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路天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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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晨花了八百块人民币,买回来后,也搞不清是谁的,更不知道真假如何,反正养了两年,越的圆润喜人,放在那里古朴有方,像个久经岁月的老人。
说起来,这个壶还有个有趣之处,冲出来的茶水格外甘甜,与别的都有点不一样,吴晨曾经把这个现,告知同事徐志飞,却被他耻笑一番,说他这纯属心理作用,爱屋及乌。
平时与之相配的是一个东道仿汝窑天圆地方杯,这些年各种仿古窑口产品纷纷问世,吴晨最喜欢汝窑那一抹天青,温润如水,同样的,领头品牌晓芳、衡连什么的他也买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个东道的来用,用了些时日了,开片纵横,纹路细腻,自己看着也算是有一眼了。
“又呆呢?赶紧的,准备开会了,二号会议室。”徐志飞拿着自己的茶杯走了进来,口气虽然催着,人却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处里就他们两个年轻人,又都是男的,都是当牛做马的命,不是有调侃说公务员就是把女的当男的用,把男的当畜生用么。同病相怜,加上又是老乡,两人平时处得不错,没有那么多办公室的龌龊。
要说起两人的秉性来,却是两个极端,吴晨是抱定万事不上身的原则,不造谣,不传谣,跟个闷声葫芦似得,什么东西到他这里一倒,扎得严严实实的,再没有半丝流露出去。徐志飞却是个活跃的,整日里呼朋唤友的,熟人遍半栋办公大楼,各种信息渠道都有,私底下没少跟吴晨透些路边社消息。
“支部会?”吴晨转过脸问道,有些不确定,支部会是昨天通知的,但没定时间,他们会多,哪位领导不定突然有什么事,又临时召集开个什么会。
很多人都批评行政机构就是山会海,对于他们这些经办人员来说,更是苦不堪言。对于行政管理部门来说,与会就是两种主要沟通渠道,工作内容体现在一份份往来公跟一个个会议之,这本身无可厚非。
吴晨较烦的是隐藏在这些会后的种种陋习,务虚会就不说了,总之就是扯蛋,就连各种务实会往往也扯得找不着北,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研究了一下午,最后现都没有怎么谈到问题本身。
“想什么呢?”徐志飞不满的盯了眼吴晨,这哥们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呆走神,还老不记事,跟他讲一个消息,过第二天故意问他,都能告诉你没听说过!这不是活活气死个人?
“没什么,支部会就支部会呗。”吴晨笑了笑,这个会议也算被推迟了几周了。
“没那么简单!”徐志飞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凑过来低声对吴晨说:“等着看好戏吧。”
“去去去,恨世界太和平是吧!”吴晨笑骂了一声,所谓好戏,不外乎人在台下看猴子,猴子在台上看人而已,他还真没什么兴趣,有这功夫,还不如能放他假,让他回家睡觉!
水煮开后,吴晨提起来给自己跟徐志飞冲了两杯茶,两人捧着走到会议室,里面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来。会议室不大,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居摆着,外面围了一圈皮椅子。
吴晨寻了个角落坐下,放下茶杯,站起来打开顶灯跟空调,又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换气,顿时感到一股热浪从缝里卷了进来。
“这狗天气,真能热死个人!”吴晨喃喃的走回座位,天气越来越异常,各种极端天气频繁出现,动不动就是“百年一遇”,这让他想起他们审批的项目,很多工程的设计也是要带上能抵抗“五十年一遇”“六十年一遇”的标准,这特么是什么标准啊!
“你也不看看外面,灰蒙蒙的跟个罩子一样,整个广府就罩在里面,这些热量能散了去?说是蒸笼一点都没错,我们就是在这里面被蒸的小虾米啊。”徐志飞坐在吴晨位置旁边,整个人倚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说道,“前几年就有报道说广府大午的,路面能有60多度,能煎熟了鸡蛋,这几年灰霾越严重,你说这得有多少度?我看啊,广府早晚不能住人!”
见吴晨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徐志飞坐直了身子,抢着说道:“知道你又要说什么节能减排或者产业转移的。这些年广府该关的关了,该转移的的转移了,现在没有什么污染稍微严重的工厂了吧?这几年扛扛牙也基本完成了央交给的节能减排任务了吧?要知道对于我们这么庞大的基数,能完成几乎是不可能!但我们也算做到了。好,不说太宏观的,就说从我们处批出去的节能减排项目也不少了吧?可为什么越治理越糟糕呢?”
第2章骟疼了吗
“呵呵,哥俩在聊啥呢?在门口就能听到你的大炮声?”老李走到他们旁边坐下。
吴晨感叹一声:“李哥,你说我啥时候能像你一样做个神仙呢?”
徐志飞在一旁也点点头羡慕的道“是啊,啥时候才能真正做个混吃等死之徒呢?”
这叫什么话,吴晨顿时满脑门黑线,挺精明一人,这好话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
老李喝了一口茶,白了两人一眼,“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消极呢!再说混是混不成的,呵呵,听老哥哥的,如果你想在机关里混日子,结果就是混不成,这日子啊,只能变成熬!熬到我这年头了,你也就解放了。”
这话题有点沉重,一字之差,那个滋味,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两人就一时都不接话,过了一会徐志飞才说:“他娘的,难怪说活着就是挨骟,什么时候把两颗蛋骟没了,也就老实了。”
“怎么滴,被骟疼了?”吴晨怕老李听了不痛快,忙望了他一眼,见老李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笑呵呵的喝茶,才放下心来,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徐志飞整天那么激昂,算不算被骟疼了的临时挣扎?都说陌路狂奔,最是疾奋,而自己呢?难道不知觉之间,已经被骟完了?
他这一呆,老李跟徐志飞也都不再说话,整个会议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股机关特有的沉闷就弥漫了开来,不一会其它人陆续也都到齐了。
处长黄智超到了之后,坐到间位置,数了数人头,见人都到齐了,就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同志们,开始吧。”说完就看向副处长王大雷。
“嗯,是这样的,咱们今天啊,召开这个党支部会议,主要有三个议题。”王大雷分管综合,这种党建党务也是他份内之事。
“这第一嘛,主要是学习党央最新的精神;第二项呢,是学习蔡主任最近在全单位干部大会上的言;最后一项是选举我们处里新的党支部班子。本来嘛,这个支部会早就应该召开了,可是大家的任务都很重,手里工作都很多,不容易凑齐了,所以才推迟到今天。”
王大雷说完看了一眼黄智超,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就把手头上一份件推给徐志飞,让他把央下要求学习某某精神的给念了,念完大家又分别谈了各自的想法,这也是轻车熟路了,当然是一致拥护,个个表态要认真学习。
徐志飞就又蔡主任的言也念了一遍,这个因为是在全单位大会上的讲话稿,所以大家其实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只是吴晨当时睡得云里雾里,此刻重新听来,幡然如新。
黄智超在徐志飞念完之后第一个表了想法,表示在认真学习了主任的言后有如醍醐灌顶,重新审视自己岗位的重要性,誓必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成绩来,同时要求在座的各位同志也要深入学习领会,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加以深刻反思,促进工作!
黄智超讲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又是防腐教育的学习,折腾完了已经两个小时过去,看看已经十一点半,剩下最后一个议题,就是选举处里的党支部委员。
处里九人都是党员,按照党章规定是必须成立党支部,再选举支部委员会。当然这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照惯例一把手当支部书记,再选两个委员,大家举手通过,不到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吴晨也没往心里去,这种支部委员会在今天基本没有什么职能,特别是他们这些实权单位,业务都忙不过来,每年除了几次生活会,就没有党务什么事,所以支委也就是挂个名,符合组织规定就是。
王大雷拿出一叠选票,让徐志飞分了下去。按照程序,先选出三个支部委员,再在这三人选举一个做书记,另外两个分任其他委员。
反正是不记名投票,吴晨拿了选票,看也不看,直接就在上面胡乱划了三个勾,折起来后推给徐志飞,这种“认认真真走过场”的套路,他已经很娴熟,不管选谁,最终都是一把手当选。
这样也还算好,至少选票里面的人都是认识的。搞笑的是选举人大代表什么的,那选票上几个人名,一眼望过去,一个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这让人怎么选?还不是只能胡乱划拉。
吴晨现在只盼着能早点结束,吃完午饭好休息一下,下午手里还有几个报批的项目资料要审。既然被当畜生使,可就不单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
“午不睡,下午崩溃”,吴晨可是深有体会,他也因此,很是佩服在北方工作的人,怎么精力那么充沛,一整天都能挨了下来呢。
徐志飞逐一收了选票,递给王大雷。王大雷拿着选票,先对黄智超笑了笑道:“黄处,你看?”黄智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按程序走就是。”
王大雷就招呼陈亚泰过来监票,他自己唱票,等到票唱完了,大家都不说话,会议室就沉静了下来。
唱票的过程,吴晨就眼看着黄智超,脑海却已经开始神游,这黄智超等身材,肥瘦有度,一脸儒雅,活脱脱一个大学教授模样,几分书卷气,既没有一般官员的威严,也没有凸出的将军肚。
喜欢国传统化的吴晨,平日里也对相术有点了解,按照他从书本上学来的三脚猫功夫看来,黄智超这种人应该适合规矩的做学问,不知道怎么就当了领导。
听说做一把手久了的人,有一种官威,这种神情出自内在,很难伪装,俗话叫不怒而威。
深谙此道之人,通过相貌、表情和几句谈话,就基本能判断出此人在体制内的大体位置。吴晨望着黄智超那张脸,微笑带着淡定,诚恳显出谦逊,照理说,黄智超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当了好几年的处室一把手,怎么就看不出“官威”二字来呢?
他一时就糊涂起来了,到底是自己道行不够呢?还是黄智超道行不够?
这一迷糊,眼神就涣散开了,把黄智超给退到了焦点以外,又觉得那张变模糊的脸似乎起了变化,嘴角慢慢下沉,微笑淡定都不见了,竟看出几分狰狞来。
相术上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叫做冷脸,有此长相者虽然笑着也是让人觉得嘴角冷,与弥勒佛氏的笑脸正好相反。
吴晨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就听到徐志飞“哧哧”的笑声,是那种憋在嘴里,气息却不受控制的从鼻腔里流串出来的笑,除此之外似乎周围变得很安静。
唱票已经结束,黄大处长只得了一票,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票是怎么来的。支部选举在乡村基层是件大事,但在他们这种省直机关单位里,却是一件小事,小到过场都走得很随意,一般情况下,都是跟某次组织生活会放在一起开,最后大家表个态,一致通过,顺理成章。
一票!没错,就是一票,还没有老李多!老李好歹还有两票!黄智超已经出离愤怒了,太过份了!看来自己平时太惯着这帮孙子了!
在这喷涌欲出的愤怒之,也有一丝委屈,自己平日里为人也算和蔼,很少给谁脸色看,也不拉帮结派,战战兢兢的只求把处里业务展上去,别出什么岔子,这帮孙子怎么就容不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