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第70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有脸有面的人,哪受过这气?他想,这郑书记是狗眼看人低,把他当他手下那些小官吏了。再大的官我朱老板也见过,谁给我这副面孔,谁不把我朱老板当财神爷?我在你这做生意是你的福气,你反倒以为我朱老板不靠你就过不下去了!
他憋着一口气离开了郑书记的办公室。这会儿,他真有争一口气的骨气了。他再这么窝囊,郑书记还会把他放在眼里,还不把他踩在脚底下?今天他放开一把刀,你把打断的牙吞肚子里,明天他还会出更狠的招不定哪一天就把你的企业吞噬了。
人被逼到没退路的时候,就不得不争那口气了。
如果说,一开始,朱老板还只是为李向东才应战,现在,他却是要为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而战了。
朱老板把他的遭遇跟董事们一说,大家都觉得不能再忍这口气,明明是我们有理的事,人家不跟我们妥协,还欺上门来!再这般容忍,以后在临市还挺得直腰杆,还像个人吗?
这还不仅仅是在临市!
这种丑事传得快,传到各董事管辖的企业所在地,人家会不会想你这帮人都窝囊废,会不会也学临市,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董事们提出这事要争取大书记的支持。
当初大书记是非常支持他们那企业的,一把刀也是他点头让他们垄断的。现在,他们有困难很应该找他。有人说,那郑书记能一手遮临市的天,难道还遮得住共产党的天下?朱老板说,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事了,大书记会不知道?他不闻不听,一定有他的原因。许多事不是我们表面看得那么简单的。然而,他觉得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也只是找大书记了。
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没敢自己见大书记,就约了几个董事一起去。他没敢打电话和大书记约时间,谁知道大书记会不会躲着他们?他们直接就去了大书记的办公室,直接把大书记堵在办公室里。
大书记见了他们只是打哈哈,也没说什么本质上的东西。他说,这事我清楚。他说,这事我也不好插手。他说,这事反映到省委,可能会有人管。朱老板他们这才听出话音,大书记也有难处。
官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级压一级。敢情是这省里下来的郑书记省委有人,那人压着大书记呢!
他们知道,这事只能找省委解决了。
但是,平时与省委没什么接触,贸贸然的,谁帮你这忙?临急抱佛脚?抱得住吗?
朱老板咬咬牙,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他想,要击败郑书记,就要找到他的弱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郑书记的弱点在哪里?钱能击败他吗?哪个人不喜欢钱,郑书记也不会例外吧?但是,这么做,却要冒风险。如果,郑书记不吃你这一套,你怎么办?想当初,李向东不吃这套还没什么?他毕竟有求于他们,需要他们来收拾食品公司的烂摊子,即使拒绝他们贿赂,也还要与他们合作。
郑书记却不一样。他若拒绝他们贿赂,却可以一点面子也不留,在报纸上说事,这可是很能表现自己的。郑书记不是非常需要表现自己吗?
兵总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那天,朱老板请兵总吃饭,说现在临市这局面,我们是不用政府部门监督了。说你那特设的机构也快要精简掉了。到时候,你兵总不知会被赶到哪个角落去?他说,我感觉凡是与一把刀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他们虽然是监督和被监督的关系,但是,多年的交往却培养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兵总说:“你是忙糊涂了。在临市,真正够资格拥有屠宰权的,只有你一家。”
这么说了,他就笑,毕竟,他是郑书记管辖的人,不想把话说清楚,但以朱老板的精明,话说到这份上,也应该琢磨出味道了。
这些年,在朱老板和兵总的合力控制下,临市饲养生猪的专业户再发展也不到年出售万头猪的规模。也就是说,按规定要求,年出售不满万头猪,就不能拥有屠宰权。
如果说,朱老板搞一把刀垄断没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在法庭上未必能打赢官司,那么,起诉郑书记批准的那些屠宰户,告他们没有屠宰资格,就有直接的法律依据了。既然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又不是与政府正面交锋,这官司还打不赢吗?这官司想要拖,还拖得下去吗?
朱老板发现自己傻到家了,想自己怎么就那么相信政府呢?他们一个红头文件,你就以为他们对那些批准的屠宰户进行审核了,一点也不怀疑了?
这就是郑书记的弱点,郑书记的软肋啊!
董事们立即请来律师着手打这场官司。
律师毕竟神通广大,在收集证据中,又发现郑书记另一个致命点,批准第一批屠宰户那份文件的审批稿,竟然没有主管领导的签字。
为什么不签字?
唯一的解释就是主管领导也知道那些屠宰户不够资格,知道签了名,自己要负领导责任。你郑书记竟然不听劝,一定要发,那就发吧?总不能得罪领导顶撞领导吧?没事的话,也就蒙混过去了,有事查起来,对不起,我当时就没同意。
圆滑的官,明则保身的官到处都有。
于是,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就下发了,执行了。
第一零五五章你要出成绩
朱老板遵循郑书记的赠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开庭的同一天,就利用媒体曝光了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律师在法庭上亮出那份还散发着油墨未干的报纸时,立时引起一片哗然,再亮出文件上所有屠宰户饲养生猪的规模每出售生猪不足万头的证据,由政府委派的辩护律师便张口结舌,法庭本想偏袒那些新屠宰户,也找不到偏袒的理由了。
郑书记指着那个主管领导的鼻子,大发雷霆。
他说,你竟敢玩我?
他说,我把你撤了!
他说,从明天开始,你再不用上班了!
那主管领导的兄弟哥们说他太傻,怎么就跟市委书记斗呢?半过得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他说,谁都不想跟市委书记斗,但摊上这事,遇上这种不把法律当回事的市委书记,你还跟着他瞎胡闹,那太是真正的傻。他说,如果,我签署那文件,他立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看!他说,我现在这么做,大家都知道我那是迫于无奈,大家多少还同情我。
第二天,那主管领导依然准时上班。
他又觉得这么准时上班还不行,还要让郑书记知道他为什么准时上班,这水平的市委书记,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写了一封匿名信给郑书记。信里说,我们是某某单位的一群干部,我们对主管领导没能执行市委书记的决定感到非常遗撼,但遗憾之余,又非常同情他,因为,他得罪了市委书记,却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这封信,是用复写纸写的,很明显地告诉郑书记,这信不只是写了一份,不只是寄给他一个人。至于还寄给谁?那就由郑书记去揣测了。
如果朱老板在法庭上胜诉后,停滞不前,就算不上是一个精明的老板了。他要乘胜追击,要保护那位主管领导,要让所有人知道,只要曾给予他朱老板帮助的人,他都尽能力不让他吃亏。他叫记者写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维护法律的人。文章大意是某某基层领导不畏惧丢乌纱帽,巧妙地与市委书记周旋,最后,维护法律的尊严,保持了企业的利益。文章的结尾还留下一个让人注目的问号,我们将观注这位基层领导是否会遭遇非正常的报复?
大书记不仅看到报纸上的文章,还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这时候,他觉得时机已到,再不能坐视不理了。他拿着法庭的判决,还有那张报纸和匿名信找到了省委某领导,让他真实地知道郑书记在临市都干了些什么?并用请示的口吻询问省委某领导,他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省委某领导气急败坏,却还护着郑书记。
他说,小郑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他说,我看,这倒是合了你的意了,这正是你希望的结果吧?
大书记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说:“我不是没有提醒他,他要否定一把刀的垄断时,我就劝过他,告诉他只要是存在的,就有一定的合理性。他不听劝啊!”
他没有提省委某领导曾给他的电话,曾肯定郑书记否定一把刀是锐意改革的创举。
最后,省委某领导掷地有声地说:“这事你必须处理好,必须以维护郑书记的威信为重点,把这事给我处理得好好看看。”
大书记便去前往临市处理这事了。他先与郑书记谈,问他对这事的看法,问他现在这种状况下,如何才能让方方面面都服气,某一方心儿不顺气,都有可能再招惹出更大的麻烦。
郑书记那高昂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了。他说:“我听大书记的。”
如果不是跌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是省委某领导事先交代,他会这般垂头丧气吗?说不定,他还要垂死挣扎,跟朱老板拼个鱼死网破!
大书记说:“保持低调,是目前最佳的办法。”
他说,撤销那份文件是必须的。
他说,不追究那位主管领导的责任才能息事宁人。
他说,还要向朱老板认错。
接着,大书记召开了一个临市市委常委会议,宣布了他那三点意见,最后,还亲自去朱老板的企业向朱老板认错。这是大书记第二次去朱老板的企业,第一次是李向东与朱老板签定一把刀的合同后,朱老板的企业挂牌的时候。那时候,大书记可说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这一次,大书记却感觉自己灰头灰脸,很见不得人。
其实,大书记根本没必要那么做,这否定一把刀与他有什么关系?相反地,他是一直反对这种作法的。然而,他这么做,不就是做给省委某领导看的吗?他对你那秘书可是仁至意尽了。
回地级市的路上,大书记回想起这两次去朱老板的企业,心目中那天平的砝码自然又摆在李向东这一边了。
他打电话给李向东,他问:“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在午休,才刚合眼,大书记电话就进来了。有什么重要指示?”
大书记说:“你好像很不满意嘛!”
李向东笑着说:“怎么会呢?大书记给我电话,我哪敢不满意啊!”
大书记说:“我在临市回地级市的路上。”
不用再说什么,那话里包含的内容,李向东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大书记又说:“你给我醒定点,马上给我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心里窝着火!
一路上,他细想了想,临市这事,不管怎么处理,省委某领导对他都不会满意,人家把秘书放到你的地头,是想出政绩的,你倒好,却让他摔跟头仆街。虽然,你有劝过他,但你不能坚决一点吗?你强硬一点,或许他就听你劝了。
现在这结果,偏又不幸让你言中,难道这是事态发展的唯一结果?就不可能是你导致的吗?
大书记想,今天这结果,最得益的是你李向东,你李向东如果不做出成绩,不给我争回这面子,就对得起我大书记!
李向东也能从电话里感觉到大书记的郁闷,想自己应该如何给补偿呢?想自己不能只是简单地说几句感谢的话。
这时候,他和枝子在一起。每天午饭,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们都在一起,在枝子的出租屋里。枝子早早就做好饭菜等他了。吃了饭,枝子叫他午睡片刻,拍着他的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