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长安-第1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冠羽站在高崖上,他的天眼通神术打开,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人的影子,在他看来,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缓慢,而百余丈的距离,在他垂天神功的映照下,几乎与一尺没有什么差别。他缓缓将手抬起,功力已开始凝聚。那柄断剑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手中急速地扭动着,发出狂啸般的冲击音!
凌冠羽功力再度催动,那剑的啸声倏然停住,周身却变得晶莹透亮。银芒大盛,直与日光合为一体。
远方的漪兰突然觉得心神一阵莫名地悸动,一股死亡般的气息从那凌冠羽手中的断剑上遥遥传来,凌冠羽只要一松手,这柄剑必将贯穿漪兰与谢云石的心脏,就算他们有铁甲护身,也难逃此戮!
而凌冠羽的手,也正在渐渐放开!
突然,一只猿猴惨叫着,从他的面前疾飞而过。凌冠羽一怔,他的脚,突然感到地面一阵鸣动!他没有动,因为他的垂天神功能够保证他在一瞬之间飞升到百余丈的高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够对他造成威胁了!
一股血红蓦然从地面涌出,迅速将周围青翠的山岚照亮,凌冠羽就觉得脚底下一软,他心念动处,一展身,已然飞到了山顶,就见在他原来站身之处,倏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血红的岩浆喷涌而出,疾向天宇!立时狂热的气息升腾而起,向整个山岭展布。那深坑也越旋越大,炎流纵横鼓涌,地火烈烈涌烧,一瞬间仿佛到了世界劫灭一般!
凌冠羽虽然神功盖世,但见此天地之威,也不禁微微变色。他的天眼通展开,倏忽之间,已然看到漪兰与谢云石正在山林之中急速移动。他忽然一拳击出,狂猛的气浪暴泻涌出,将杂生拥挤的林木推开,他就跟在这拳风后面,向着两人飙射而去。
漪兰带着谢云石向前急奔,身后传来疯狂的热浪,几乎将身边的草木全都烤枯。她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去多想,也不回头,因为她没有时间!
一阵狂风从面前怒卷而过,她猛地感到庞大的压力浸体而来,身子忽然之间就被禁锢得一动都不能动。面前一个沉凝的身影稳稳站住,将所有的去路都挡住。
这个身影不是很高大,但天下却已没有她的去处。凌冠羽来得好快!
背后的炎浪怒卷而来,漪兰心念电转,她突然撩起腰间负着的布囊,道:“你要云梦香沉,那就给你吧!”
她一抖手,布囊飞去的,并不是凌冠羽,而是身后那一片炎海!
凌冠羽飞身而起,向着那布囊抓取。就在这一瞬间中,他的心眼已然看清楚,那布囊中装着的,果然是云中君的头颅,而一直嵌在王冠之上的云梦香沉,想必也在这布囊中。这香沉对他极为重要,所以他毫不犹豫,就向着布囊抓去!
但就在他的手刚抓住布囊的瞬间,突然,一股极大的炎柱擘天冲起,同时,赤莽莽的万千岩浆当头打下,向着凌冠羽一齐袭来!凌冠羽另一只手急速在身周一划,一股强猛的力道散开,将他的身体围住,但那炎柱猛地分开,与那头顶的岩浆合为一体,刹那间化身为周身都是烈火的赤龙,爪鬣纷张,莽然长啸声中,将凌冠羽一口吞下,向那无底的深坑中落去。而就在同时,岩浆急剧下落,周围的大地鸣动,纷纷塌陷,将那喷涌炎流的深坑埋得风雨不透,刚才的激战,连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除了遍地的疮痍,以及凌乱焦灼的草木。
谢云石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幸亏地涌烈火,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打败这武皇了。”
漪兰神情沉肃,道:“不是幸亏,是有人帮助我们。”她突然提声道:“是那位前辈暗中出手,请赐一面。”
空山寂寂,只有那野烟袅起,漪兰连问了三声,却无人回答。谢云石道:“别再叫了。这种高人,他若是不想露面,就算你再叫,也是没有用的。”
漪兰皱眉道:“先前在山上松人之战中,我就疑心有人暗中帮助我们。要不然,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吹起来一阵烈风。现在又是这样庞大的地火玄阵。是不是碧落山庄的人出动了?”
谢云石摇首道:“碧落山庄另有要事,所以才派我这个书生前来。他们是决抽不开身的。”
漪兰微微一笑,道:“你也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了,方才若不是你的琴声,我们早被凌冠羽杀了。”
谢云石笑道:“这还是你的功劳呢。我方才看这《漪梅折云》的秘谱,上面云‘五音正道,可刑五行,生杀由心,天下正兵。’我凝思良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恍然大悟,原来这秘谱并不仅仅是琴谱,而且是一本武功秘笈,由此修炼,可以以琴为武器,以琴音显杀伐。你看。”
他怀抱着那张琴,按照折云手的秘谱,聚指一弹,清音缭绕中,那山间中的岚气猝然聚合,就在他琴音的牵引下,隐隐然聚成一只透明的气剑,向着漪兰冲去。漪兰真气提聚,一指飞出,与那气剑相接,身子竟然一颤。而那气剑也被她一指击散。谢云石笑道:“这样的气剑好抵抗,但这样呢?”
他的手指又是一划,跟着一枚气剑凝出,那气剑倏然高速飞动,向着漪兰射去。漪兰正要招架,那气剑却忽然散开,跟着在她眉前聚形显出,凝然不动。谢云石悠然道:“这是我方才体悟到的绝招,你看如何?”
漪兰点头,淡淡道:“果然是上古秘籍,威力非同小可。”她的声音中并没有太多的惊喜,仿佛这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
谢云石并未觉察出她的冷漠,依旧兴致勃勃地道:“这秘谱精研无形之劲,以五音而统摄天下,所以方才我才能助你冲破凌冠羽的真息重压,夺得了一线生机。怎么,我现在也不是个废人了么?”
漪兰笑了:“你本就不是个废人。”
她很少发笑,而这一笑,让她隐没在头巾下面的眼波温柔了许多。谢云石盯着她,道:“若是你能将头巾拿下,让我看看你,那就好了。”
漪兰一惊,反而将那头巾更拉得紧了,低声道:“我一个杀手,有什么好看的?我连年杀戮,脸上伤痕极多,我……我不愿意你看见。”
谢云石点了点头,叹道:“血兰乎?漪兰乎?何所见乎?何所异乎?”
漪兰道:“现在线索全都断了,要再找那雇主,可真不容易了。抱歉没能为你洗清冤屈。”
谢云石笑了笑,道:“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冤屈好大,仿佛已不能活了,而碧落山庄的名声,也全被我砸掉了。可现在……现在我觉得没有什么,只要你跟我一起冤屈着,这冤屈就没有什么。”
漪兰不言,仿佛没有听出谢云石话语中隐含的意思。谢云石注视着她,头巾深深掩盖在她的脸上,同样,他也看不见这脸上是有怎样的表情。
良久,漪兰幽幽道:“现在该怎么办?”
谢云石笑道:“两个办法,一,我们一起去云中国,事情既然是我们做的,有人雇也罢,没人雇也罢,我们承认我们的罪行,无论杀还是罚,都由得他们。二,你随我去碧落山庄,只要一进庄,就没有人再能奈何你,从此之后,你就只是漪兰,没有人再提血兰这个名字。”
漪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行的,两个方法我都不能听从。但是,我可以跟你去云中国。”
她的双目中又隐隐地露出了一丝锋芒:“我已经仔细查看过云中君的头颅,那上面带着的王冠,是真正的王冠,但王冠上镶嵌着的,却不是真正的云梦香沉,而是极为当世罕见的龙涎香。这两种香无论从外貌还是内里都极为相似,所以就算以凌冠羽的精明,一时也难以察觉出来。”
谢云石道:“你是说……”
漪兰道:“既然云梦香沉早就被调换掉了,那么这调换之人,说不定就是雇我之人。他雇我杀掉云中君,然后又在会面之处安伏松人,杀我灭口,就是让世人以为云梦香沉已在我手,而他却早就将云梦香沉替换掉,从此再没有人怀疑!而此人既然能替换王冠上的东西,想必一定是王宫中人,我们回去,就是要查出来,这个人是谁!”
谢云石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云梦香沉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凌冠羽这样的当代大侠也来抢?”
漪兰苦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不能找出云梦香沉来,就算我们躲入了碧落山庄,也未必能够安全!”
谢云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号称天下第一世家的碧落山庄,真的能挡住凌冠羽么?何况凌冠羽乃是摩云书院的得意弟子,其师弟剑神萧凤鸣跟寒月仙子李蓦然,修为都不在他之下,他们的师父紫极老人更是被誉为古往今来第一奇人。摩云书院实力之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传世日久、枝叶繁茂的华音阁可与匹敌。碧落山庄对上如此大敌,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谢云石本来坚定乐观的心,这时不禁动摇起来。他猝然击掌,道:“好!我们就去云中国!”
第四章 重重天罗武中皇
外传 《云中漪兰》 第四章 重重天罗武中皇 七月七,日已中天。
云中国并没有什么改变,虽然国君新薨,但国中一切依旧井井有条,并没有混乱。可见这个胖胖的老国君,治理国家还是颇有些手段的。只是皇城内外,已挂满了白幔,来往的人群脸上也尽是悲戚之容,可见老国君的遗爱自在人心。谢云石看了,心中不禁有些惭愧。这样的好国君,本不该死于非命,更不应该由他所杀。但造物弄人,此等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国君乃是漪兰杀的,但谢云石却已理所当然地将漪兰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了。
毕竟他们是从生死患难中过来的,本就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情意。
皇城之中,也是一片肃杀,唯一不同的,是冲养殿。
大殿的殿顶被凌冠羽轰开,已经七零八碎,也没有人顾得上修补。虽然正在中午,殿内却灯火通明,歌舞喧阗。
老国君的尸首,已被清理干净,放在殿中心的大棺中,但就在这大棺前,却摆着满案的酒席,宾客依旧满座,依旧是笑容满面,互相揖礼作乐。只不过主位上却换了个人。
换成了一个长得跟老国君极为相似,但只是小了一号,脸上有点阴沉的人,谢云石跟漪兰伏在大殿的阴影中,他轻轻道:“这人叫东成君,乃是云中君的弟弟,据说他早就有不臣之心了,只是云中君深得民心,他也不敢妄动。”
漪兰盯着他,道:“这么说来,极有可能是他将云中君王冠上的云梦香沉换掉了?”
谢云石缓缓点头,道:“以你之言,那更换的龙涎香也是天下珍品,绝不是平常之人能够得到的。他的嫌疑极大!你想一下,原来在松林雇你杀人的,可是他?声音像不像?”
漪兰凝神细想,道:“我不是太记得了,当时松林之中风很大,他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明白。”
谢云石笑道:“那我们这次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因为我们要将他掳走,仔细问个清楚!”
他突然大吼道:“刺客来了!”
冲养殿中宾主一阵大乱,云中君被一剑枭首的恐惧还根印在他们脑海中,这么短暂的时刻,还不足以挥之而去,这一下听到刺客再来,想到那柄剑还不知落到谁头上,众人还能不乱?
烛火错映,众人跑了个狼狈不堪。
谢云石要得正是这种混乱。只有在混乱中,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