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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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破,额头、手臂等处青筋暴突,如蚯蚓般蔓延。
他经脉僵硬如石,似被阻隔,几乎提不起一丝真气,就连手中青狼魔杖也几乎拿捏不住。
心中狂骇惧惊,双目紧盯着金衣人,满是诧异迷茫,禁不住亡魂大冒,惊怒之下,潜力蓬然涌出,轰然冲开经脉,汹汹在体内游走奔行,刹那间受缚之感尽去。
天狼魔君挥掌连拍,将周身气团拍散,飘身后退,遥遥立定,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怔怔的看着神秘金衣人,暗道:“此人修为高深莫测,以自己潜修数百年之力,似乎仍逊色一筹。他究竟是什么人?”
玲珑教主暗道惊奇,自己这“绝息灭形”之术自施展以来,从无失手,对手不是被活活迫到窒息而死,就是受不了奇压爆体而亡,从无活命之人。
本以为这次也会手到擒来,胜券在握,可目下这疯疯癫癫的鬼魅一般人物,竟然毫发未损,冲破重围。心中大异,收起小觑之心,凝神戒备。
天狼魔君死死盯着金衣人,眼芒闪烁,一股似曾熟悉的奇异感冲上头顶。
突然间,他脑海之中掠过一道灵光,一个模糊许久的身影蓦地重又浮现而出,禁不住失声尖叫道:“是你!原来是你!”
玲珑教主一怔,铜面具之下的精目冷芒闪闪,缓缓眯起,不知为何,眼光中竟然泛起一丝诡异的森冷笑意。
天狼魔君仰天厉笑,似嚎似泣,许久才收歇。
他眼中寒光森然,看着玲珑教主,一字一句的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神君这么多年寻找阁下,可真是千辛万苦,总算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被本神君找到你了。”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旁边一众人等听得更是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道:“这人难道真的是个疯子?怎的说话如此怪诞,不着边际?”
躲在暗处的段逸鸣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眉头微皱。
顾研茹紧紧依偎着段逸鸣,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段师兄,这个疯子似乎认识玲珑教主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段逸鸣“啊”了一声,幸好他及时收嘴,加之场中群妖全被天狼魔君吸引注意力,总算没有被人发现。
场中诸人无不屏气敛息,望着两人,迟疑不定。
段逸鸣心念电转,以玲珑教主的绝世功力,似乎对着疯疯癫癫的怪人有所忌惮,都觉不可思议。
玲珑教主缓缓问道:“你说什么,本座听不明白。”
天狼魔君脸色大愤,怒极而笑,说道:“平生无羁蜃楼游,挽髻青袍云霄履。这句话尊驾可曾记得?”
玲珑教主面容藏在青铜面具之下,此时却掠过一道异色,他负手而立,衣袍翩然飘舞,气度雍容大度,直若仙人。
段逸鸣和顾研茹看得心驰神往,险些为之所慑,幸好两人知道此人乃是野心勃勃之辈,总算压抑震荡心神。
玲珑教主淡然说道:“尊驾越说越让人迷惑不解了,本座听不明白。”
天狼魔君厉声说道:“无羁……”
话音未落,就见玲珑教主形若鬼魅,也不见如何动作,已是临近天狼魔君身前,掌影如山,朝他周身重穴罩落。
潜流如狂飙怒卷,天狼魔君登时呼吸堵滞,周身冰寒,剩下的半句话竟是说不出话来,被逼回噎在喉中,心头大凛,急切之间,他挥舞青狼魔杖,布下道道光幕,护住周身上下。
哪知玲珑教主却突然飘身远遁,瞬息之间,已在数十丈开外,彷佛一缕青烟一般,远远大笑不绝,震得诸人耳膜嗡嗡巨响,气血浮动。
天狼魔君一怔,旋即大怒,厉喝一声,青狼魔杖冲天而起,直追下去,转眼间,两人已消失在山林尽头。远处长笑、厉嚎交相回应,悠长不绝,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群妖面面相觑,目中尽是奇怪之色。
化鹿仙遥遥眺望片刻,似有所悟,手一挥,喝道:“追!不得放走紫萝谷一兵一卒!”
众人霍然惊醒,齐齐轰然应诺,潮水般飞驰而来。
段逸鸣暗道不妙,低声说道:“茹儿快走!”两人转身钻入无边山林,直朝深处奔去,身后呼喊声来回呼应,近在咫尺。
顾研茹心头怦怦疾跳,紧张至极。
段逸鸣握着她玉手,轻轻拍她素手,发力狂奔,不知不觉之中,身后呼喝声越来越远,终于低沉下去。
许久之后,段逸鸣见再无动静,便携着顾研茹停下来歇息。
两人处身在一座小山丘之上,头顶乌云悄然而散,明月皎洁明亮,月华如水,静静的倾泄在山顶。
段逸鸣仰面朝天,看着如玉冰轮,心中疑云越来越浓:“玲珑教主分明和天狼魔君认识,为何又装作不相识?平生无羁蜃楼游,挽髻青袍云霄履。天狼魔君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奇怪,天狼魔君言语中对玲珑教主极为不善,似乎是平生仇敌,这是为什么?莫非两人曾有过深仇大恨么?无羁,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念转动,不禁脱口而出,说道:“无羁……无羁?”
顾研茹一双剪水秀目望着他,异道:“段师兄,你说什么?”
段逸鸣微微皱眉,说道:“天狼魔君那句话似乎颇有深意,只可惜不明白其中涵义。”
顾研茹对这句话未曾留心,毫无兴趣,蓦地想到门中上下被邪魔追击,情况危急,心中焦急万分,急道:“段师兄,二师伯他们生死……情况不明,咱们快赶上去。”
她本想说生死未卜,话到嘴边,突觉不祥,急忙换了字眼。
因为自己被妖人劫掳,师门上下力救而来,却被玲珑教一众人杀的死伤过半,而现下,二师伯等人尚且生死不明,不知道脱离了危险没有,心中悲愤、难过、担忧、哀痛等等诸般情感一起涌上,胸口酸楚难耐,险些便要哭出来。
段逸鸣立时警觉,暗道:“元冕真人等人,若是落在化鹿仙和鬼狐仙等妖孽手中,定难幸免。”心中大凛,当下眉尖一掀,朗声说道:“茹儿,走!”
两人御剑而起,低空疾飞一阵,见并无妖孽出现,这才放开速度,冲霄而上,朝正北方急驰而去。
身下山峦起伏,间或有小河湖泊掠过,耳边天风呼呼劲响,衣衫飘飘。
如此一连疾驰数个时辰,直到天色破晓之时,仍未见到半点端倪。
顾研茹心中越发惊急,默不作声的疾驰,娇喘微闻,娇颜渗出一层密密细汗,几缕秀发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腮边,脸色微微发白。
段逸鸣看在眼中,知道她真气不济,心中叹了口气,并指将她点中。
顾研茹真气一泄,娇躯软软倒下,被段逸鸣一把揽住,缓缓落下地。
顾研茹大急,想推开他,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娇嗔道:“放开我,放开我!”
段逸鸣柔声说道:“茹儿,再追下去,就算追到,大家都没有力气了,还怎么去帮忙?”
顾研茹怔怔半晌,知道他所说不假,心中哀苦,想到元蚀真人力战而死,悲不可抑,禁不住伏在段逸鸣怀中抽泣起来,粉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段逸鸣安慰她许久,才止住哭泣。
顾研茹秀目一瞟,恰好看到段逸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醒悟自己竟是伏在他怀中,登时羞不可抑,急忙挣脱站起,转过峨首。
此时天边金乌初升,霞光流丽万千,云雾之下,隐约露出一座城镇。
两人经过一夜奔驰,身心俱疲,腹中“咕咕”直叫,又饥又渴。
段逸鸣说道:“茹儿,前面有座城镇,咱们去进食,休整一番。”
顾研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点点头,便和段逸鸣下得山来,步入城镇之中。
城镇名曰“鹿砦”,虽说是在大山之边,却很是不小,正是一座州府所在之地,它背后倚靠着九座山峰,是为九戈山,大大有名。
还说蛮荒之时,黄帝曾和蚩尤在此决战,尽斩蚩尤手下千军万马,而他手下九位猛将也力战而死,尸首化而为山。
黄帝为纪念九位猛将,将兵戈埋葬地下,故名九戈山,古往今来,无数后人赶来凭吊,多有墨宝传世,越发出名。
段逸鸣这才知道,自己和顾研茹竟是追到九戈山来了。
城中炊烟四起,宽阔的街道上行人渐多,店铺纷纷开张,两人找了一间干净酒楼,要了饭菜,吃将起来。
顾研茹心中有事,只举箸稍稍吃了少许,浅尝便止,倒是段逸鸣毫不客气,一阵风卷残云,将饭菜扫荡大半。
顾研茹见他如此模样,不禁莞尔,凤目转动,却见从门口走过来三个人,一个个衣衫褴褛,一脸惊惶神色,探头探脑的走进来,正是谭出尘等人。
顾研茹一见,急忙飞奔过去,叫道:“谭师兄!熊师兄、李师兄!”
谭出尘骇了一跳,见是顾研茹,不由大喜,问道:“顾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研茹回头一指段逸鸣,说道:“是段师兄将我护送而来的。”
段逸鸣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谭师兄。”
谭出尘见是段逸鸣,脸色一沉,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次遇到段逸鸣,这小子较之上次已经长高了许多,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斜眉入鬓,朗目精光闪动如电,英姿勃勃,他和顾研茹并肩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明珠玉露,俨然十分匹配。
不知怎地,谭出尘一见到段逸鸣便觉酸意上涌,尤其是见到顾研茹言语中和这小子十分亲昵,更是嫉妒之火大炽。
顾研茹将三人引到桌前坐下,又要了些饭菜。
店小二手脚甚快,很快将饭菜端上,谭出尘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
三人被妖孽追击一夜,惶惶如惊弓之鸟,好不容易才摆脱追踪,行到鹿砦城时,实在是疲惫不堪,精疲力竭,再也无力前行,于是便壮着胆子走进城来,不期然遇上段逸鸣和顾研茹。
此时心神松懈,见到热腾腾的饭菜,食指大动,顾不上平时风仪,大口吞咽。
顾研茹向四周瞧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谭师兄,可曾见到二师伯和易长老他们?”
谭出尘嘴里正塞着一大块肥肉,吃的“吱吱”直响,好不容易才咽下去,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段逸鸣,皱皱眉,说道:“我们和易长老他们走散了。至于二师伯,我们一路上也四下留心,并未遇到。”
顾研茹芳心一沉,胸口刺痛,清泪夺眶而出,幽幽说道:“都是我害的……”
“顾师妹,此事怨不得你。”段逸鸣和谭出尘几乎同时劝慰道。
谭出尘眉毛一掀,冷冷扫了段逸鸣一眼,面色十分不悦,转过脸,说道:“顾师妹,此地不甚安全,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趁早离开为妙,免得再遇上那些妖魔。”说罢起身便欲离开。
顾研茹看着段逸鸣,说道:“段师兄,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彼此可以互相照应。”
段逸鸣说道:“茹儿,我还有事……”四周紫萝谷门下弟子们眼光如箭,刺的他颇不自然。
一边那名熊姓年轻人打断他的话,斥道:“住口!‘茹儿’二字岂是你能叫得么?顾师妹天仙化人,哪能被你这毛头小子随意呼喊乳名!”
李姓年轻人斜睨着段逸鸣,附和道:“莫不是你这小子看上了顾师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告诉你,顾师妹已经名花有主了!我奉劝你收起邪念,否则,哼哼……”
段逸鸣被两人一阵抢白,顿时气结。
顾研茹气道:“熊师兄、李师兄,你们说什么?”一跺脚,绷起俏脸。
熊师兄看了一眼谭出尘,见他并无不悦,挺胸说道:“顾师妹,师兄我说的可不是假话,咱们紫萝谷上下谁不知道,掌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