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蛇异巴-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喝糊涂了吧?他怎么会与秀姑结婚?”
“他当然和秀姑,雪宝山上最漂亮的妹仔,他不和秀姑还会与哪个结婚?俩人还要一起考大学,一起去工厂里,双飞…双走,不对,是双栖。”
“你说的是什么哟?”
“双栖,就是双双睡在一块床板上。”
“他们?”
“他们,今夜入洞房。”
“今夜?洞房?”
“洞房花烛哟,好安灯逸哟!”刘羊倌用五音不全地嗓门唱起了高腔。随即又垂下头去。
相瑛如同五雷轰顶。跌坐在画蛇屋的大树下。相瑛如梦方醒,这八天里自己是经历了很多奇事,但也没有聂明帆奇怪。他在八天前,下山时还拥抱了她,还与她亲了嘴,八天后他却娶了另一个女子!
第四十八章 钻石相赠
“我要下山去!”
“去什么呢?吃酒席吗?”
“不,去看他们!”
“走拢后,都散席了。”
“我要看看他的人心是怎么长的!”
“人心?”刘羊倌这才有点明白过来。怜惜地看着她,“晚了,你下山走拢,已经散席了。他们都可能睡了。睡了!入洞房了!”
“我还是要下山!”相瑛已经匆匆地出发。第一次,一个人行走在崎岖的山岭间。以前在山上走夜路也曾有过,那是到山下看电影或者开会,回来时也是三人同行。现在一个人,流着泪在磊磊山崖间疾行。
相瑛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爱恋着的聂明帆!一路上全是他的面貌,全是他的好处的回忆,越想越是热泪滚滚。
他为什么是别人的新郎倌?他的拥抱和亲吻,全是别人的。想到这些,相瑛有剜肉的痛!
黄昏起老天落起了霏霏细雨,走到山脚下的石头路少了烂泥路多了,路滑粘鞋,相瑛的布鞋早已经陷落在泥泞中了,她也没有心思把鞋从泥泞里拉出来,就这样光着脚板。她还穿着这件聂明帆最喜欢看的桃红色的长裙,女人的裙子在干净闲逸时光里是很好的装扮,此时对于在泥地的雨夜里奔窜的人却增添了更多的狼狈,裙子湿透了,脏透了,泥浆子洒在裙摆上,相瑛感觉自己套在一个布袋里。
谁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这样也会心疼的!荒山野岭有人看见吗?真有人在一步一步地相趋,看着,心如刀割,恨不能把心子垫在她的脚下,少受尖石和粗泥的磨砥。但是他只能躲藏在暗处,他不能显身露面,真的还有一个人在为她伤心着。
相瑛来到度家寨外,一路小跑,在激愤和悲伤的情绪中,终于感觉到累了。她跌坐在寨门前的大石鼓上喘息。有些清醒过来。聂明帆,这个负心的人,他结婚了?结吧!结吧!我能挡得住他?我为什么要跑这么长的山路下来,质问他?质问他什么呢?
她才想起:我和聂明帆很多次的憧憬都是回到城市里的生活,如何在菜市里买菜,如何在路灯洋溢的街道上漫步,如何到宽银幕电影院里看电影。他们过去所有的设计都是在城市里展开的,没有一项幻想是在雪宝山上的。说明我们不能在雪宝山上结婚。
所以他与队长的女儿成亲了!相瑛突然理解聂明帆了。这负心的人,让他走自己的道路,不看他了。回吧!
相瑛撑起身来时已经没有感到那么心痛了,她想悄悄地想回去。
她的手触及到口袋里的一枚硬硬的东西。有人在这八天里送给她一颗硬硬地亮石头。她正奇怪,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宝石?既然来到聂明帆的洞房,就送给他吧!也了却一段姻缘。
她走近那间门上贴着大红喜字的门外。这就是洞房了!她敲响了洞房门。
“做啥子?”在身后站着度罗汉,还有生产大队里有头有面的人物,他们在散席后聚拢在一起摆龙门阵,继续喝散酒。白酒让一圈的人都红着脸。一群酒气弥漫的红脸的关公!
“我来……听说聂明帆结婚了,我来给他送贺礼。”
洞房门也打开了,泪眼中俩个新人并排站在门内的灯火下。这是聂明帆,自己深爱着人!另一个当然是秀姑。
秀姑的头发凌乱,脸颊两朵羞红!聂明帆的脸色却是雪一样地煞白。他们真是在洞房里被这阵急遂的敲门声惊醒?
在前前后后的目光注视下,相瑛这才发现自己的多么的难堪。一个辫子披散的女子,赤着双足,裙摆上滚满了泥浆。泥浆子也沾在手上、脸颊上。脚板更像是从泥泞中拔出来的。关键是满脸的泪痕!此时不争气的眼泪奔涌而出,划出脸开的泥浆和汗的油污,两股清泉般眼泪在肮脏的脸庞上冲刷!眼圈红红的,痛哭了很长的时间才会这么肿胀。
一个女子悲伤得这种模样,远道而来显然不只是为了送婚礼。
度罗汉问:“送什么贺礼?”
相瑛掏出了怀里的亮亮地硬石头。摊在手掌心里。顿时把雪宝山下农家小院映得熠熠生辉。七色光彩顿时晃花了人的眼睛。
与度罗汉并排站着的是土老司,见这光焰,长呼一口凉气。“这是雪宝山的钻石!灵蛇的东西!”
“灵蛇之眼?”生产队的刘会计也在问。
“对的,肯定是灵蛇之眼!”土老司着急地问相瑛:“你怎么会有呢?”
“你们让我上山,我就在山坡上拣的。”相瑛回答。
“拣的?你能拣到?弄不好它也是厄运之物。”
“什么好运厄运,就是一颗亮石头。”
“你不知道这是多么稀罕的宝贝。这是雪宝山的钻石,是灵蛇之眼。你还有一颗呢?”
“我只有这一颗。”
土老司听清相瑛只有这一颗才长吁了一口气。他把胸口掩住,似要掩住跳出来的心脏。
相瑛把雪宝山的钻石递给聂明帆,“喏,既然是宝石就送给你。你好好地…宝藏吧!”说完,相瑛转身就要离开。
秀姑跨出门来,拉着相瑛的手。“别走。雨下大了。”
相瑛挣脱了秀姑的相握。“你们别管我,我要回到山上!”不争气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相瑛怕大家看好的泪眼,赶紧要跑开。
人群中有人要相劝,土老司喊道:“别拉她,让她去吧!机缘到了,来来去去,是祸是福,老天都挡不住的。”
相瑛冲进雨夜。天黑、路难行,她怎么回去啊?
土老司嘴里在念叨:“要出大事了,雪宝山要出大事了!这灵蛇之眼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相握的。”
雪宝山接下来要出什么大事呢?
土老司的念叨有些不着边际。他摇头晃脑,似痴似醉:“灵蛇之珠放光芒,灵蛇之身腾空出!蛇巴人的新领袖将要出世了,蛇巴人将发扬光大,再显灵蛇吞象,再现人心不足!呜呼——呜呼!”
第四十九章 回来的人
聂明帆在新婚之夜闷闷不乐。在相瑛送来钻石之后,秀姑似乎明白了聂明帆心中的悲伤。
聂明帆握着钻石长吁短叹。
秀姑如猫一般地静悄悄地偎依在聂明帆的怀中,眼瞅着聂明帆,一言不发。
时光就这样难以捱过。窗外的雨滴一直打在芭蕉叶上,嘀嘀嗒嗒,嗒嗒嘀嘀,它们也不知道停息一会吗?
还是秀姑懂事,她担忧的是相瑛。“那么长的山路,她走得回去吗?”
“怎么办呢?她从来没有摸黑走过山路!”
“走吧!我们跟上去,送她到家。怕她有闪失。这路上还有抢人的山鬼呃。”
“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只要你的心思安定下来,我才有新婚之夜。”在善解人意方面,秀姑做得比相瑛好。
一对新人悄悄地离开洞房,往着上山的路寻找着相瑛。他们俩人拉着手,用着手电筒,仍然走得艰难,相瑛一个人怎么上得了山哇!
在天色熹微时他们回到了画蛇屋。屋门没锁,吱地推开,相瑛没在!
俩新人就跌坐在门坎上,望着渐渐明亮的山路担忧着。等了很长时间,太阳快不午时,急匆匆地走上来一个人,走近后看清了,是度天行上山来了!
聂明帆想:“他也应该上山来。他来照顾相瑛,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度天行看来是知道这里变化的一切,他走过站立的俩新人时仍然铁青着脸,嘴唇紧咬,连斜眼也不瞅他们一下。他径直进屋,见是空屋。旋即出来,粗着喉咙问:“相瑛呢?”
“我们也在找她。”
“她能到哪里去呢?”
“昨晚,她下山来送来礼物。就独自回来。我们相跟着来,就没有看到她!”
度天行忍耐不住,暴怒:“**的还有脸要礼物!你是怎样对待相瑛的?你当初是怎样发誓的?”
聂明帆无言以对。
度天行伸出手臂卡着聂明帆的脖子,使劲地摇晃,聂明帆闭着眼睛,也不反抗,布袋一样地任他摆弄。秀姑在旁边尖叫一声,扑了上来,握着度天行的手臂又掐又咬。
她大喊:“放开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是混帐!”度天行想到当初他们争执着相瑛,争执得那那么激烈,胜出的人却反悔了,抛弃了胜利的结果。想到这里心里有恨,手上的力气就管不住了。聂明帆的脸如雪一样地白,没有了血色。
“呸!我的人是最好的人。放开他,不然我要与你拚命!”
度天行天生好力气,只是一弹肘就把秀姑顶在地上躺着。生产队长度罗汉的独生女,在雪宝山这片山野里还没受过这种气,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牛角尖刀,从地上腾跃而起,扑向度天行。
度天行松手,闪躲秀姑的利刃。但脸颊骨的下方仍然被牛角尖刀划出一条裂痕,血涌出来。俩新人站在一边,秀姑一只看手拉起聂明帆,护在踉跄的聂明帆,手握利刃,怒目而视,她警告度天行:“你敢过来,我会要你的命!”
度天行瞬间也明白了,聂明帆现在不再是无羁拌的一个人了。他有了家,有了女人的牵挂和依靠。他也想到了相瑛,她在哪里呢?她会这么护看男人吗?不,不要她护着谁,我来护着她!看在女人的份上,他饶过了聂明帆。
“你俩滚开,这里是我和相瑛的地。忘恩负义混帐的东西!”
这么骂,反倒让聂明帆的心里好受一些。他拉着秀姑:“我们等相瑛回来。”
度天行说;“滚开,我来等着她回来。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秀姑说:“走吧,只能如此了。”俩人便离开画蛇屋。走到半边岚桠时碰到相瑛走上山来。
俩人侧身靠在崖壁,惊讶无比地看着相瑛。这是昨晚上那个悲伤的相瑛吗?
相瑛此时的衣服干净整齐,虽然还是昨天那一件桃红色长裙但是没有一点泥污,裙摆随着脚步移动飘逸地飞扬。发辫散开,长发披散,一水似地在肩上荡漾。一个长发飘飘、长裙飘飘地女子不疾不缓地走上山来!她的手上、脸庞上也是白净明亮。最奇怪的是她的脸色,看上去完全有脱胎换骨般地变化。
相瑛姑娘从来没有这样的面容:长发脸色开朗了,目光也柔和。脸庞隐约地闪显出沉静的光芒。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更加端庄,拥有了知晓一切的笃定和神清气闲。
昨夜里那个在雨和泥中凌乱,在悲伤中不能自拔的女子到哪里去了呢?怪不得秀姑和聂明帆惊讶。
她无声地走过俩人身旁。她全身弥漫出的高高在上的气息镇慑俩位。
秀姑在她走过时突然说:“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抢来的。他现在是我的男人,永远都是我的男人!我爱他,爱他!你以后要骂,就骂我吧!”
相瑛转头望着秀姑,没有说话。嘴角淡淡地一撇,仿佛这事已经被她放下。如同一个孩童,有人对她说起一件过去热衷的玩具时,她却是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