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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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雨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就接着他的话题说:“主要想说说我个人的一点看法。”
他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便说,我有这样一个感觉,感觉市长有点焦急想做点什么事,想做点立竿见影的事。他说得小心翼翼,避开了“急功近利”这个词。他说,只是,不知这感觉对不对。李向东说,这有什么不对吗?每一个新官到任,都希望自己拿出点成绩来,成语不是有句叫“新官上任三把火”吗?每一个新官都希望尽快点起那三把火,都希望在新环境里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陈小雨很讨好地说:“所以,我想我们能帮他干点什么呢?”
李向东看着他,感觉到这个陈小雨的确不简单。他及时掌握了张志东的意图,又马上反馈给他的上司,暗示他的上司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过,李向东脸上并没有半点流露,只是淡淡地说:“这个我知道,我们还是听他的。”
电梯已经到了楼下,李向东和大食堂吃晚饭,陈小雨要去停车场拿他的摩托。他们便分手了。李向东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似乎想要自己的脸不要绷得那么僵硬,还很刻意地让自己的脸增添点笑容。
他不想让别人再从他脸上看出他与往常有什么不同。见了熟人,他总热情地打招呼,或点头微笑,或说你好!或说天气不错嘛!然而,没走进大食堂,手机便响了,一看显示屏,是小姨子打来的国际长途。
他心儿跳了跳,想小姨子这电话定是冲着绮红来的,想小姨子在那么远的地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知道绮红的事吧?
小姨子在电话里说:“绮红搞什么鬼?怎么这两天都关机?”
李向东问:“你没什么事吧?”
小姨子说:“我问你,她有什么事?”
李向东笑了笑说:“能有什么事,她的手机丢了。”
小姨子说:“你别骗我,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打家里,也没人接?”
李向东说:“她一个大活人的,能有什么事,去省城了,去看她妈了,她妈病了,她到了省城,又把手机给丢了。”
小姨子说:“她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没头没脑的。”
李向东忙问:“你身体还好吧?”
小姨子说,还好。她似乎很幸福地说,那小家伙踢我了,昨天踢了我一下,今天,又踢了我两下。没轻没重的,踢得我真想揍她。她说,我告诉你,是女孩,就像我希望的那样,是女孩。她问,你高不高兴?李向东说,我当然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小姨子说,我怎么没感觉到你高兴呢?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
他说:“听到了吧?听到我高兴了吧?”
小姨子说,你好假,我一听就听出你假了。她说,你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我就要给你生个女儿了,你竟然不高兴。李向东说,没有不高兴。他说,你离得远看不见,其实,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小姨子说,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感觉到你高兴了。李向东便对着手机“叭嗒”了两下。
小姨子笑了起来。她说,这还差不多。她说,你不要误会,不要认为我想要你亲我,我是想要你亲亲你女儿。她说,李向东,我不想你,真的一点不想你。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一个人过了。不用很久,你女儿就会来陪我了。李向东感觉得到,小姨子在那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起来。
李向东不知怎么劝她,只能装没感觉到。
他一点没察觉张志东走到了身边,拍拍他的肩说,又在粘乎了。李向东吓了一跳,忙回他一个笑,张志东问,不吃饭了?李向东说,这就去,这就去。小姨子便问,你要吃饭吗?你要吃饭我就收线了。她说,你告诉我,绮红她妈的电话是多少?我打电话给她。李向东说,我那记得住。过两天,她就回来了,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吧!
小姨子还能打电话给绮红吗?绮红还能回到那个家吗?或许,小姨子将从此与绮红失去联系,再也不知道绮红会在那里。
这个晚上,李向东把自己灌醉了。他是在宿舍把自己灌醉的。临醉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他的两个女人。两个女人大声地吵吵,她们说,你怎么喝得那么醉,你跟谁喝了?是不是跟陈坚在一起,是不是跟三陪小姐一起喝?她们说,我们不会放过你,我们要检查,要检查你有没有干坏事?
于是,他似乎感觉到两个女人扑上来,把他的衣服脱了,就都坐在他的身上,一个坐在上面,一个坐在下面。先是绮红坐在下面,“丝丝”地笑,说,还好,这个家伙还没醉,还知道不能在外面干坏事。小姨子就说,让我也检查一下,让我也看看他醉没有。两个女人就调换了位置。最后,他感觉到自己发火了,想要狠狠地惩罚这两个对他一点也不信任的女人。他把她们重叠在一起,向她们发起了冲锋,一个会儿冲击绮红,一会儿冲击小姨子,两个女人呻吟起来,搞得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冲击谁了
第二天醉来,李向东头痛欲裂。宿舍里一片狼藉,酒瓶酒杯都碎了,呕吐物满地都是。镜子里的他,头发蓬松,双眼血红,脸颊似是被酒瓶或是酒杯的碎片划了一道口,血染红了衬衫领,不止衬衫领,枕头上也有,床上也有。更让他感到狼狈的是,昨晚,他仿佛真的就和两个女人战斗了一回,身子虚脱得不仅仅是酒醉后的疲累。
第四一七章男人死不承认
如果,把李向东近二十年的官途分为两个阶段的话,前一个阶段可从一入道开始,直到他当了国土局局长,这叫初级阶段,一个普通干部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当上了“基层领导”。第二个阶段即是当了市(县)政府秘书长以后,他已经不再在基层,属中层领导干部了。
前一个阶段,李向东是走得比较顺的,每上一个台阶似乎没遇到什么对手,没遇到任何阻滞。后一个阶段,这才几年?却跌宕起伏,阻力重重,且危机四伏。
李向东的感情生活也像他的官途一样,前一个阶段只是一条清晰的主线,从恋爱到结婚,到夫妻朝夕相伴,没有任何分岔的枝节,单纯得犹如一汪清水。后一个阶段,却美色纠缠,艳福连连,悲欢离合,荡气回肠。
在这些或有过关系或没有关系的无数女人中,绮红是唯一让他痛过两回,且痛得入心入肺刻骨铭心的女人。
上一次,绮红人间蒸发般的消失,曾让他悲痛欲绝。
然而,他还存有一丝儿希望,冥冥之中,相信彼此只是一种暂时的分别,相信自己还能找到她,能再与她重续旧欢。那一次,他的官途也走到某一个低谷,他可以肆意寻找渲泄悲苦的施放,可以不必介怀别人的看法,甚至于,还可以得到别人的同情和原谅。
这一次,他已经完全意识到绮红再不能回来了,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她把失火事件扛起来,进了监狱,就不是以前的绮红了。
这一次,他的官途却处于上升段,正跑在官途快车道上,他能放弃吗?舍得从快走道上下来吗?他不能下来,也不想下来。虽然,他不想绮红离开他,虽然,他爱得刻骨铭心。
真正的男人在选择爱情和事业的时候,总是很自私地选择事业。他们始终有一种爱情就是女人,女人如衣服的思想。尽管,他们死都不承认。
然而,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他们也会痛苦,也会有一种天就要塌了,地就要陷了的感觉。
这天,李向东走进市政府大院,坐在会议室里,已经看不到他内心的痛苦了,只是脸上贴了一条止痛帖。张志东在他身边坐下来,低声问,脸是怎么搞的?李向东笑了笑,也低声说,不小心划的。张志东问,喝酒弄的吧?李向东说,没有。他说,昨天你也看见的,我吃食堂。他说,昨晚晾衣服的时候,被衣架划了一下。事先,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应付别人的询问。张志东的目光移到了圆桌会场,环视一周后,说开始吧!李向东点点头,便主持这个会议。
会议的程序永远都是一个模式。主持人先说述这次会议的主题内容,然后由某一位领导布置工作,然后征求大家的意见,或者就不征求意见,接着由参加会议的最高首长讲话,要求大家如何站在政治的高度,用促进社会发展的眼光,出色完成这项任务。
这次会议,李向东做了开场白以后,张志东便插话了。他说,我这里有个任命通知,先宣读一下。大家便都停了手里的记录,抬起头来看着张志东,心里都知道,这个任命通知与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关,否则,市长不会在这里宣读这个任命通知。
这人到底是谁呢?都很想知道。
官场上有这样一种不合理的现象,官小的人有时候要指挥官大的人。比如,市政府秘书长只是正处,市直各局的正职也是正处,级别是相同的,然而,市政府是司令部,这司令部的正处自然就比别处的正处官要大。如果,只是市政府副秘书长,那就只是副处了,副处要指挥市直各局的正职,就是典型的官小指挥官大了。
遇着官大的人理解,知道这副处是在执行上级任务,在传达上级意图,这工作开展起来还顺利,如果不理解,想你个副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我指挥?工作开展得就有些别扭。
张志东从省厅下来更明白这个道理,更懂得如何理顺这种关系。他不可能事事都要市政府秘书长出面。他要他忙的事很多,他更想要李向东为他忙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所以,他要想办法让李向东指挥下面时底气更足。
他要李向东跟他到地级市来,曾给予李向东承诺,要他这个副秘书长兼任信访局的局长。本来,信访局就是市政府下属的一个内设局,一直都由市政府秘书长兼任的,他安排李向东坐这位子也是合理的。
这天,他宣读的就是这个任命通知。
话音未落,下面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说心里话,鼓掌的人多是觉得这时候应该鼓掌了。
鼓掌并不等于就真正服你,真正觉得你应该晋升正处,有不少人心里在想,你还不是因为张市长是你的同学,你才能从市(县)调上来,你才能晋升正处。如果凭真本事,你一个小地方人,一个土包子,能从那市(县)爬到正处的位子?一辈子也不能!
服气也好,不服气也好,应该鼓掌的时候不鼓掌是不行的,应该说好话的时候不说好话是不行的。
有人说,恭喜了,恭喜了!
有人说,李秘书长从市(县)调上时就应该坐正了。
有人说,今天这会散了,李秘书长要请客,请大家吃饭。
李向东只是笑,揖手向大家致谢。他心里却是沉重的,在这个时候,在他失去绮红的时候,他竟晋升了,这一升一失去的反差,让他沉重得心痛。终于,大家静下来了,他才说,非常感谢大家,感谢组织,感谢张市长。他说,好听的话就不多说,我们继续开会。
这天,陈局长也参加了这个会,陈局长可说是少数几个从心里希望李向东晋升的人。毕竟,他有些许敬佩这个市(县)调上来的干部,至少,他帮他改变了他那个不成大器的儿子,毕竟他儿子跟着李向东。
李向东晋升也就意味着儿子前途更加广阔。他自然希望儿子前途广阔,自然希望李向东不停向前走。
会议结束后,陈局长乘电梯到了楼下,就掏出手机拨打李向东的电话。
他说:“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吧?”
李向东说:“不了,你那喝酒的阵势,我撑不住。”
陈局长说:“小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