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如宅-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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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沛潇有些犹疑:“可出岫近几日都会过来,我”
“殿下难道想拖着红烧蹄膀去见她?”沈予无比戏谑地道。
聂沛潇故作沉脸:“以下犯上!”
沈予连忙噤声,打着呵欠朝门外走去:“唔折腾一宿,还真是累坏了。”
他边说边绕过屏风准备推门而出,岂料身后忽又响起低低的一声:“子奉。”
沈予站定,还未及开口回话,便听聂沛潇再道:“其实我并非无私我挺自私的。”
沈予落寞地笑笑,推门而出。
外头的天色依旧阴沉不堪,一夜的雨水积湿了路面,沈予见冯飞依旧精神抖擞地站在聂沛潇门外,不禁竖起大拇指夸他:“冯侍卫精力真足。”
冯飞抱拳:“您谬赞了。”
沈予回看了一眼聂沛潇的屋子,对冯飞嘱咐道:“这几日少让殿下出门,能不见的外客都推掉,何时天气放晴了再说。”
冯飞低眉沉吟一瞬,才慎重地问道:“若是出岫夫人来了呢?”
沈予迟疑,继而回道:“那你专程去请示殿下罢。”
冯飞会意:“外人登门,我会说殿下外出了;更何况如今圣上在诚王府,想必他也不愿意多见生人。”
沈予又对冯飞交代了几句,便往摘星楼方向而去。淡心背上的伤口恢复得不错,至少并未发生感染的迹象,大约是昨夜麻沸散用得太多,此刻她还没醒过来。
再看连夜请来的焦大夫,也趴在外头的茶案上沉沉睡去。
沈予见一切都还算安稳,这才在管家的安排下去了厢房小睡。经过昨夜的比武、坠楼、自救、晋封,又接连为淡心和聂沛潇医治伤势,他实在是困顿不堪。倒在榻上的同时,才隐隐感到腰上和膝盖有些疼痛,想起是昨夜坠楼自救时略有擦伤,便也不太在意。
昨晚一夜虽然惊魂,但他心底还是甚为安慰。一则出岫随身携带了那柄鸳鸯匕首,足以证明她心中有情;二则天授帝御口册封他为威远侯,虽还没有颁下旨意,但以沈予对天授帝的了解,这事应当十拿九稳了。
如此想着想着,沈予倒也渐渐松了心神,陷入睡梦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脑子还是一片昏昏沉沉,却忽然被外头女子的喧闹和哭嚷声吵醒。
厢房大多是在外院,离正门较近,沈予住的这间也不例外。他被吵得再也睡不着,只得缓缓起身,见窗外天色依然阴沉,也判断不出是什么时辰。沈予随手招来一名仆从,问道:“外头何事这么吵闹?”
仆从斟酌片刻,才道:“外头有个年轻姑娘一直等在王府门口,说是要见圣上或是殿下。门僮原本一直拦着她,可方才出岫夫人过来了,门僮开门放行时,那女子尾随其后借机闯了进来,还拉着出岫夫人不放,说是要向她‘赔礼道歉’”
沈予没等仆从说完,已迅速整了整衣衫,一溜烟儿地往外走。女子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他循声来到府门前,一眼便瞧见子涵正拽着出岫的衣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什么,那模样楚楚可怜只差下跪。
第201章:为谁风雨立中宵(三)
子涵拽着出岫不放,竹影一个男侍卫也不好动粗,只得在旁伸手拦着,脸色阴沉不堪,眼见就要发怒动手。
“怎么回事?”沈予快步上前,一把将子涵从出岫身侧推开,颇有些严肃地呵斥道:“子涵姑娘,这里是诚王府,你喧闹什么?”
子涵被沈予推得踉跄一步,见他不但不护着自己,反而恼怒呵斥,立刻气得不打一处来,指着沈予破口骂道:“好啊!原来沈将军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在姜地拼死拼活救你一命,当初你是怎么承诺我的?是你自己说要为我安排一条好出路!怎么?如今看到圣上和诚王都不待见我了,你也立刻对我翻脸?”
子涵一张娇颜气得满脸通红,作势就要掉泪:“我早知道,朝廷的人都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我昨夜回去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你们都将我当成替身了!也不知我是倒霉催得像谁,竟被你们利用了还不自知!”
说到此处,她终于挤掉了两滴眼泪,梨花带雨边哭边道:“啊!枉我对沈将军你信任有加,抛离故土离乡背井如今,如今是有家归不得,什么地方都去不了,还要被人嫌弃!”
沈予听闻此言,亦是恼怒不堪:“子涵姑娘,我敬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一路上以礼相待,我也诚心为你安排前程。你长得像谁,我从前一点也不知道,后来听诚王殿下说了,我二人有心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入宫圣上他不喜欢,我也没法子,但你不该闹到诚王府来,还揪着出岫夫人不放。”
沈予边说边打量出岫,看她一脸无奈,神情也有些恹恹的,倒是没见受伤,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而再对子涵摆手,语气更为不耐:“烦请姑娘你先回我的私邸,你的前程我会另作安排。”
“另作安排?什么安排?”子涵依旧不依不饶,声音也变得越发尖刻:“再好的安排,能比得上进宫当娘娘?还是进诚王府?我告诉你,别想随随便便将我打发!你若把我许给不起眼儿的小官小吏,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沈予闻言颇有些诧异,似是不认识子涵一般。这便是当初在姜地搭救自己性命的恩人?他依稀记得那时的子涵楚楚可怜,被当地人欺负,还险些被掳去做山大王的妾室。虽说这一路上子涵的性子很挑剔,但他一直同情、感激、敬重她,岂料
沈予心思一沉,他自问对女人向来还算有耐心,却不知为何,此刻竟这般瞧不起子涵,忍不住斥道:“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惊扰了圣上和诚王殿下,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子涵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住嘴,从破口质问改成小声冷嘲:“你什么意思?用皇帝和王爷来威胁我?你要治我的罪?!”
听到此处,出岫早已是不耐烦。她本来就记挂淡心的伤势,奈何今日云府的庶务太多,整整耽搁了她一个白天的空当,待到临近傍晚才得以脱身前来探望。岂料刚一迈进诚王府,便立刻被这位子涵姑娘缠上,又是向自己赔礼道歉,又是询问她到底长得像谁,刚开始还好言好语,最后竟是拽着自己不放
出岫今日见识了子涵这性子,也明白过来沈予绝对不会喜欢她。如此一来,出岫对她的排斥反而减轻了几分,同情与无奈倒是增添了不少。
再想起淡心的伤势,出岫委实着急。她眼见子涵已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始对着沈予无理取闹,遂忙对后者道:“我没功夫在这儿耗着,我去摘星楼看看淡心。”
沈予也巴不得让出岫脱身,立刻点头:“你快去罢。我一会儿也过去。”
出岫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似在嘱咐他小心处置子涵。沈予会意,报以颔首微笑,出岫这才带着竹影匆匆往内院而去。
诚王府不算太小,出岫先转去聂沛潇的园子想要打声招呼,未料到冯飞在园子门口一把拦住她:“夫人不必进去了,殿下今日不在府中,他出城了。”
“出城?”出岫疑惑:“殿下何时出的城?”
“今天晌午。”冯飞顿了顿,补充道:“是圣上派的紧急军务。”
出岫闻言深深朝园子里看了一眼,又想起聂沛潇的肩伤,也拿不准冯飞这话是真是假。可聂沛潇外出办差,怎会不带着贴身侍卫?反而要将他留在府中?这倒是件反常之事。而且方才自己进府时,管家和门僮都未曾提及诚王外出
各种线索在出岫心中飞快打着转,她几乎有七八成把握能够笃定,聂沛潇就在这府里,却因故不便露面。至于他为何不露面,出岫猜测是因为他身子不适。
既然对方不让自己知道真相,出岫也只好佯作不知其因,转而笑道:“那可真不巧了,妾身原本是想向殿下当面致谢来着。”
冯飞神色如常,恭敬笑回:“殿下临走前交代过了,您这几日如若前来探望淡心姑娘,大可自由出入。有何不便之处,管家会为您安排。”
出岫盈盈行了个虚礼,以表谢意,再道:“那妾身不耽误冯侍卫办差了,这便去瞧瞧我那婢女。”
冯飞伸手做了个相请的手势,笑道:“我还有些差事在身,就不送夫人过去了。”说着他又唤来个普通侍卫,命他护送出岫和竹影前往摘星楼。
出岫未再多言,疾步而去。直至瞧见那背影已渐行渐远,冯飞才长叹一声,返回聂沛潇的屋子禀道:“殿下,出岫夫人去摘星楼了。”
聂沛潇昨夜经过沈予的施治,旧疾已缓和许多,但脸色仍旧不大好看,精神也实在不济。他靠在榻上缓缓睁眼,蹙眉相问冯飞:“出岫发现了?”
冯飞摇头:“瞧着神色如常,应是信了。”
聂沛潇似是放下心来:“待我明后日好受一些,再去见她罢。”
冯飞一听颇为心疼自家主子,不禁劝道:“殿下,你何苦不告诉出岫夫人?您也算为了她才旧疾复发,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聂沛潇轻声打断他:“我不想让她愧疚,也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冯飞知道这位诚王殿下好强又倔强,也无法再劝他什么,只得住口,转而再道:“那卑职先行告退。”
聂沛潇“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问:“子奉呢?现在何处?”
“那位子涵姑娘又来闹事了,沈将军如今在外院与她周旋。”冯飞也是大感无奈:“幸而圣上下午出门了,不在府中,否则瞧见了必定恼极。”
聂沛潇闻言眉峰更蹙:“皇兄出去了?何时的事?”
“用过午膳之后岑大人前来向您禀报,我说您午睡了,他便没进来,随圣上一起出门了。”
聂沛潇这才点头:“你做得很好,切记瞒着皇兄。还有,快将那位子涵姑娘打发了,别让皇兄回来撞见她。”
冯飞领命:“卑职这就去瞧瞧情况。”说着他躬身退下,聂沛潇重又开始闭目养神。 昨夜沉沉下了一夜的雨,今日阴了一整天。聂沛潇屋子里一直升着炉火,倒也不觉得窗外天色如何。冯飞出来之后抹了把汗,这才发现天已黑透,遂连忙举步朝诚王府外院走去。
还没走到外院出口,他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哭闹声,尖锐、刁蛮,犹如泼妇。从前天授帝聂沛涵龙潜房州时,冯飞正是他的贴身侍卫,就在这座慕王府里当差。后来他因为调戏鸾夙而惹怒天授帝,才会被贬去做了个小小的守城将士。
不过冯飞倒当真有些能耐,戴罪立了功,聂沛潇见他是个人才,便开口向他七哥讨要过来做了自己的
身侍卫。由于这段往事,但凡是在天授帝面前,聂沛潇一直都让冯飞回避,因此他昨夜并没瞧见子涵的相貌,只是后来才听人提起这档子事儿。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见到子涵时,冯飞还是大吃一惊。这张脸与鸾夙实在太像了!他几乎是呆立当场,瞬间忘却了聂沛潇嘱咐的差事,就着院墙上升起的灯笼,仔细打量子涵的脸。
像,但又不大像。虽然长得像,可气质神情南辕北辙。这个子涵有些土气。冯飞恍然,也明白过来为何昨夜天授帝会大发雷霆。乍一看,子涵与鸾夙倒很相似,可耐不住细看,越看越不像
而此时此刻,沈予与子涵的争执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后者一径梨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