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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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说就不说,不要用大帽子吓人,什么同情地主,包庇坏人,这都有是没有根据的。我看这些地主也不是通通一样心肠,发财也不是都抢来的,有俭到的,用合理的的利息剥削。有的巧时运,做了生意,控了银库的,难道都是阿保出身的?我都不相信,有的是父母传下来的,他也不一定就一样的罪过吗﹗讲什么也要有一点公道话﹗”凌正彬说,他庄有命运的思想作怪着。
“你这话是完全站不住脚的,你敢到农会讲这样的话吗?马上你会被拉去斗争。有一个卖板子的小贩只说一句;‘这个地主比较好的’,就被斗了一天。农会有一个被认为不坚强的有同情感的成员,就开除出核心小组,这也不是开玩笑。以后不要谈他,我们做手艺的,老老实实地做,就没有错的,你读你的书,我做我的工。”王李英强硬地说。
“是了、不说了吧。”凌正彬也觉服理地说,亦觉有了倦意。
凌子山见没趣儿,自已溜出去了。但他的脑海中这是被这些印象缠住,久久没有消失。
每天都有人在清处地主剥削帐,在娘娘庙的大厅上,彭进昌从牢房里被揪回来斗争,这里由工作队长白国强掌握。他首先问;
“喂,彭进昌,你剥削穷人,吃人民的血汗,今天和你算帐,你这要顽强抵赖,你想永远和人民为敌吗?现在提出你要出一千担谷,你不认帐,这就太顽强了吗?这些都是照实算的。”
“我现在可以全部房产交出去,不回家去所有物件给你们算去,也不上几百担谷,现在我是没有的了。”彭进昌低着头说,他脸色苍白,无可奈何。
大家呼口号,会场又热腾起来,打断他的话,斗志又起。
一个女人,约三十多岁,指着桌子说;“你不用抵赖,你的金银埋在什么地主,不说出来就休想活下去。你想等国民党到回来,挖出来用吗?这是妄想,快快说出来,不然就要擦你的,赏赏辣汤,看看我们的脾气。”
彭进昌心中也是知道,自己无什么成缸成柜的金银埋下去,像神话说的,金银现宝,但这有什么可以证明没有的证据呢﹗将解放时金钱贬值,兵荒马乱,东捐西征,还可能有这么多钱来存着吗?另者他们说退租退押,说得这么轻松,又不许你说话。他怎么算就怎么算,本利自已也不知,一人怎记千人帐?现在看来,再有十倍的家产,也不足算去,他一时想得昏了下去。但这一脚一拳又把他打着醒来,不断高呼;“不要装死躺下,不要装花样,不要装花样,不把地主斗垮就决不收兵。”
就在这时的儿子彭家彬进来,将他父亲一巴掌打去说;“你老是说没有金银埋着,后花园牡丹花下的是埋着什么?还不快快向农民兄弟交待,老实点,争取农民兄弟的宽待﹗”他狠狠地说,又露着要上前打的样子。
彭进昌知道自己儿子是出以自已前途所想,自己怎么会把金银埋在终日要淋水的地方去放;只得说;“那银给我解放前夕挖起来送给彭县长去用了,现在没有,不信可以去挖看。”
这些人一部份跟着彭家彬在后花园挖了几个地方,不见一点什么。他也好久没有回家,现在还在小学当教导主任。解放前当小学校长现在学校较大,其实亦是原职,群众也尊敬他的才学,并不加害以他。他看到家中到处挖了火砖,地底的干处都挖了几处。他见到这种情况便说道;“这个狗地主,真多花样,到处指给人挖,浪费人力,东指西指的,我也真恨若是知道,全都交了才快活,等他痛心。”
不一会彭家彬又到回娘娘庙问他父亲说;
“你那时说要给我三个金戒指,现在又在什么地方?时时骗我,一时说没有打好,一时说钱不足,一时说金价太高,都是你自己说,二子爷也来骗,你就是不老实了,没有就没有,只要老实,真真低头认罪就行。”
“你要老实交待,你的儿子现在又有职位,日后你也不怕无生活,人民政府会给你生活出路,使你自食其力。会分给你房子,还会分给你田,会分给你农具,要为新的劳动者。只要你老实交待,可以从宽处理。你的儿子已和你划清界线,还有什么希望可以抗拒。众叛亲离了,只要真正低头认罪,才有你的出路,我们是要你的思想,不是要钱。”
“是、是、但请给时间慢慢想一想,我现在也糊涂了。”彭进昌也觉无什么再可控的,只是装装老实,也可混过关,少被打二拳这叫做低头认罪,老实态度,什么叫老实,他自已也无底,亦是逢场作戏,只有天知地知。
运动不断深入,每晚都各有成为地主的人,有今晚是斗地主,明天又变成地主被人斗,所以开会很紧张,有的略是充裕一点,经常请客送礼。如一时有几个对头人,揭发你在什么坑、什么乡,有多少田,也不须调查多少,有些作证先点名评地主的也有。故若请过人帮忙的,或者有多少农具,有大水牛的,你虽终年以车衣为业,亦有可能评为地主,这暂且不提。
且说这时有一间卖百贷的小店,设有布匹丝绸,也卖肥皂,电池,文具,一些恤衣之类,还有洋钉,铁丝,包括有些小铁具。店主赖洪,因为他有几个儿子,还在念书,小的又小,自己买有一间店在另一地方,也典有几亩田租给人耕,可算有一些小产业。
有一天他店中来了一位穿着破军装外衣的中年人,名叫赖中,来到门口便叫着;“叔叔,我想在你店中帮忙看看贷,搞碗饭吃吃就好,日了能过,能帮忙吗﹗”
“请进来坐吧,你几时回来的。”赖洪说。
“回来几天了,海南岛解放,部队投降,我也被回遣散了,东游西荡才回到家、红军真好啊,原发有路费回家的。现在才知东游西荡也给混,不如家乡有熟人,看堂叔有什么可招呼,不想工钱,只想图些吃就满足了。甜不甜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赖中客气,口若悬河地说。
“也不用这样说,叔侄间,相帮也是必要的,不过我这样的小店,用不上人工,后生人还怕有力无处使,干什么也行啊。”赖洪笑着认真地说。
“我也知不用什么帮手,不过目前刚回来,门路不通,在这里街头上识几个人也容易,以后要找点什么做的,不是方便一些吗?我是不敢忘掉你这恩情的。你能看上我,我也有面子一点,你不知吗?当伪兵的人,好子不当兵,会给人看轻的。如果我现在能做生意,就会有人相信我,说不定也有个把人借钱给我,那时我便会离开,万事起头难吗﹗这恩情也永远不会忘记的。”赖中说着扛了一支香烟给赖洪,并划了一根火柴给他点着。
“如果这样说就在里混一些时候也好,不过我确无需请人工,不要到那时又说我顾工剥削,现在又要成立工会,到头来将我一拧,反为不美。又说只挣饭吃,廉价劳动力,我就不好受了,除了吃饭外,也每天补二仟之南方卷给你吧,也可零用。”赖洪吸着烟,摸着光下巴说,“也不叫白做,有零用钱好过点。”
“还要什么工钱,不用就是,我也不被你请来的,是我自愿的,这不用你忧虑,心肝是肉做的,那些横生倒逆的事,我才做不出来。赖中拍着心胸,像一只家猴的样子,手舞足蹈。
事情定了下来,赖中就在这店中干了活,每天起早摸黑。因为生意不大,每天坐着没多大事干,赖洪就建议卖点腌味,他也同意。
第二天起,就做了些萝卜生,姜生等菜类酸品,这一类也很可口,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不但增了人,不会增加负担,还算有了多些收入,这得到赖洪满意,也按月给了南方卷十万元的工资,使他渐渐有了生活门路,做些衣服,买些家常日用品,思想确实也有些愉快了,内心更是感谢赖洪帮忙之恩,工作也落力干。
时间已过了半年多、赖中从一个白手的人,变成有了一点积蓄,每天省吃俭用,生活也是满可以的。那时物质便宜,谷也才四、五万元一担,皆是老司马称的,猪肉才三四千元一斤,鸡才七、八千元一斤,买贷任挑任选,随时有降价的东西叫卖。比如下午的猪肉可降到早上价的一半,机关的伙食一个月、一个人才七、一八万元,四人一席,有肉、有类、有汤,经常还吃不完。这时文娱生活很活跃,干部们每天下午唱歌,“二郎山,二呀二郎山… …。”工作紧张,一个干部叫人洗衣服才五千元一个月,因而那时谁的生活不愉快?办起事来龙马精神。老百姓对待干部,红军好像亲人一样,上家迎,下家请。到处一片感谢毛主席的声音,歌唱共产党的恩情。敌人只要一露面,不用谁去发动,如老鼠过街,人人减打。公安人员和老百姓,经常在一起谈心,盗贼不见一个,赌博也绝迹鸦片烟谁也不抽,懒人也变勤了。商场上百物不缺,海产品样样齐全,农副产品多得不得了,可有人说斗米文钱无人买。政府从外地组织进口大米,顶住物价上涨。农民退租退押,耕得粮食多数属自己所有。太平世界,从古至今未有像今朝一样繁荣。全国百姓欢呼,干部高兴,党心一致,真是千万人的呼声,地动山摇,全民一致,国家如钢铁一般坚强。人们想到现在就这样的好生活,一年一年过去了,岂不是不知要好到什么程度。理想的远大,前途的光芒,祖国在召唤,民心在沸腾,山水在歌唱,日月在欢笑,一日千里,万马争先,飞跃着走向社会主义的明天。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奋勇向前。人们歌唱着社会主义,楼一楼下,电灯电话,机器耕田,样样电气化。这些流行的山歌式语句,虽是农民简单不认识后况、真实的赞颂,但也可看出他们是怎样的相信新社会,对毛主席共产党衷心热爱。相信社会主义,相信共产主义。苏联是社会主义的大国,人们多么喝望早日成为像苏联那样的强大国家,过着幸福的社会主义生活。那时人们是这样想的。
运动在不断的深入,赖洪在第三次评阶级时,被划为小地主,这时他的家被清算了,家中已经一扫如洗。这时候,谁被评为地主的人,就马上可以因清帐垫钱、叫他卖掉日常用物。如;眠床、时钟、被帐、毛冷、衣服、屏镜、手表,有的甚致连碗公之类的、小用品都有拿到市场卖。有的卖来顶款,有的卖来买米充饥。因为一评为地主就有很多各种各样形式上门来算帐。二十年的,十年的,记不清的,记得清的,正常的、不正常的、有合情的、不合情理的都会有的。有的被评为地主只几天,物质冲散了,又被划下中农的,亦无可追回物质,只乐得无人再上门。被划为地主的在娘娘庙有榜公布。每天也有人去看榜,只要上了榜是地主的,就可以去清算。但过几天复评又没有地主名的,就不可去动他。但已退去的也不须赔还,而降下成分的人也觉万幸,不会怨气,只觉霉气,甚至还千多万谢的,全愿不当地主。
赖洪这天来到店中想进店卖贷,因为商店不能清算,故一般不会被分去,只你卖的钱可用来抵帐,这时赖中便说;
“老叔,你也十几天没来了,你当地主,忙着被人算帐,这店若非我把着,恐怕你也不会有这店的了。”
“是的、是的、亏你把店把住,照样做生意。但按政策商业也不划入地主内的资产。”赖洪笑着正要进入长条柜内去。被赖中把他赶着出来。运动开头总有些自由主义,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