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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鹂语记:话唠太子妃-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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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墨心中苦涩,可是却又实在无话可说。

又过了一日,吴侧妃故技重施,也不管燃墨在做什么,直接打发人到正明宫寻燃墨去东宫,燃墨正在卫贵妃跟前伺候,卫贵妃听了,似笑非笑的说:“既然东宫侧妃寻你,你便去吧。”

燃墨徒劳的挣扎了一下:“奴婢职责在身,不能擅离,是不是不拘请那位妹妹过去听一听吴侧妃的吩咐,也就罢了。”

卫贵妃笑道:“主子点名叫你,你敢推脱?横竖我这里也没事,你只管去就是了。”

燃墨无法,只得再去东宫。

依然是那个房间,依然是丫鬟们都静悄悄的退了出去,吴侧妃这一回没合花露了,只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跟前写字,十分专心,随口说一句:“起来吧。”

然后就当这屋里没这个人了。

依然还是半个时辰,吴侧妃就打发她走了。

这一回,燃墨觉得正明宫好像每个人都在偷偷的打量她,偷偷的议论她,每当她看见有人低声说话,就觉得是在议论她。

而最叫她心惊的,还是主子的态度,卫贵妃似笑非笑的神情,禧妃娘娘却是一脸客气,她找了借口去了几次,禧妃娘娘待她客客气气,多一个字也不说。

燃墨心惊胆战的又过了一日,吴侧妃又打发人来请她了。

燃墨腿都软了,这吴侧妃哪里是请她说话,那是在请她去死呀!

玉和园看在燃墨眼里,简直堪比阎王爷的大殿,吴侧妃安安静静的支着绣花棚子,不知道在绣什么,容色淡淡的,十分从容。

可燃墨的心中比黄莲还苦,比起第一日的镇定、揣测,这一回的她如同掉进了猎人的坑中的猎物似的绝望,她依然站在那里,后背绷的笔直,冷汗浸出来很快就打湿了贴身的衣物,大约撑了半盏茶时分,燃墨终于撑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侧妃娘娘饶命啊!”

第124章

124

听燃墨砰砰砰的磕头;吴月华这才微微笑起来;抬起头来,笑道:“我还以为你还能熬一回呢。罢了;你说吧。”

燃墨额头都青紫起来;道:“侧妃娘娘要奴婢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吴月华见她这样说话;毫不在乎的顺手又拿起针来:“既然不明白;你就站一会儿出去吧,我又不急。”

吴月华不急;燃墨却急;心里暗骂着:这个二百五侧妃,蠢货一个还当自己是神仙妃子呢;可是面上却是一脸的诚恳和焦虑:“还请娘娘明示。”

吴月华仔细的绣着一只蝴蝶的翅膀,拿着两根蓝色的丝线在比颜色;压根当没有听到一般,哪怕燃墨急的要上吊,她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不过心里头的冷笑都快要憋不住了。

燃墨平日里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丫头,但不管在禧妃跟前,还是在贵妃跟前,都是得用的人,左右逢源,心眼儿伶俐,又会说话,在这宫里的体面是一等一的。

有这样的体面,又爱帮人,且并不会抬着眼睛看人,这宫里的低等级小宫女小太监犯了小错儿,她能通融的就给人通融了,能帮着掩盖的就帮忙掩盖了,手面也大方,所以在这宫里,算得上是有人缘,叫人敬重的。

吴月华与她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也听说过这个丫头,只是到底是奴才,她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前些日子,她刚从吴玉华带来的噩梦中醒过来,还没有完全摆脱这个阴影,却听到身边儿一个丫头,言语中提到吴玉华:“奴婢只是替娘娘不平,娘娘的妹子那样的容貌性情,配哪位爷配不过呢?只可惜太子妃娘娘容不下,唉,想来也是,若是五小姐出息了,您就添了大助力了,太子妃娘娘哪里肯呢。这也罢了,反说是您给太子爷进的言,倒叫您背这个黑锅,说不得闹的您与娘家都生分了呢?以奴婢瞧着,您还要赶紧指件事,请了夫人进宫来,分说分说才好,不然,您与娘家生分了,得意的是谁呢?”

这话真是戳心窝子,吴月华大怒,冷笑道:“我竟不知道,原来我身边还有这样聪明的人!”

那丫鬟还以为自己说的合了吴月华的心意,却见吴月华眉毛一竖,立即吩咐嬷嬷拿了板子进来,按倒了打板子。

“主子的事,也是你私下议论得的?”

当日吴玉华到她房里来,两姐妹屏退了众人,谈了半日话,谈了话,丫鬟们又见吴玉华直接用了吴月华的妆奁,显见得是十分亲密的,谁知道里头的情形呢?

这丫头才拿这个话来做引子,显着自己是站在吴月华这边,不奉承太子妃的,再殚精竭力分析利弊,说的头头是道,指望吴月华看到她的能耐,也好做个进身之阶,做个心腹什么的。

哪知道这是在伤口上撒盐呢。

吴月华亲眼瞧着那两个粗壮的嬷嬷一五一十的把那丫头打了个半死,又一审,才知道这丫头和燃墨一向要好,这是燃墨给她出的主意,叫她用替侧妃娘娘不平来说话。

连这分析也是一五一十的教给她的。

吴月华顿时就记恨上了燃墨。

倒是周宝璐听了这个话,笑道:“这话也算有见识了,不过,这个宫里知道你妹子的事不难,知道太子爷那钧令怎么说的人却不多哩。”

周宝璐肉乎乎的手指又摸摸圆乎乎的下巴,笑道:“有趣的很,我还在想,要怎么钓鱼呢,没想到,她自己倒肯跳出来,她大约是没想到这样几句话就能露出马脚来,尤其是,这话还能传到我这里来。”

周宝璐的思维太跳跃,吴月华有点茫然。

周宝璐笑了笑,提点道:“她教人在你跟前说那些话做什么?自然是要挑拨东宫,她一个宫女,挑拨东宫能有什么好处?”

吴月华明白了:“是了,自是为了她的主子,贵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周宝璐又摸摸下巴:“难说的很,这钧令是什么时候出的?贵妃娘娘又是什么时候晋位分的?就是到如今,这宫里的人手动静,她只怕还两眼一摸黑呢,不见得能关注这些个,钧令虽不怎么特意保密,却也不是明载邸报的东西,又不是后宫的令,要知道,总得关注东宫,时时打听着不是?我瞧着不大像。有点儿意思,值得查一查她。”

她看看吴月华,知道吴月华在这宫里没什么人手,没多大办法,便笑道:“就这样行了,你肯来跟我说,就是你的好处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吴月华也不是死脑筋,顺着这话头忙笑道:“别的人说‘我的一身都是主子给的’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只有我说这话,那才是最真的,我到如今也在后怕,若是没有娘娘,我如今只怕就化成灰了,哪里还有今日呢?以前原是我不懂事,如今我若是还不明白,只怕老天也不容我了。”

周宝璐笑着点点头,勉励她几句,才打发她走了。

吴月华其实没完全明白为什么周宝璐这样一听就怀疑了燃墨不仅仅是贵妃的人,但并不妨碍她相信只要跟周宝璐说了,事情就好办了。

果然,没几日,周宝璐就跟她说了一番话,交代了差使给她。

吴月华听得心花怒放,这差使真是合她的意,她心中记恨燃墨,偏她是贵妃跟前得用的女官,跟一般的宫女不同,轻易不能动她。

正愁找不着借口给她好看呢,太子妃娘娘就把这好处给了她。

这会子,见燃墨这样儿,吴月华心中只是冷笑:如今不是你运筹帷幄的时候了?

以前吴月华没有手段,空有侧妃位分,太子爷的宠爱,竟然没有本事来用,如今给太子妃办事,反倒是如鱼得水,越发深切体会到,原来只要会用,权势确实能叫人舒畅起来呢。

就如同面对燃墨,只要燃墨没有正面挑衅吴月华,她空自记恨,却拿她没有办法,这会子替太子妃办事,才发现,原来可以这样啊!

不过是打发人叫她两回,就能叫她跪下来叫饶命。

真是太痛快了!

吴月华冷笑,你不是很会说吗?那样有本事,怎么这会子你不能运筹帷幄了?只能跪下求饶了?

燃墨见吴月华如此,真是恐慌起来,她自持口才利落,死人都能说活,只要吴侧妃肯跟她问答,她就有办法绕她进来,顺利脱身,可吴月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管燃墨做的多么无辜,多么茫然,就是不肯答话。

横竖就当没听到!

燃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子。

可是她实在熬不下去了,眼看又快要到半个时辰了,这回再出去,说不准就真没命了,宫妃要打死个把宫女,那真是不用多想的,谁会任一个可能有问题的人在身边儿呢?

燃墨只得道:“娘娘要奴婢说什么,奴婢不敢有一点儿隐瞒,只求娘娘饶奴婢一命。”

吴月华笑道:“我不过叫你来说说话儿,又不打你杀你,你这是什么话呢?怎么就扯到饶命上去了,我竟不懂,究竟是哪个主子要你的命呢?”

燃墨浑身一震,面如死灰。

吴月华问:“太子爷给我娘家的钧令上怎么写的,你从哪里知道的?”

燃墨才知道是这个话漏了馅儿,松了一口气,觉得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吴月华向来是个蠢的,哪里能突然就精明起来?

便忙回道:“回娘娘的话,在东宫伺候的月牙儿是奴婢的干妹妹,前儿与她闲话的时候说与奴婢知道的,奴婢不该妄言,还求侧妃娘娘饶命。”

月牙儿就是殷勤没献好,反挨了一顿打的丫鬟。

吴月华笑起来,扬声吩咐:“来人。”

顿时进来四五个丫鬟,吴月华随口吩咐:“掌嘴!”

这声调语气确实太普通了,燃墨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个大丫头揪住头发,正正反反的掌起嘴来。

连求饶的功夫都没有。

打了十来下,吴月华才说:“停罢,打烂了就回不了话了。”

她俯身看着嘴角溢血,脸颊肿胀的燃墨:“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罢。”

燃墨实在摸不透如今这位吴侧妃,犹豫了一下,改口道:“是……是贵妃娘娘知道消息,奴婢在一边儿伺候,听到的。”

吴月华笑着摇摇头,又捡起针来:“亏得我还想救你一命呢,罢了,这可怪不得我。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自个儿出去吧,我也不留你了。”

她又转头对伺候在一边的大丫头道:“你亲自去正明宫,瞧瞧贵妃娘娘在不在呢,就说我要给娘娘请安去。”

那丫鬟便答应着去了。

燃墨确实不是个蠢的,这个时候,浑身冰凉,脸也痛的麻木了,可是就算声音模糊不清,也急急的说:“娘娘,娘娘明鉴,这……这是禧妃娘娘说的!”

吴月华居然还有点遗憾的说:“你果然挺聪明的嘛!”

大约是遗憾不能真弄死她?燃墨心中居然有个这样荒唐的念头,但又下意识的燃起希望来:“娘娘,容奴婢详禀。”

吴月华却站起来:“用不着,我都知道了,走吧。”

去哪儿?燃墨简直觉得这一出一出的她都跟不上节奏了,却见吴月华只是无视她,吩咐丫鬟:“吩咐两顶小轿,你扶着些你燃墨姐姐上轿,别叫人看见她这样儿。”

然后燃墨就叫人扶着上了轿子,两个丫鬟一边一个跟轿,她根本连掀起一角来瞄瞄看去哪里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只是打鼓,吴月华到底要把她送去哪里?吴月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任燃墨自诩聪明,又一向觉得吴月华有点一根筋不大会转弯,可这一回,她却完全看不明白,吴月华是怎么查出来自己是谁的人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又是要做什么去?为什么要叫她坐轿子,遮掩着她是为了什么?

疑问一个接一个,燃墨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轿子里,又怕又迷茫,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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