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长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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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也极为客气,不敢公然作对。那满天紫气与这两道神物相连,又岂会寻常?何况那四座神龙雕像虽然看去只是普通的石头,但李玄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四座雕像来历必定不凡。
紫光紫芒紫气将摩云书院笼罩得严丝合缝的,李玄又如何偷跑得了?挖地洞?李玄只试了一下,就放弃了。山上全是大石,别说是李玄,就算是谢云石,也无法生生挖出一条通道来。
也许是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李玄瞅到了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厨子。
虽然摩云书院中不需要食物,吃的都是据说为神仙所享的云泥,但总需要水的。云泥要想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品相,味道,没有水绝不行。而云泥又对水的要求极高,只有旁边圭峰山上的那眼鹿生泉,才可将云泥调制得如云入口,不留半点渣滓。所以,每天大清早,摩云书院中的厨子都要趁山岚还未散尽之时,挑着巨大的两口缸,开门到鹿生泉去取水。不得不说,摩云书院真是天下第一书院,就连厨子都是一身武功,那大缸怕不有百多斤重,挑起来健步如飞,走山越岭,不到半个时辰,就从鹿生泉挑来了满满两缸水。
这,便是李玄逃出去的最好的机会,办法就是隐在水缸里,由厨子阿长挑出书院。只要一出书院,李玄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但李玄怎么都是个大人了,起码也有一百一二十斤重,阿长不是阿呆,怎么可能多了一百多斤而不知呢?
这一点,李玄也早就借着发呆的时候观察好了。摩云书院虽然食只云泥,但并不禁酒,只是够资格喝酒的人并不多。人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好像没有人不喜欢喝酒的。阿长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每次扫地的泰伯醉醺醺地在夕阳下享受他那壶例定的美酒时,阿长就只有大吞口水。
这就是契机啊。所以李玄花了半天的时间,就跟泰伯混熟了,拿到了大半壶酒。泰伯爱酒如命,本来一滴都不肯给别人的。只是他实在太老了,三口酒入肚之后,就根本分不清楚酒跟水的味道,但他还是睡得呼呼响的。
而阿长虽然喜欢喝酒,但酒量实在不行,大半壶酒下肚,舌头就大了起来,一个劲地拉着李玄比力气。李玄特地选了个四更天送上这壶酒,所以,当阿长挑着两个巨大的水缸出门的时候,他一点都没发觉水缸忽然重了。
何况他早就在李玄面前吹下了海口,就算这两口缸有千斤重,也一样挑了满山遍岭地跑。所以就算觉得重了,也不过当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吹牛而已。
等风将山岚吹散之后,终南山的半山腰上,响起了一阵得意忘形的大笑:“糟老头!你是困不住我的!我李玄出来啦!”
李玄威风凛凛地站在悬崖尽头,一手指天,趾高气扬地发出了这样的宣言。阿长水缸一晃一晃地几乎将他晕过去了,而且这家伙走得实在太快,他都不敢从缸中跳出,直到这悬崖边上时,阿长才因为小心而慢下了脚步,给了李玄机会。
这实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越院行动,它成功了!从此,天还是那么高,海还是那么阔,足够李玄飞啊飞,游啊游。
只是他没想到,他多姿多彩的越院生活,会有一个超级香艳的开头。
李玄的狂笑跟豪气的造型维持着,一秒,两秒……他心满意足地想收回来,突然,半空中响起了一声惊呼。
李玄惊讶地抬起头来,就见一个黑点正从遥远的天空中闪了过来。他呆呆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等他看清楚那是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闪,那人轰隆一声咂在了他身上。
这一下咂得李玄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挪了位子。他所有的兴奋跟快意全都被咂成了怒火,但却发不出来,因为这一下几乎将他咂了个半死。
幸好他没有站在悬崖最边上,那人是斜着坠下的,这一咂,两人一齐滚进了旁边的树林中,落叶很厚,大大减小了冲击力。若不然,这一下几乎就会将李玄砸死。李玄恼火之极,忽然,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你……你没有事吧?”
这声音才入耳,李玄被咂得浑浑噩噩的脑袋瓜不由得一清:咦?什么声音这么好听?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伸了出去,神差鬼使地抓住了那人的小手。这是一只多么滑腻的小手啊,这又要需要多少经验才能够凭借声音就准确地判断出手的位置?
李玄虚弱地道:“我……我不行了,你摸摸我的心脏,看它还跳不跳?”
他抓着那只柔若无骨,细腻柔滑的小手,向自己的心口按去。那只手宛如刚剥出的新笋,纤细,带着点凉意,似是春风从李玄的指尖一直吹进了他的心房。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他决定要一步一步来,细细地享受这飞来的艳福。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这天外飞祸。
但有人却容不得他如此轻易地倚红偎翠。一道锐风从天而降,夺然声响,直插在李玄脑际,若是再向左多偏一分,就会贯穿他的头颅。跟着锐嘶之声啸天而起,狂风怒卷一样轰下。
李玄再也顾不得安享艳福,急忙跳了起来。他的眼睛,也不得不睁开。
这一睁开,他几乎晕了过去。
他实在想不到,与艳福一起来的,竟是如此巨大的危险!
漫天急绕着的,是一只只头骨,惨白的颜色是它们唯一的装饰,它们那只剩下骨头的嘴还一张一合的,似乎骨腔中还盛满了生命。一朵惨绿的火焰幽幽地盛放在脑颅之中,这火焰自头骨透出,仿佛那些头骨都是半透明的一般。它们就宛如一盏盏妖异的灯笼,悬挂在天际。但这灯笼却是如此危险,李玄的目光才落在它们身上,它们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腔内的绿火倏然涨大,卷起漫天猩风,向李玄轰卷而来。
同时,一缕尖啸声自它们一开一合的口中发出,隐约之间,似是在呼喊着李玄的名字。李玄顿觉心旌摇摇,那呼声似乎极为亲切,让他忍不住就想回答。但残存的理智清晰地告诉他,一旦他回答了,就必定会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发生。
李玄忽然想起了什么,闪电般地扭转头,向旁边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方才插在他脑际的那道锐风,也是一只含着绿炎的头骨。那头骨见李玄发现了他,诡秘地咧嘴一笑,那大嘴忽然张开,向李玄猛咬了过来。
李玄一声大叫,慌忙跳起逃跑。但他忘了他身上还压着那位从天而降的少女,这一下两人顿时滚在了一起,乒乒乓乓地撞在树干上,向林中滚去。
阴风凄惨,天地灰暗,那些头骨发出震天价的嘶啸,密密麻麻地向林中抢去。李玄拉着那少女,急匆匆地一阵跑,借着林木的遮蔽,一时那些魔火灵骨也没找到他们。李玄这才舒了口气,转头向那少女看去。这一看,他整个人却呆了。
那少女极为年幼,比李玄看去还要小些。能够让李玄呆住的人,自然生得极为美丽。此时身在危难之中,少女有些紧张,目光穿过林间罅隙,盯着天上飞来飞去的灵骨,无暇注意李玄。早上的阳光透过这浓密的枝叶后,似乎也变得绿了起来,映在少女脸上,就宛如满天绿叶,映托着一朵红花。当真是媚态天成,娇艳无方。若不是还带点稚气,便可称得上倾国倾城了。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玄第一眼看到这少女,便有一股极为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这少女,而且印象极为深刻。
究竟有多久呢?李玄说不上来,那似乎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长久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恍惚。因此,他试探地问道:“我……我们曾见过么?”
那少女倏然转头,看着李玄,道:“当然……当然没见过了。”
李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少女顿了顿,笑道:“怎么,你认为我们见过么?”
这一笑如春花竞放,李玄表情有些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道:“我叫李玄,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李玄……这个名字倒比较奇怪。我叫龙薇儿,龙是神龙的龙,薇是采薇的薇。”
李玄喃喃道:“龙薇儿……看来我们是没有见过。那我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呢?”
少女轻笑道:“这样搭讪的方法可不好。”
李玄也笑了,两人的笑容让气氛轻松了起来。李玄张开了双手:“可以我已不用搭讪了。咱们抱都抱过了,何必再退步到搭讪呢?不过方才情况紧急,没细细品品抱着的滋味,现在正好那些骨头们都不在,咱们再来试试。”
他张着两只手就冲了上来。少女满脸飞红,突然起脚,一脚将李玄踹了出去。李玄一声大叫,猛地撞在了背后的树上。这一脚可着实凶狠,直撞的那大树簌簌声响。长天响起一声阴冷的笑声,绿光骤然大盛。
笑声才一起,立时轰天掣地一般来,急风皱起,满空的头骨都向李玄这边潮涌而来。但李玄似乎并不着急,口中喃喃道:“一……二……”
龙薇儿见状却大急,顾不得再跟李玄斗气,急忙冲了上来,拉着李玄就跑。李玄笑道:“你不要急,救兵就要来了。”
他那笃定的神态感染了龙薇儿,让她也不禁住下脚步,等着李玄的救兵。魔火灵骨呼啸而来,轰然撞在了两人背后的大树上。那大树登时燃烧起来,绿火直窜三丈余高,化作山岳一般的火团,向两人当头压下。
龙薇儿大叫道:“你的救兵何在?”
李玄的笃定也完全没了,气急败坏地叫道:“谢云石怎么还不来?”
龙薇儿一惊,道:“谢云石?他要来么?”
大树在惨绿魔火中炸开,一块巨枝砸向李玄,使他狼狈万分。李玄道:“我算计着,摩云书院怎么都看到了这漫天头骨,就算别人不来,谢云石也一定会赶过来降魔。哪知狗屁的摩云书院一点正义感都没有,任由这等妖人在终南山上肆虐,连管都不管!”
他正抱怨着,陡地一阵大风吹过,那团魔火轰然炸开,散成几十团火光,轰逸而出。那魔火一粘着树木,立即蓬勃涨大,烧成了一团惨绿的火海。那火并不烫,但两人一旦离得近了些,便觉一阵心悸,似乎魂灵都被火焰中的魔力吸取去了。两人知道厉害,登时惊惶起来。龙薇儿叫道:“你……你快想些办法。”
李玄抓耳挠腮,苦苦思索,但在这滔天魔焰中,又有什么办法可想?眼见火光越逼越近,两人不住后退。
龙薇儿忽然“咦”了一声,道:“为什么魔火不往这边烧?”
李玄闻声抬头,果然,三面的大树都被魔火侵满,只有正北方却连一丝火星都没有。而正北的方向,正是摩云书院所在。难道这妖人虽然杀上了终南山,但终究还是顾忌摩云书院的威名,不敢侵尽书院么?李玄一念及此,大喜,拉着龙薇儿道:“不要管它为什么,既然这边没有火,我们就往这边跑吧!”
两人咚咚一阵猛跑,魔火发出尖锐的呼啸,跟着他们追恶劣过来。李玄突然住步,眼前一抹紫光漾开,现出一座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是一头巨龙,乃是用一整块白色的石头雕成的,龙身扭曲着,一只硕大的龙头昂首向天,似乎正在威猛地咆哮。巨龙爪鬣飞舞,悍猛之极。正是镇守摩云书院四极的神龙塑像中最南面的那只。
万千魔火灵骨停顿在李玄背后三尺处,不敢再向前。李玄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神龙塑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