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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风之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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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她要我拿钱包换回我的衣服,那个贱货!」

贝特里稍稍抬起头,一脸真的很好奇的样子,「您的钱包没和衣服放在一起吗?」

我一脸惊讶:「当然没有!我父亲说过:『绅士之手永不远离钱包。』」我把钱包拿起来晃一晃,佐证我的论点。

我发现他想忍着笑意,这让我觉得好过一些了。我折磨这家伙近一小时,至少我给了他一个话题,可以拿来跟朋友说说。

「她告诉我,如果我想保有尊严,就把钱包交给她,穿着衣服回家。」我轻蔑地摇头,「我跟她说:『放肆!绅士的尊严不在他的衣服。我要是为了面子,而把钱包交给你,那才是交出我的尊严。』」

我露出深思的表情好一会儿,之后仿佛在自言自语,轻声说:「这么说绅士的尊严是在他的钱包里。」我看着手上的钱包,停顿了好一会儿,「我想,前几天我听过父亲说过那样的话。」

贝特里笑了出来,连忙假装咳嗽,接着他起身,甩开上衣与裤子。「好了,跟戴手套一样合身。」他把衣服拿给我时,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我脱下袍子,穿上裤子,「我想,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贝特里,这样你收多少钱?」我问。

他想了一下说:「一银二。」

我开始绑上衣的带子,不发一语。

「抱歉。」他连忙说,「我忘了我在为谁效劳了。」他吞了一下口水,「一银币就够了。」

我拿出钱包,把一银币放在他手中,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我需要一些零钱。」

他抿起嘴,不过还是点点头,找了我两个铜币。

我把铜币塞好,把钱包紧紧绑在上衣底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拍了一下钱包。

我看到他的嘴角又泛起了一丝笑意:「再会。」

我拿起毛巾,离开商店,在比较少人注视下,走回我刚刚吃早餐与洗澡的旅店。

◇◇◇◇

我走向吧台时,旅店老板问:「少爷,你需要些什么吗?」他微笑,把手擦在围裙上。

「一叠脏碗盘和一条抹布。」

他眯着眼看我,接着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光着身子从巷子里溜走了。」

「没完全光着。」我把他的毛巾放上吧台。

「之前你满身泥巴,我可能还会打赌你的发色是黑的,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他静静地惊讶了一会儿,「你还要你的旧衣服吗?」

我摇头:「就丢了吧,其实烧了更好,而且别让人不小心闻到那烟味。」他又笑了,「不过我的确还有其他的东西。」我提醒他。

他点头,轻拍鼻翼,「没错,你等等。」他转身,走进吧台后方的门内。

我环顾房内四周,现在我不再吸引异样的眼光,整个房间看起来似乎不同了。粗石砌成的壁炉内,有个黑色的锅子炖煮着东西,上漆的木头与溢出的啤酒微微散发着酸味,交谈的低语声……

我对旅店一直有种特别的偏好,我想,那是因为我是在旅途中成长的。旅店是个安全的地方,像个安乐窝。当时我觉得相当自在,心想如果能开一间像那样的旅店,应该满不错的。

「就这些。」旅店老板放下三只笔、一罐墨水,还有书店的收据。「你拥有这些东西和你光着身子溜走,这两件事都让我觉得一头雾水。」

「我要去念大学院。」我解释。

他一脸惊讶,「你年纪还没到,不是吗?」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惊,但我不去想它,「他们收各种学生。」

他客气地点头,仿佛那句话说明了我当初为什么光着脚出现,还满身散发着穷街陋巷的恶臭。他等了一会儿,看我是不是还会再细说分明,之后他帮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没有恶意,不过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是想要洗盘子的人。」

我开口想反驳,一小时赚一分铁币的工作是我不太想错过的好差事,两分钱就可以买一条面包,去年我都不知道挨饿多少天了。

但我又看到我放在吧台上的手,那双手白里透红,干干净净的,我几乎快认不出那是我的手了。

当下,我知道我并不想洗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离开吧台,从钱包中拿出一分钱,我问:「哪里最容易找到北上的车队?」

「山区的畜贩场,过了绿街的磨坊,再走四分之一里。」〖Zei8。Com电子书下载:。 〗

一听到山区两字,我又紧张了起来,但我点点头,尽量不去想它。「你的旅店满惬意的,如果我长大后也能开一家像这样的旅店,那就太幸运了。」我递给他一分钱。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把那一分钱还给我,「有你这样称赞,这儿随时欢迎你回来。」

第三十二章 铜币、鞋匠与人群

我走到街上时,离正午还有一个小时。太阳出来了,把脚下的圆石晒得暖暖的。市场的嘈杂在我周遭形成不规律的嗡嗡声,我享受着腹饱身暖、一身洁净的愉悦感。

但我的胃里隐约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从后脑勺盯着你瞧一样。那感觉一直跟着我,后来我直觉不太对劲,迅速溜进旁边的巷子里。

我靠着墙等候着,那感觉渐渐消逝,过了几分钟,我开始觉得自己很蠢。我信赖直觉,但有时直觉只是虚惊一场。我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没事,才走回路上。

那隐约的不安感几乎马上又浮现了,我不予理会,同时试着找出那感觉来自何方。但是五分钟后,我整个人慌了,又转进小巷里观察人群,看谁在跟踪我。

没人。我紧张地等了半个小时,躲进两条小巷,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和人群一起移动的感觉很奇怪。

过去几年,人群对我来说已经变成城镇景色的一部分,我可能会用人群来躲卫兵或店主,我可能会穿过人群,到我想去的地方,我甚至可能和人群往同一个方向走,但我从来不是人群中的一分子。

我已经太习惯受到忽视,第一个商贩想卖我东西时,我差点拔腿就跑。

我知道是什么让我觉得不对劲以后,那个不安感就消失大半了。恐惧通常是源自于无知,一旦我知道问题所在,那就只是个问题,没什么好怕的了。

◇◇◇◇

我之前提过,塔宾主要分两区:山区与海滨。海滨贫苦,山区富裕。海滨脏臭,山区清新。海滨多贼偷,山区多银楼——抱歉,还是有窃贼。

我已经说过我上山区冒险的不幸经历,所以或许你可以了解,当我前方的群众刚好分开的瞬间,我看到了我在找的东西:一位守卫。我马上钻进最近的门里,心跳得厉害。

我提醒自己,我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被扁的臭小孩,我现在穿得体面,干干净净的,很自然地融入人群里。只不过,我积习难改,努力压抑内心深处的愤恨,但我无法分别我究竟是在气自己、守卫,还是整个世界,或许都各有一点吧。

「我马上就来。」门帘处传来开朗的声音。

我环顾店家,阳光穿过前面的窗户,落在一个拥挤的工作台和几十双鞋上。我想,比起这家店,不小心闯进其他店可能更糟吧。

「我来猜猜看……」后方又传来同一个声音,一位发色灰白的老人拿着一长条皮革,从门帘后方走了出来。他个儿矮小,驼着背,皱纹中堆满了笑意,对着我微笑,「……你需要鞋子。」他笑得很腼腆,仿佛是在笑一双老早就穿破的老靴子,却因为穿起来太舒服而舍不得丢一样。他低头看我的脚,我也不自主地跟着看。

我当然是光着脚,我已经太久没穿鞋了,老早就不再想鞋子的事,至少夏天都不会想起,冬天则会梦到。

我抬起头,老人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不确定笑出来会不会让客人掉头就走。「我想,我需要鞋子。」我坦承。

他笑着带我就坐,用手丈量我的赤脚。幸好街道是干的,所以我的脚只沾了一点铺石地面的灰尘。万一是下雨天,两脚可就脏得尴尬了。

「我们来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还有我这儿有没有你的尺寸,如果没有,我可以在一两个小时内帮你做一双,或改一双合脚的鞋子。所以,你穿鞋是想做什么?走路?跳舞?骑马?」他坐在凳子上,把身体往后倾,从后方的鞋架上拿下一双鞋。

「走路。」

「我想也是。」他熟练地把一双长袜套到我的脚上,仿佛他的客人都是光脚来的一样。他把我的脚塞进一双有扣环的黑色东西,「这样感觉如何?加点重量确定一下。」

「我……」

「有点紧,我想也是,没什么比鞋子夹脚更不舒服的了。」他帮我把它们脱下,又穿上另一双,动作利落。「这双呢?」这双是深紫色的,由绒布或毛毡制成。

「这双……」

「不是你想找的?其实也对,这双很快就穿破了。不过颜色还不错,适合穿来追女孩子。」他又帮我穿上另一双,「这双呢?」

这双是简单的棕色皮靴,就好像他先帮我量脚后才做的一样,我把脚踩在地上,感觉鞋子很服贴,我早忘了穿好鞋是什么感觉。「多少钱?」我担心地问。

他没回答,而是站了起来,开始张望鞋架上的鞋子。「从脚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很多事。」他沉思,「有些人笑着来这儿,穿着干净擦亮的鞋子,袜子也扑了粉。但是脱了鞋后,脚的味道却很吓人,那就是会藏匿事情的人,他们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想把那些秘密藏起来,就好像把脚藏起来一样。」

他转身看我,「不过那是永远行不通的,让脚不再发臭的方法,是让它们稍微通风,秘密可能也是一样吧。不过,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懂鞋。」

他开始看工作台上堆积的东西,「有些宫廷里的人来这里,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抱怨最近的倒霉事,但他们的脚白里透红,细皮嫩肉,你可以推知他们从来没有徒步走到哪里,从来没受过伤。」

最后他终于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拿起一双类似我穿的那双鞋。「找到了!这双是贾各在你这个年纪时穿的。」他坐上板凳,解开我脚上那双鞋的鞋带。

他继续说:「你那么小的年纪,就有老厚的脚底,又是疤痕,又是硬茧的。像这样的脚可以成天光脚在石子上跑,也不需要穿鞋。像你这样的孩子,有这样的脚只有一个原因。」

他把这番话当成问题一般,抬头起来看着我,我点头。

他微笑,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这双穿起来如何?」

我站起来试试,这双鞋因为有人穿软过,感觉比新鞋更舒服。

「这双鞋,」他摇晃手里拿的鞋,「是新的,还没走过一里路,像这样的鞋我是收一银币或一银二。」他指着我的脚说:「而那双是穿过的,我不卖二手鞋。」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开始哼歌,漫不经心地整理工作台,我一下就听出他在哼〈离镇吧,匠贩〉。

我知道他想帮我,一周前,我应该会迫不及待把握这个机会,但不知怎的,我现在觉得不该这样。我静静地收起我的东西,在他的凳子上留下两铜币才走。

为什么?因为自尊是个奇怪的东西,因为人应该以德报德,但最主要还是因为我觉得那是我该做的事,那就是足够的理由了。

◇◇◇◇

「四天。下雨的话,六天。」

若恩是我询问北上伊姆雷相关讯息的第三个车夫,伊姆雷是最靠近大学院的城市。若恩是个壮硕的席德人,留着满脸的黑胡子,他转身用席德语咒骂一位把布匹装上车的人。他用母语说话时,听起来像是岩石轰隆隆崩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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