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4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说,快吗?不快吧?李向东说,你当然不觉得快,现在,你就是开飞机也不会觉得快。小刘笑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
古兜镇这几天,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已让他看到李向东的另一面,他并非总绷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并非总阴沉着脸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情。他也会笑,也会偶尔说几句带黄的话儿。他也会谈他的爱情,谈他爱的三个女人。小刘渐渐喜欢他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官儿,更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有时候,两个人只限于工作上的交往,那么,他们永远都不能全面了解对方,永远都可能保持一种距离,然而,一旦有过那么几天的生活接触,他们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飞跃,要么更喜欢对方,要么更厌烦对方。李向东和小刘属于前一种。
小刘说:“我发现,你对别人和对镇长明的态度不一样。”
李向东问:“怎么不一样?”
小刘说:“你对他更严厉,更敢批评他。”
李向东笑了,说:“对于智者,你可以严厉,可以批评他,因为,他会知道,你是为他好。对于普通人,就不能这么做了。”
小刘问:“你认为,整个古兜镇事件中,镇长明是正确的?”
李向东说:“我并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
他说,开始,我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的猜测也偏向于镇长明。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认为,主要责任还是在镇长明这边。当然,书记伍也有一定责任。两个人闹矛盾,我的观点是,谁都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首先一人五十大板,打了再说。
他说,接着就要分清责任的主次,谁来分呢?谁来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双方认不认可。往往是负主要责任一方不认可。凭什么说,我要负主要责任?谁做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而且,都觉得自己的道理是正确的。
他说,最后,就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认错。谁认错都可以,但必须有诚意。书记伍站出来认错也可以,不过,我更希望镇长明先站出来。现在这种状况,镇长明是做不到这一步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即使硬要他站出来,他也没有诚意。需要给他一个反思的过程。
他说,镇长明错在什么地方呢?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没有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好像不知道他这个镇长是二把手,他把自己与一把手对等起来,各搞各的,搞了工业园区与书记伍的三大基地比效果。二、他没有分清古兜镇的位置。虽然,招商引资是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但这个决策是对全市而言的,它符不符合古兜镇的实际呢?古兜镇这样的地方能不能引来企业招来商呢?这一点,书记伍比他更清楚,所以,书记伍执行的是一种适合于古兜镇实际的发展思路,以农业为主,搞三大基地。
小刘沉默着。
李向东笑,说:“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
小刘问:“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李向东说:“该解决三个人的思想问题。”
小刘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三个人?”
李向东问:“没想到吧?”
小刘老老实实地说:“没想到。”
李向东说:“哪三个人呢?书记伍、镇长明、副书记。”
他说,镇长明不难琢磨,一眼看到底。我相信,只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弄明白目前,最适合古兜镇的发展思路,他会很容易转变过来。因为他的非常规出招,已留下后患,他再硬碰硬对自己更不利。
他说,书记伍对我们还不信任。他一直在躲着我们。因为他对他的三大基地,信心也不足,他把太多的人力财力投入了三大基地,这是有逆于市委、市政府决策的。镇长明为什么敢跟他硬碰硬呢?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担心我们撇开古兜镇的实际,上纲上线。还有一点,你有没分析过他的谈话?他有所保留,如果,像他说的那么理解镇长明,他们的关系就不会搞得这么紧张。所以,下一步,我们要了解他对镇长明的真实态度。
他说,最后一个就是副书记。他既能支持书记伍,又让镇长明理解他,可见,这个人不简单。书记伍有许多话是想通过他向镇长明解释的,但他向镇长明是怎么说的呢?他向书记伍反馈情况时,又说了些什么呢?他在两人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这个桥梁发挥的是什么作用?这是我们下一步必须了解的。
小刘似乎有点明白了。他说:“如果,镇长这位置空了,他可能认为这个最佳人选是他?”
李向东笑着说:“完全是猜想。”
小刘也笑了。
这时,车子进了城区,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习惯地看了一眼显示屏,上面竟没有显示对方的电话号码。他迷惑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打电话这人不想他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谁不想让他知道电话号码呢?他突然兴奋起来,他想到了绮红,只有失踪的绮红才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他按了接通键,电话通了,对方不急着说话,耳朵里响着电流声。
他问:“是绮红吧?”
那边笑了笑,说:“你好厉害。”
听到绮红的声音,李向东一阵惊喜,一阵茫然,又一阵心酸。他深呼了一口气控制自己,问:“你跑哪去了?”
绮红那边似乎很平静,问:“可以见见吗?”
李向东问:“你现在在哪?”
绮红说:“离你很近。有时间吗?”
李向东看了一眼车上显示的时间,说:“半小时以后。”
绮红在电话里笑了笑,说:“我以为,你又会说很忙呢。”
李向东问:“我们在哪见?”
绮红问:“还记得那家咖啡厅吗?”
李向东说:“记得。”
绮红说:“我在那等你。”
李向东强调了一句:“不见不散。”
他不能掌握向组织部长汇报的时间。
小刘很理解地说,你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我就在这下车。你从这边到市委大院路很近。说着,他已把车停在路边。刚才,听到李向东叫“绮红”这名字,他的心也跳了一下。李向东曾说过,他喜欢的三个女人中,最让他无所适从的就是这绮红。也是这个绮红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却选择了离开。
他下了车,开了后排座位的门拿行李。
李向东没说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小刘提着行李急走几步,回过头说:“我等你好消息。”
李向东笑,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第八十一章心如刀割
车再次启动。李向东打电话给组织部长,他希望组织部长说没时间,希望组织部长更改汇报的日期。部长却说,我在办公室等着你呢。于是,李向东便担心,向他汇报时,他又无休无止地跟他谈茶道。
他还要打电话给小姨子。几天没见,一听说李向东要回来,她就在电话里撒娇。她说,你还不回来,我都要把你忘了。她说,你快点回来,我好想你。他们约好了一点吃晚饭。他知道,他打电话给她,她会很失望。
他想,还是给她发个信息更好一些。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李向东准备给出小姨子发信息,黄的电话却打进来了。他问,不会还呆在那个什么古兜镇吧?李向东说,回来了。正准备向组织部长汇报。他说,按理说,应该请你吃饭,慰问慰问从艰苦基层回来的同志,不过呢,今天还轮不到我。李向东说,明天。明天星期六,把孩子接回来后,一起吃你这共产党。他问,没什么大事吧?李向东说,缺钱。他说,我就知道你缺钱。乡下那种清贫地方,什么都不缺,就缺钱。李向东问,你能给我多少?他说,本人是副职领导,权利有限,一百几十万的没有,十万八万也困难,五万吧,权利范围之内。什么时候要?李向东说,还不一定。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先记帐上了。他问,一句感谢话也没有?李向东愣了一下,说,滚你的蛋!
黄在电话里大笑,李向东也大笑,笑出了眼泪。
早就转绿灯了,后面的车很不客气地按喇叭。
李向东是在下了车到去组织部长办公室,这段路上发信息给小姨子的。他说,他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了。他说,古兜镇那边一定要请吃饭,推不掉。他说,吃了饭,还要谈工作,不知谈到什么时候。他一口气发了过去,然后,关了手机,敲开了组织部长办公室的门。
李向东没让部长表现出太多的客气,一坐下来,他就看了一眼表,然后,很客观地向部长汇报情况。他没有像与小刘谈得那么深入,更没有谈到副书记。他知道,跟组织部长谈论干部问题,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如果说过了,说错了,有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部长听出来了,说:“你是有保留的。”
李向东笑着说:“刚开始调查,有些事掌握的还不全面,不好乱说,特别是不好对组织部长乱说。”
部长“哈哈”大笑,说:“你这个李向东,汇报怎么能说一段,留一段。”
他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详细问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答复?两个人的矛盾做化解?”
李向东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
部长说:“信心好象还不足嘛?”
李向东再看了一眼表,说:“只能这么说了。”
部长意识到他在看表了,问:“你很赶时间吗?”
李向东犹豫地说:“没,没有。”
部长说:“你骗不了我,你一进门就在看表。”
李向东不能流露出半点窃喜,平静地说:“有点私事。”
部长笑了,说:“我理解,我理解。”
他说:“好,我也干脆点,不耽误你的私人时间,你就按你的思路继续干下去。还是那句话,有事及时向我汇报。”
从组织部长办公室出来,李向东也不等电梯了,直接跑楼梯,他曾想开手机,但还是没开。他想,如果小姨子问,就说和组织部长谈话后,忘开了。这么想,他就问自己,你要干什么?不就是见见绮红吗?用不用搞得这么紧张?难道你还想和绮红发生点什么吗?就你现在这种状况,你还能和绮红发生点什么吗?
李向东的心情跌入了低谷。
绮红坐在一张临窗的桌,一直看着李向东走进咖啡厅。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她的表情是轻松的,似乎她与李向东曾发生的一切已成了很久以前的旧故事。
她笑着说:“你好像瘦了,黑了。”
心里还有一句话,“更男人了。”
李向东看着她,她的眼睛还那么大,那么水汪汪,心里便有一种渴望燃烧的冲动。他也笑了笑,说:“到乡下去了,那的太阳很强烈。”
绮红问:“喝点什么?”
李向东说:“喝杯水吧。”
他扬了扬手,叫服务员过来,要了一杯冰冻开水。
绮红没有看他。她不敢正面看他,她怕碰到他的目光。所以,她便装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用眼的余光看他。
他问:“你现在在哪?”
她说:“省城。当然是省城了。”
李向东说:“那次,张老板还跟我唠叨呢。说希望你还回他那里。”
绮红笑了笑,眼睛看着自己搅动的咖啡,说:“我不会在你们这呆太长时间,一开始,就没准备呆太长时间。你们这种小城市,我呆不惯。”
李向东问:“可以留个电话吗?”
绮红说:“怎么?想去省城找我?还是不留吧,都不方便。”
李向东明白了她的话,想主要是她不方便,像好这样的女人,要认识男人并不难,何况,又回到省城。那是她的地方。心就有一种被刀割的痛。脸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