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笔判洪流-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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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可回去。”一个派出所人员说。
“我并非来历不明的人,只是吃饭无米票交,就说要到派出所来”。陈早起自辩地说。“有什么道理,买卖只识钱。”
“你以什么事来广州,现在城市紧张,不准乱进广州城,买车票也要证明。为了减少城市物质供应压力,你已无事逃来广州,岂非无正当理由来广州吗?收米票,也是控制外来人口和计划供应粮食。”这个派出所人员很和气地说,并让他坐在椅上。
“我是从湖南上而回来。经过广州,要回层云县城。可以说那时是逃出来的,现在解决了‘共产风’。我要回家乡了。”陈早起有些屈气地说。
“啊、你是层云县的人吗?”这个人笑了起来,并有些客气起来。
陈早起还以为有通令要抓他,一时心中七上八落,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这可倒霉,走鬼去到城皇庙,到处碰壁,真是运气不济,到处有忌。”便道“我是层云县来的,又有什么嫌疑呢﹗”他强作镇静的说着。
“不是、你是层云县那个乡里啊﹗我也是这个县人,在秋光乡,都是老乡的,请坐吧﹗”
陈早起如释重负,高兴地道:“同志你贵姓,可是姓叶吗?我是城镇人,只因被水电站苦工迫得外逃,无法挨过,流浪已经年多了。”
“逃出来很多啊﹗我是姓叶你怎么知道?你原也认识我吗?”叶同志说,又笑道:“你先把米票还给饭店吧﹗我这里有,多少?”他并掏出米票。
“才六两,不要管他,我已有钱在那里作按,他不会来找兑吗,真火起啊,若不是遇到同乡不知又要增添多少麻烦。”陈早起心中高兴的说。
“也好。我看你也面熟,你也来过家吗?”
“对﹗你弟叶运,是常和我一起玩的,故很面熟,你为何干了此工作?并且来到广州﹗”
“那也不是当了几年兵﹗复员就派到这里来了。也好了,今晚在这里过夜,还是到其他亲人去呢?”叶振笑着,拉着他很客气的说。
“振哥,不必麻烦了,这是公家所在,住宿不便,我还是到处面去吧。不过我想问问,层云县目前可以回去吧,有何消息没有。”
“你坐下吧﹗我告诉你,前几天我回县城去探亲。从处表来看,变化是有变化了。第一件,水电站的领导,因为迫害民工,私设监牢,打骂民工,克扣饭餐,已被抓入监牢。据说各公社也要清查,凡迫害饿死人的,瞒产虚报的,有民怨的,一律要抓入牢房,要判刑。前几天县城还开了宣判大会,城镇公社书记被押上台,被人控诉,也像地主一样,绑着站在台下,者日作威作福,在台上宣判人,今日又作阶下囚了。”叶振说。
“这真大快人心,那我还有回家之日,没有想到,同样是共产党领导,他们也有这样日子。”
“目前还要深入开展运动,看来那时打人骂人的书记,社长,这回逃不出人民的控诉了。”叶振说:“还有是公社食堂,已经要下马,只是变成一个公共饮食场所。象城镇的,各人自已找钱买饭票,不包食,不包工,无钱无吃,可以退米票。因为公社化,大家的炉灶搞垮了,铜壶,铁锅也卖光了。虽然有些房产已归回了个人。但又因炼钢时拆得狼狈,一时无法修整,上面说要赔些钱建回。这也是只补回一些,怎可全补,人多了,国家那有这样多钱。补钱只是表示有错,你们可以再自力耕生就是万幸了。不要一搞小家庭,又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补钱并非能真正补损失,误了的工时才多呢。大家努力多干几年,目前怎会落到这种地步,荒了几年工,叫大家又白吃了,元气也不容易回升。那些公社书记虽是要处理,说心底话,他们也是不得不的。上面有了运动,人就不能自主了,不干也不行,早要垮台,层层如此。”陈早起坐在椅子上,心中很觉同情。虽然自已身遭痛苦经历,但也总知责任归谁。
“五八年以后,社会变化大,刘少奇在一九五九年当了主席,也希望加快改变这种状况。我看体制下放,还是他的意见也不知,只希望他有治国良方,早日定现恢复经济啊﹗叶振说。
“看来也有些风向,不过下面也难一时看清,到下来不知可否恢复经济。我看要到回一九五七年以前的样子,就难了,人心也已散了些。”陈早起说。
“不会的,人民始终是相信共产党的,十年前一生活也不会忘记的。看来刘主席会有办法么。周总理是一个大忠臣,朱德,彭德怀这一大帮良臣不会看着不管的,我们国家还是有希望的。”叶振站起来心中感到信心充满地说。“彭德怀顶呱呱。”
“人民斗了地主,怕他们反攻,就是穷了,也不愿敌人改变天下,这是一个有力基础。”陈早起亲身体会,“再穷再苦也得挨了,何必怀疑。”
“今天这里吃饭了吧﹗我去准备一下。”叶振说着便要出去了。并拿来了一张报纸给他看。
“不了,我要出去了,等下饭店的事,烦你去理一下,有粮票也可再给几斤我。”陈早起说。
“这里吃饭不好吗?但有事也可自便﹗这里给五斤米票给你,我写一张证明给人也以免麻烦。”叶振说着坐下写了一张证明并拿来给粮票。
“他乡遇故知,确实亲是加亲,什么到处为家,处处有亲人也是一句空话,还是相识者才能相顾啊﹗”陈早起笑着喜出望外高兴地告辞着。
“陈早起漫无目的,随便乱走,还是到大沙头码头去露天住宿吧﹗这里也可能可找些什么做的,干些本钱才回去也好,以免回去有忧愁之患。他慢慢来到大沙头候船室的大厅,挤了一个位子坐下,东看西看,看有无相识,我相类之人。他也流浪惯了,倒也觉得没大相干。
这时船到,人群一时拥挤,正在这时他看见一位小偷,去取一个老伯儿的口袋,正要得手,不小心被陈早起一抓,这个小偷大吼说:“怎么,干了你什么事,你敢管我。“并睁大眼儿。
“小弟,不要这样,你的眼睛放亮些,要打可来,要说也可来,我是不怕你的。”陈早起比着手儿说,“这二套功夫也可以打过你的,试一下吧﹗”
“这、也不用… …。”这个小偷看看力不过他没奈何的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江湖好汉﹗
这时一群人上来大喊着说:“小偷、打死他。”
“算了,算了、打死他也不是办法。小弟、你为何要干这个,没吃的,我给二斤米票,二块钱给你吧﹗”说完便拿出钱和票给他。“经后可要改了。”
“你真好心啊﹗有这样饶人的大量。”群众说。
“我想,一个人当小偷有二种情况,自古皆有,有些是本质为贼为盗的。比如梁山好汉,都有二种人,守江虽为贼首,卢俊义也是二把手,这一帮人并非能为盗贼。还有多少朝庭大字,也入了些伙,名为贼众,亦怀忠义之心。还有像时迁之类,李逵之属,实为杀人大盗,杀人如砍瓜,盗物如家拿,这又是一属。同为一伙亦有分区。我看这小贼,眉清目秀,而黄饥瘦,骨瘦如柴,多是天奈可干,故须饶他,不能加害,我实有怜悯之心,拿去吧。“这老实儿也同情地说。”
“请受我一拜,我真感激你老人家的过爱。”这小子泪如西下,大哭着说。“请问大名,他日一定补报,没齿不忘,只愿衔环结草相谢。”
“我也被你这种行动所感。”陈早起也觉悲伤。
“二位请过来这边说话,我有话相讲。”这位老头子招手叫他们过来门前的石板凳坐下。
“敢问高性大名,家乡何处,陈早起问道。
“我叫钟博,是中山医学院教授,因为前去惠州市看我亲人,张庆欢,因而答船此回。”
“啊﹗是层云县的张庆欢吗?我和他一起读书到高中,今年我才和他分手的。”那个小偷惊讶的说。
“你认识他吗?你怎会流落到此呢?”钟博愕然的说。
“我也和张庆欢一起人小到长大的,也是老朋友,我离开层云县时,还是他给我盆费呢?”陈早起也笑着说。“我怎能不认识你呢?并打量着此人。
“我叫黄应湘,是龙窝人。高中时才来县中读书,因而不识你,已是同学的朋友也已是老相知了。”
“那就好了,那就到我家去吧,不要搞得流离失所。风云济会,大家也要相扶,莫叫前途蹉跎。实叫人痛惜,大家谈谈,也好领会些。”钟博说着叫大家一同上了公共汽车,来到家里。
他们来到钟博家里,按了电铃,林亦出门看道:“你们怎的来得这样晚了,船有故障吗﹗”
“进来吧,这里我老妇人,叫林亦。”钟博介绍说。
“啊,拜见师母,有劳相扰了。”二个人共道。
“不要这样称呼了,何必客气,进来家坐吧﹗”林亦笑着很客气地说,并关了门招乎大家入屋。
“我们自已来的,一切自便,不用过烦。”陈早起跟着入屋,并很客气悲伤地道,自已看到自已一身臭味,人不见嫌,真有些过意不去。
“坐下吧,我们这些叫做老知识分子,白色专家,还要改造、改造。对工农兵少结合,不知你们的规矩,还请见谅。”钟博坐在沙发上,并招呼他们随便坐下,自已笑着说。
钟迎春出来道先问了声爸好,便去斟了茶出来叫着喝茶。林亦自已做饭。李小春也出来陪客坐谈。钟迎春问着二位说:
“你们也是从惠州市来的吗?这么碰巧?”
“不是、是在大沙头才相识的,这叫一见如故,钟教授实乃一位正人君子,见难相扶… …。”
钟教授怕黄应湘说出刚才的事,阻止道:
“这不见得什么,不要谈那些事,他们都是张庆欢的同学朋友,故我招呼来家,也好谈谈。”
钟迎春这小女子,是一个聪明,多情的人,既说是自已心上人的朋友,我如见亲人一样格外殷勤,心中幸福,口里蜜地道:“我父亲也是一个好客的人,二位和庆欢的同学朋友吗?“我是和他高中同学,张庆欢才学过人,能吟诗作对,心怀大志。他还写过一条诗给我,作我鞭策之言。且听:平生相知数几人,未振鹏程识我心,道长何嫌前途远,不忘千里惰寸阴。他对我多好,不想人生就有这些曲折。大志未成,先受其苦,流落外地,不是古人之漫游天下,实已成为天涯之流浪人,后景真是不堪设想。”黄应湘说着,白赏痛苦,眼圈儿红了。
“你们这些诗文我却不会,我虽不是文盲,只有几年级文化,实在也等于文盲之类。我对你们知识界的遭遇,也各同情,一个人不读书,也罢,读了书也想有个比试,按才录用,不想造成才有时,用才无所。这几年经济困难,工业不进,人才不能安排,使学生不安以位。学了文化到农村,有何作用。当然新农村有新文化。不过目前农村只有几个财会,记分员,其他还用什么文化?各人不能显示自已才能,吹着哨子出工,自已没有自由,终年终月,如何各显其能,难怪你们不安以位了。”陈早起同情说。
“你真是知我的心一样啊﹗我还在读高中这几年经济困难,家中的父母已被饿死,只有我的一个弟弟也差不多要患水肿了。我回去和食堂讲理,问他们为何克扣口粮,他们便说我扇动民心,被坏备战,和蒋介石集团一唱一和,帮了阶级敌人说了话。有违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教导,将我斗了一场,说我是敌人的应声虫。事后又将我禁在柴房,二天吃不了一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