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新录-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二卷 名声大噪临安城
第十章 双盗同携手
一支梅等道那个黑影进屋之后,也纵身飞上了二楼,趴在窗棂上,用食指在嘴里蘸了蘸,然后捅破了窗纸,将眼睛凑到小孔上,向屋内观瞧。
只见屋内黑漆漆一团,只有一道暗淡的灯光,从那个黑影的手中射出。一支梅见了,暗暗点头:“确实是行家,这种灯制作得非常巧妙,三面都是糊死的,不透光,只有一面是透明的,里面装上能反射铜镜片,使光亮凝成一束,这样,从其它几个方向,就不容易发现亮光。功能和自己的宝镜相似,只是没有它方便罢了。
屋中人将灯光压得很低,在秦桧的桌案上来回照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在桌上找了一圈后,又开始翻动下面的抽屉,发出一阵沙沙地细响。
窗外的一支梅以专业的眼光审视着那人的动作,给他下了一个评语:一流的武技和设备,三流的偷窃技术。做贼最主要的就是心里素质要过硬,偷别人的东西,就应当比拿自己家的东西还要悠闲和自信。而屋内的窃贼,显然是个新手。于是,一支梅就仔细考虑起来,是不是要给他好好上一课。
终于,那个黑影发出了一声惊叹,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窗外的一支梅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不由摇摇头,脸上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对于一支梅的表情,屋中的黑影当然看不到了,他现在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不由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去,低声喝问:“谁?”
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一道闪电般的亮光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掌,挡在眼前。当亮光消失之后,他立刻挥起左拳,向刚才身后的那人袭去。不料,自己电光火石般的一击,竟然落空。
原来,身后的那人正是一支梅,她先打开铜镜,想观看一下对方的相貌,却不料这人也是黑巾蒙面,所以,她只看到了一双虎目,和对方满是英气的眉宇。
但是,就这一瞥也已经足够了,一支梅感到,对方也不是一个恶人。既然敢到秦桧的府上来偷东西,当然不会太坏了。
蒙面人一拳走空之后,也不由一愣,他终于意识到,能接近自己的背后而不被发觉,又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自己的拳头的人,肯定不弱。于是也不再搭话,只是舞动拳脚,攻了上来。
一支梅也是争强好胜之人,见对方不由分说,就动起了手脚。也就不再客气,和蒙面人斗在一起。
在漆黑的斗室里,两个人都如同被蒙住了双眼,只是凭借着耳朵,和一个武者自身的感觉,来和对方周旋。
那蒙面人拳脚生风,劲力十足,而一支梅则胜在身法轻灵,所以,蒙面人重如千金的拳脚,多数都落在空出。最后,两个人翻来覆去,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蒙面人见一时不能取胜,又见对方只是一味和自己缠斗,也不出声示警,也就明白了对方和自己的目的相同,于是就向后一撤步,压低声音对一支梅说道:“朋友,大家是友非敌,不要再无端争斗了!”
一支梅也道了一声:“好,咱们各有所图,各取所需,不要坏了彼此的大事。”
蒙面人道:“如此,刚才有劳阁下为在下把风,现在我的东西已经到手,你要找什么东西,就赶快动手吧,我出去给你把风。”说罢,就出了书房。
一支梅也不禁佩服他的光明磊落,看来,确实是一位正义之士。于是就打开铜镜,在房中搜索起来。
选好了要拿的东西,一支梅取出了一盒胭脂,打开盒盖,上面是一支雕刻精巧的梅花。一支梅将梅花取出,在墙上印了一下,留下了自己的独门标记,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出了书房。
窗外的蒙面人可没有一支梅的好耐性,早就等得急了。见一支梅总算出来了,于是就纵身跃下了楼去,在前面引路。一支梅也当然乐得清闲,就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很快就出了丞相府,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人向一支梅拱手道:“今夜我们合作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侠盗一支梅携手。哈哈,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后会有期!”然后,就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一支梅心中暗道:“看来,我在墙上印标记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不过,这个人也是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只是看他的意思,似乎不愿意透漏身份,搞得神神秘秘的。”
于是也就不再多想,辨别了一下路径,向韩世忠的将军府掠去。当一支梅回到包正的屋里时,发现包正依旧趴在桌子上,甜甜地睡着。于是就连忙换下了夜行衣,倒在床上,踏踏实实地睡去了。毕竟忙碌了半个晚上,还真是有些累了。
第二天,当一支梅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光已亮,包正正站在桌前,仔细地观赏一支梅昨天的战利品。
那是几张字画,和几本字帖。此时,包正正展开一幅水墨丹青,在细细地品味。看到一支梅起来,就朝她点点头:“看来,昨天的收获不错嘛!能不能送给我一半,算作对我名誉的补偿吧。毕竟,我在昨夜之前,可是清清白白的。”
一支梅瞟了他一眼,这可都是秦桧的珍藏,你要不怕烫手,就全留着吧,不过,可千万别挂出去,放在箱底,留着自己慢慢欣赏。“
包正呵呵一笑:“想不到秦桧这厮品味还是蛮高的,这些可都是稀世之珍啊!”
一支梅皱着眉头道:“确是如此,大奸之人,必有大才,否则也成不了大奸。秦桧天生一双大脚,读书的时候,就被同窗戏称为‘大脚秀才’。他写得一手好字,后来逐渐爬上高位,网罗了不少古代名家的真迹,于是书法的造诣又更进一步。单以笔法而论,堪称当世第一。只是他的为人被人们所不齿,所以不愿相传罢了。”
包正听了,却凝神沉思起来,一时间,忠、奸、善、恶,在他的大脑中争斗不休。
一支梅见他身上忽然散发出浩然正气,忽而又渗出一股逼人的寒气,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了他激烈的思想斗争,于是也不敢打扰,只能眼睁睁地盯着他。
最后,包正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淡,笑着对一支梅说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只要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也就无所谓忠奸善恶啦。”
一支梅知道他解开了心结,也不由为之高兴。包正于是又兴致勃勃地欣赏起手中的字画来。
这是一副应试画,题目是《野渡无人舟自横》。在北宋徽宗年间,皇帝喜爱书画,所以年年都要举行画工的选拔活动。表现突出的,还可以入仕为官。所以当时画风最盛,但是真正的名家却很罕见,大概都是心存名利之心,难以追求画道的真谛吧。
当时应试的题目,大多取自古诗,描绘其中的意境。所以出现了一批笔法并不甚高明,但构思巧妙的画作。
眼前这幅,就是此列。一片芦苇,一江春水,一叶小舟,一个舟子,仰卧在船尾,口中正吹着一只竹笛。笔法甚为淡雅,仅寥寥几笔,但意境颇深:野渡无人,所以舟子才悠闲地吹起了竹笛。据说,此画在当时被评为第一,宋徽宗还欣然名笔,为画题跋。
包正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宋徽宗那很有特色的瘦金体。大概,当初他被金人俘虏,签署的降书上,也是这种“瘦直挺拔”字体吧。
包正和一支梅正在赏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第二卷 名声大噪临安城
第十一章 杨司库发疯
就在包正和一支梅双双沉浸在高雅的艺术氛围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扰。一支梅手忙脚乱地收起了桌上的书画,包正这才去开门。
当屋门拉开一条缝之后,却探进来一个小脑瓜:“你们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原来正是阿紫。随后,又伸进了一个大脑瓜子,转动了半圈,然后说道:“怎么,你们一起都呆了一个晚上了,还没够啊?”这个,自然就是小黑了。
包正知道这事就像是小黑画眉毛——越描越黑,干脆也不解释。倒是一支梅的脸上,稍稍有些发烧。
阿紫滋溜一下,钻进了屋中,拉起了一支梅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生怕一支梅少了点什么似的。
观察完之后,指着包正说道:“贾姐姐,包子他没欺负你吧?”
说到“欺负”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一支梅怕她纠缠起来,就没完没了,于是就笑吟吟地说:“当然没有了,咱们快出去吃饭吧,我可有点饿了。”这倒是实话,跑了大半夜,可不是饿了嘛。
吃过早饭之后,几个人无所事事,于是阿紫就提议出去逛逛临安城。看来她昨天逛了一圈之后,就成瘾了。
于是四人就一起出门,直到下午,才满载而归。当然,对包正和小黑来说是“载”,而对阿紫和一支梅来说,才是“归”呢。
小黑、包正把大包大包的东西放进两位女士的房间,这才如释重负。就连小黑那样铁打的汉子,也累得瘫倒在椅子上,声明今后再也不陪着她们逛街了,整个一免费搬运工嘛!
包正也是叫苦不迭:阿紫这丫头是购物狂也就罢了,没想到连一支梅也受了她的传染,染上恶习,真是“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啊!
这时,家人来报:“韩将军请几位过去说话。”
四人应了一声,随着他去了。一行人来到了客厅,只见梁红玉、雷老虎也都在座。见礼之后,包正说道:“韩伯伯,库银失窃案已经有了眉目,待到两日之后,就可擒获真凶,找回丢失的库银。”
韩世忠听了,脸上也现出激动之色,乱蓬蓬的胡子也随着簌簌地抖动:“哈哈,好小子,想不到竟然如此之快!你来说说,案犯到底是谁?脏银又藏在何处?”
包正脸上现出一片为难之色,施礼道:“等案件真相大白之时,小侄再详细为您解说,现在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韩世忠听了,脸上不免露出失望之色。身边的梁红玉安慰道:“不到水落石出,怎能揭穿谜底,良臣可以无忧矣。”
包正心中暗暗敬佩:“真乃贤内助也!”然后瞟了一支梅和阿紫一眼,心中思索道:“不知谁会成为我的贤内助呢?”
这时阿紫就开始指责起包正来:“包子哥哥从来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调人胃口。”
包正怕她纠缠起来没完,于是向韩世忠问道:“韩伯伯何事相招?”
韩世忠这才转入了正题,他先是从椅子上站起,乐呵呵地说道:“昨天夜里,秦桧那厮的家中被盗,丢失了不少珍贵的书画,真是大快人心呀,哈哈!”
包正和一支梅早就知道实情,心中偷笑,脸上却也随着露出惊喜之色。阿紫抢先问道:“韩伯伯,是何人所为?”
韩世忠道:“墙上留下了一支红梅印记,看来定是侠盗一支梅无疑。”
阿紫不由拍起了巴掌:“太好了,一支梅受了冤枉,当然要为自己讨还公道了。不过,竟然敢到丞相府去作案,果然不愧是一支梅!”
韩世忠又道:“还有一个惊人是消息呢,昨日,司库杨祖德疯了!”
包正一听,连忙问道:“怎么疯的?”
韩世忠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好的在号房里面就发起疯来,大声哀嚎,倒地打滚,浑身抽搐。后来干脆见什么咬什么,那狱卒从栅栏里伸进的靴子竟然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