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杀手系列-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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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顺着丞闵的手指,看见死者姊姊站在封锁线外不住啜泣。
嗯。
真想过去揉揉她的肩膀。川哥叹气。
「川哥。」
「知道了。」
川哥将视线压回惨死的尸体。
全身上下没有真正致命的一处伤口。
但零零碎碎、穿肉没骨的伤口加起来……
「被神经病盯上,就会死得拖拖拉拉的啊。」川哥皱眉。好臭。
凶器再明显不过,是扔在地上的电动钉枪。
尸体的手腕上有手铐摩擦破皮的刻痕,脚上还缠着拆下来被当作绑绳用的被单跟衣服。
手铐不在现场。
「对凶手来说,可能手铐还会继续使用,但电动钉枪却不会——电动钉枪应该是死者自己所有的吧?」川哥喃喃。
「对,这个工具箱是死者的。」
心照不宣,眼前所见的尸体,跟前几天惨死在苹果日报头版的那具尸体,一定大有关系。同样都是被这样动弹不得地铐着,然后被慢条斯理地宰掉。
「药物反应呢?」
「报告还没出来。」
「这个死者叫张曜华,也是鬼道盟的。」
川哥不意外:「他跟谁?」
「跟义雄。更上头的老大是琅铛大仔。」
「嗯。」川哥近距离细看死者的脸:「他们帮里的人知道了吗?」
至少有五枚钢钉钻进死者的脸骨、下颚、上下排齿槽。
全都围着嘴巴乱钉一通。啧啧啧,真的是太恐怖。
「不知道的话也快了吧?这里总有几个警察专给琅铛大仔通风报信的。」
「嗯。」
川哥顺着稳定的血脚印走到浴室。
浴室里留下很多血手印,明显是女人的大小。
跟汽车旅馆的惨案如出一辙。
「指纹比对,初步认为是同一个凶手。」丞闵听着无线电对讲机里的最新回报,说:「只是指纹资料库里没有建档,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等到有嫌疑犯的时候就用得上了。」
川哥看着浴室,想象着女凶手犯案后在这里清洗血污的画面。
只有报仇,才会干得这么绝吧?
据说鬼道盟里有个著名的酷刑,叫钉刑,跟这个被「处死」的死者状态有点相像。不过鬼道盟的钉刑讲究展现行刑者的男子气忾,用的不是电动钉枪,而是传统的榔头跟钉子。
行刑者不顾被刑者的苦苦哀求,用榔头将钉子硬是敲进对方的骨头里,如果能敲足十钉,就会被帮内视为正港的男子汉。只有正港的男子汉,才有资格协助帮里管理赚钱的事业。
钉刑……看起来不是,但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关系。
下手的是女人,会不会她没有足够的力气敲钉子,所以才用电动钉枪?
如果是,那她为什么要用钉刑?是想回敬死者?还是想对鬼道盟说什么?
还是说,电动钉枪是死者的,所以拿来用也只是巧合?不,用电动钉枪在太阳穴钉两枪也可以杀死对方,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力气把人家钉成蜂窝?
一定有关系。
果然还是复仇。
「川哥,鬼道盟的盟主选举好像快要举行了吧?」
「嗯。」
「那,要不要查查看这件命案跟选举有没有关系?」
「没事做的话,去查一下也好啊。」川哥随便说说。
「川哥,川哥,会不会是鬼道盟里自己干的呢?处死叛徒那种?」
「……」
当差的没有人不知道,鬼道盟养了一间很大的殡仪馆,除了赚死人钱外,偶而也替帮里烧几个人。如果这具尸体是鬼道盟自己荣誉出品的,绝不会傻傻摆在这里等警察验收。
丞闵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的感觉,握拳:「说不定,这两个命案只是暴风雨前的追魂曲,背后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或许,这会是鬼道盟史上最惨烈自相残杀的开始!」
「那真的很严重喔。」川哥拉开褐斑点点的浴帘。
死者的皮包被扔在浴缸里,各式各样的卡片黏在缸底,就是没有提款卡。
一定是跟上次一样,存款被盗领出来。
若调出提款机的监视器画面,一定又是戴着帽子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女孩。
「对了,死者的手机呢?」
川哥突然想到,在汽车旅馆那案子里,死者黄鸡的手机也被凶手拿走了。
「不知道,没看见耶。」丞闵皱眉说:「难道川哥你怀疑是……鬼来电杀人!」
「……」川哥没有干丞闵。
连一个白眼也没给。
一个菜鸟看了这种西红柿酱乱撒不用钱的场面,还可以说得出冷笑话,意味这份鸟工作他可以干得很久。
这样,也不错。
「川哥,我觉得凶手……会把杀人搞得那么复杂,动机一定不只是报仇。」丞闵若有所思:「说不定,她有可能是想逼问死者一些秘密,例如……例如鬼道盟有份流传已久的神秘藏宝图之类的,会不会……」
丞闵边说边走出一片狼藉的浴室。
不知何时川哥正站在封锁线外,搂着火山哥哭到不行的姊姊,细心安慰着。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走了……他这样死掉,我要怎么跟家里的人说……」那颇有姿色的女人哭得肝肠寸断,随时都会晕倒似的。
「哭吧,什么也别想,就哭吧!」川哥用力拍着她的背。拍拍,拍拍。
丞闵一向很羡慕川哥的好兴致,不,应该说是悲天悯人的性能力。
摸摸鼻子,丞闵看着地上的电动钉枪。
57。
第三次到动物园。
几只银背猩猩正值发情期,公然在数百名游客面前上演群雄争霸。
小恩吃着甜筒,并强迫铁块也吃一口。
「铁块,你跟猩猩打的话,谁会赢啊?」
「没打过。」
「我知道你没打过啊,所以我是问问看嘛!就好奇啊……」
「……」
「那假如你跟猩猩打的话,挪,就那一只坐在中间最大的那只,看起来很不爽的那只,要是你们现在打起来的话,谁会赢啊?」
铁块皱着眉头,想了想。
「应该是我。」
「哇!好厉害喔!」小恩尖叫起来。
「……」铁块没有得色,反而有点狐疑小恩在高兴什么。
不久,两人来到热带丛林馆。
一条巨大的蟒蛇盘缠在枯叶上,黑斑爬梭的鳞片底下藏着粗壮又发达的肌肉。
「那假如你跟蟒蛇打起来呢?谁会赢啊?」小恩啧啧。
「不知道。」
「哎呦,我就说是假设了啊。」
「也许是我。」
「那它如果先把你卷起来了呢?还是你会赢吗?」
「嗯。」
「真的好酷喔!连被蟒蛇缠住都可以大逆转耶!」
小恩兴奋地抱住铁块,弄得铁块整个很僵硬。
最后是非洲野生动物区。
铁块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牵着小恩,却任由她拖着不知道在走什么的他。
狮群群聚,在黄昏的暮色中显得特别慵懒,只有尾巴聊赖地挥赶苍蝇。
一只正在假寐的雄狮被顽皮的小狮子给吵醒,不悦地仰天咆哮。
「那你跟狮子打起来呢?」小恩随口问:「就刚刚叫的那只。」
「我会赢。」
小恩瞪大眼睛,铁块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
「真的?跟狮子?」小恩呼吸加速。
「我打过。」铁块喝水。
你该听听,当时小恩的尖叫声。
58。
小恩准备了一把刀。
韩国黑帮电影「朋友」里,曾介绍如何用刀杀人。
戏中,黑社会老大极力推荐新进小弟最好上手的杀人凶器,是生鱼片刀。
生鱼片刀钢质强度够,不容易断折。
前端尖口锋利异常,一般人光是拿着,就想赶紧放下。
除了记忆中的黑帮电影,小恩恶补的犯罪资料里,也有很多关于刀的行凶。
直劈,是一般人用刀的直觉。
但你不是行家,直劈很难劈断敌人的骨头,也很伤刀。刀子伤了不打紧,如果刀子卡在敌人的骨肉里一时拔不出来,敌人又不只一个,你就倒大霉。
所以刀要横砍,才能砍断一大片肌肉,一口气破坏纵向连结的神经组织,如果对方侥幸没死,送了医院也是终生半残。横砍,也才能将动脉整个割破,让敌人来不及送医就因失血过多而死。
然而比起劈,比起砍,真正要人命的杀法,是刺。
只要是身体柔软的地方,刀刺进去,搅破内脏,都可能致命。
心脏当然是常识里最明显的致命处,但胸前肋骨会挡住刀,很可能不是刺不进去,就是把刀折断掉。
将尖刀刺进腹部,与肋骨下方这两处,都是直达监狱特快车的好车票。
但不管是劈砍,或刺,只是要用刀子杀人,失败的机率太高了。
要暗杀,当然是从敌人的背后慢慢接近,再突如其来干他一刀。
可惜从人的背后突然砍下一刀,通常都不会致死,若有厚一点的衣服缓冲,纤维拉扯,更不容易砍出大量失血的伤口深度。
当然,多砍几刀总会死的。
问题是,小恩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对付把打架火并当喝水的黑社会份子,只有出其不意那么一刀的机会。
尤其是在鬼道盟接连死了两个成员后,所有跟黄鸡与火山哥相熟的人,都会对看起来有敌意的人留上一份心。
要接近,要给上这么一刀,谈何容易?何况是他妈的好几刀。
但刀毕竟是小恩唯一找得到的凶器。
有了宰杀黄鸡跟火山哥的经验,对于用刀杀人,小恩还是很害怕。
不用药,快速的、一刀致命这种事,小恩打从心里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好。
「我一定会失手的。」小恩呆呆看着被割了好几刀的树干。
手抖个不停。
比起暴起杀人,乔装爱上洨鳖,慢慢从当他的女人、为他卖淫赚钱开始,再寻求下药杀死洨鳖这么安全却漫长的过程,成功率高太多了。
但小恩想也不想。
她快到极限了。
报仇这种事她已无法从长计议,她随时都会崩溃。
一刀就解决了对方。
不然……
「杀不中,就闭着眼睛见铁块吧!」
59。
过度的思念,在小恩的脸上凿出一圈又一圈的黑眼圈。
这次动手前,小恩写了一封新的信,又去了邮局一趟。
邮政信箱里的两封信还在,打开旧报纸,先前的五十万元也在。
小恩将新的信放在两封旧信上面,然后将从火山哥的提款卡里盗领出来的八万元放在原封不动的五十万元里面,现在一共是五十八万元。
妥善地用新的报纸包好。
关上,双掌合十。
依旧向幻想出来的女神祈祷。
「最少,还得再杀两个人。」
60。
夜店「未爆弹NO。99」如醉去的那一万个夜,烟雾缭绕。
一吨重的电子音乐砸得连地板都隐隐跳动,头皮发麻。
霓虹雷射拼命在众人随意晃动的舞步间制造出速度的假象。
五颜六色的调酒在刁着香烟的指尖上迅速传递,烟臭,荷尔蒙弥漫的味道。
今晚是淑女之夜,穿比基尼进场的女人可以免费获得三杯烈到发骚的调酒。
是,进场的女人是比平常多了一倍,男人看得上眼的女人却没有增加。
总是这样的。
「操他妈的,你看了火山哥的尸体没?」
「看了,神经病干的嘛!」
「我被叫去帮忙的时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看他死成那个样子,靠,我第一眼还以为是开玩笑!」
几个穿着叮叮当当的二十几岁男子横七竖八地坐在长沙发上抬杠,烟灰缸里挤满了黄白色的烟尸,眼神不住飘来飘去。全是鬼道盟的混混。
一个人时什么也不敢做,非得一堆人聚在一起才敢嚣张。这就是所谓的黑道。
在这样的黑道世界里想出人头地,最普遍可见几种做法。
帮大哥背黑锅蹲苦牢、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