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梦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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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算知道,多年来一直守在东域不出兵的破浪,为何会任六器来攻打海道,而没有任何反应,更不怕六器来抢功,因为就像孔雀没把地藏看在眼里一样,海道三位岛主——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同样也被破浪身手怔住的飞帘,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像在赶时间的破浪顺着一路通到海边的石阶由山顶拉至山脚下,在来到石阶尽处时,令她意外的是,空无一人的海湾边,并没有原本她听说被沧海派了不少的兵员,反而只有一艘人子的船在等着他们。
“力士,起航!”抱着她跳至船上后,破浪朝在船尾等候已久的力士吩咐。
最后一个上船的石中玉,在船只缓缓离开海湾时,在远处的海面上瞧见了大批从另一岛赶来正朝他们这儿前进的船队,似乎是打算拦住他们。
“早料到你们会来这招。”他撇了撇嘴,转头看向已经累瘫在一旁的爱染。
爱染朝他摇摇手,“我不行,没力了——”吓人也是很花力气的。
大叹不妙的他赶忙再看向乐天,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眼看着就要被那些船队追上时,一阵清风忽然吹过石中玉的发梢,他愣了愣,缓慢地转动眼珠子,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代替她们施法的飞帘。
在他们顺风的情况下,逆风的海道船队,渐渐被远抛在后头无法追上,在快抵岸前,破浪皱眉地看着一身血湿状似疲惫的飞帘,走上前按下她施风的双手,大咧咧地在人前将她拉进船舱里并关上舱门。
站在光线不明的船舱中,飞帘默然地看着难得委下身段,正在替她换衣服的破浪,在他脱掉她带着湿意的衣裳,为她换穿上他的外衫时,她按住他的手,语音略带颤抖地问:“你为什么要来?”
破浪的动作顿了顿,低头拉开她的手继续为她穿妥,“因为你迷路了,所以我专程来把你抢回去。”
冰冷的小手捧起他的脸庞,蓝眸深深望进这个总是不肯老实对她说话的男人眼底。
“能不能就对我说一回真话?”可为她不顾一切跑来海道,可为她力战两名岛主,却没办法敞开心房?这男人,怎么在她面前总是这么别扭?
看着那张写满沧桑与伤痛的小脸,破浪的心不禁为她隐隐作痛。
“我不能不为你而来。”他沉默了一会,正色地直视着她湛蓝的眼眸,“我不是个叛徒,我不能背叛我自己的心,这样你满意了吗?”
接连看过太多伤心后,一丝属于他的温暖,自他的话里,悄悄溜进了她的心房,他以指揩去溢出她眼角的泪,她颤动地抚着他的脸庞,而后无法克制地环住他的颈项将他抱紧。
“有人对我说,你为我神魂颠倒——”她闷在他的怀中问,“你不会承认的对不对?”
“你能承认我就能承认。”他一点也不肯吃亏。
“还有什么是你没老实对我说过的?”她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侧首凝睇着他,“还有没有?”
他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好像一直忘了告诉你——在我眼中,我的喜欢和爱,都是同样的东西。”
她眨了眨眼,“同样?”
“嗯,都差不多。”他弯下身子将失而复得的她搂紧,想念地埋首在她的颈畔。
被勾引而出的泪水,落在他的肩头上,悲喜交集的飞帘努力眨去泪水,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胸膛。
他在她耳畔喃声低语:“看在你的分上,只要陛下没下令,我就不进军海道,可日后一旦陛下要我拿下海道,我不会为你手下留情。”
知道这已是他最大让步的飞帘,在他需索的吻来到她的脸上时,再次在心中温习起她在汉青死后所作出的决定,打算就照着汉青的话,彻底与海道两断,不再陷自己于两难,而后,如破浪所愿地当个凡人。
是他说过的,她已经死过一回了,现下,留在那些岛屿上的,不是她的命运,而是他人的,她已不是风神,她只是个已经抽身离开那些纷扰的飞帘而已。
被他重重吻过一回后,她喘息不定地朝这个将她拉离那片海洋,带她走进另一片海洋的男人,浅浅漾出一笑。
“你忘了我已经离开海道了吗?”
遭她难得一见的笑容所迷惑的破浪,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近些,温柔地以指轻抚着她嫣红的唇瓣。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你的面子我才只卖一回。”
9。尾声
“太后那边怎么办?”坐姿不雅的石中玉,大咧咧地瘫坐在椅里,一个头两个大地问。Wenxuemi。
“什么怎么办?”抢回飞帘返回别业后,一心只赶人的破浪,不耐烦地看着这个还赖在他别业里不走的同僚。
石中玉把青圭所撂过的警告,原封不动地转给他。
“飞帘是个神子,根据我朝律典,神子与人子是不能通婚——”就算他的身份再特别,对于祖宗的这个规矩,他可没法任性而为。
破浪冷声打断他的嗦:“我并无违背祖宗订下的规矩,日后也不会。”
他想不通地皱着眉心,“你没有——也不会?”
“对。”
石中玉转了转两眼,在有些想通他的话意后,愕然地张大了嘴问:“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不娶她?”这家伙有没有搞错?
“不娶。”
“她呢?”他开始在心中替飞帘觉得不值,“她不想嫁你吗?你这家伙有没有替她想想?”她放弃了一切耶,他居然连个名分也不给她。
“是她不想也不肯。”已被拒绝过多次的破浪,此刻的心情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挫折。
“她不肯?”他怪声怪气地叫着。
心火暗生的破浪横他一眼,“还要我说几次你的石头脑才会懂?”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懂不懂——”石中玉直摇着脑袋,大叹受不了地站起身,“不过我也不想懂了,反正只要你俩高兴就好,我还是去找夜色那个比较好懂的好了。”
“找她做什么?”她向来不就是独来独往从不要人插手她的事吗?
石中玉搔搔发,“听说——她还未拿下天宫。www。 ”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个向来喜欢速战速决的女人会在一个天宫上头拖这么久?实在是太不像她的作风了。
他无奈地摊摊两掌,“谁叫天宫也有个法力高强的云神?夜色可没法像你一样,也去把天宫的云神抢过来据为己有。”
破浪很难相信,“云神——有这么难缠?”那女人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怎可能在一个神女的身上踢到铁板?
“所以说我才要去看看情况。”他边说边往厅外走,“懒得在这继续看你的冷脸,走了。”
没去送他的破浪,携着满腹的不解离开大厅往自己的院落走,在走至房门前发现里头是暗着的时,他转首四下寻找着其他的光源,在远处有着温泉的隐蔽院子里,他看见了隐约的烛光。
踏过雪径,穿过阵阵拂面的热气后,破浪站在池子边,低首看着身着单衣泡在池子里发呆的飞帘。
“在看什么?”
“我想捞颗月亮。”飞帘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眼前浮映在水面上的月儿。
听了她的话,破浪二话不说地弯身蹲在她的身畔,双手往池子里掬水,再盛至她的面前。
“这颗够美吗?”
“不够。”她状似不满地朝他摇首。
“这颗呢?”这回他盛了更多的水,再次将双手捧至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他的掌心,“还差一点点。”
他挑高了剑眉,半晌,动作快速地除去鞋袜、脱掉外衫跳进池子里,在与她面对面后,再次为她掬起一池月光。
“这颗呢?”
“够美了。”得逞的笑意出现在她的唇畔。
在她那扣人心弦的笑意里,转瞬间忘记方才满腹心事的他,与她靠得更近,在温暖的池子里搂住她纤细的身子,让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
他的两眼着迷地徘徊在她的面容上,“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的笑?”
飞帘笑看着这个老把爱这词用喜欢来代替的男人。
“没有。”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打从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的蓝眼?”他难以自持地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
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没有,你可以继续说。”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天宫
明灯晃晃,位于天宫神宫中的深处,站在祭坛前已日夜不分布法多时的云笈,忽地睁开紧闭的眼眸,身子晃了晃,两手撑在神案上大力地喘息了一会后,再也撑不住的她,忍不住自口中喷出鲜血。
大约知道她已到极限的凤凰,在她身子瘫软地跪下前,大步上前两手接住她,蹲下身子让她躺在他的怀中后,他一掌按在她的胸口护住她的心脉,好一阵子过去,面色原本苍白如雪的她,这才恢复了一些血色。
勉强睁开眼的云笈,费力地喘着气,双眼自责地望向凤凰,但凤凰却在她欲开口说话前体恤地向她摇首。
“我知道,你已尽力了。”采用暴风雪这方式,纵使她的法力再高强,也没法再撑下去。
“殿下——”两旁为云笈担心不已的宫女们,忙跪在她的身畔。
“看着她,别再让她逞强,让她好好歇歇。”凤凰将怀中的云笈交给她们,并朝她们吩咐。
“是。”
当心情沉重的凤凰走出神宫时,他仰首看着雪势已变小的天际,知道远在天宫三山外的狂风暴雪,必定因云笈之故已停,他思索了许久,决定放手一搏。
一直候在神宫外的天涯与海角,见他出了神宫后,紧张地快步走至他的面前,不约而同地启口:“云神她——”
凤凰朝他们摇了摇首,而后抱着一线希望问:“风破晓醒了吗?”
天涯嗓音沙哑地应着:“还没有——”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昏迷了那么久,现下三山所有的大夫,都已没把握能救回风破晓一命。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海角面色凝重地问。
“准备迎战。”雪势既停,等候够久的夜色必然会前来实现诺言,眼下他们除了这么做外,也没别的选择。
“迎战那个夜色?”天海与海角相视一眼,不确定地问。
凤凰叹了口气,“也只能硬碰硬了。”
“你有胜算吗?”总觉得这是个下下策的他们,不安地问着这个夜色的头号目标。
他无奈地苦笑,“老实说,完全没有。”
同样在这深夜,远在中土帝京的皇城里,大半夜冒着风雪进宫的六器之首黄琮,独站在殿外等着宫人前去通报皇帝,准备进宫面圣。
当冷冷的雪花在他的肩上积了一层时,原本紧闭的殿门,在他的面前缓慢地敞开,殿内灿亮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庞上,黄琮抬首看着里头的殿宇,犹豫了半晌,而后大步走进里头。
“臣,参见陛下。”
寂静的夜色里,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关上。
—全书完—
……(本卷结束) ……
众神梦记之·女神转生
1。非命
桃花过渡后,
山曾隐过,云曾飘过。www。
百年前后,月色如酒,
一去千里,沧桑如旧。
过眼种种,终已成空,
只是前缘未尽,
今生,只好再次相逢。
“我的人头值多少钱?”
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语气里饱含恐惧的问句,在空无一人的林中回荡。
早春初临,远处的山头还披覆着残雪,在这天方破晓时刻,林间草叶作响,快步奔跑中,迎面而来的新枝划破了聂向阳的面颊,弥漫在林中的白雾,令人一头栽进这林间后就难辨方向,放眼看去,仿佛四处皆可逃离这片密林,又四处皆无路可出。两肩负伤,已在林间逃了一夜的他,在体力已耗尽,再也找不出力气逃跑之时,一手按着受伤的肩头颓坐在地,并不时神色紧张地看着四下,当细微的足音又出现在他四周时,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循音看向又再次朝他逼近索命的人。
“不多。”自雾中走出的段天都,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