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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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华闻言,这才知道上午的时候,是自己误会了十三的意思。眼下听到弘历安全了,她反而后怕起来。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她一定让那人血债血偿!她不是待人宰割的牛羊!
三日后,弘历祭祀完先帝后返京,妍华早早儿地与胤禛一起往宫门去,等不及的妍华时不时前行一会儿,胤禛无奈,只好跟着她一起,二人不知不觉就行到了太和殿。眼看弘历一行人远远而来,胤禛这才拉住了妍华,没让她再往前。
弘历的脸上,只有额头上有擦伤,全身上下看着并没有大碍。
一行人随着亲自前来迎接的胤禛与熹妃回了养心殿,待弘历平静地将祭祀的过程与胤禛讲了个大概后,胤禛便问起随行的魏长安关于受袭一事。妍华这才偷偷让人将弘历带进了东暖阁,心疼地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弘历却“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原来他的伤在胸口,被他额娘那么一熊抱,压到胸口了。
他却红着脸假装不是伤口痛,只道:“额娘,孩儿大了,额娘再不要这样了,被阿玛瞧到要怪孩儿不懂事的。”
他想转移话题的伎俩自是被妍华识破,妍华二话不说,黑着脸就让人扒他衣服看。弘历早已到了知羞的年纪,红着脸不让,所以宫女也不敢动手。
“硕儿乖,给额娘看看你伤势。你若是不给额娘看,额娘这心里头总是要提心吊胆的。”
弘历扭捏着不肯,只红着脸道:“额娘,伤势不重,已经无碍了,随行的太医给上过药。这么冷的天,额娘难道要让孩儿光膀子吗?”
妍华的动作这才一滞,看到弘历扭捏的脸色才发觉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你不要骗额娘,真的没大碍?疼不疼啊?”
弘历刚想诚实地点头,转而又摇起了头:“不疼,额娘就放心吧。还有……额娘以后能不能不要叫孩儿那个乳名了……孩儿不是有名字嘛,孩儿叫弘历。”
他说着便有些委屈了,那个乳名委实难听,什么硕硕、硕儿,他哪里肥了?这个乳名怎么听怎么难听,实在与他四皇子的身份不符。还有,弘昼的乳名居然是条条……一条一硕,一瘦一肥?委实与他们的形象大大不符。他们的美人额娘早就改了口,可为什么他额娘总是忘了改口……
“这么叫亲切。我以前可是问过你的,你说硕硕这个名字很好。”妍华嘴里与他调笑着,可眸子却不住地在他胸口瞟着,生怕渗出血来。
“额娘……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呀,孩儿那时候不懂事……”当时她拿着好吃好喝的哄他,年幼的他哪里经得住哄,再说了那个时候他才多大?哪里知道那个名字好不好,哎,这个额娘委实有点不靠谱啊。
妍华与他说笑了一会儿,又一次答应以后不再叫他硕硕了,可心里终究还是挂记他的伤势,便又让芍药去请了两个太医过来。
外头的胤禛问完魏长安后,便也进来看弘历的伤势,此时太医已经赶到。弘历请求回阿哥所看诊的要求被熹妃拒绝,胤禛也想知道他的伤势,便让太医就在此给他看伤。两名太医只得战战兢兢地在皇上与熹妃的监视下,再度给弘历看了伤势。
解开包扎伤口的白布,里面的皮肉已然外翻,靠近胸口的地方竟是被利器刺入,若是再准上一点,直接刺进心脏!只怕当场便会殒命,如此可见当时情况多危急!
妍华与胤禛退出了东暖阁在外候着太医的看诊结果,待看到宫女捧出来的布条上满是血渍时,妍华只惊得心里发怵。胤禛则是细着眸子,半晌没吭声。
弘历自始至终都没有叫一声疼,只是受不住的时候闷哼了两声。可即便只有那两声闷哼,妍华听到后也是心疼地将心揪做了一团。这是什么世道,对一个孩子下手,背后主使之人定是黑心肝啊!
“婵婵?”妍华昨儿就病了,方才又出了几身汗,眼下便有些受不住了,身子开始摇摇欲晃。胤禛正握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等太医出来。眼下他却突然发觉妍华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忙看了过去。
“皇上,我头有些昏,缓缓就好。”妍华喘了两口气。
胤禛这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烫,昨儿没吃药吗?你怎得就是这么让我不省心。”
“皇上,三阿哥来了。”这时候苏培盛走到胤禛身边,轻轻通传了一声。
胤禛轻轻蹙起眉头,见太医出来了,便让妍华进去歇一歇。待问过太医弘历的伤势后,他才安了安心。妍华站在旁边听完太医的叙述后,也才安心地走进去。
“让三阿哥回去好好读书,朕眼下正忙着,没空见他。”众人散尽,胤禛才抬起头来跟苏培盛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四百五十八章 教诲
弘历回宫后,熹妃便病倒了。之前身子一直很好,这一次却因为担心弘历而罔顾了身子,所以妍华这一次病来如山倒,将将歇息了大半个月才好起来。
鉴于先前在王府时,弘昀因为受了箭伤而迟迟不得痊愈,所以这一次,胤禛对弘历的伤口尤为上心。也因了弘历为祭拜先帝而受伤,胤禛便给予了他特例,允他每月都可休几天假,好去景仁宫给熹妃请安。
母子二人入宫后还未有过这样的待遇,每次弘历过去,妍华总要让灵犀在景仁宫的小厨房单做许多好吃的东西给弘历吃。
熹妃是弘历最为亲近的人,所以他免不了要与熹妃谈起他心地最为关心的事情:储位。他心思藏得深,未曾在别人面前提到过对“长大光明”匾额后的匣子感兴趣,即便弘昼闲来无事与他好奇两句,他都会竭力阻止弘昼议论此事。
眼下他屏退了旁人后,便坐在榻边与他额娘谈起了心。
所为知子莫若母,妍华见他将人都屏退,便知道他有话想说。而他向来贴心,定不会将受袭时的惊险道与她听,所以……
“你是不是对那块匾额后面的名字感兴趣?”妍华一副瞧破他小心思的模样,斜躺在榻上看了看他的胸口。衣服穿得多,她并不知道他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可看到他的脸色透着红润,应该还不错。每日都有太医去阿哥所给他看伤口,她的担心倒也不是那么浓烈。毕竟人就在身边,不用提心吊胆了。
弘历的眸子惊诧地长张大了些,旋即,他垂下了眸子,没敢看妍华的眼睛,只小声问道:“原来额娘都知道。皇阿玛……有没有跟额娘透露过什么话?”
妍华摇了摇头,严肃道:“我知道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在这件事情上你一定更要沉得住气。你皇阿玛还有许多年的皇帝要做,这其中的变数会很多很多,你若是沉不住气,那匾额后面的名字便可能没有你的份儿。你皇阿玛一向韬光养晦,这一点你要学就要学得透彻。”
然而,她知道弘时定会沉不住气,到时候弘时继位的可能绝对会变小。弘时放纵,弘昼荒唐,她无论怎么瞧,都觉着她的弘历最为出色。
她的弘历若是沉得住气,日后就算只当个王爷,也定能做个不让新帝碍眼的王爷,保一世平安。即便她这种认同弘历当王爷的想法,日后会烟消云散,可至少此时她是真真切切的如是希望的。只要他不出头,不要表现出皇位的迫切渴望,以后不管谁当了皇帝,都不会将他当做眼中钉的不是吗?
不过能当皇帝,那自然最好;当不上,那也是命。
“额娘,孩儿……谨记额娘教诲。”弘历的眸子闪了闪,犹豫着点头应下。他额娘每次与他讲道理的时候才会这么语重心长,而她讲的道理,他自然是有所认同有所不认同,但他每次都会应下,毕竟她也是为了他好。
妍华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未必真的听进去了,便又道:“你皇阿玛不公开太子是谁,也是为了考验你们,谁沉不住气谁就输。他不公开太子是谁,也是为了保护他立下的太子啊。你的兄弟虽然不多,可你能保证你不会害他们,他们不会害你吗?”
“不会!孩儿和五弟这么好,怎么会……”他下意识地反驳,却被妍华的眼神摄得小了声音。
“好,就算你和弘昼之间不会,那别的阿哥呢?朝中百官呢?即便是你这次受袭的事情,谁又敢肯定不是哪个与你皇阿玛作对的官员所为?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皇阿玛现在立的是你又如何?你便能安心不好好读书了?还是安心地纵情玩乐了?”
妍华连连问了几个问题,将弘历问得顿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他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面对这么大的事情终究无法安定心思不去想。眼下被他额娘噎了一通,他羞愧地涨红了脸。
“所以你莫要去想那匾额后写的是谁名字,不管就算现在写着谁的名字,以后都是有可能换掉的。你能保证你皇阿玛对他之前写上的那个名字一直满意啊?”妍华露出一副*裸的轻蔑,将弘历憋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吐了几口气,最后小声道:“可皇阿玛这次让孩儿去祭拜皇爷爷,他们都说……”都说这便表明皇阿玛眼下最中意孩儿,是让未来的皇帝去跟皇爷爷祈福护佑。他想想这个可能便抑制不住地开心,能敛了心中的雀跃压抑至今,也不容易。
妍华白了他一眼,打击道:“你皇阿玛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过看你皇爷爷生前很喜欢你,特地给了机会让你表表孝道罢了。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前面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不成?赢到最后才算得真赢。额娘不是跟你说了,你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好好读书好好孝顺你皇阿玛,别的都不要想。你皇阿玛不是瞎子,也不是老糊涂,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你做得好与不好,他门门儿清……”
弘历一阵恶寒,他额娘把他皇阿玛说的神乎其神,想瞎话他别动半分心思不成?就算是他皇爷爷做了那么久的皇帝,也没跟明镜儿似的好不好?他也揣测着他皇阿玛是为了考验他一番,可若是不想立他为太子,又为何要考验他呢?他平日饶是再定定心心,遇到立储这件事情,还是不淡定了。
不过虽然他有些浮躁地想要知道匾额后的名字,但他知道他额娘说的话都在理,且都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听了之后,沉默了良久将心定了定,才由衷地看了他额娘一会儿:“额娘,孩儿懂了。”
临走时,他叮嘱他额娘,一定要跟他皇阿玛好好儿的,莫要争吵。
妍华丢了个白眼给他:“你就巴望着你皇阿玛一直宠着我,那样你的地位就受不了威胁了是吧?”
弘历刚平复下去的脸色又为此话红了红,他憋了半晌只言了句:“额娘误会了,孩儿只是希望额娘过得开心一些……”如若不然,与皇阿玛吵了架你不就会不开心了吗?到时候孩儿要担心的。
妍华噗嗤一笑,坐在榻上回头冲着他的背影又嚷了两句:“额娘眼下身子不畅快,等病好了就挑两个人给你耍耍把式啊,你再忍一忍,莫要着急!”
那个个子快赶上妍华的人儿,为她嚷的话趄趔了一步,站稳后又顿了半晌,最后恼恨得狠狠嚷了一声:“额娘!”然后便涨红了脸急急离开了。
“娘娘又淘气了,方才四阿哥羞得脸都要滴血了似的!”灵犀正好总外头走进去,看到妍华捂着嘴直笑,便上前将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
“他都十三岁了,我怕他不好意思提这事儿,所以先与他说说,嘿嘿,这小子,还害羞呢。”妍华咯咯笑着,眼里却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