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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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光球以撞倒不周山的轰天巨力压踏胸堂而来,丁一想提聚元气来抵抗,但武师与武圣的差距实在太大,丹田维谷才刚刚催动,无尽的威势凌空而来,身体无法动弹分毫,体内的筋脉也似被禁锢拘押般不能运转点滴,形势万分危急。
丁一身倚枯木拐杖,神色静如不波古井,心里却翻江捣海的暗忖:“自七岁随师父致力修习卦术,至今已有十一年,但推卦演命洞悉天机是逆天行事,卦象并未完全推演完毕,若骤然收起,卦气爻光必将因为失去卦术的凭借而奔走四窜,冲荡心魂,轻则筋脉尽断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现在情势危急,筋脉不能动,身体不能移,若能借助铜钱引来外力,便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则有可能破开环生险象,只是如今我的卦术一直在象物与御元中徘徊,不能像师父般借以世间万物亦或意念而随心所欲推演卦象,只能‘平时以铜钱卜卦,战时以手卜卦’,若贸然违禁推演,后果难料……”
哧!诡异光球已经逼压胶贴到胸前,心脏、肝肠、胆胃、脾肾、肚腹,每一处都似置身地狱烈火的炼魂熔炉般,气劲无法驱动,筋脉不能动作,独孤城看出丁一的痛苦,嘴角下歪,冷声厉气低道:“哼!天机,两年前若非你泄露我的大事,如今苍云国已是我的天下,这是痛彻心扉的旧仇,前几日,你又击杀我的寒儿,这是新恨。现在新仇旧恨一起算,今日我便要置你于死地。
你手指不能再拨动,演卦受制,无法推演出脱困方法!哼!你不是号称能推算天下乾坤,怎么推不出自己今日会有死劫?哼!哼!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去,这光球像慢慢释放烈火气劲,一点一点的焚毁你的五脏六腑,再灼烧炙烤你的骨骼筋脉!”
独孤城语气阴冷宛如地底深渊的噬魂恶魔,看着丁一的气息寸丝寸毫的消逝,心里有说不尽的快意,这一刻,他浑然望了这里是商府。
“洛欣为了权势而使用的手段果然高明,竟然连奸滑似狐的独孤城都认为两年前的事是我泄露的,难怪他会下那样的毒手。只是,今早我所卜的履卦确实是大吉大利大吉卦,为何眼下却处在鬼门关,难道这便是师父替我推演至今不能解的无相之卦的正解?不……我不想信!”丁一眼睛闪烁,平静的神色似石子落入古井,激起重重波澜。
独孤城面色阴冷狰狞非常,慢慢加压催劲逼射诡异光球,烈火气劲延绵渗入,丁一全身被焚烤的痛苦万分,肌肉本能的抽搐,五指随之一收,卦气爻光顿时如崩裂的雪山疯狂窜流,激荡到筋脉五脏,又顺着无形的经络涌向大脑,但无法形成通常演卦时组成卦象。
“哼!五指收缩,再演卦象,寻救脱困方法,你觉得我可能给你机会吗?”独孤城见丁一五指收缩,随即化出一股气劲逼入丁一手臂、穿到手肘,直逼手腕,强行拉开五指。“哼!五指重新展开,看你还如何推演!”
五指重新伸展,六枚铜钱从藏在袖口的须弥空间中滑落掌心,顿时引动四面八方的气机,原来尚未演完的卦象,便像断去的水管被再次接上后迅速让滞留的水往前流淌,铜钱在手指间像飞天仙子般韵律完美的来回舞动,涌到大脑的卦气爻光随即受到牵引,呼应着铜钱的变化,推演最后的卦象。
丁一感到掌心的铜钱与脑中卦气爻光的变化,心念速转:“独孤城一心阻止我拔手演卦,却以强力阻止时,无意中引动袖中须弥空间,令铜钱自由坠落,而破开卦象被阻的僵局。独孤城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随即,丁一又忖:“如今正处激战,因独孤城的强行阻止,而引得铜钱卜卦与徒手卜卦同时使用,破了演卦禁忌,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不管了,如今情势危急,还是先演出卦来寻求脱困方法再说。”
六枚铜钱飘飘荡荡飞舞,引着玄异气机不断从面八方引来没入钱孔中,筑起一串串卦芒交错的卦柱,旋即又似水汽般神奇的升腾消逝在钱体里。
“嗯?你手上什么时候有演卦的铜钱的!”独孤城吃惊望向丁一手中跳动县浮的铜钱,双眼极目怒瞪,冷冷道:“哼!我毁了它,看你如何再演卦!”独孤城再催气劲,似牧人套野马般卷住铜钱,全力一拧一收,只听当啷六声,铜钱相互碰撞,随即神奇飞入袖口,重新散落到须弥空间中。
而铜钱碰撞顿时把里边的玄异气机给释放出来,随着铜钱化入须弥空间而顺入了意念,直接渗透到大脑,卦气爻光再次交杂组合,阴阴阳阳的卦象瞬息间推演完毕,丁一意念伸入脑中,仔细读着卦象,心里猛然受震:“战时演卦,是借四面气机牵动,而捕捉战场变化,从而推算对方进攻轨迹求得破解方法,为何此次却直接演来只有平时以铜钱演卦时才能出现的六十四大卦?难道是因为中间铜钱介入的原因?”
丁一思索半刻,依然未能理清其中原委,便暂时抛下不管,先解卦义。“一阴二三阳是兑,四五阴六阳是震,兑上震下,泽雷随,正是随卦。卦象有云,随有获,其义凶也。孚于嘉,吉。
随有获,其义凶也。刚才我全身受制不能动弹,却因独孤城要阻止演卦,而机缘巧合的促进了卦象的演变,这一过程不是由自己的心念控制,正是随的所在。独孤城要置我于死地,正是凶象。如今,随与凶都过了,该是后边的孚于嘉,吉。
孚,也就是讲信用,说实话。这嘉是嘉奖、夸奖的意思,按卦象所指,是让我不要力敌,而用实话来夸奖独孤城,引得他气息散乱,再趁机攻击?可是这实话……难道是说出独孤城的真实本性?”
第六十一章 秋后大算帐
此时,丁一五脏六腑都像要化成焦炭般难受,喉咙干的冒烟,嘴唇炙烤的裂了不少缝隙,生命气息正慢慢流逝,只是元气依然团积丹田,潜蓄待发。
独孤城见丁一嘴干唇裂,身体肌肤被炽烤的汗滴流尽,皮上只留下重重盐渍,觉得很是快意,便道:“哼!天机,你号称能算尽天地玄机,为何没算到你全身会被焚烤的如同黑炭,会死在我手中?两年前被你逃了!这次你休想再逃!”独孤城套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微微弯动,极速催动气劲,筋脉似大象喷水般奔涌泄出,诡异光球突然扁化摊展,宛如黑光紫气的邪灵妖布卷裹丁一。
气息随之牵引变化,丁一从受制中得到暂时解脱,便按卦象所言,喜笑颜开道:“镇国公,两年前我坏你大事,而今又杀了你的儿子,现在你能手刃大仇人,心里快意吧!”
独孤城随口接过话茬道:“嗯!当然快意!等我把你杀死后,我还要将你的尸首磨成粉沫,撒到我家茅房中,让你永永远远被恶臭包围,不得超生解脱,成为我镇国公的镇屎公!”
丁一感到独孤城应话时,扑泄入体的气息顿时减几分,丹田的元气不再沉蓄,而开始上涌奔腾,冲向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便继续夸道:“嗯!镇国公,你名满天下,势撑苍云,智慧更如天上繁星,奇计百出,今日见你招招狠毒,步步阴险,竟然是奸诈透顶的老狐狸,是蛇蝎心肠的伪君子,让能算尽一切的天机我都不得不甘败下风!”
独孤城两眼一亮,思绪变换,攻杀丁一的气息随即再减,他洋洋自得的竖起大拇指道:“天机,还是你了解我,竟然知道我听惯了那些好听的话,觉得厌烦,而要听别人夸我阴险狠毒,奸诈透顶,老狐狸,伪君子一类的话!不过,这个秘密只是被你这个将死之人知道,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这人很贱的,你能不能再说更狠毒的话来夸我?”
“独孤城竟是这种人,喜欢听这种夸奖的实话,幸好是有卦指导,不然还真难猜透。嗯,现在独孤城气息已有泄漏,正是反击的好时机……坎水离火盾!”丁一沉声冷喝,借着独孤城一时得意而气息泄露得来的可趁之机,丹田元气沿着身体*毛孔似蓝鲸排水般往处急冲,滔滔绵绵的化成左水右火的玄异气看,刚柔并济的吞纳回噬黑光紫气的邪灵妖布。
邪灵妖布往外急速胀起,反向回裹独孤城,狂啸如海的气劲瞬间侵入体内。独孤城大吃一惊,赶忙运气排泄抵挡,身体也跟着倒退。然而这气劲是独孤城自己连连催劲后加压形成的,现在他仓促间释放的元气也无法完全抵挡,气劲顿时如针丝般哧哧的刺伤筋脉。
独孤城两眼圆睁,面色阴寒逼人,咆哮大怒:“可恶,天机,你竟然用话来吸引我注意,而让我气息散乱,让你有了积气反击之机!奸诈小人!我要杀了你……”
此时,丁一鼻间传来熟悉的卡沙兰布香味,眼神不觉望向了从廊道中风风火火急急奔来的洛欣,心里为之一亮,随即神色泰然的笑道:“这要多亏了你强行掰我手指,才让我能顺利演完卦,读出卦象,获得破解方法。现在你想再伤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语罢,丁一脚下卦气游走,身体随之变化卦极踏逍遥的步法,以不可捉摸的八卦变化方位四处闪动,枯木拐杖也顺势划地而飞,吱出咯咯的响声。
“天机,你如此拒捕,按苍云律法,我可以对你杀无赦……”独孤城怒气腾胸,眼角却瞥见了奔来的洛欣,便故意喝出冠冕堂皇的理由,随后杀意陡增,元气激射的泄开刚刚被丁一趁机反攻的气劲。
“镇国公,你敢杀天机,便是与我和我父亲逍遥王为敌!”洛欣受伤较重,多日来一直在休养,睡梦中听到庭院的打斗声后,便急急赶来,见独孤城要杀她深爱的丁一,那比要了她的命还严重,也不问情况如何,当啷就挥撒明空剑,一招‘一入侯门深似海’便随剑而出,叠叠重重的剑影,压向独孤城的涛天攻势。
上次独孤寒借生死门在百草庄和梅家大院杀洛欣失败,逍遥王经过调查已有所怀疑,现在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杀她灭口以绝后患,但在商府杀丁一可以有拒捕罪名,而对洛欣这个郡主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下手,独孤城脑子里快速权衡利弊,愣了半刻,只得悻悻的强行收回攻势,弯着套有翡翠扳指的大拇指静立一边。
这时,丁一见独孤城攻势已退,便闪到洛欣旁边作了简略的解说,然后两人并肩瞪视独孤城。洛欣柳月眉急速上挑,凤目凝视,紧握明空剑,怒气腾腾道:“镇国公,我被刺杀一案发生前后,从始至终我都可以做证,天机、龙儿并没有参予刺杀。”
“以什么为证!”独孤城眼袋肌肉跳动,强压怒气,双眼紧紧扫视洛欣和天机,试图以气势逼压他们。
“怎么,难道我堂堂苍云国的郡主也要说假吗?”洛欣语气冰冷,面色阴寒,随即又道:“镇国公,我在梅家大院遭到围杀,其中的杀手或是袖手旁观者都是犯了刺杀郡主或者护驾不力的重罪,我可是记得贵公子独孤寒是……”后面‘在场’两个字被生生打断。
“好!郡主,我相信你!”独孤城猜到洛欣要说什么,便立即阻止,随后又后退一步道:“既然有郡主做主,我便暂且相信,但是,此案我依然要彻查,若我找到证据,即使得罪逍遥王,我也要请皇上作主,秉公执法。”
“我也会彻查此案,若你恶意栽赃,我也会请皇上作主,秉公执法。”洛欣半笑不笑的回道,随即明空剑当啷一晃,剑气在地面划下一道深痕。
“老爷,霹雳营调来了!”此时,李逢迎气喘吁吁的往外奔来,跑到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