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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非常家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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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金枝从楼上走下来,问:“李妈,俺姑母去哪儿了?”

“你姑母去找你三哥了,”李保姆嘴里发出一声“唉”,随后又说,“你姑母是六个手指头抓痒,多那一道子,操这份心没用。”

金枝走近沙发旁坐下,莫明其妙地问:“李妈,你说得俺咋听不懂?”

“南雁刚才不是来了,几句话没说就拉你三哥走了。你姑母不放心,这不就找去了。”

“姑母能找到三哥吗?”

“我压根就不想让你姑母去,可她跟疯哩啷,说干啥还不一声,谁也拦不住。你姑母还成天怪我上别劲,不替她帮腔助势。”李保姆面呈难色,“可这是三喜的事,咱说得也不算呀!你姑母太死脑筋,他爱跟谁跟谁,不要过分情理……”

张侠外出一天,到天黑才回来。她一进来,见客厅空无一人,便大声喊着李保姆。过了一会,既没看到人来,也没听见回应,“这都去哪儿了?”她来到沙发旁丢下手提包,往沙发上一坐,打开了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天气预报。

李保姆闻声从楼上走下来,“哟,大妹子回来啦!”

“你上哪去了?”张侠搁下遥控器,不大高兴地说,“我回来时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就不怕贼进来偷东西呀……”

“我在楼上跟金枝说话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下来了。”李保姆不免要问,“大妹子,你吃过晚饭吗?”

“在蓝青那吃过了。”

李保姆感到奇怪,“你不是说去找三喜,咋又到蓝青那了?”

“我没找到三喜,还不去蓝青那。”她没好腔地说道,一脸晦气。

“大妹子,我都不想让你去,看你这不是白跑了一趟。”李保姆打探地问,“那三喜能去哪儿了,你没打他手机?”

“打也打不通,一整天都关机了,反正他也没跑出这个城市。今晚上不回来,我明天还去找。”

话音刚落,只见贾雪妮推门走进来,叫了声。

张侠应着,然后对李保姆说:“这里没事啦,你回房歇着去吧!”

贾雪妮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感觉有点口渴舌干,端起茶几上一瓶饮料,拧开盖,仰头喝了两口,又掏出手绢擦拭着,说:“妈,三哥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让我给你捎个话,叫你别惦记着……”

“哼,像他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不回来谁想他。”张侠心里可气坏了,又说,“今上午你三哥坐这说话,南雁那丫头一进来拉起你三哥就走,见我连声招呼也不打,不知他俩慌慌张张地干啥去。”

“妈,刚才三哥在电话里说啦,他说是南雁父母从大西南来到北都,他们二老很想见见三哥……”

话未说完,张侠就气得从鼻孔中“哼”出了声,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倒插门啦!三喜要是有能耐,干脆随她父母到大西南去,一辈子别回来了。”

“妈,看你说得岔哪儿去了。”贾雪妮感到可笑,不过没笑出声,“妈,其实昨晚上三哥都跟我说啦,我上午要不是走得慌张就想问问你……”她说到这,不禁叹口气,“妈,你不要遇事生风……你这样做,何苦呢?”

“我,我这也是为他好。我是他妈,还能会把他往火坑里推。那个丫头要是本分一点,我能会叫你三哥辞掉她,我还巴不得他们过好呢!”

“妈,我听三哥说……”

张侠啧有烦言,“你不要听三喜那一套,他心里就恋着那个丫头,当然会拣好听的说,不会说她身上有污点。”

“我听三哥说得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并没有胡说。”

“没有胡说?”张侠窝有一肚子火,冲她说,“三喜可不是以前的三喜了,他现在变质了,哄死人不偿命,他说的话我从来不信了。”

“妈,你叫三哥退亲,大嫂是怎么说的?”雪妮问着。

“你大嫂当然是跟三喜串通一气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贼,都是和我对着干。”

“妈,我大嫂不同意退亲,还不觉着南雁姐各方面都挺好……”

没等说完,张侠又急着插上话:“你大嫂趴她心里瞧啦,你大嫂要是能担保那个丫头这辈子不跟三喜闹气,没有外心,那我今后也就不让三喜退这门亲了。”

“妈,媒人也不能管他们俩一辈子呀!”雪妮笑着说,“这只能过着看,一旦俩人感情破裂,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那就离婚……”

“得得,你这点子不能使,这婚姻可不是烂梨烂枣,不好就扔。”张侠说,“这是终身大事,要是离了婚,再结婚;等结了婚,又再离婚。他这辈子要光这样干,也就完了。”

“这谁也没有前后眼,也不知能过哪一天。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干脆就别结婚了。”

“雪妮,话不是你那样说的。你三哥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他这辈子准能过好。若不依我的,他这辈子就别打算过好,不信等着瞧!”

第五章

张侠昨晚上听雪妮回来那一说,才得知三喜去了报社,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一夜都没有睡好觉。今早上起来烧了三根平安香,很快吃完早饭就来到梳妆台前打扮着……

李保姆趋上前来,快嘴快舌地问:“大妹子,今儿又去哪儿呀?”

“……去找三喜。”

李保姆高声嚷道:“你昨天出去一天,今儿还去呀,你可别再弄得灰头土脸地回来。”

“你嚷什么,”张侠心里烦透了,“听雪妮说,那个小妖精爸妈来了,三喜也在报社,我能不去找他。”

她一阵惊喜,“南雁父母来了……”

“来了就把三喜拐跑了,这不三喜从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进家。”

李保姆一听,真是太高兴了,“哎呀,大妹子,你咋不请南雁父母来咱家里,你们亲家坐在一块好好拉拉呀!”

“我请他们,呸,我跟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张侠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接着说,“他们要是来了,我还把他们往门外轰哩!”

“大妹子,这好歹也是一门亲戚呀!”

“驴尾巴吊棒槌亲戚,他算老几呀……”

“说一千道一万,南雁也是你认下的干女儿呀!”

“干女儿——哟,你倒是记心里,我可是全忘了。就是说了,那也不过是一句话,以前说得都算没说。我就是认,也不会认她这个不正经的做干女儿。”

李保姆听后,竟憋不住笑出声,然后说道:“大妹子说话可真有意思,也学会耍嘴皮子了。”

张侠起身,伸手取下手提包,一切都嘱咐好后抬腿走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李保姆一人了,她快活得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先打开电视,正巧这会播放着音乐,她高兴地胡乱扭跳起来……

这时,贾雪妮推门走进来,目睹这场面不禁“哧哧”笑起来。

而李保姆惶然不知所措,停下脚步,一时羞红了脸……

“李妈,我妈去哪儿了?”雪妮走过来问。

“你妈呀,又找你三哥去了。”

“怎么又找我三哥去了……”

李保姆朝楼梯处望望,然后转脸说道:“雪妮,你出外刚回来,我还没顾得上跟你说,他们是铁铲碰到马勺上,闹起别扭来了……”

“李妈,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呀?”雪妮打探着。

她凑近雪妮耳边小声嘀咕着,“你妈让你三哥辞掉南雁,还不是想……”

这消息恰似晴天霹雳,令她十分震惊,瞪大两眼问:“这是真的?”

“哎呀,你咋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看我这老婆子是那说瞎话的人吗?”

贾雪妮只听说张侠叫三喜辞掉南雁,可从来没听说要三喜与金枝成亲。她难以置信,心想,张侠喜欢的是南雁;而金枝是从农村来的野孩子,既没文化,也没修养,没一点能比得上南雁的。就是真的把南雁给甩了,也轮不上金枝呀!可又一想,有些事情的发展往往是难以预料的……看来,也只有等三喜晚上回来,才能弄清楚这里面的真实情况。

当天晚上,贾雪妮吃过饭在客厅看着电视,觉得没看头,又没见人回来就跑到楼上冲凉去了。过了十多分钟,当雪妮穿着睡裙再次出来时,发现三喜房间的灯亮了。她想,三喜肯定回来了,于是推门走进了屋。

贾三喜挨了张侠一顿臭骂,心里分外烦闷,忽忽不乐。回来后,没在客厅看电视,神情颓然地走到自己房间,和衣躺在了床上。他看见雪妮走进来,就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边。

贾雪妮进来后,并用后背抵上房门,边朝这边走来边问着:“三哥,咱妈今天上午去找你,你和妈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我上午在报社南雁那儿了,”贾三喜说着,脸上呈现出沮丧的神情来,“咱妈让大嫂去报社找的我,我和妈在大嫂家呆了一下午。我本打算今晚不回来了,还在单位宿舍住,可咱妈偏让回来。”

“你和妈吃过晚饭吗?”

“晚饭是在大嫂那吃的,我都没怎么吃。”

张侠坐在沙发里喝着凉茶,偶一抬头看见李保姆从厨房里走出,没等她开口,抢先问道:“今晚家里吃饭都有谁?”

“有雪妮和金枝,”李保姆解掉围裙,往沙发后背上一搭,又用手抹着两只袖子,接着说,“贾董事长是吃过回来的,他见客厅没人就到楼上歇着去了。”

张侠知道雪妮和金枝积不相能,一向不和,怕出意外,又不放心地问:“雪妮和金枝在一块吃的饭?”

“雪妮自个在客厅吃的,金枝跟我在厨房吃的。”

“唉,我怕她俩凑到一块,雪妮又打金枝,她们能相安无事也就好了。”张侠这才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雪妮这人真各色,跟谁都说不到一块儿。每回都是金枝先找她说话,她连理都不理……”

“说来也是,这除一个娘生的,还就数表姊妹亲了。虽不是同一父母所生,但根连根,筋连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李保姆说,“雪妮没有姐和妹,这金枝来了老不答腔,也就显得生分了。”

贾雪妮两臂相互摽在一起,倚在桌子边说:“金枝是个没文化,没气质的井底之蛙,怎能配得上你。咱妈一向头脑清楚,洞达人情世故,怎么这会糊涂起来了。她这样做,是烂膏药竟往好肉上贴。”

他显得有些憔悴的脸,不由得心里百感交集,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愤世疾俗,倾吐心中的积怨,“咱妈还包办婚姻,现在都啥年月了,我们一定要冲破旧习惯势力的羁绊。”

“大妹子,今儿又跟三喜咋说的,他应下了吗?”李保姆站在一旁,小声打探着。

“他那个老犟筋,跟我摽上啦,整天就在人家那不走了……”

“三喜他……心里还不是想着……”她慢吞吞地说着,不敢猛来。

“他嫌自个家不好,随人家去大西南呀!”

“三喜他要是真走了,还不是不放心你……”

“反正我到老也不指望他了,他就是跟人家跑了,我还有那两个儿子呢!”

贾雪妮哀叹三喜的不幸,“咱妈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了……”

“雪妮,你小声点,万不可率然从事。我怕触动咱妈那根伤心的弦,她本来心脏就不好。”

“三哥,你怕什么。你要是软弱了,就永远也逃不出咱妈的手掌心。”贾雪妮嗓音提得更为大了些,“自从那个乡巴佬来我们家,看把我们家搅得鸡犬不宁。金枝今晚睡了,等明天我撵她走,别再让我看见她。”

“雪妮,你不能这样,这不关金枝的事。”他缓缓抬起头,眼里有些湿润了,诚恳地说,“这是咱妈的想法,你要能把咱妈这一思想做通了,我会对你感恩带德一辈子的……”

她见三喜神情黯然,安慰地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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