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传gl-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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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停止了挣扎,看着他道:“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你何必管我是谁?我可以救你的命而已。”
在我惊异的目光中,他悠然道:“凡事有果必有因。她救你一生命,你还她一世情,生死纠缠到此为终……既然你救了我,我亦可以救你,但她会死。这是一个困局,你解不开的困局。你要生,还是死?”
我感到血液冲上了头颅,眼前仿佛看到烈焰中娇弱的身躯起火焚烧化为灰烬,一阵眩晕心痛,闭上了眼睛:“我要她活。”
手上的压力忽然松了。听到一个渐渐远去的声音:“看来我救不了你。去吧,看清楚一切,看清楚你是怎样死去。”
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死寂,除了火焰燃烧的哔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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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墙的一个豁口悄悄进入城内,看到的是满目疮痍。高堂大厦化为了断壁残垣,雄伟的庙宇沐浴在火海中,破碎的神像倾倒在地,珍宝被洗劫一空,昔日的繁华大都市一朝尽毁!
远处,全副武装的异族士兵仍在如洪水般涌入庭园、商铺、庙宇,火头处处窜起,惊惶失措的百姓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入侵者贪婪疯狂的眼神,满载珍宝的怀抱,染血卷曲的刀锋,平民百姓凄厉绝望的哭喊,废墟里被j□j的j□j女尸,角落里哇哇啼哭的婴孩……血红的天空笼罩着一个活生生的炼狱!
蚀骨的痛楚。
焚心的无奈。
冲霄的愤怒!
我从地上拾起一杆标枪,用尽全力投向一个敌兵,他那暗红的刀刃正落向一个匍匐在地的孕妇,那个女人已经吓得目光呆滞,丝毫不懂反抗了。
“嗤”地一声响后,枪尖贯穿了那人胸背,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沉重的刀“哐当”坠落在那妇人身边,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竟是不知闪躲。
一群敌兵朝这方向回过头来,提起了刀。
我疾冲上前,拉起了那个妇人,大喝一声:“快逃!”
她痴呆地看了我一眼,我再次大喝:“快逃!”她才如梦方醒,跌跌撞撞地奔向一座残破的院落,消失在断墙之后。
我不知道那墙后等待她的是什么,是一个可以躲藏起来的角落,还是另一柄血腥的屠刀?但我能做的,仅止于此。这漫天遍地的杀戮,我能救得了几人,这乌云般的枪林箭雨,我又挡得了几何?!渺小,卑微,世间的无奈,无过于此!
但即便如此,让我如何忍受得了袖手旁观的冷漠?即便死神就站在眼前,冷冷地告诉我:“我要将你抓回地狱,这是你最后的自由。”我也要任凭自己将最后的热血挥洒,扞卫尊严。
愤怒,无边的愤怒!
让可耻的入侵者付出代价!
但,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会执着地对抗死神的意志,即便死亡,也要在她的怀抱。最后说,活下去,为我,为你的人民。
我看着那些接近的士兵,森冷的杀意燃烧着。漠视他人生命的人哪,践踏他人尊严的人哪,让我以神的名义给予你们最严酷的惩罚。今天,我将再次化身无情的刀锋,在折断前作最锐利的一击。
地狱的大门正在打开,烈焰喷薄。我穿过人群,雪亮的光芒如太阳一般绽放,辐射周围,代替死神的双手攫取生命的鲜活。
血雨停歇,周围散落着躯体,其间曾经包裹的灵魂,已被迫不及待的死神镰刀勾上半空,哀号着在那血红的大门中一闪即没。天空中仿佛传来阴沉狂孽的笑声,与雷声混杂交鸣。
面前再次涌现出黑压压的人群,千把寒光凛然的刀丛丛树立。站在血色通道的尽头,我扬刀长啸,飞身相迎。
觉悟了吧,用鲜血洗刷耻辱,原宥了吧,用生命偿还罪恶!
激烈的对抗,刀光剑影,如山岳向我倾倒压迫。我深吸一口气喃喃颂念:“仁慈的主啊,你曾对我说:沦落在尘世中的人,如同过路客,这条路是通往天乡的路啊,它曲曲弯弯布满了坎坷……”
潮水般的攻击捶打着意志,血水纷扬中我感到了痛楚,我的血混在其中为死者祭奠。
“我有时徘徊,有时蹉跎,我有时彷徨,有时困惑。主啊,请你援助我,扶助我渡过这俗世的长河。我也深知这条拯救灵魂的路啊,要经历风风雨雨、饱含苦涩,我有时哭泣,但也有欢乐,我有时怨叹,也有时快乐欢歌……”
请给我力量,让我为这罪恶的尘世救赎。请给我力量,抵达她仁慈眼眸面前。
“主啊,请你援助我,帮我完成我曾经作出的许诺。这条通往永生的路啊,崎岖不平一路波折,受人轻漫,被人疑惑,被人弃绝,受人冷落,主啊,请你援助我,帮我战胜那三仇的诱惑。我深知这条救恩的路通往天乡,是永恒的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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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尸体渐渐堆积如山。人群在犹豫,恐惧,后退。
我浑身血红,提刀的手紧握成拳,遏制住手臂那不由自主的颤抖,遏制住喉头不断翻涌的血腥气息。强弩之末,但,不能倒下。
冷冷道:“再来!”
我知道,这一刻,我身后矗立的是死神,因为他们恐怖的眼睛里映出了他狰狞的笑容。
不知道是谁发一声喊,率先掉头奔逃,继而“哐锵”声不绝,刀剑落了满地,不一刻,空旷的长街上,只剩了我一个身影。
浑身灌了铅般沉重麻木,雷藏倒曳在地。吐出一口郁在胸中的浊气,艰难地迈出脚步,任凭刀尖在地上划出尖利刺耳的“铿铿”声。
地上传来j□j声,我斜睨一眼,看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在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吸着自己在人世最后的气息。
他带血的脸上,竟在笑。痛苦却得逞所愿般的笑。
我蹲下去,扼住他的脖子,道:“你笑什么?”声音竟已嘶哑。
他笑得更狂了,咳着血水,面色渐渐变得酱紫。
我松开了手,冷然看着他。
他喘息着挣扎着向我抬起了头,笑:“金麟大将军……我为你报仇了……这个人……已经死了……死定了……”
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人血污斑驳的脸看来有些熟悉。
是奉金麟大将军之命护送伊丽莎白的吉卜林。我以为他在柯灵那次袭击中死掉了,却原来还活着。
“吉卜林。”我审视着他别有深意的笑容,缓缓道:“皇帝在哪里?”皇帝在哪里,赛门就在哪里,赛门在哪里,麦姬就在哪里。
他笑着喘息:“你去吧……麦姬在朝华……死神在等你……”他镇定地回答了我,麦姬在哪里。
朝华。那个水榭楼阁的别宫,梅耶纵情高歌的白玉台。
我看着他讥刺的笑容,心如寒冰。那个人,毕竟知道了。
眼前忽然浮起她的眼眸,情深如海,心中忽然腾起了烈焰,四肢劲力充盈。不管那里变成如何的刀山火海,只要她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她,哪怕一根发丝。
秀丽的水波在面前荡漾,经过一轮疾奔,血脉流动,我身上的伤处一直不能闭合,血滴在水中,染出一丝丝的红。站在水边举目远望,白玉台如一颗珍珠镶嵌在碧波中央。
白玉台上,鲜花怒放,花的簇拥中,仰卧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我的心蓦然揪痛,麦姬……我……来晚了么?
窒息感紧紧攫着我的胸口。
艰难地步向那座白玉台,一个冷郁的声音响起:“你总算来了。”
我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向她的方向移动。必须确认,确认她还活着。
那个声音忽然提高:“站住!你若再前进一步,她周围就会燃起火焰。”
脚步生生凝住。慢慢回过头来,望向大殿,高台上,亚里罕度端坐着,目光如箭向我投射。
“我们之间的决斗,该是履行的时候了。时间,地点,由我选择,我说过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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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我只是问。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我关注的范畴内,甚至可以承受他鄙夷的目光和嘲讽的笑意。但有一点我却疑惑,也无法忽略——那目光里分明有种深沉的恨意。以他的城府,应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如此明显才对。除非,他是真的恨我,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她么?睡着了,也许永远也无法醒过来。”他笑了,笑得有些疯狂,歇斯底里。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遏制不住怒火,暴喝道,额角的血管跳动地痛,眉峰扭作一团。
他欣赏般看着我笑道:“你很生气,很焦急,很痛苦?”手悠悠地在扶手上划动,低头沉声道:“但比起你加诸于我的痛苦,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猛一抬头,对上我的双眼,目光锐利,寒冷如刀。“这个女人,是为了你承受痛苦。你看看她吧,好好看看,她宁愿喝下‘断魂’,也不愿意作我的王后!”
我浑身剧震,断魂!
清楚记得,当年茄特?辛长老传授我婆罗门教秘术的时候曾经说过,断魂是婆罗门教最毒的毒药,其性至阴至寒,用以惩罚教中罪大恶极之人。饮下断魂的人,魂魄不散,却永世不能苏醒,堕于冰寒地狱受无尽痛楚,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
我感到一阵眩晕,硬凭着雷藏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可惜她是为了你,为了你。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一个女人!哈哈哈哈……一个女人……可笑啊可笑!一个女人,竟然夺走了堂堂尼泊尔皇太子的未婚妻!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歇斯底里地笑着,全身颤抖。
“更加可笑的是,不止这个女人爱你……哈哈哈……连法国的珍妮公主和英国的伊丽莎白公主也爱上了你……哈哈哈哈……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你的罪恶啊!看看你的罪恶!到处勾引女人为你遮掩身份,借刀杀人,颠覆政权,从法国到英国,从欧洲到亚洲!看看你让多少女人痛苦一生,让多少人生离死别,国破家亡!”
“可恨!你竟然还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害死我那年轻有为的堂弟!艾什瓦尔,若你知道自己是死于何人之手,恐怕在泉下也要恨吧!”
他缓缓站了起来,步下阶梯,手中的黄金剑寒光凛然。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令那么多人神魂颠倒。”他森森地说着,剑尖直指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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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一口气,回头望一眼麦姬,她静静地躺在花丛中,容颜如此美丽,仿佛随时都可能睁开眼来。但想到是什么令她睡去,我绝望得几近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我愤恨如此待她的上天,愤恨面前这个如此逼迫于她的男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令我愤怒?一切伤害她的行为都绝不能容忍。
亚里罕度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你已经失去了拿刀的勇气?拿起刀来,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让她爱你!”
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雷藏已如破空而起的狂蟒,毒牙闪烁着蓝光,横越两丈空间向他电刺而去。
“就凭这样的刀也想伤我?”他冷哂道,同时黄金剑竟后发先至,贴上了雷藏的脊向外一荡,轻描淡写般化解了我这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