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家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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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怪他自己,有福不知道去享受。他就是不分昼夜地干,最终都无济于事、油尽灯枯,徒然耗费精力,”他吸一口烟,不禁“嗤”笑一声,“我看他一生坎壈,都将不能实现任何愿望和抱负,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他想得到的永远都得不到……”
没让说完,她急忙插话问:“为啥呀?”
“因为他不具备那种能力和素质。”
她听后,又是一声长叹,没再说什么。
贾三喜弄明白南雁今晚来的意图后……沉默无语,陷入愁城;而南雁坐在他身旁,心里同样地难受,愁眉不展。但使他始料不及的是,自己整天为这事牵肠挂肚,担心害怕,还是有人将此事捅了出来。他这时倒觉得有点对不住南雁,不敢去面对她那双炽烈的目光。虽说隐瞒了她多日,可始终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已经意识到自己无力扭转挽回这个痛心的局面和这份危在旦夕的爱情……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两三岁的顽童,势单力薄怎能去推动一个重载千斤的大卡车呢!那简直是在整治人,强迫人……
而做事一向果断的南雁,这会也成了没主心骨的人了。
南雁抬起头,探视了蓝青一眼,声音寒蝉凄切,“大嫂,你说我和三喜该怎么办呀?”
蓝青尴尬一笑,没先回答她,却反问一句:“南雁,你说呢?”
“我……我有一个冒昧的想法,”她吞吞吐吐,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请个长假和三喜出外呆一阵子,等躲过这一关再回来。”
蓝青扭转头望了三喜一眼,也不好启齿了,只是低伏下了头。
“大嫂,这样不可以吗?”她急切地,想征求她的意见。
“我……倒没啥说的,那就等三喜一句话了。”
南雁这才将目光移到贾三喜脸上,看他痴呆地坐在那,一脸惨白而又带着为难的神色和沉默,感到很失望很气愤,不禁吼了起来,“三喜,在这危急时刻你不能悲观宿命,要挺起胸膛去冲破这无形的网。我觉得我还没有看错你,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顶天立地,敢做敢当的烈性汉子,这会怎么畏缩不敢了。你绝不能让我失望呀,三喜,请你最后决断。”她怀着满肚子伤痛,眼泪噗噜噜地往下掉,浑身血液也在不停地狂蹿起来,使她难以自控。
贾三喜支支吾吾地不好说了,而南雁的话在一句句敲响他的耳膜,为他鼓足了勇气,壮大了胆量……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看来只有走出去才能摆脱窘况……于是他咬了牙关,断然地说:“南雁,我愿意与你一起出走……”
而蓝青急了,立马问道:“三喜,你这个时候出走就不顾你的作品了?”
南雁擦一把眼泪,马上接过话,“大嫂,不要紧的,三喜可以把他的作品带上边打工边写书,我也能相助一臂之力,一定要给他写作提供一个便利条件和适宜环境。”
“那你们准备去哪?”
南雁想了一会儿,才说:“嗯,我想去南方的经济特区,那里有我大学时的校友。亦因那里经济文化都比内地发达的多,也为三喜营造一个良好的写作氛围和发展空间。”
一直趴在沙发上摆弄着积木的赫儿听到他们要出走,就跑过来大声说:“三叔,你要和南雁姑上哪儿,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赫儿,你三叔和你南雁姑去外地吃苦要饭,你去干吗,你能吃得了苦吗?”蓝青在吓唬着他,“大人说话小小子儿别插嘴,快玩你积木去……”
“我不,我就要和三叔一块去,”他又跑到三喜跟前,抬腿坐在他的双膝上,苦苦哀求道:“三叔,我也要和你们一块出去,你就带上我……”
“好,三叔带着你走,到时可别想家哭着找你妈就行了。”三喜在哄骗着他。
而赫儿信以为真,高兴地说:“我不哭,我不想家……”
“有短信啦……”这时,南雁挎包里的手机有了语音提示,她拉开拉链,取出手机,打开一看,“啊——”她的头都搞大了,只觉一骨寒流从她的脚底冒起,冷至心窝,全身颤抖,差点晕倒。
“怎么啦?”贾三喜接过一看,不经意地一笑,不屑一顾。
“三喜,怎么回事呀?”蓝青问。
贾三喜一欠身将手机递给蓝青,蓝青边看边念道:“‘对不起,亲爱的,你的心上人经CT检查患上了肺癌,停不了个把月就要到阎王那报到去了……’这都是什么人写的,胡说八道,真是无聊。”
“大嫂,这是骚扰短信,一心想拆散我和南雁,”贾三喜说,“一个星期前,我们公司还统一到医院做检查,我身体一切正常。”
南雁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每天都能收到好几条像这样恐吓的短信,看了挺吓人的……”
蓝青说:“南雁,这明明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根本都是没影的事,不要信以为真。”
…… ……
第二天,他们都吃过早饭上班去了。惟独李保姆在厨房里忙着洗刷碗筷……
这个时候,贾二龙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他进来后,发现客厅空无一人,感觉有点奇怪,这会不在客厅又去哪儿呢?他又循声来到厨房,站在门口问着:“李妈,我妈去哪儿了?”
他猝然,使李保姆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半天才说:“你妈说她今儿身子不太舒服,到楼上歇着去了。”
贾二龙听后,二话没说磨过身“噔噔”跑上着楼梯。
然而好打探消息的李保姆一时来了兴趣,将手从水池里捞出,边用腰里花围裙擦着边跟着跑出来问道:“哎,二龙,找你妈有啥事?”
贾二龙顾不上答话,火速登上楼直接找到张侠住的那间房里。他一进来,就大声喊了起来,“妈,快起来,家里出大事了……”
张侠被这激烈的叫喊声惊醒,睁开两只惺忪的睡眼,不悦地问:“二龙,你现在回来,是报喜还是报丧?”
他走近床前,稍缓一口气说:“妈,你还有心思在床上躺着,风闻三弟要和南雁私奔……”
“私奔,你听谁说的?”张侠不大相信,侧身躺在床上无动于衷,“你这马路消息,不可信。”
他对她保持的那种让人焦急的冷静,感到惊讶,原以为她听后会从床上暴跳起来。“嗨,妈你怎么不相信呢,我哄骗过你几次呀,我这还是听赫儿说的。”
张侠一掀毛毯从床上坐起,追问道:“赫儿说的?”
“我从家出去就去大哥那了,大嫂上班走过了,家里就剩大哥和赫儿了,赫儿说他还要跟三弟一块出去呢!”贾二龙一本正经地说,“妈,我昨晚上可没说错吧,上有政策,下可是有对策,千万不能拿芝麻当西瓜误了大事……”
张侠思摸了一会,也就没有疑虑了。因为小孩子从不说谎话,她又最了解赫儿的性格,跟大志一样有啥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她再也把持不住了,怒火在炽热地燃烧,“这个三喜没点家规了,真想造反,我现在打电话催他回来……”她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去按对方号码。
“妈,你不用忙活了,用我手机打。”还是贾二龙眼疾手快,按好对方号码将手机递给张侠。
电话打通了,张侠对着话筒连珠炮似地不歇气连说带骂嚷了半天……
这一下,倒叫贾三喜张皇结舌,难以应付。她怎么知道了,谁嘴这么快,又是谁告诉她的,使他陷入一阵深深的悲痛、忧愁之中……
贾二龙接过手机,问着:“妈,三弟他回来吗?”
张侠又急又恼,觉得这事急如星火,赶忙说道:“二龙,三喜说他现在上班不能回来,还是你去单位把他找回来。”
“现在?”贾二龙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就是去了他也未必能回来,他会听我的?”
“叫你去你就去,你就跟他说我死了,叫他立马回来给我守灵发丧……”
“这……”贾二龙观察出她一脸急切的表情,不好推辞转身走出房“噔噔”下了楼,找三喜去了。
张侠心浮气躁,焦灼不安,怎么这些烦心事一出接一出,让人想都想不到……她感到心里在发慌,那么还有什么辙儿能阻止三喜外出并且心甘情愿地和金枝结婚呢?一旦他俩走出家门,自己多日的操劳岂不成了鸡飞蛋打套不住狼结果把孩子也给丢了,一定得想个万全之策,这又使她冥思苦想……一忽儿,事情出现了转轨。她嘴角浅露出一丝笑意,心里增添了几分信心。但为了能使事情做得圆满,万无一失,也只有这样办了。她正弯腰穿着鞋,准备出去。
“姑母。”只见金枝一脚踏进房里来。
张侠抬起头,脸部略带笑容地说:“金枝正好你来了,我这就准备去你房里找你呢!”她走过去伸手将门关上,又折了回来,一边拉金枝和她坐在床上一边说着,“金枝,姑母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啥事?”
“刚才听你二哥回来说,三喜要和那个狐狸精出外打工……”
金枝扭转头,问:“三哥想出走?”
“他就想出去躲一阵子,你说这事难不难办……”她故意拿话来窘她。
金枝诚气诚恳地说:“姑母,要真是这样,你就让三哥走……”
“我放三喜走了,那你咋办呀?”张侠心里不太高兴了,“难道你就不顾及你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生下来说出去没有爹,你的脸面往哪搁呀,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俺……也不想连累三哥,他是好人……”
正说着,张侠给截住了,“他要是真好,他不会把你和肚里的孩子甩下不管……”
这一说,倒叫金枝难以启齿了,只是垂下头不吭声。
张侠侧脸凝视着她,觉得眼前这位漂亮姑娘心眼太实,心地太善良了……她越想起金枝说过的话,心里越感到对不住她,反倒更憎恨那个没良心的儿子……她这时攥住了金枝一只白嫩柔滑的手,“金枝,姑母都想好了,虽说这个主意不怎么体面,姑母可都是为你好呀!”她见金枝一时不动声色,顿了顿,然后又说,“金枝,姑母想让你喝一次药,吓唬一下三喜。只要三喜觉得可怕,不就情愿和你结婚了。我知道有好多姑娘为了逼迫男人与她成亲,用的都是这一招呢……”
“那喝啥药呢?”
“当然是喝毒药了。”
金枝一听,不禁毛骨悚然起来,胆寒地说:“不不,俺不喝毒药,这样会毒死人的。你不知道,咱那老家有好几个都是喝毒药水死的……”
“哎呀,金枝,你还没明白姑母的意思,”她又拉一把金枝的手,只是加大了手掌力气在不停地抚摸着,“姑母只是想让你表面上做作一下,你要是把毒药喝了还能不及时把你送到医院去抢救,眼看着你去死呀……”
“那俺也不喝,这是花钱买罪受。俺在医院里见过灌肠洗胃的,可受罪啦!”她惊心动魄,胳膊不由直起鸡皮疙瘩,“再说,这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呀!大人保住了,孩子就见得好好的?”
是啊,大人抢救过来,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受到伤害的,这样岂不是捡了芝麻又丢了豆。这个主意万万使不得,唉,都怪自己气昏了头。她这时松开了金枝的手,走下床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苦思冥想想不出可行之策。
金枝抬起头,本来心里还想说啥。只见她一脸焦急而又带着忧愁的神色,也只好耷拉头不吭声了。
张侠脑子十分灵活,不一会又想出一个办法来。她返回来,重新坐在床上,又抚摸着金枝的手,用商量的语气说:“金枝,既然喝那毒药水对孩子不好,咱就不喝了,姑母想让你用根绳子上吊……”张侠注视着她,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