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传gl-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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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
唇边不觉浮起一丝微笑,目送她捧着盛满清水的陶罐姗姗远去。
警戒了整夜,精神有些疏懒起来,就在树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正准备吃掉剩下的羊脯权作早餐,忽然心头一跳,手中的水袋落下树去,原来是这样!猛然跳下树,不顾一切向营地飞奔。
上帝,再多给我一分钟时间!
迎面而来的守卫厉喝着:“什么人?站住!”几支长枪同时向我刺来,营地上其他士兵也都抄起了武器包围过来。
“警戒!保护公主!”喊声此起彼伏。侍女们惊叫着四散逃避。
只要一分钟……
我忧心如沸,希望不会太迟!奔跑中脚尖猛然顿地,身形拔起,一个鱼跃越过长枪组成的阵势,落向伊丽莎白帐幕的方向,继续飞奔。
眼前寒光夺目,破空声凌厉,几把刀同时向我招呼过来。
避无可避,雷藏铮然出鞘,一道银光卷过,生生削断面前企图阻截的几把刀锋,毫不停留地撞破拦截者尚嫌凌乱松散的队列。不能被困住!否则……
伊丽莎白的帐幕赫然在目。眼前突又冒出一个人影,冷喝:“站住!”刀光雪亮,挟着一股劲气袭来。是那叫吉卜林的将军。
我心中焦急,没有时间了。挥刀架开他这一劈,同时手腕疾翻刀势暴涨,一轮快刀斩得他左支右绌,腾腾腾不住后退,直撞入伊丽莎白大帐之中。“铛”地一声脆响,他手中佩刀已被雷藏斩断,整个人“仆”地仰天摔倒在地。
抬起眼来,正对上伊丽莎白震惊的眼眸,她手中还握着一个水杯。
我疾步上前:“你喝过这水么?”
她明媚的眼睛里透出困惑惊讶之色,摇了摇头。
“谢天谢地!这水有毒。”我吁出一口长气,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放到鼻端闻了闻,微带一丝甜香。果然不错。刚才的情形实在是险至毫厘,思之不觉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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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吉卜林已自地上跳了起来,手握断刀,尴尬地看着我们,欲言又止:“公主殿下……”
伊丽莎白摆了摆手:“这位是我的朋友。将军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告诉大家不必惊慌。”
吉卜林盯了我一眼,眼神锐利,并未再多言,躬身退出。
伊丽莎白回眸一笑道:“原来欧伯爵一直暗中保护我,却叫我如何感谢这救命之恩才好?”眸中似若有碧波万顷,潮汐澎湃。
我心中一叹,还刀入鞘,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我当护送殿下安全抵达加德满都,只有一事相求。”
她笑意嫣然:“欧伯爵还会有求人之事?这倒奇了。 若我能办到,自然无有不允。”
我缓缓道:“希望殿下对印度局势勿要涉足。这跟殿下的安危实有莫大关联,我万不愿看到殿下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
她的笑容忽而凝结,淡然道:“原来你是为此而来。”顿了一顿道:“我也希望能够答应你,可惜……这并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事情。我必须对自己的国家负责。”
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她忽然又道:“不知道这跟欧伯爵有何关系?”
我怔了怔,这件事的确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却牵涉到我挚爱之人,令我必须全力以赴。想了想才道:“印度局势波诡云谲,英国的介入只会令形势更加复杂。难道殿下不曾想过,要击垮这样一个大国会耗费多少力气?若战事陷入胶着,不但中亚国家,就是你们也很难全身而退。退一步说,就算中亚国家能成功进驻印度,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局部反抗延绵不绝,必令其顾此失彼捉襟见肘,你们未必能够得到既定利益。损失大于所得,又何苦不惜战争呢?”
她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幽幽道:“难道因为印度是她的故乡吗?”
我窒了窒,这样不行,她根本不愿听我的话。振起精神道:“这只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愿见到在世界的任何角落有任何流血,任何战争。殿下!当初在被劫持的危境中都不愿开枪射击的你,那悲天悯人的怀抱难道在权力斗争中消没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很痛心,也非常失望!”
她神情一震,向我望来,长眉微蹙,眸中有清亮的液体滚动,笑着:“欧伯爵在乎我吗?在乎吗?”
我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叹息:“伊丽莎白……”
她突然截断了我:“不要说。”笑容凄迷:“或者……以后再说。现在,我不能答应你任何事。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心绪激荡,去我该去的地方……那是她在的地方。可是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有无尽的贪欲,为什么要有种种艰难险阻横亘在我们中间?看着面前女孩的蓝色眼睛,忽然不可遏制地思念起远方那人,可还安好?
然,我却不能归去。若不能阻止这场浩劫,我视为第二故乡的这片广大美丽的土地就将化为焦土,我所爱之人也会因此承受巨大的痛苦。这是绝不能容许的事,即使粉身碎骨也必须阻止。
油然道:“我明白殿下的两难处境。只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无过于一颗由始至终不变的本心,我曾看见过殿下纯净如水晶的本心,并为之赞叹感动永志不忘。希望它能永葆这样的纯洁,那将会是世上最美丽的存在,我相信,这是能够获得永生的东西。”
舒了一口气又道:“无论殿下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仍会护送殿下前往加德满都,请不必忧虑。”
她眸中一潭碧玉微微波动,终是未有言语。
我暗叹一声,返身步出帐幕。
走出来即碰到吉卜林,向他微一欠身:“将军,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阁下是公主的朋友,不必客气。”想来刚才脸子丢得大了,又是在众属下跟前,有些难下台阶。
我不以为忤,道:“公主有命,我将随驾前往加德满都。希望与将军合作愉快,同保公主平安。”见他面露讶色,笑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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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以柯灵的坚韧,两次失败是绝不会令他知难而退的,接下来的路途将比之前更加凶险。只因我由暗转明,虽然可以随身保护伊丽莎白,却亦失去了先前隐蔽在侧的优势,柯灵不必忧虑来自我的暗中破坏,行动当更加肆无忌惮。但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只嘱咐吉卜林加强戒备,自己则密切观察周围地势情形。
这日离开了尼泊尔境内第二座城市久姆拉,吉卜林凭金麟大将军的将令,从城中驻军再抽调了一百人加入护驾队伍,至此我亦稍觉放心。有我保护在侧,柯灵不可能采取单人刺杀;护驾队伍人员充足,亦可抵挡大规模的进攻,而在别国境内,他不太可能组织这样的攻击。
傍晚,队伍迤逦行至一处山隘,眼前一道长峡延伸,竟不见尽头,两侧危崖高耸,高处白雪皑皑,时不时有雪块坠落的扑簌声。此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若在此处设伏,即使几个人也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我不由眉头微蹙,转向吉卜林:“将军以为如何?”
他望着峡谷浓眉深锁:“此处地势险要,极易设伏,我们最好走另一条道,虽然要多费些时日,路途却平坦得多。”
“那条路如何走法?”
“延山脊向右,傍山而行,与峡谷交会于对面山口。”
我沉吟片刻,道:“将军且护着公主,我去去便回。”挥鞭打马向峡谷驰去。
纵马直入百余米,峡窄仅容一人一骑,马车根本无法通行,峡内幽暗潮湿雾气蒙蒙,向前延伸处隐没在灰色的雾霭中,只是这样的环境已可令人心生寒意。抬头放眼望去,极高处隐见一线青灰色的天空,两旁皆为铁样坚硬的黑色岩壁,青苔丛生,顶上覆盖着白雪,看样子连飞鸟都难以立足,更不要说人了。
心下思忖,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如此地形,要设伏也不容易。两条道必有一条是设下陷阱的,柯灵竟是要与我斗智了。暗暗点头,调转马头打马回驰。
向吉卜林道:“将军,我有要事相商。”
他戒备地向我看来:“何事?”他对我始终算不上友善,不知道能否说服他采纳我的建议,毕竟他才是护驾将军,若他坚持不允,我亦别无他法。
“以我之见,刺客必然在这两条道的其中之一设下了陷阱,但所采的乃是惑敌之计,欲扰乱我们的心神,令我们进退失据,踏上其早就布好的陷阱。试看这两条道路,峡谷艰险令人恐怖,很容易使人怀疑有埋伏设于其中,从而作出一个选择——走那条坦途。殊不知,这正好中了刺客之计……”
吉卜林冷冷打断我道:“这么说阁下是认为我们应当走峡谷这条路了?”
我立时心知不妙,此人仗着对兵法有些研究,自视颇高,对他人意见常等闲视之,更别提对我的意见了。但事关伊丽莎白的安危,我只得据理力争:“将军若不信我所言,可先派探子前去打探,再作定夺不迟,只是千万勿以公主安危作赌注。”
他冷哼了一声:“公主安全,本将军自会担待。阁下若忧心前路凶险,大可自行其道,不必跟着我们冒险。”竟对我不再理睬,径自挥鞭前行道:“传令,走山右大道!”
眼看队伍即将开拔,我急忙策马上前:“将军且住。走哪条道还是由公主决定吧,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将军亦不必自责。”
他闻言迟疑片晌,终于点头。
二人于是向伊丽莎白马车行去,俱各道明原委,只等她决定。
这几日我虽随身保护伊丽莎白,却碍于礼法再未与她直接交谈,此刻尚是首次面谈。但在我心中,自是有把握她会采纳我的意见。
她看来竟有两分憔悴,听罢二人所言,秀眉微蹙,看了我一眼,眸中有难言的情绪转动数周,忽转向吉卜林淡淡道:“就走山右大道吧。”言罢放下了窗帷隐去面容。
我吃了一惊,道:“殿下,不可如此,那条路必有埋伏!”
她却在窗帷后道:“欧伯爵不必多说了,我主意已定。出发吧!”语声低回,隐含忧伤,却绝无犹豫。
吉卜林高声道:“领命!公主有令,走山右大道!”当先打马而行。
我心中忽涌起难以言喻之感,她明知那条路上有毒蛇盘踞,却仍选择前往,究竟为什么?难道,她竟已生无可恋?心中刺痛,惘然立于当地,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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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很快黯淡下来,而我们才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若要抵达对面山口,怎么也得到中夜了。而这条路虽然比峡谷略宽,但左邻山壁,右傍深谷,在黑夜中行进一个不小心亦会跌落万丈深渊。
我紧随在伊丽莎白马车旁,看着上下飘动的窗帷后那张若明若暗的脸庞,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围绕,或许,该是揭露这个无情的事实的时候了,不能让她再泥足深陷。
忽然闻得一句微细的询问:“你在怪我任性么?”她掀起了窗帷,正正地面对着我。
我默然一刻,沉沉道:“殿下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当为了你的国家,殿下不是很清楚个人处境的身不由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