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熹妃传-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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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场噩梦,醒过来就忘了它吧。”
胤禛捧着她脸的那只手,察觉到她又落泪了,心里无奈至极,最后只得松了口。罢了,看眼下这个情形,还是过继福惠吧?只是福惠从小就体弱多病,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能长大成人不。
“真的吗?”她含着泪转过脸来,心疼地胤禛接连点了好几次头。
这时,灵犀把姜汤端了过来,胤禛扶起妍华要喂她喝,她却撇开头不想喝。姜汤味道太浓,她实在是喝不下。左右胤禛已经允诺她不过继她孩子了,她的心病便也去了大半,如此一来,病自然就会好得快了。
只听他轻叹一声,仰头便将碗里的姜汤喝了一大口,而后不顾妍华的惊诧,他便兀自捏住了她的鼻子,迫使她将嘴巴张了开来。汩汩姜汤自他口中灌了进去,她呼吸不得,只好将之喝了进去方能用嘴巴吸上两口气。正当她喝完他嘴里的那一大口姜汤,想要怒瞪他几眼时,他又喝了一大口灌进了她肚子。
这样暧昧的法子,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很久没用过了,看得在一旁伺候的宫女都忍不住倒抽气,脸上皆烧得红彤彤的,匆匆将眸子垂了下去不敢再看。
“怎么样?也不是那么难喝吧?”胤禛抬手擦了下嘴角的汤渍,又捏了颗杨梅蜜饯塞进了她嘴里。
她面上嫣红,如刚出浴一般诱人,心里的阴霾经过这一番胡搅蛮缠,倒是突然都消散了。她娇嗔地捶了胤禛的手臂一下,一下子就被他哄开心了,嘴里的蜜饯一直甜到了心里头。
说来也怪,胤禛好好地哄了她一会儿,她便有了些胃口。当他夜里搂着她睡下时,她觉得早上还沉重的身子一下就轻快了不少。
她笑眯眯地合上眼时,他却满脸忧愁地拧起了眉头,直到月悬中天才叹着气入梦。
翌日醒来时,胤禛早已不在。之前她以为是她与他赌气,他才没有过来,眼下才知道,近来朝堂事多,他根本没工夫过来。
钱贵与灵犀她们几个总是私下里嘀嘀咕咕,待她问起来,她们又都神色怪异地摇头,说没有瞒她什么事情。她知道,因为她怀着身子,所以她们都不愿意将烦心事跟她说,为的就是能让她安心生产。他们私下里嘀嘀咕咕也不是一两天了,既然不愿意相告,妍华索性也不再放于心上,好好养病安胎,只等着将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来。
胤禛哄好她之后,已经接连五天没有来过。眼下已经四月上旬,她的身子也有七个多月了,做什么都觉得烦躁不堪,她知道,这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顶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难受,所以才会如此焦躁。
可是习惯了胤禛陪伴左右的她,如今接连几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让她很不适应。之前跟他怄着气,见不到的时候便暗自骂他,如今和好了,哪里还舍得骂,于是骂他的心思都转变成了相思,自然越来越坐不住。
所以第六日的时候,她便蹒跚着步子要去养心殿,看看胤禛近来都在忙什么。
景仁宫里的宫女太监自是赶紧劝她不要过去,这么大肚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乘轿舆会被颠着,走路她也走不动。
钱贵一直拦在她前头磕头:“主子嗳,使不得啊!当真出了闪失,皇上难受不说,主子自个儿也要难受到不行。”
“那你去养心殿看看,若是皇上得空,就请他过来一趟。如果很忙,那就……算了。”她不想牵绊了他,他当是很忙吧,思及此,心里隐隐生出些许失落,有些难受,因为见不到他。
“嗳!主子不折腾就好,奴才这就去,一定想法子把皇上请过来!”钱贵松了口气。
钱贵走后,妍华让灵犀将她以前作的画拿出来。她之前画过几张胤禛,她最喜欢的莫过于他骑着矮马的那一张。画里头的他没有华发没有皱纹,反而多了几分轻尘脱俗的味道,仙得很俊得很。
看不到人儿,睹物思人也是可以的。她如是想着,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
“你怎得来了?熹妃娘娘出事了吗?”钱贵行至养心殿,便看到了魏长安。魏长安眉头轻蹙,担忧地问了一句。
钱贵摇头:“没有没有,娘娘几日没见皇上,心里想得慌,让奴才过来看看皇上得不得空过去一趟。”
魏长安朝里睨了一眼,微微摇头:“恐怕不得空。”
“哎哟,啧……”钱贵犯难,叹了几口气,“娘娘都想自个儿跑过来的,可把奴才们吓死了。眼下若是请不到皇上,只怕娘娘明儿个又想亲自过来看上一眼了。魏大人可知皇上……”
他本想问可知皇上在忙些什么,转念一想,这个不当问,便又生生转了口:“可知皇上何时能得空?”
魏长安如今乃一等侍卫,正三品,在钱贵他们眼中自然是个大人。
魏长安因着与他相熟,听他这么一问,还当真凝眉思索了会儿:“这几日恐怕都不得空,近来事情多,皇上也无暇顾及景仁宫,你们几个要好生照顾着娘娘,莫要出闪失。”
再过两个月,妍华就该生了,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错。
钱贵点头哈腰:“大人放心,几位姑姑都安排得妥当,哪里会出岔子。”
他本来还想多等上一会儿,但是魏长安将他撵走了:“你也莫要在此候着了,回去好好伺候娘娘吧。皇上一时半会儿得不了空,你在这里若是被皇上看到,还要以为娘娘出事儿了呢,反而叫人忧心。”
如此一来,钱贵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去了,直忧心该怎么跟妍华交代。半道儿上碰到了小余儿,他便笑呵呵地冲小余儿打了个招呼:“……嗳,皇上有一阵子没去景仁宫了,娘娘心里惦记得很。你若是得机会,在皇上面前提提。”
“才几日便叫有一阵子了?被别的娘娘听到岂不是要醋死。”小余儿跟他一起走到墙角处聊了起来,钱贵进宫早,是个人精儿,人缘颇好,一般的宫女太监都喜欢跟他说上几句。小余儿也不是嘴大之人,不过在熟识的人面前就不会那么遮遮掩掩了。为此,他被苏培盛批过多次,却总也改不了。
“那是,咱们主子与别个娘娘可不同,皇上一直将主子捧手心儿里呢。”
“那可不一定,这段日子里头,皇上翻过两次苏答应的牌子呢。我看苏答应日后也能……”小余儿反驳。
“呸呸呸!苏答应还不是长了双跟娘娘相似的眼睛,不然皇上也不会待她那么特别。”
“唔,这个也是。”
“……嗳,对了,投毒的事情还没查出来吗?皇上近来不会就在为这个事情忧心吧?”钱贵突然想起他与灵犀几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忍不住打探了下。
“没有。”小余儿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了,哪里还查得出来,况且宗人府的人儿说了,饭菜里根本没毒,也不知他好生生地怎得会被毒死。”
“嘶……这倒奇了怪了,莫不是……有脏东西索命?”钱贵缩了缩脖子,他们在宫里头待久了的人,对这些鬼怪的事情深信不疑,大白日里提起来都觉着后颈有人吹冷风。
小余儿胆小,不敢再往深里谈,忙打住了:“你可别吓我,哪里来的……脏东西,我今儿夜里要当值呢,快别说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待会儿又要讨骂。”
☆、第五百十四章 同意
第五百十四章同意
又过了两天,暮色已深的时候,胤禛才拖着一身的疲惫来到了景仁宫。他的眼里带着猩红的血丝,是接连几日没休息好而造成的。
妍华一看到他这个模样,就忍不住心疼:“这几日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睡?”
她说着就看向了旁边的苏培盛,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看了胤禛一眼,微不可寻地点了下头。
“忙,哪儿能每日都那般清闲呢?刚继位那会儿子,不也是这样吗?无碍。”他浅淡一笑,却露出满脸的憔悴来。
老八老九离世的时候,这后宫里头正闹得不可开交,他也没工夫去管。本来在他心里对那两个兄弟的感情也不深,尤其是对老九,他简直有些恨之入骨。所以听说他们去了之后,他心里只浮起一丝丝感伤,但是很快就被后宫里头的烦心事给覆盖了,没有心思捡起那一丝感伤去回味。
只是,他也未料到,这两件事情的后续会发展成这样。
他当时只随意吩咐下去,让人将他们的尸首送回给各自的嫡福晋。他如何能料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几件事情陆续发生,早就已经在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尤其八福晋*时,那撕心裂肺地控诉,更是坐实了胤禛的罪名。
也不知她们二人是不是商量好的,皆先后请旨让老八和老九归葬皇陵,自然都被胤禛驳了,回复都用了一个模子的话:“他早已不是爱新觉罗的宗室子弟,不得葬于皇陵。”
老九是八月份去的,老八是九月份去的,哥儿俩商量好了似的,在黄泉路上作伴。
而到了腊月寒冬的时候,他们的棺木都还未下葬,两个嫡福晋又跟商量好了似的,先后跟着去了。九福晋服毒自尽,与老九睡了同一个棺木,被人发现的时候,那诡异的景象颇有些渗人,因为九福晋的嘴角竟然挂着笑。而八福晋则一把火烧了屋子,将老八的棺木与她一起埋葬在了火海中。
“皇上啊!你从十四弟那里偷了天下还不满,如今竟然弑杀兄弟!你对得起皇阿玛嘛!你死后敢去见他嘛!”
“胤禛啊胤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八爷死不瞑目!他都落败这个模样了,你竟然还要下毒害他!”
“你不得好死!皇阿玛泉下有知,定不会饶了你……”
据听到八福晋嘶吼的人儿说,那声音若来自阎罗地狱,幽深恐怖,直让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胤禛吩咐过良辰,不得让人在景仁宫乱说,若是谁嘴碎惊了婵婵的胎气,他定不会让那人好受。
可是这几个月来,他自己却并不好受。八福晋那般诬赖于他,他心里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只可惜,她葬身在了火海,摧不了骨扬不了灰了。
他们以死来反抗他的“暴政”,事情当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近来朝堂上的格局已经开始动荡,他不得不绷紧了脑子去应对。
去年腊月,他的心腹田文镜就被弹劾了,好在田文镜反咬弹劾他的那几人结党营私,所以胤禛强硬地镇压了此事,将田文英保了下来。雍正五年的前三个月,他另外几个忠心耿耿的大臣也都相继遭到了弹劾,他真是心力交瘁。
就连怡亲王十三,也被人参奏了,说他行动不便,当不得那么多大任,应当放权……
胤禛真的是连气都来不及气,几个军机大臣还都整天往宫里头跑,他是当真忙得不可开交啊。各处的折子也是纷纷涌过来,比之前的折子多了不少!有表忠心的,又勇于直谏的……世间丑态,如此尔尔。
“……皇上?皇上?禛郎?”妍华挺着个肚子,结果灵犀递来的巾帕给他擦脸,擦好后叫了他半晌他都没反应。
胤禛听到她喊“禛郎”二字,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回过神来,拉住她的手轻轻一笑:“你私下里多这般叫叫我,我喜欢听。”
她微微一怔,半倚着他柔声应道:“好。”
“你可真是肥了不少。”他呵呵笑着,显得有些吃力。
“是皇上自个儿虚了,怎得怨臣妾肥?”妍华白了他一眼,挺着腰坐下。如今走路吃力得很,站一会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