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阴阳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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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遇是意料之中的低,我奇怪的问:“主任,咱要精通外语的干啥啊。”
“不懂了吧,”老谢笑着说:“现在是信息流通社会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将来遇到个外国鬼,不懂外语怎么成。”
“外国鬼也不归咱们管啊,咱们的地府不收这个,他们归原籍。”
“一看你就不好好学习这次灵管大会的文件,”老谢扔过来一堆文件:“根据最新的双边条约,各国都认可了属地管辖原则,只要是在中国境内的,都归咱管。”
我扫了一眼标题,上面写着《关于确定我国境内他国魂魄管辖权的通知》。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只见一个身量颇高的女孩子站在门口,鼻子很挺直,唇红齿白,黑黑的头发在脑后随便拢起来,看起来自然随便清清爽爽,此刻她拿着一张报纸问:“请问你这招助理吧?”一双大眼睛皂白分明,灵动非常,如同镶嵌了宝石一般。
我就算听不出他的声音,也能认出这双眼睛。
司徒雪!
难以想象,司徒雪居然放弃天仙所的优厚待遇,跑到我们所当助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忧。更离谱的是,她居然拒绝当老谢的助理,非要给我当助理,我已经指天诅咒说赚不到钱给她发工资,居然也没关系。
唉,我看她对我身上鬼眼的兴趣更浓厚些吧。
我的执业生涯,就在司徒雪加入后,正式展开了。
……(本卷结束) ……
第三卷 异教徒
(一)妙风观
像我这样刚执业的没啥名气的阴阳师是没什么案源的。老谢这几天忙着到灵管委去开年度大会,也没空在所里呆着。我跟司徒雪穷极无聊的闲了大半天之后,在她的撺掇下,终于决定去西山妙风观探探那个老道士的虚实。 拿司徒雪的话讲,闲着也是闲着嘛。
西山离我这里不算近,坐一个多小时公车到山脚下,然后爬山上去,索道是有的,不过我没钱。
要是我能炼出什么御风符之类的就好了。
西山也不太高,跟北京的香山差不多,现在是下午3点多,天气正是好时候,所以爬山锻炼的人很多。背包里的百鬼分量不轻,我爬到一半就气喘吁吁的告饶了,司徒雪在前面英姿飒爽的遥遥领先。这时候我看到前方不远的岔路上有个有点熟悉的背影正在举目四望。看侧面应该就是那天问路的日本人,这孙子被我支到东山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行脚僧的服装,僧袍僧鞋,手里还拿着一根竹杖,这是他爬山的行头么?我走到岔路口,看到指示牌上写着:
直行:妙风观
左转:西山公墓
“臭道士,快点吧你!”司徒雪在前面老远大喊。
我答应一声,奋力向上爬去。那个鬼子听到声音回头,认出是我,盯着我狠狠看了一眼。
靠,看什么看!老子就是不待见你们这些鬼子。
我以极其挑衅的眼光毫不客气的回敬他。
我看到他眼中爆起精芒,一闪而末,然后转身继续登山。
我咬紧牙关,好不容易追上前边正在等我的司徒雪。
“什么体力啊你,刚才在磨蹭什么呢?”
“啊,我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好像是日本的行脚僧人。”
“日本僧人来这干嘛?”
“不知道,他昨天跟我问路,说要去西山公墓,让我给支到东山去了。”
“太文明了,换我就给他支到韩国去。”啪,司徒雪顺手给我了一个爆栗。她望向那行脚僧消失的背影,思索了一会,接着说:“这身打扮应该是日本独竹派的僧侣。”
“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的绑腿,是红色的。在日本只有比叡山独竹寺的僧人才用红色绑腿。”
我依言望去,人影早已不见。
“独竹寺这名字听起来很怪啊。”
“岂止是名字怪,我师傅说东瀛佛家里最古怪的只怕就是这个独竹寺了。他们信奉炼魂,从不相信大乘佛教可以普度众生,却认为人死之后要把魂魄用真火炼化,长埋于地下才以得到真正的可超度。”
“有病吧,都炼没了还超度个屁。”
司徒雪点头说:“日本佛家有很多奇怪的举措,比方男子在寺庙里裸身枪木头啊、肉身活人埋入地下追求解脱啊这些奇怪的信仰,很难解释。”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佛教的话题,我发现司徒雪真不愧佛门弟子,在这方面的知识比我可强得多了。等来到妙风观的时候,已经快下午5点了,我觉得腰就快折了,两条腿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开始打量这所道观。
道观规模不大,也就几间房的样子,后院是一茂密的树林。可能是因为那个神秘老道士的缘故吧,香火很旺盛,大门敞开,香客络绎不绝,大门两旁用黑底白字写着一副对联:“十方世界,一寸柔肠。”
居然一共就八个字,我倒是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对联,这对联的口吻看起来可不像修身养性的道家,倒象是个多情公子一般。
司徒雪进去问了一下,想见观主要排队拿号,已经排到明天了。
“没问题,咱有敲门砖。”
我歇够了,从包里把那个镯子拿出来,交给在大厅招呼的小道士,让他交给观主。
不出所料,不到五分钟光景,当当当响起敲钟声,小道士出来说:“观主有事今晚闭关,明日清早。”
大堂的香客抱怨者逐渐离开,小道士来到我们身边,躬身施礼:“无量佛,两位施主,家师有情。”
穿过内堂,院子的角落里,是观主的房间。
门虚掩着,我们推门进去,小道士在后边把门掩上。
室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小床、一张茶几和几把椅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道,在小床上,盘膝坐着一个老道士,看年纪大概在六十开外了,须发皆白,穿一身灰色道袍,法相庄严,怎么看都是有道高人的样子。他听到我们进来,睁开眼。
我看到一双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双眼。
那是一双通透世情,却又饱含寂寞多情的一双眼睛,深邃如海,执着且坚定。从它一睁开,方才那个宝相庄严的修道者便不见了,代之的仿佛是个一千年苦守着菩提花开的侍者,又好像蒲松龄笔下那超脱三界六道界限只求美人一顾的书生……
“你来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动听。
(二)一代天师
本来我准备了一肚子话想问,不过此情此景,倒叫人不知如何开口了。还是老道士打量了我们一番,示意我们到他跟前坐下,先开口道:“两位果然是人中龙凤,这位身具鬼眼,想必就是茅山李兄的公子了,令尊可好,昔年峨眉金顶一面之缘,李掌门风采着实叫人心折。这位面有佛光内合六阳,想来是烈火大师的高足吧,令师的腿疾可好些了?” 他居然来一招先礼后兵啊。不过提到我老爸了,我也不能输了礼数:“晚辈李克,家父一切安好,有劳前辈挂念。”
司徒雪跟着点点头:“晚辈司徒雪,自从三年前我到哀牢山帮家师寻到扶风草之后,他已无大碍,现在已经可以走动如常了。”
老道士点头微笑:“扶风草十年萌芽百年成叶,居然也被你找到,难得难得。”
这么叙旧起来可没完没了了,我们是有正经事的。我看了看他摆在面前的镯子,清了清嗓子说:“前辈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了吧,还没请教前辈怎么称呼?”
“称呼么,总是没人叫,都快忘了。”老道士轻叹一声道:“不知道江湖上的老朋友们还记不记得钟离巺呢。”
钟离巺!
我和司徒雪同时失声惊呼,别说是老江湖,就连我这样初出茅庐的新手,对钟离巺这三个字也早就是如雷贯耳了。也别说我们,举凡在这一行里混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
算起辈分来,钟离巺跟我老爸同辈,乃是天师钟家的绝代高手,二十多年前如流星般划过江湖,惊才绝艳震动三界,其人英俊非凡,好着白衣,兼之嫉恶如仇,令邪道中人闻风丧胆,其声望还在当时的钟家掌门钟无敌和三清教主东方未明之上,隐然已是灵异届第一高手,不过他仅仅活跃了几年时间,后来封魔大战之后就再无消息了。不过照传说来看,他现在应该是四十左右吧,眼前这老道士横竖看年纪也超过六十了,说是钟离巺的叔叔还差不多。
司徒雪也显然有此疑问:“听闻钟离巺二十年前初入江湖时候,还是一位翩翩少年,看前辈的年纪?”
老道士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悲凉意味:“无量佛,贫道今年四十有三。”
不是把,那跟我老爸也差不多啊,怎么他老的这么快。
钟离巺止住笑声,拿起镯子来:“贤侄此来是为了这魂锁的事情来的吧。”
我点头道:“不错,依晚辈看来这镯子似乎可以逆反魂魄,将鬼化做虚魂,这逆反三界的邪物,不知道前辈怎么看?”原本我们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态度来的,不过此刻知道他的身份后,不免生出一种敬畏之心,钟离巺名动三界,任谁也不敢无端冒犯。
“这镯子是贫道的,却不是一件邪物。”钟离巺答道。
司徒雪忍不住问:“明知这镯子可逆反魂魄,前辈为何还要将他送给叶天笑夫妇?”
“贫道事前已经向他们说明,也曾规劝过他们,奈何叶家夫妇梦寐一窍,贫道也是无可奈何。既然已经征得他们的同意,于贫道也有莫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那您可知道叶小宁返魂之后几乎化身为蛇,他的魂魄也差点变成虚魂。”
“哦?”钟离巺双眉一皱:“化蛇,这倒是一件奇事”。他沉吟了一会:“难道他竟是凶魂之体么?贫道曾详细询问过他的生辰,终究是失察了。”
这倒不是他失察,单凭叶小宁的生辰八字确是无法推算出什么奇怪来。我把从柳鬼哪听来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钟离巺长叹一声,点头:“如此真要多谢贤侄了,否则我岂非铸成大错。”
“前辈方才说与您也有莫大好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司徒雪问道:“难道你指的好处是虚魂?”
钟离巺把那镯子抚摸半晌,露出伤感的神色,没有答话,却反问道:“是何物斩伤我这镯子的?”
事已至此,隐瞒也没用,我从包里取出百鬼:“是这把刀。”
钟离巺咦了一声,伸出过来,我把刀交给他。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叹道:“好杀气,竟然是百鬼。”
“前辈知道这刀的来历么?”
钟离巺一边抚摩刀身:“这刀本是明代大将军蓝玉所有,后来蓝玉被满门抄斩,这刀也就不知所终,最后辗转流落到龙虎山许宗道手中,许天师因其杀气太重,所以折断其锋芒,仅留一半刀身,这把刀伴许天师弘扬道统惩奸除恶,许天师白日飞升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没想到到了你的手中。”
现在人提到天师,一般指的都是两脉,一脉是龙虎山,一脉就是钟家。传闻在明清一代,龙虎山乃是天师正宗,后来不知为何渐渐散佚,人丁稀少,渐至默默无闻,也就在同时,天师钟家在中原崛起,一跃成为阴阳师的正宗,隐隐领袖群伦。
钟离巺把刀还给我,自言自语的道:“霓裳啊,你莫怪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