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还年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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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定继续:“彭错确实是有慧根的,当年我十九岁擒下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二十四岁精通武艺的汉子,五十年的随侍生涯也让他得悟,只是他心中还是有恨才想要反悔离开。”
登巴看来也熟读院历:“上师舍身饲虎,登巴愿意从此跟定上师,一步也不离开。”
伍文定笑着说:“我知道因为没有找我的转世灵童,是拉萨认定的第七世活佛,让你们这么多年被对面的师兄一直有看法。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你也万万不可跟随我,还要做很多事情,尤其你建造莲花土城,对佛法的弘扬、安国利民有很大的益处,好好的做下去吧。”
登巴喜笑颜开:“登巴愚笨。”
伍文定说:“我既然转世了,就打算到处游走修行,尽我的能力行善事,所以,你不用管我,我终会回来看你们的。走吧,我为你们讲堂课。就要离开了。我的事情,不用封锁不用宣传,但是也不用向拉萨汇报,我自己有机会会过去拜访的。”
登巴的眼泪又有出来的趋势,这么大年纪还真难为了。只是低头不动。
伍文定站起来以手摸顶:“我的肉身现在还没有太多的神通,希望你能眼目清明更好的做事。走吧……你小时候就喜欢赖在你师父前面,我知道的。”
登巴的眼泪还是出来了,取下了眼镜,站起来笑了,走在前面带路。
纳珠寺的第六世活佛土益尼玛是当得起现今任何一位活佛带路的,且不说六百一十五年的闭口修行,即便在当年土益尼玛也是以神童著称的。土益尼玛出生不到七天,就对周围的人以微笑相持,不哭、不闹,无烦恼、也没有不快的表现,以愉快、祥和的,赢得大家的好感和敬仰。到七岁那年,一天在与一众小孩玩耍时,突然以身色白而圣洁,手持宝瓶慧剑之童子之相,口念经文。之后九岁成活佛,因流利背诵《祈愿经》被灌顶赐名。十二岁正式出家受比丘戒,赐名“土益尼玛”。从此注重戒学,戒律严谨,修炼得大神通,多次降妖除魔,直至七十岁左右,突然和自己多年的随侍一起圆寂,观海的大活佛始终无法看到指明灵童方向的景色,最后是由拉萨认定的活佛,留下一段数百年的无头公案。
几个喇嘛陪他一起走向大殿,央巴当小尾巴跟在最后,实在是资历太浅了。途中几乎没有一个喇嘛出现。所以这个时候的伍文定就有点打眼了。
伍文定看见陶雅玲走过来,就迎上去小声说:“我认识了个喇嘛,说是可以帮我看看受伤的地方,你们先过去看那边寺庙,我等会在那边山门等你。”
陶雅玲看看后面老喇嘛目光炯炯,神采飞扬的不是凡人的感觉,还是有点顾虑的说:“别乱吃东西,也别乱喝什么符水……”
伍文定忍不住笑:“符水是道士才化的,喇嘛不兴这个,他都没有拿桃木剑。”
陶雅玲脸上飞快的红一下:“不管什么别乱吃,我招呼其他人和老陈去了。”转身跑开。
伍文定和几个喇嘛从侧门走进他刚才被灌顶的空荡大殿,现在终于有人气了,大人气!
刚进去,眼睛还没有适应由光到暗的反差,只觉得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人,但是满满的热烈气息又扑面而来。突然非常厚重的呜声响起,现在的伍文定知道是那种十来米长的号在前奏。
等眼睛适应过来,才看见满满一殿都是人,所有的位置上都是喇嘛,外围还有很多藏民。
登巴小声的在后面说:“还有一些是那边过来的。”谁都能听出压抑不住的喜意。
不需要谁做介绍,伍文定走过的地方,喇嘛们潮水般的跪伏下去,信众更是一直都跪伏在外围。
伍文定走上中午没有来的细看的讲坛,坐下,缓缓的用藏语说:“我曾经是土益尼玛,现在我只是一个修行者多杰,也希望能为世间的人奉献我的一份力量……”
得到证实的人众发出山呼海啸般得呼声,正在进另一座山门的林凌被吓了一跳,看见不少的喇嘛也伸长脖子在看山那边。
第十章 交代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到大殿后面接见来自两边寺庙的高级喇嘛的时候,登巴知道伍文定还没有吃午饭,招呼一声,很快就有一套金色碗具把酥油茶青稞糌粑端上来,伍文定是有点饿,对这种传说中的藏族美食也很向往,脑海思想里的欢畅感更是很清晰。
接过伍文定喝完半盏清亮的酥油茶,一位大喇嘛有幸被指派完成美食,他用早就洗净的手向茶碗里舀进青稞粉,再加点牛油,洒点盐,反复的搓捏成型。最后完成的是一个有点胖的小纺锤样子的流线型样子,盛进茶碗献给伍文定。
虽然看见洗过手,看着捏制成型的过程中,纺锤由米黄色,越来越黑的过程,还是让伍文定产生了一定的心理抗拒感。
接过茶碗拿起纺锤,小心的用牙齿刮过硬壳般的表面,没有想象的油腻,热乎乎的粗糙触感传来,艰难吞咽下一口之后,却感到一阵热量散开……只是最后,纺锤还是在众人热切的围观中,灵巧的滑进袖口。实在不喜欢啊~~~~
最后伍文定是艰难脱身的,先是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现在个人情况,表达了上师准备先把大学学业完成再准备进入社会修行的初步打算。留下一个学校的通信地址和家里的电话,叮嘱在这个阶段如果不是发生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好不用找他,免得打搅他修行。他的事情拉萨方面一定会知道。但最好让今天的参与者不要外传,封闭在藏族内部,毕竟有些东西别人理解起来比较困难。政府机关是可以备案,伍文定还指点就是那个“有关部门。”
反复强调打扰他修行的严重性,并感觉登巴已经能够完全体会,才先从侧门和登巴一干高级人众离开,然后自己偷偷摸摸从山顶走后面小路绕到另外一边的山门外,和央巴一起在角落里的草丛坐下来。本来是登巴要求一起陪上师过来的,伍文定对各条小路门清;却推脱不过,就指了角落里门边最不起眼的央巴一起。
登巴还请求上师带上一些法器和供品,方便修行。伍文定也推脱了,只拿了那串念珠,反而还给登巴指出有几样珍贵的东西是藏在纳珠寺的什么地方,都是因为历史上某几任活佛没有来得及交代,泯没在岁月中很多年,而数百年整日游荡在寺庙里的土益尼玛就很清楚了。喜得登巴活佛明亮的眼睛又大了不少。想来面对山那边的同事更有底气了。
伍文定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从央巴死死捧住的小挎包里翻出自己的烟,问央巴要不要,央巴一阵慌乱的摇头之后又点头,伍文定只好把正要自己点燃的烟给过去,又去抽出一支。央巴不抽,一手托包一手托烟。
伍文定开始有点意识到烦恼:“你蹲好,动作小点,还不够打眼么?”
央巴更慌乱,不知道怎么蹲,最后扎了个马步。
伍文定有点晕。
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接近五点钟,终于看见同学们陆续的出来,老陈在最后,王天晓还要落后半步扛着重型脚架。
陶雅玲在最前面,风风火火的出来没有看见伍文定,最后是注意到怪模怪样的央巴才看见伏在草丛里的伍文定,终于忍不住笑:“你都二十岁了还老这么装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伍文定是支不走央巴,才躲起来免得暴露目标的。转身先抚头再低声威胁央巴:“登巴活佛想跟来我都没准,你现在完成了,有人接我了,你可以拿上这支烟回去了!”
央巴扎这么久马步还没有想好怎么蹲,终于倒退着转身,又一步一回头的捧着烟走了。
终于轻松了,伍文定蹦起来就想往客车那边跑。被陶雅玲一把揪住:“刚才我有喇嘛在问你的名字,他们很多人聚在一起说藏语,你又惹祸了?”
伍文定双手合十:“他们觉得我有慧根,想喊我出家,女施主,老衲有礼了。”
陶雅玲有点恨:“喊你做孙猴子么?你这么跳来跳去的。”
伍文定稍微严肃点:“我还要回去准备今年新年晚会的表演,所以我拒绝了。”
陶雅玲更恨:“你就和孙琴这些外单位的合作?你忘记你是哪个专业的?”孙琴就是舞台上摆了伍文定一道的那个附中学妹,不知道今年考进大学没有。
伍文定急于脱身不抵抗:“今年和你一起表演!”
陶雅玲大恨:“你明晓得我不擅长表演。”
伍文定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上下打量:“那你上个学期晚上经常去音乐教室练钢琴做什么?”
陶雅玲不习惯动手打人,只能发怒:“你又去音乐教室打望!”
“什么打望?”林凌终于过来解救伍文定。
“重庆话,就是偷偷的正大光明看美女。”伍文定一边解释,一边打望。
陶雅玲放弃战斗欲望,拉着林凌去登车。
伍文定也招呼张峰冯雷几个上车,顺便问他们有没有回头去偷拍那个藏族美女。刚才讲法的时候依稀看见在后面的信众里面的。
都没有拍到,哥几个唉声叹气的一起上车。
人齐了,客车在很多双眼睛的凝视下懵懂无知的离开了。
车厢里面比起来的时候安静了许多,毕竟在外面转悠了一天都很疲倦了。
伍文定坐在最后一排,回头望向那片巨大的寺庙,他本来可以悄无声息的走掉,只是感到淡泊至土益尼玛这样的高僧心中还是想给自己侍奉了一生的地方一个交代。所以才找到登巴稍微解释一下,结果被狠狠的利用了一把,谁说高僧都是淡泊的。
还有一个不淡泊的高僧就是至空,也就是随侍在土益尼玛身边以后取了个藏名的彭错。
至空本是明代的少林和尚,原本天才艳绝的武僧被同门陷害污蔑犯了盗窃,逐出少林。一怒之下干脆变身大盗,由北往南,由东往西,到处劫富不济贫。期间还犯下多宗命案,很有点恶贯满盈的意思。最后因为听说这边金银器具丰富就流窜到藏区,作案多起后方被土益尼玛以法力拿住。因为也算是佛门出身,所以至空主动改名彭错,随侍土益尼玛身边修行,内心却一直伺机逃走,直到五十年后土益尼玛都还未见衰老,一狠心,破釜沉舟的决定要么逃走,要么毁掉纳珠寺,却被一直以大神通感化他的土益尼玛禁锢在一起。经过漫长的岁月,终于得以平和修成正果。
了解完至空的历史就要了解至空的不淡泊在什么地方:这个前少林武僧被赶出少林后,发下誓言,积攒金银买下少林寺,洗去一身的冤屈,堂堂正正的回少林寺。所以他所有的赃物,基本都是一路作案一路埋藏,集中在十几个地点,自己的生活却是简朴之极。
想到这里伍文定很是被闪了一下腰,一直在少林寺长大的武痴和尚至空的文化水平不高,思维模式也很单纯,不然也不会被人算计,估计这个誓言和洗白冤屈的方法也是挠破头皮才想出来的。
所以,伍文定觉得有必要什么时候还是去一趟河南登封少室山,让至空也给自己一直惦念的地方一个交代。
一边想一边随车摇晃回到县城,伍文定一点睡意都没有。
因为这是写生最后一天了,晚饭过后,老陈就把所有人集中起来,例行的作业点评以后,老陈就宣布,本次外出写生是积极地,顺利地,成功地,明天一早离开,顺利的话天黑前能到成都,然后就地解散,因为大家基本都是四川人,所以九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