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15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铸刀铸剑,和铸造者的精神有极大关连,若其人刚直不阿,刀剑中自然有一股不屈之气,反之……”
“唔,您是说,从武器里头可以看出铸造者的风骨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很可怜,因为铸造者就和那些武器一样,只会伤尽身边所有的人。”
对方无疑是一位非常聪慧的女性,也因为这样,原本杀性极重的村正刀、十字圣剑,在她手中始终未曾开锋染血,隆。贝多芬很高兴自己铸造的神兵,能够为这样的人所拥有。
而千年之后的现在,又再次有一位女性,提醒了自己这个事实……
想着想着,这位矮人名匠露出了许久未有的微笑。
第二天,对着提上一篮瓜果来串门子的卡特琳娜,贝多芬认真地询问,什么东西才是对人有用的东西呢?
两人花了一段时间去寻找答案,而从那天起,以善于铸造神兵而闻名于世的隆。
贝多芬,放弃了他过往的工作,开始用他的巧手,去作一些最普通的木桶、木雕。
从制作这些简单的东西里,意外地发现乐趣,隐居山中两千年的贝多芬,至此时才发现到恬淡生活的乐趣。后来,他试着去设计一些应用器材,像是从地底汲取山泉的自动系统、没人操作便会行走的耕牛,凭着简单的齿轮与机括,就能做出这些效果,那无疑是一种比太古魔道更神奇的手艺。
卡特琳娜始终也陪在身边,帮着出点子、给评语。虽然她的存在带给人活力,但这名女子却百分百不是个创师的料,粗心大意的她,经常失手弄砸了贝多芬新完成的作品,或是令整个预备要启动的系统功亏一篑。
“有什么关系?作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开心就行了嘛!”
对着将要发脾气的贝多芬,每次卡特琳娜都是眨眨眼,大声地笑了出来,彷似盛开蔷薇般的笑容,让人怒意渐消,随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只要开心就可以了……
对这句话,贝多芬慢慢地很有感慨,他一生埋首于铸造之中,每当一件杰作完成,胸中确实有一股满足感,但那种满足却远远不及此刻快乐的十分之一,看来,自己真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啊……
山下村庄中的村民,对这位见习神官非常敬爱,却对她整日跑上山,与那老矮人厮混的作法不敢苟同,时日一久,自然有些不好听的冷言冷语。
卡特琳娜毫不在意,反而是隆。贝多芬感到难以释怀。在与这个女人相处的过程中,他慢慢地有所改变,而当他察觉到自己的心情,那个感觉是相当错愕而矛盾的。
自己是个矮人,这女的却是个人类;自己是两千多岁的糟老头,她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美丽少女……更何况,她还是个必须严守戒律的神职人员。
这些存在于双方之间的差距,让贝多芬感到不安,迟迟不敢表达心中的想法,一时间脾气还暴躁起来,喜怒不定。
最后,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一天清早,已有十多年未曾离开住处的他,独自下山,在路上采集了一束鲜花,来到山下的村庄。
当时,卡特琳娜正领导着村民做祈祷,在一众低低的惊呼声中,察觉到访客到来,喜孜孜地迎了上去。
凝视着微笑走来的美人儿,隆。贝多芬生平首次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不过,他仍是鼓起勇气,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很喜欢你,可以嫁给我吗?”
“好啊!”
回答得太快,让询问者一时间有些意会不过来,为了安全起见,他又问道:“可是……你的神官呢?”
“不当了,嫁个好老公比较重要。”
没有误解的可能性,卡特琳娜的回答简单明快之至,她将头上的神职礼帽摘下,跟着就紧紧拥抱住这个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
“真是的,居然让我等那么久……我还在担心,该不会要我来主动提呢?”
平心而论,那场面实在不太浪漫,身高有差的两人抱在一起,男方赫然双脚离地,成了一幕引人发噱的景象,饶是如此,两人面上却都布满了幸福的笑意。
在一片哗然声中,两人携手离开村庄。
事后,卡特琳娜被取消了神职资格,不过她似乎也全然不在意,与夫婿在山上过着和平安逸的生活,虽然常常挨村人的白眼,但她仍自顾自地教导愿意来上课的孩子们识字,像往常那样,将关心付出给每一个人。
隆。贝多芬没有干涉妻子,反而热心地帮助她所需要的一切。对他而言,虽然自己堪称是风之大陆第一名匠,但在这场婚姻里,妻子才是受委屈的一方,因此,虽然他对妻子把热诚奉献给那群不懂得回报的人一事,颇有微词,却也从来不说些什么。
不久,两夫妻有了孩子,一个被取名为“隆。爱因斯坦”的女孩,在父母的满心期盼下来到人间。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隆。贝多芬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整日都是眯眯笑容,令得皱纹全挤在一起。
一切看来是那么地美好,无奈世事难料,这段幸福而平淡的生活,终于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被迫画上休止符。
大凡兵器创师都会遇上一个困扰,就是有人登门,强行委托制作兵器,这个困扰对隆。贝多芬几乎已经不存在。本身有着强横的天位修为,所有妄想对他动武威逼的敌人,都被他的炼阳手当场格杀,不构成威胁。
然而,强中更有强中手,只要是习武,就避免不了这个困扰,当一切的幸福到达顶点,一个有实力威胁、粉碎这份幸福的强人,出现在隆。贝多芬一家的面前。
爱菱仍然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父亲忽然面色大变,示意母亲带自己躲好后,独自走出屋外。隔着窗口,她看见有三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客人站在外头,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诡异气氛。
来人与父亲以奇怪的语言交谈,爱菱听不懂那里头的意思,却感觉得出双方正在争执,而到了最后,这番对谈不欢而散,隆。贝多芬抢先动手,将访客杀掉两名,却仍是拦截不及,让第三人遁逃而去。
死在地上的两具尸首,慢慢融化为墨绿色黏浆,流入地底,瞥见这一幕的爱菱,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不能再待了,安全起见,我们要立刻搬走。”
进屋来的隆。贝多芬,向妻子做出吩咐,尽速收拾重要物件,马上要迁移他处。
年纪还小,爱菱听不太懂父母的对话,她只听到父亲称刚才来访的客人为魔族,是来自魔界的高手,因为有一个“大王”即将要出关,与之敌对的他们感到恐惧,寻求能增长力量的方法,因而探访到昔日魔界名匠的下落,希望能取得可以帮助他们的武器。
对方希望取得的器具只有两样:贝多芬从前打造过、能封锁魔族力量的“封魔针”,并请他开发出一种能阻绝天魔功吸蚀奇效的物质。若是能取得这两样东西,他们就有向大魔神王挑战的信心。
不愿再干涉魔界内斗,隆。贝多芬没有答应,而当这些不识好歹的后辈,拿这附近山区的人命来做要胁时,贝多芬的炼阳手就给他们一个惨痛教训。只是,贝多芬也心有所忌,既然行踪暴露,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的访客,说不定还会有天位级数的魔族强人跋涉而来。
若是从前,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同样拥有天位力量,硬拼起来,胜负犹未可知,且此地到底是人间界,除非有爆发第二次九州大战的觉悟,魔族应该还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却不成,自己有妻女在侧,比武战斗时有什么闪失,那就是一家人都任由宰割。太过清楚魔族的残戾手段,贝多芬不敢冒险,决定在魔族高手到来前,带同妻女远避他处。
“东西尽量捡重要的带走,那些没大脑的粗鄙家伙,根本不懂得这些东西的价值,发现我们不在,肯定会气得将这间屋子一把火烧光……”
自从婚后知道丈夫的身份,卡特琳娜就能理解丈夫此时的心情,没有责怪,帮着收拾家当,只是,在听见丈夫这么说的时候,她不禁呆了一呆。
“看不到我们,他们会把这间屋子烧掉吗?那山下的村民呢?”
“大概也会顺手杀个精光吧!理性的魔族几乎不存在,迁怒是很正常的,不过他们也不便在人间呆太久,顶多把山下那个村子屠掉后,就要离开,破坏规模不会太大。”
对于丈夫的这段话,卡特琳娜显得无法认同,希望能先到村子里去说一声,通知村民们疏散。
贝多芬则是持反对意见。他本来就讨厌这堆人类,不愿意为他们做事,更何况此刻情形已经很紧急,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就算去通知村民,他们也未必肯相信,然后放弃自己的土地财产逃跑;即使相信,要带着这么一大群人逃命,那也只是自找麻烦,给敌人机会。
“平常也就算了,现在是紧急关头,你又何必再为这些不领情的废物着想,不过是些杂碎一样的小虫子,就……”
“可是,他们都是我的同胞啊……”
虽然仅有短短的两句,却是爱菱记忆中,父母亲首次出现意见相左,这个尴尬的情形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仅是这样一耽搁,敌人已经出现,将屋子团团围住,发誓要为死去的同伴复仇。
开启了秘密逃生通道,再将一些强力的魔导器具交给妻子,贝多芬要她们母女先行离去,自己负责断后,因为他不愿意给敌人任何抓到人质的机会,只要没有负累,以他的修为要扫除外头这些杂碎,是很容易的。
从逃生秘道里出来,却没有去向与丈夫约定的会面地点,卡特琳娜带着女儿,直奔村庄。
“虽然有点危险,不过这是西玛必须要做的事,你愿意跟西玛一起去吗?”
听见母亲这样说,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小爱菱,只是一个劲地笑着点头,高兴地拍着手。
抵达村庄时,那边正受着袭击,焰火四起,有三头半人半兽的魔族,正在大肆攻击,同时吼叫询问:“隆。贝多芬与他的妻女在哪里?”看样子,似乎是搞错了方向,到此处问路兼杀戮。
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村民哀嚎着四处逃窜,这时,卡特琳娜出现了。身上带了可以隐蔽气息的魔导器,如果她不主动现身,纵然是天位高手也无法轻易察觉,但对于眼前同胞的苦难,她就是无法坐视不理。
抱着这种想法,卡特琳娜挺身而出。使用丈夫所制造的魔导器,圣洁的白光编织成圆罩,护住她与女儿。
“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对魔族而言,无辜这个字眼根本没有意义,但卡特琳娜仍是这样喊了出来,同时招呼村人,躲进光罩里,得到庇护。
生死一瞬之际,见到救星,村人们急忙奔来,躲进光罩里。这道由神圣力量组成的光罩,可以阻挡相当程度的物理攻击,亦令魔族感到畏惧,不敢靠近,可是,圣光笼罩的范围有限,没过多久,里头的人就站满了,而感应到这边有不寻常的气息,魔族则越聚越多,朝光罩里的人类虎视眈眈。
情况不妙,而早该解决敌人的丈夫,却迟迟没有出现,卡特琳娜担忧起来,却在这时候,众人发现有一个孩童,一面哭叫着妈妈,一面朝这边奔跑过来,后头的魔族并没有追赶,似乎是想看看光罩里的人有何反应。
光罩里的空间已满,想要多容纳一个人,就只有让一个人从里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