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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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离,丝毫不用扯拉,韧软异常。
韩杏儿见方国涣自家用了,自是喜道:“第一口却让方公子先尝了,在这一点上,两个美食家也抵不过方公子这一先了。”说着,又夹了一块驼峰送于方国涣的碗中,道:“这驼峰的第一口,方公子也先尝了吧,以罚有的人言语之失。”赵明风一旁不失时机地道:“该罚,该罚,贤弟只要留一点点的剩汤让我品尝个味就可以了。”方国涣、韩杏儿、韩玉公三人闻之,相视一笑,接着四人便品尝对饮起来,赵明风、方国涣二人自是赞不绝口。方国涣感慨道:“人生真的不过如此啊!今日始知赵兄为何沉迷美食中了。”赵明风闻之一笑,也自感叹道:“八珍之味,果是独有的真香真味,与南北大菜不同的。”方国涣笑道:“主要的还须真人烧制出,才不致掩没了八珍的真滋味,否则空有八珍美味,无人善做,胡乱吃来,也是可惜。”赵明风点头称善,韩杏儿一旁含笑不语。
此时韩玉公突然站起身来说:“少陪,我去方便一下就来。”方国涣拱手说:“先生请便。”待韩玉公离席后,方国涣举酒韩杏儿、赵明风二人各敬谢了一杯,随后道:“在下每次来,都得以韩姑娘的美味佳肴相待,领略到了美食中的人生境界,有口福得很。”方国涣突然缓了缓,接着又道:“韩姑娘,恕在下冒昧,明风公子在此学艺品食三年,与韩姑娘互成知己,可以说是天意使然,算得上天成地造的一双才子佳人。所谓知音难觅,韩姑娘何不早早嫁了明风公子,成就一段好姻缘,也让在下讨杯喜酒来喝,不知韩姑娘意下如何?”韩杏儿闻之,脸一红,低头偷看了一眼神情大为紧张的赵明风,含笑道:“杏儿自幼跟随爷爷长大,婚姻大事,就由爷爷做主吧。”
韩玉公此时恰巧回身桌边,闻听此言,不禁哈哈大笑道:“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方公子捅破了,明风公子乃是食客中的不俗之人,更与我厨家有缘,是真正的知音,既对杏儿有情有义,杏儿愿意,随了去便是。”赵明风一旁闻之大喜,忙离桌跪拜道:“多谢爷爷成全。”韩玉公忙躬身扶了,笑道:“三年来,我们便如自家人一般,今日果真成就了一家人,好好好!老夫也自心慰了,你二人可要向方公子谢过,是方公子自始至终成全了你们,算得上大媒人了。”赵明风、韩杏儿又向方国涣拜谢,方国涣高兴道:“恭喜二位成就了美食中的一段佳话。”自是大主地笑着受了二人之礼。
待重新落了座,韩玉公欣慰道:“既然事情已定,过几日,明风便与杏儿回苏州,选定良晨吉日完婚,去了我心中的一桩心愿。”赵明风道:“希望您老人家能与我们同回苏州,共享富贵,颐养天年。”韩玉公摇头道:“杏儿有此归宿,老夫心愿已了,望你二人日后好生过活,我已厌尽世间的繁杂,不愿离此清静地,你们自去了便是。”赵明风急道:“这如何使得,怎能留下您老人家独居于此?”韩玉公笑道:“这里已被你建成一处神仙福地,老夫自在此给你看管了。”
赵明风还欲恳求,韩杏儿感伤之余,幽然道:“爷爷不是牵强之人,公子不必劝了吧,此地荒废了倒也可惜,就让爷爷自家住了便是,日后在你苏州家中,你若生了旁心,我韩杏儿还有个归宿来处。”说着,伤感得几欲掉下泪来。赵明风见了,大为惊乱,起身跪地举掌发誓道:“苍天在上,日后我赵明风若负了心,天诛地灭,来世托生个乞丐,莫要说美食,吃都吃不饱。”韩杏儿见他言出真诚,又喜又气,忙将赵明风拉起道:“亏你还是个大家公子,也不知丢人。”方国涣一旁笑道:“你二位日后且不可忘了我这媒人,待相见时,再烧制一些稀罕的美味佳肴来吃,也添一添我的口福。”韩杏儿笑道:“就怕方公子不常住,否则日不重样,保管公子遍尝天下美味。”方国涣笑道:“如此当一言为定。”
赵明风这时道:“希望贤弟过几日与我们同返苏州,聚些时日。”方国涣道:“小弟这次别了恩师下山,想先拜访几位故人,办几件重要的事,此次不便同行,待日后得了机会,再去苏州寻你吧。”赵明风道:“既然如此,还望贤弟半年后无论如何也要苏州一行,赴我与杏儿的婚宴,因家父在信中把我的婚限定在半年内,我若自己寻佳丽不着,父母便要替我另择她人了,老天可怜赵明风,赐了我一位神仙般的妻子。”说话间,好是得意。韩杏儿笑道:“你倒自以为是得很。”
赵明风与韩杏儿订了终身,众人各俱欢喜。过了两日,方国涣便向韩氏祖孙和赵明风辞行。赵明风又叮嘱了方国涣半年后必往苏州一行,以赴婚宴,届时介绍江南棋王田阳午与他相识,方国涣高兴地应了。临别前,赵明风将一块贴身玉佩递与方国涣,道:“日后贤弟来苏州时,可到苏州城内最大的‘金元钱庄’,示此玉佩,自有人迎送到我赵家的碧瑶山庄。”接着又赠一千两银票,方国涣不受,赵明风执意相与,推辞不过,方国涣只好谢过收了,随后别了赵明风、韩玉公、韩杏儿三人,自家去了。
过了不几日,苏州来信回催赵明风,赵明风便携了韩杏儿,与赵胜等人别了韩玉公回返苏州去了,韩杏儿免不了一番感伤,与韩玉公抱哭而别。赵明风临行前,把一心腹家人赵向与另几位仆人留下服侍韩玉公,自此以后,年节自有金银从苏州调来用度。韩玉公得个清闲自在,时常烧制些美味佳肴与赵向等人吃,仆人们越发不肯走了。
方国涣离了石岩村,一路上也不知走了多少时日,这天走到了黄河岸边。望着滔滔河水,知道过了黄河便离河北刘家村不远了,方国涣心中自是高兴,路途上时常听人谈起京城棋试,出了个国手状元曲良仪,思量道:“此人已成当今天下棋家的领袖,本朝棋风因此愈盛,日后应去京城会他一会,领略其国手棋风。”
方国涣沿岸边行来,以寻渡口候船过河,这时见对岸划过一条小船来,船上两人,东张西望,神情似非常紧张。方国涣见二人举止鬼鬼祟祟,行踪甚是可疑,知非善辈,忙于岸边的草丛内把身形藏了,观其动静。
不多时,船至岸边,其中一人从船内扛起一条布袋,另一人稳了船,两人随即上了岸。一人接着把船只在岸边的水草里藏了,然后回身与另一人交头耳语。因与方国涣藏身处甚近,但听得一人道:“目标太大,先在岸边藏了,回去禀告师父,再转来取走不迟。”另一人道:“也好,反正被点封了穴道,绳子又捆得结实,死活逃不掉的。”方国涣闻之,心下异道:“难道布袋内装着个人不成?这二人面相凶恶,必是绑票诈财的匪人。”此时又听一人道:“你我兄弟这次意外得手,不知师父敢不敢做?事情重大,弄不好会丢了性命。”另一人狠狠地道:“我们做的是件轰动江湖的大事,既已做了,就要干到底,是福是祸且不要管它,有这个人在我们手里,谁又敢把我们怎么样?”随后那二人把布袋藏入草丛中,又另折了一些草在上面掩盖了,接着转身从方国涣前面走过,方国涣忙把头低了。那二人走了不远,又回头望了望,这才放心地去了。
方国涣待那二人走得远了,不见了踪影,忙从草里出来,寻到那两人藏布袋的地方,拨去了乱草,觉得布袋里果是装了个人,心中道:“不知那两个歹人绑了谁人家的儿女?既被我遇上,救了他便是。”随手解开布袋扎口,先自露出几缕青丝来,待把布袋退去,里面竟是一位被捆绑的年轻女子,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望着方国涣。方国涣见了,先自一怔,忙解去了绳索,那女子却瘫软地上不动,眼中转呈惑疑之色。方国涣见那女子虽去了绳索,但身子不能动,忽恍悟道:“是了,适才听那个贼人说过点封了她的穴位。”忙对那女子道:“这位大姐,你被那两个贼人制住了穴位,可惜我不会解,这如何是好?”
那女子此时已明白被人所救,脸上现出惊喜和感激之色,忙对着方涣眨了眨眼睛,似表达什么意思。方国涣见了,摇头道:“姐姐不开口说话,我不明白的。”那女子忙转目旁视,示意自己的左手。方国涣见了,道:“这位姐姐可是让我抬起你的左手吗?”那女子眼中忽呈喜悦之色,用力眨了数下眼睛。方国涣笑道:“看来我猜对了。”便抬起了那女子的左手臂,却不知起什么作用,见那女子目光又转向右侧,斜视肩部。方国涣道:“姐姐莫非是让我把你的左手搭在你的右肩上吗?”那女子眼中自是一喜,连眨了数下。
方国涣见了,笑道:“姐姐的这种‘眼语’倒不难领会。”遂将那女子的左手搭在了其右肩之上。那女子眼中忽又呈出焦急之色来,眼睛不断眨动。方国涣见了,大急道:“这怎生是好?一会那两个贼人回来,可就麻烦了,姐姐还要我怎么办?”那女子双眼又连眨数下,还是示意右侧肩部。方国涣异道:“难道是位置不对?”便持了那女子左手手指在其右肩部慢慢寻按。待那女子左手中指指尖按到其右肩肩井穴时,那女子左手微微一动,指尖似吸在了肩上,随见双目急眨数下,方国涣知道找准地方了,便收了手,那女子便闭上双眼,似在运气冲穴。
方国涣这时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年轻女子,见其二十四五的年纪,生得清秀端庄,别具一种美姿,尤在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内含威严,不似寻常女子。方国涣这时忽然发觉这位年轻女子有几分面熟,似曾在那里见过一般,猛然忆起当年随卜元去枫林草堂寻智善和尚斗棋的路上,经过一座小镇,自己当时站在路边,有一伙人骑马路过,中有一位年轻的女子误把自己当成沿街行乞的小乞丐,施了两张面饼,事后还有被卜元笑过一回,此事记得很深刻。方国涣此时不由惊喜道:“原来这位姐姐就是当年送我面饼的那位姐姐,真是有缘得很,竟在这里又遇上了。”那女子正在闭目运气冲穴,听了方国涣的话,不由睁开双眼,疑惑地望了望方国涣,目光茫然,自有不识之意。
方国涣见了,忙道:“这位姐姐可曾记得三年前在一座小镇上,你骑在马上送过我两张面饼吗?”那女子眉头皱了皱,回想片刻,仍是一脸的茫然之色,索性闭了双目,全力运气冲穴了。方国涣轻叹一声道:“是了,这位姐姐当年以为我是一名小乞丐,不经意间送了两张饼,事隔三年,自不会记在心上了。”心中忽又一喜道:“因缘相报,这位姐姐当年的施饼之恩,我今日也算是回报了吧。”
过了片刻,那女子左手臂忽然颤抖了几下,接着双肩一动,随即长吁了一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方国涣见了,惊喜道:“姐姐好本事,竟然自家把穴解了。”那女子穴位解了,精神立时一振,自呈出几分侠气来,拱手一礼道:“多谢小兄弟相救之恩,此地不便久留,应速速离去。”方国涣道:“刚才那两个人把船藏在岸边了,我们乘船过河吧,这样会安全些。”那女子道:“甚好。”遂与方国涣寻着了小船,上了船只,那女子自是十分熟练地摆动双桨,驾船如飞而去。
不多时,船只便已到了对岸,上得岸来,方国涣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可脱险了,不怕他们追来了。”那女子此时心情也自一松,忙向方国涣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