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杏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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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你这会儿去找他,必定留在那屋里过夜了。”叮当坐到杏子旁边说了几句私房话,悄声嘱咐她:“喝杯酒壮壮胆再去吧,过夜时小心疼得流眼泪。”
“唉,别乱说。在他家里不比葵屋,我不怕过夜,怕被旁人看低了。叮当,我是不是该矜持地推开思春君呢?”现在该去回复思春君了。杏子心里总算择出个归宿。
她摇摇头,把出海之事存入记忆。
叮当送到门口,挥手说:“推开他。中原有句话,叫欲迎还拒。”
*
波斯小王子和思春君在灯下拼九宫格。
他也不知道为甚非得在三更半夜跑到法曹面前,问他为什么还不睡。但是,抢法曹的糖、占法曹的床,这些事情他统统拿手。
“我填好了!九九八十一格!”波斯小王子揉揉眼睛:“法曹,给本王笑一个。”
“殿下不必陪卑职熬夜。”薛法曹要收九宫格,外面传来木屐踏在石板路的脚步声。
那孩子听到门响,抬头见是杏子。他打了个呵欠,耸耸肩:“法曹,原来你在等我的爱妃呀?困死本王了。你们二人有事快说,本王尚有一局九宫格要请教法曹。”
杏子有些意外。她先朝王子行过礼,不敢打扰他同思春君议事,匆匆说了句“愿意留下来还债”,便恭敬地欠身告辞。
“爱妃慢走。”那孩子趴在桌上目送杏子。
“我送你回屋。”薛思春推开屋门,护在她身后。
走了一小截甬路,回头看看已经远远超出波斯那孩子的视线范围,薛思春紧走两步,张开胳膊把杏子箍在怀里。
“客房没有人。”他偷腥似的,拥着杏子直往树荫里靠。
杏子伸手摸摸他的脸,拒绝了这次邀请:“殿下还在等您。天晚了,今夜请思春君先放过杏子吧否则明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同厨房里的老叔相处,他们会笑话杏子么?”
“他们大概正在笑话我,笑我怎么还没吃掉你。”念及夜已浓深,薛思春怜她夜半乏困,有心爱惜,便点头应下来:“早点休息,我图的不是□愉。”
回到杏子住处,薛思春一眼看见屋内搁着两个陶俑。
那一对当作小样用的陶俑未上釉,灰头土脸,在满屋子精巧摆设里显得格外扎眼。薛思春问此物从何而来,叮当照实答道:“西市胡商琉璃铺订做的。它们样子挺好,就摆上了。”
“这是陪葬明器!哪家损人的铺子?该罚,该封!”薛思春努嘴,示意叮当赶紧把陶俑扔掉。
叮当忙解释一番,说它连三彩都没涂,只是小样,算不得明器。又讲那位莎掌柜教她如何趋吉避凶:“思春君您别生气,叮当为它们缝件红袍即可。”
“此乃大忌,胡商不懂。”薛思春叮嘱杏子早睡,他一手一个抓起陶俑去处理。
第二日早晨,薛思春骑马到京兆府点卯。
难得波斯王子没睡醒在家里补觉,他和京兆府的同僚们能安生办上一天差。途经西市口时,薛法曹不经意间把陶俑这件事放在了心里:“身在异乡糊口不易,需得提醒那商客一二句。”
然而天色还早,尚未开市,没法进去找人。他的热心肠只得先搁到一边。
请假之前,该交接的差事必须归整好。在衙门里忙到晌午,衙役拎来偌大食盒,足足装了五层,香气四溢。六曹皆围过去,齐刷刷望向京兆尹:“头儿,您从哪个酒肆点的菜?今日格外香啊!”
“薛法曹府上送来的。”衙役放下食盒,道明来历。
刘户曹迫不及待打开盖子往外端菜:“波斯王子买的吧?小薛,跟着殿下很享福嘛!他今天没来这里玩耍,酒菜倒是没亏待咱们,不枉京兆府上下陪他拔河蹴鞠累到腿抽筋。”
一盘一盘摆出来,底层却没碗碟,只放了两个空蛋壳。
薛法曹拿在手里翻检看过,会心一笑:“扫晴娘。”
作者有话要说:…母亲节哈,有baby的亲妈们节日快乐!很久没啰嗦,唠叨之~
关于“XX子”名字,是古代宫廷贵族们的取名喜好,直到明治维新以后,庶民百姓才能使用。(叮当:庶民)
九宫格填数游戏就是“数独”sudoku,现在也挺常见。一般难度大约1小时以内填完,速度快的15分钟差不多够了。
然后唐朝的假期名目繁杂,连亲戚婚嫁等都包括在里面。如果父母住的远,三年可有一次探亲长假,路上消耗的时间不计入内》。荤叔赠图
2、女王给做的小广告条,葵屋姑娘们的合照
女王赐图
3、自家产物(+_+近日,作者群兴起了不务正业的作图新风潮。)
4、周末愉快,下章见~~见神马?见下:
(注:上面那图一看就知道是鼠标拖出来的赝品,不可信!)
第二十五章
傍晚时分,薛思春顺路从西市买了些新摘的蟠桃、芦笋与胭脂、糖人、弹珠子等物,装了两大包挂在鞍上,一路逛至那家琉璃铺前。
“就是此处。”薛思春看清牌匾,他来提醒一句话就走的,连马也没拴,站在外头冲里喊:“掌柜的,在吗?”
“来啦!”年轻的女掌柜迎到门口,笑问这位客官想买点什么。
薛思春愣住了,眼前这位胡商,同波斯小王子相貌无二。他迅速回过神来,抱拳行礼道:“哦,家中有笔陈年帐务,特来寻令尊核对。”
“帐?我们没欠过钱,客官莫讹人。”她伸手对薛思春说:“可有凭证?”
“十几年前在波斯贩货时的老帐了,敢问老掌柜健在否?”薛思春仔细打量她几眼,愈发觉得容貌与那孩子十分相像。而且,那孩子的母妃正是东瀛琉璃商之女。
待他被引入后院,薛思春立刻察觉出这件铺子隐约透着股怪异。打坯和泥的伙计,个个精壮彪悍,胳膊赛过小腿粗。生成如此健硕体魄,无论从军还是到镖局去,都胜过在一间琉璃铺打杂。
水井旁蹲着个干瘦老波斯,警惕地扫了他两眼。
“戒备森严。”薛思春估量一下,几乎确定屋里老掌柜的身份就是王妃。
迈进门槛,坐在窗下纳鞋的妇人果然满头乌发,并非波斯籍。
“在下京兆府法曹薛思春。”他报上名号,拱手道:“有一事相询。”
*
辞别经营琉璃铺的母女二人,薛思春返回点心店里,将各色蜜糖格外多买了几斤。回到家,他拎着满兜吃食,先去找波斯小王子。
“哎,哎!思春君,杏子正在后院等”叮当在门口接过菜蔬,紧喊慢喊,只赶上了思春君大步离去的背影。
“你们先吃饭吧,不用等我。”薛思春挥挥手,命人备车。
思春君竟然没往杏子屋里走!叮当心中小鼓直敲。杏子中午刚给他做了可口的饭菜,晚上他连句“辛苦”都没说。不但如此,还要跟小王子一起出门鬼混。哼,一定是鬼混,叮当咬牙想:两个人以前还结伴逛过葵屋!
“这怎么行。杏子,你不能再等了,杏子!”她转身就往后院跑。
波斯小王子看见那一堆甜食,两眼放光,拍手跳起来攀到他背上:“法曹,你们今天在京兆府斗鸡啦?法曹赢了多少钱肯买下半个铺子的糖块?啧,摩揭陀国进贡的大菠萝法曹,老实交待,这贡品从哪里偷来的?”
“各国贡品暗里都有宫人偷着买卖,不稀奇。端午宴上见你喜欢吃,我去问过价钱。”薛法曹拿签子叉住,递给他:“殿下,下来用,别扎着手。”
那孩子闭着眼嗅嗅甜香气,满足地“姆”了好几声。
有奶便是娘,有了好吃的便好哄了,他本就是个小孩子心性啊薛法曹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吃完我带你出去玩。”
他把波斯小王子带到了西市。
那孩子尚不知情,在马车上咂着糖,慢条斯理地填九宫格。薛法曹坐在旁边,已然瞧出机关所在,略略指点了他几步。车轮停下时,薛法曹掀起布帘一角,喊他来看。
街对面,一家铺子忙进忙出,十几名伙计正在装车。
“殿下,别出声。等会儿你就看到了。”薛法曹伸手捂住他的嘴以防万一。那孩子听话地偎在法曹怀里,只当是什么好玩的公务,歪着脑袋从帘子缝里四处张望。
琉璃铺内走出一名干练少女,扶着个戴帷帽的妇人。
半个时辰前,那妇人迫他立下誓言:“如有泄露,天打雷劈。”可惜这法曹不信那一套,转身就把王子带了来。
“是殿下的母妃和王姊。”薛法曹轻声解说:“我不知其中有什么缘由,但请您放心,酒井妃和莎子公主过得很好。”
波斯王子瞪大眼睛,怔怔盯了片刻,脑中恍然转过弯来,法曹带他见的人是血肉至亲!他张嘴要喊,只能发出些“呜呜”的声响。伸手去拍车壁,却被薛法曹钳得结实。那孩子咬住法曹的手指,弓起身子想挣扎开,奈何敌不过法曹。他泄了气,齿下狠命用劲。
低低的语句绕在耳边:“殿下,别动。他们刀上涂过毒,乖,别动。”
铺门关闭,铜锁落下。路边摆摊的老街坊见状,问那年轻女胡商:“呦,掌柜的,关门摘匾买卖停了?兴师动众这是去哪儿呀?”
“走亲戚。”车上随便答了句,那队胡商赶着牛车缓缓离去。
眼睁睁看着母亲和姐姐消失在街口,波斯小王子哭断了气:“母妃被那伙人挟持?放开我,我要见母妃!法曹你敢拦本王,本王砍掉你的脑袋,呜呜!”
“你娘这是为你好,她安全得很,少给她惹麻烦。有什么事,回波斯问你爹去。”薛法曹拉下脸,把他牢牢按在座位上,唬道:“听话,否则不告诉你她们去了何地。”
“法曹知道?”他忙问。
“已经遣人跟踪了,她们也许去洛阳重新开铺。”薛法曹塞给他一块糖,叹道:“探明之后,我会给你往波斯捎份地图。”他拿起车内的九宫木格,边摆边说:“谨慎起见地图刻在它后面吧。殿下记清楚这一局的摆法,摆错可就拼不出图了。”
抬头看到他两眼不安分地转来转去,泪花还没散。薛法曹正色道:“想都别想离家出走。这是你们波斯的内务,殿下最好回去找波斯王寻个好结果。”
“母妃和大公主,先替本王罩着些。我迟早会来接她们。”那孩子并非愚笨,想通了利害,也就渐渐安静下来,认真去记九宫格。
他火急火燎要回波斯,折腾法曹家的仆役们累了个通宵赶着收拾出行装。薛思春将他送回驿馆,行到半路,那孩子忽然扭头问:“法曹,你觉得我姐姐好看么?”
“她很美。”薛法曹点头称是。
“比杏子好看么?”他又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问哪个更好看”薛法曹听着话里有话,答道:“千万别动什么指婚的念头,我已经有杏子了,不去波斯当你姐夫。殿下,姻缘这种事,终究落在缘字上,合眼缘自然好看。大公主乃窈窕佳人,一定能觅得东床婿。”
小王子撇嘴,定要让他分出高下:“答非所问,本王不满意。公主好看还是杏子好看?”
“好吧,大公主貌若天仙,胜过杏子。”薛法曹少不得夸赞几句。
“算你有眼光,本王满意了。”那孩子握住缰绳勒紧,高声吆喝:“驾!”
薛思春从未见他飙马,唬了一跳,忙夺过缰绳抖了抖,让坐骑放缓速度:“吁——殿下,小心路旁的行人。您坐好,执缰这种差事,还是卑职来吧。”
“我是威风的王子,理应白马金辔,潇洒过市!”他固执地挺了挺胸。
“噗,好吧好吧,殿下八面威风、玉树临风、举步生风、风流倜傥。”虽不知道他又犯了哪门子小脾气,见不到母亲这件事该体恤些。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