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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山月不知心底事-第38部分

小说: 山月不知心底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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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叶叔叔,您看重我,我知道,但我不是能接过这个担子的人,我在广利并没有股份,而且对它的运作方式也不熟悉,只怕工作难以开展,再说,江源总部市场部这边的事情,也确实让我难以分身……”
  在叶秉林作出反应之前,向远微微屈身向前,道:“但我认为有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可供叶叔叔您选择。”
  “谁?”
  “滕云。”
  叶秉林看了向远一眼,露出个恍然会心的神情。滕云是广利的高层,也是叶秉文一手提拔起来的,说是他的人也毫不为过,但在他和叶秉文罅隙渐生之际,把叶秉文渴望无比的一桩事放到他身上,对外,是给了叶秉文的面子,实际上,只会让他们之间矛盾激化,若是滕云接手,按照叶秉文的性子,自怕要与他闹翻,到时这件事就再不在叶秉文掌控之中。况且,滕云的精干确实有口皆碑,他这个人选,当真再合适不过了,就连对开发温泉山庄持反对态度的叶骞泽,也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滕云,滕云……向远,你这一招棋下得妙啊。”叶秉林喃喃地说。
  向远在说出那个名字后,心中却有一种惆怅和遗憾交织的释然,她轻咬了一口拿在手中许久的苹果,微微的涩。
  她还是亲手放走了良机,原来困住宝瓶里那yu望生灵的魔咒,不过是最脆弱庸俗的感情。
  


第四十章 恩义(一)
更新时间2008…1…10 0:24:00  字数:4806

 向远味如嚼蜡地把偌大一个苹果吃完,她不喜欢浪费。然后再坐了一会,就告别了叶秉林,毕竟是病人,不好打扰太久。离开的时候,老人气色不错,想是向远推荐走的“滕云”那一步棋深得他心。他还不知道妻子患肠癌的事情,叶骞泽怕他病情加重,苦苦瞒住,自己一个人辗转在两个病房之间,其中的苦,自不必说。
  “骞泽,你送送向远。”叶秉林说。
  叶骞泽欣然起身。
  两人走出病房,关紧了门,叶骞泽说:“向远,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外面搭公车很方便,你照顾着两个病人,别为我耽搁时间。”向远说。
  叶骞泽低声道:“可是我并不觉得是在耽搁时间啊,向远,我……”
  “你爸爸输液的吊瓶已经快滴到头了,去叫一声护士吧,我走了。”
  “我已经叫过护士了。”叶骞泽好脾气地说,“我只是……”
  他的下半句话刚起了了头,再次被向远打断,“对了,刚才忘了说,今天没去看你阿姨,你帮我问候他一声。”
  他扶着眼镜无奈地笑了起来,向远倔的时候,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向远,我有话想跟你说。”
  可向远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他所有能说的话她都可以想像得到,然而无论那一种,都不是她现在期望听到的。
  “对不起骞泽,我真有点事情,改天再说好吗……哎,叶昀……”
  她朝远远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叶昀打了声招呼,原本低头走路的叶昀听到她的召唤,快步跑了过来。
  叶骞泽叹了口气,眼下大概真的不是说话的良机,“改天是什么时候,明天能有空吗?”他在叶昀走近之前说道。
  “明天我要去中建催一笔工程款,后天早上到厦门投标。”她其实想说,骞泽,有些话不必说。
  然而他这一次似乎下定了决心,“周五的合同评审你总要赶回来吧,周六也行,向远,我等到你有时间。”
  这时叶昀已经跑到他们身边,向远转而打量他额上细细的汗珠,笑道:“跑什么。你同学呢,怎么剩你一个?”
  叶昀挠挠头,有些不自然地说:“回去了。”他想想,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没让她来,她家就在附近,我来看我爸,医院门口正好遇上的。”
  “那她也算是有心啊。”
  “向远——”叶骞泽提醒着她故意忽略的事情。
  向远侧头想着想,“周六我约了人,再说吧,骞泽,总会有时间的。”但绝对不是这个敏感的时候,她心里说。
  “我真的要走了,回头见。”向远跟他们兄弟二人挥挥手,叶昀追上去问,“向远姐,你去哪……我也正好要搭车回学校,你等我一会。”他本还想回病房跟老父亲打声照顾,又唯恐向远不等他,匆匆对叶骞泽说了声,“哥,你帮我跟爸说一声,我先回学校了,过几天再来陪他。”
  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叶昀的话却少了下来,算不上拥挤的空间,他一个人撑着扶手站在最角落处,那一天向远家里的事情,让他懊恼,却又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他想问她手好了没有,可怎么也张不了口。
  向远探身上前,从他白色T恤的肩部位置拈下一根长长的头发,放在手心,似笑非笑地看他。
  叶昀也凑上来看,“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长的一根头发。”他紧张地审视自己的衣服,抱怨道:“是从我身上找到的吗,女孩子的头发啊,就是飘啊飘的到处乱飞,烦得很。”他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向远是齐肩的头发,整齐地扎着马尾,如果沾在他身上的是她的发丝,他还会舍得抱怨吗?
  幸而向远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到底,她将手一倾,发丝轻飘飘地坠地。“对了,星期六你学校没安排课吧?”
  “星期六,没有,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有时间就一起爬山去看日出吗?”
  叶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问:“你刚才不是说星期六约了人?”
  电梯到了一楼,向远先一步走出去,“不就是约了你么。”
  “啊?哦!”叶昀顿时笑了起来,干净无邪的笑脸如初秋时最蓝最晴朗的天空,“我会带你去一个最最好的地方。”
  向远如期出差厦门,两天后,也就是周五中午才返回G市,刚下飞机,手机的电话和短信都没有停过,找她的有叶秉林、叶骞泽,还有她的助理小吴,说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滕云拒绝了温泉度假山庄项目经理一职的任命。
  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向远算不上意外。滕云的正式任命并未下达,只是叶骞泽出面跟他谈过。从叶骞泽的描述来看,滕云虽是婉拒,口气缓和,但实则态度坚决。这恰恰证明了她对他的判定,一个聪明人,而且并不利欲熏心。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项目的主持者位置油水虽足,但决不轻松,说得明白一些,就是要在夹缝中讨饭吃。从叶秉文对他的提拔以及他往日的忠诚来看,两人虽有摩擦,但还并不足以让他辜负旧主。
  向远想,她缺的不就是滕云这样的人吗。只可惜叶秉文误拾明珠,却并无慧眼。
  她坐上江源司机停在机场门口的车,先回了住处一趟,放了行李,再拿了想要的东西,打发了司机回去,然后才自己打车到了广利附近的一间咖啡厅,把滕云约了出来。
  滕云起初说自己办公室有客户来访,出来并不方便,向远回答说,自己正好在飞机上没吃什么,完全可以等他一下午,而他只要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她真的点了份简餐,拿了份报纸,扔开时政和财经版,专看娱乐新闻,结果滕云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一个天后的感情路程还没有看完,滕云就说声“抱歉久等了。”欠身坐到向远对面。
  向远收起报纸,笑容上脸,心里也很满意。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只是为了谈一谈或是无谓的劝说,避而不见对他自己没有好处,如果他连这点都想不通,也就枉费了她的推崇。
  “滕总请坐。”向远亦起身相迎,她和滕云在工作上有过几次接触,但算不上熟悉。她虽得叶秉林抬举,在江源地位不低,然滕云在江源的子公司也位至副总,场面上两人职务相差不远,客气点是应该的。坐定了之后,向远招来服务员,撤走了自己的餐盘,给滕云上了一杯曼特宁咖啡,她照例是一杯水。
  滕云这一年不过三十岁,相貌端正,中等身材,在人群中并不算起眼,但他静静坐在那里,却跟他的身上浅蓝色细条纹衬衣、烟灰色针织V领背心一样耐人寻味。
  向远开门见山,在这样的人面前无需废话。“听说滕总推掉了温泉度日山庄项目经理一职。”
  滕云微笑,“向主任心里恐怕也清楚,对于这个职务,我能力有限,难当重任。”
  “我今天来,没打算绕圈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只怕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叶董和向主任能够体谅那是最好。”
  “叶秉文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你对他那么卖力?”向远作不解状。
  滕云也不掩饰,不疾不徐道:“叶秉文是什么人,我不好作评价,但是没有他我未必有今天,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根本,我不敢自我标榜为正人君子,但忘恩负义的事情还是不屑为之的。”
  向远点头,“滕总的为人我很敬佩,但我认为跟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一样,恩义也是有价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涌泉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叶秉文对你有提拔之恩,你在广利这些年做牛做马已经足够偿还这一滴水了。”她这些话,仿佛是说给滕云听,又像说给自己听。恩、义、情是绝望时的一根绳子,你把它系在腰间,它有一天也可能是最无奈的束缚,你明知道它的结在哪里,就是解不开。
  她见滕云不语,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你跟叶秉文不同,我看得出来,这些年你对他做事的方式实际上并不赞同,你真的一辈子甘为人下,而且是为一个你自己都不齿的人之下?况且,包括广利在内,你所有的平台实际上都是江源,也就是叶秉林叶董给的,叶秉文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你现在为叶董效力,忘恩负义又是从何说起呢?”
  “早听说向主任好口才,可是,你苦口婆心为江源做说客,为的又是什么,你也不过是每月领工资的人,已这么拼命难道只是为了自己?说到底不也是为报答叶董当年知遇之恩吗?如果我劝你这个时候背弃叶董,再给你几个你我心中都有数的理由,你做得到吗?如果做得到,只怕这个项目经理还轮不到我来坐。向主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滕云这样一个看上去凉白开一样的男人,犀利的时候却也当仁不让。
  向远冷笑,“滕总这个比方打得不妥,我不负叶董,是因为叶董也未负我,他至少没有酩酊大醉之后当着人的面揭我的疮疤。”
  此言一出,滕云脸色顿时变色,“你……”
  服务员恰好在这个时候端上了他的咖啡,他一口气已冲到胸膛,生生消散,他眼前这个人,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点一杯他最爱的曼特宁,当然也知道他最隐痛的地方所在。叶秉文那次酒后失言,确实是滕云的一件恨事,也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矛盾的导火索,他一度以为听到的不过是一些欢场女子和不相干的人,然而向远这个女人,她竟然知情。
  向远从滕云眼里清晰地捕捉到了慌张和狼狈,人啊,不管再坚不可摧,一个情字,始终是命门。滕云是同性恋,这是她开始留意这个人之后惊闻的最大秘密,而这个秘密的泄漏,只因叶秉文和他一次陪客户到夜场买醉,两人因公事意见不合,叶秉文竟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借着酒意大骂他是“GAY佬”。事后叶秉文虽然已打着圆场说不过是开玩笑,但覆水难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俯身向前,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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