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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寻欢记(花雨短篇小说集之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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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呢,小时候却是那么可爱,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不注意就睡着了,也不会加件衣服什么的……睡?不会吧?
    亦尘一边推测着,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收拾好最后一个盘子,他一手端起一碟菜,走了出去。
    真的就这么睡着了啊……
    不由得哑然失笑,先将手中的碟子放到餐桌上,再转身在旁边的沙发上取过一件大衣,双手轻抓起衣领,正欲铺到正睡得香甜的人身上。
    “亦尘哥……”轻轻的呢喃声打破这安静,也止住了他的动作。
    亦尘定定地半蹲着,视线牢牢地盯着那张圆圆的睡脸,仍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啊。
    圆圆的小脸,肉嘟嘟的,刚来时自己的恐惧,就是被这张笑脸给安抚了下去,那之后,就发誓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笑着…… 
第五十五章
    就像一凡那样吧,一直笑着,一直圆圆的脸上笑容满布。麒 麟小 说 www。70xs。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再怎么努力,都没有一凡笑得好呢,都不似她那般能融化一切呢?不由自主地就靠上去了,围在她身边,就像个缺少温度的人渴求着阳光……
    原来笑容也会有消逝的那天呢——第一次看到一凡哭,是在母亲离去的那天。看到那张圆圆的笑脸突然间泪痕密布。胸口左方猛然间就抽搐起来。也是在那一刻起,才知道原己除了恐惧外,还有更害怕的东西存在,那个东西,他们叫它“心痛”。
    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胸口,躲着一个叫心魔的东西,不敢让它被人发现,生怕这难得的平静终有一天会毁了。所以,笑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笑着。笑的时候,就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吧,只要眯了双眼就好了吧。
    没想到,连笑也会有笑不下去的时候,那个同学说:呐,带我去你家玩玩吧,听说你们那儿风景不错。想来也没什么,就答应了。一凡却摔门了——圆圆的脸涨得通红,眼泪——是肯定会落下来的吧,他知道——就在那门被摔上之后,那门的后面。嘴巴想解释些什么,张了半天,却说不出任何一个词语,该怎么说呢?说你的兄长是一个对自己的妹妹有……的禽兽吗?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干脆一点吧,切断吧,什么都断了吧!父亲已经察觉了,一平也是。也许吧,因为他们都是关心你的人呢,一凡。我也算是吧,所以就断了吧,不管是什么都不该的……
    ……
    “不像了……”又是那呢喃声,拉回了现实:房子是张静的,大衣是自己的,菜已经没了热气,脚也有点麻了。
    不像了,是指什么呢?
    “……圆……”小嘴微微地张了一会,立即又合上了。是不愿意再说予我听了吗?所以这么快地就把话给切了?
    圆吗?是那个不?
    呐,亦尘哥,你和我是一样的哦,我们都是一个圆,一个小小的圆,却是相互重叠在一起的呢……
    童言犹在耳边,世事却已全非……
    “……我们结婚吧,那个男人……是个胆小鬼,不敢继续爱我,所以见马克思——不,是见撒旦去了……你的心也不在我这儿……这样正好,两不相欠……反正你也喜欢这三个孩子不是吗?……”
    “……说得也是呢,张董,他们很可爱……”
    ……
    “爸爸,我们回来啦……”伴随着三个声音的,是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
    亦尘猛地站起身,换上一副笑脸,迎上玄关。
    两个圆,重叠之外,还有相交,还有相切,还有相离……
    学文学的你,一凡,可明白?
    锁爱
    一夕
    “13岁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好哥们‘出轨’喜欢上自己,于是毫不犹豫地送出了你生平的第一个‘绝交’。” 
第五十六章
    “14岁的时候收到了那一年里的第一封情书,你很得意!但你却在事后要求对方不要在公共场合与你打招呼,平日里见着了面,你也左顾右盼当做没看见,偶尔甚至会择路避过,也就变相地与对方绝了交,这是第二个可怜人。 ”
    “15岁的时候被不成熟的男孩缠上了,日日送上温馨餐茶、小点心、礼物等等,那样的热情却不曾打动你,反而使你被对方的行为吓得号啕大哭,直到央求父亲为你转校为止。”
    “16岁的你有了前车之鉴,于是开始对周围的男生有了戒心,若即若离,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在‘敌人’尚未明确目标时,你已溜得不见人影。”
    “17岁的时候学着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异性间的关系,年纪较长的总甜甜蜜蜜地喊人家‘哥哥’,于是换来了一大萝筐的‘哥哥’!更好笑的是,有一天出现了一个与你同族姓的人来,本不相干的两个人,你却硬是喊人家‘舅舅’,理由只一个,那就是论辈分来讲,他与你父亲同辈。可彼此之间并无血缘,也无亲友关系不是?就算那人磨破了嘴皮想要你改口喊‘哥哥’,你却坚持己见,怎么也不肯改,据说,好长一段时间那身为‘舅舅’的人遇着了人总说你傻呢!给你便宜你却不沾!其实真正‘傻’的人是他们吧?你如此的狡猾又怎么会傻呢?是吧?只有不了解你的人才会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18岁的时候你仍然视爱情如畏途,日渐成熟的你,知道什么之于你更重要,不再傻傻地逃避而放弃自己想要的平静。于是,你开始学着算计每一个试图接近你的男人们,往往在他们尚未行动前,你便早有准备似的把身边可以‘利用’的女性友人一一推销给他们,直到那些男人们纷纷移情别恋为止……”
    “19岁的时候学会了装傻,故作迟钝地接收不到任何投注在己身的‘好意’。”
    “20岁的时候,伶牙俐齿得让人生畏。”
    “21岁的时候,却一反常态地任人接近,却喜欢上了一个别致的游戏,以另类的方式在爱情边缘徘徊。那就是,你总喜欢问你的男朋友们‘爱不爱你’,当答案是爱时,你会问对方‘有多爱’,当人家的答案是很爱很爱时,你又会问‘很爱很爱到什么程度’?通常到这个时候不管对方回答你什么,你都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说拜拜,高唱‘没有爱就没有伤害,没有爱才会有永远’。”
    “如此地往后几年里,对于这个游戏你乐此不疲。只要没有爱,你身边的男友不会改变,但一旦他们陷落,想要跟你索爱时,那时的你是无情的。”
    “小二哥,你还真是了解我啊!这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呢!你是怎么知道的?”颜筱雅明亮的大眼注视着桌对面的男人,平静的眼眸波澜不兴。 
第五十七章
    唯有她自己知道,隐藏在桌子底上的双手,早已握成拳,纤长的指甲深深刺入肉里,他让她不得不感到寒颤,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了解她,她的事迹,她脾性,她的行事作风,他无一不了如指掌,只是不明白,他今日掀出她的底牌又是为何?心底狂响的警铃在提醒着她,他似乎别有目的!至于是什么?她隐约有些感觉,却又不太确定,因为他的表情太过平静了,并没有任何爱上她的迹象。麒 麟小说 www。70 。 评判他的同时,她的心底还有着另一个声音,那就是,他也是她那些哥哥中的一员啊!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从来不曾对她表示过‘好感’,从一开始就表明他只想要一个妹妹来疼,所以才让她喊他哥哥的,从小到大相处的情谊不是说断就断得了的,因为她会不舍!她是多么的珍惜一段感情,友情也好,亲情也好,总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些感情,不愿它们有破裂的一天。
    第一次她感到有些迷茫……
    第一次她感到好挣扎……
    第一次她感到那丝不畅……
    “相处了这么多年总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你是筱丫头,我最疼爱的人呢!你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石砚与温和地笑着。
    “是……是吗?小二哥有心了,若比较起来,我这个做妹妹的似乎很不称职呢!”她有些局促地接话,但很成功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让内心的恐惧表现出来(自认)。
    “咦?筱丫头终于良心发现,要了解我了吗?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所以,我很欢迎你来了解我……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石砚与闲适地往后一靠,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语气中的轻快似乎隐藏着什么?
    颜筱雅总觉得有那么一刹那,似乎看到有那么一道精光闪过他的眼眸,速度之快让她有种错觉,是她眼花看错了吗?
    “哈哈,小二哥开玩笑的吧?明知道我不擅长还叫人家去做这么高难度的工作,我不管,人家要舒舒服服地做你的小妹妹啦!最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就最完美了。”做“小妹妹”多好啊!尤其是做他的小妹更好,有急事Call他,摆不平的事Call他,心情不好的时候Call他,心情High的时候也Call他,总之他就像是二十四小时待机一样,只要她有事他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她面前。她之所以喊他小二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理由在于他排行第二,叫他小二哥无可厚非。再来就是他总是对她有求必应……听出来了没?就像是古时候那些客栈中跑堂的伙计,戏里不也总高呼着“小二哥——”然后就是呼来喝去?懂了吧?她这么叫也没错啦!
    总之一句话,有他在万事OK!
    “真不害臊呢!都偌大个人了,却还喊着要做我的‘小妹妹’,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像极了未断奶的娃娃?”石砚与摇着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不过下一秒,他却坐正了身子,还微微向前倾向她,“筱丫头都到了玩弄爱情的年纪还不想长大吗?还是只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不想长大?想要这样依赖我一辈子?” 
第五十八章
    “什……什么?”心格登了下。麒 麟小 说 www。70xs。 
    一辈子……
    “我说,在筱丫头的心里想依赖的人只有我是吗?”他伸长了手想要触碰她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颜筱雅几乎是从椅子跳了起来,忘了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的,所以忘了控制力道,使得椅子因她的动作而产生磨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而这声音又为他们引来了周围人们的目光。
    颜筱雅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在心里呻吟,从来不曾如此丢脸过,打从她懂事以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从未做出如此失礼的动作来,而害她如此失态的人却是一向待她温和的小二哥!叫她怎么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但看着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她不得不叹息,她当然是相信他的!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小二哥,待她至诚,对她极好的人啊!她不相信他又要相信谁?
    “筱丫头,你在紧张什么?”石砚与一脸不解的表情。
    “没、没什么。抱歉,我失态了。”微红着脸,她再次小心地落座。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孟浪,让你受惊了吧?”他又换上一脸歉疚的表情,看着她。
    孟浪?他用错词了吧?
    “没、没的事。小二哥不用放在心上,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呵呵!我们平时不也是这么打打闹闹的,这没什么是吧?呵呵!一定是我最近赶稿太累的原故,所以才会有些神经质?”傻笑着搔搔后脑勺,她装傻到底。却暗暗咬牙,想着该怎么结束这个聚会?天知道,这样接二连三的“刺激”可是让她汗湿重衫啊!从来不知道与小二哥在一起竟也如此难以应付!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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