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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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走吧,还有个电话没打呢。”苏静美说,她抬头看见我忧郁的表情,赶紧又哄我一句。“别拿俗人的眼光看自己,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浊世里的凡人。”
我更恼火了。“这话更恶心,也没这么寒碜人的。”我跟在她后头嘀嘀咕咕。
………………………………
回到车上,苏静美继续拨打电话。
“找谁啊?”我望着她问。我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有关她的工作或者背景关系一类的事情―――那些确实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何况,我也真的没兴趣知道。但是我感觉到这个电话跟我有关,我不希望苏静美这么郑重其事是因为要捞我,去跟人做什么交易―――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即使坐牢,我也不愿意那样。
电话拨打了很久,苏静美具备和我同样的执拗,坚持不懈,不听到关机绝不放弃。三分钟之后,她把手指放到唇畔,向我嘘了一下,示意我禁声。
“让吴秘书听电话,我知道他在你那里。”苏静美很直接地说,连个问候都没有,也不知道那边是谁。
“你不用发脾气,这个事情大家都清楚,没有人比你更无聊,更卑劣。”苏静美的直白让我瞠目结舌,我听到了电话听筒里蓝正德的声音。
“这不是在玩政治,你是在表演丑恶―――放心,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个电话没有录音,因为你不配。”苏静美森冷的口吻让我感到恐惧,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显然她已经将包裹在政治外壳上的最后一张包装纸都撕扯了下来。
“吴秘不听电话也行,没什么问题。如果你一定要让一个无辜者为此事付出代价的话,我同意。”苏静美说得很平和,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跟他在一起,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南区沿江大道以西大概2公里左右,你可以让人来逮捕他。”
“但是―――”苏静美说,“请蓝书记多预备一付手铐,因为你可能要连我一块带走。否则的话―――”她在冷笑,很不屑的表情。“明天你会看到关于林曼琴剽窃案的真实报道,会有内幕,会很详尽,会牵涉到某领导的权色交易,有录音为证。报道的文字内容我会亲自执笔―――也许我们可以打一场笔墨官司,当然,你愿意的话,直接上法庭也行,你可以告我诽谤,没有问题,但你不一定能赢―――因为我是苏静美,不是沈宜修。”
听筒里没声音了,但是没挂,显然那边正在紧张地思索。
“录音的这个事情,你可以相信吴秘书,也可以跟我赌一赌。”苏静美又说话了,语调很坚决,“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什么可以永远被隐瞒,所有人都会了解真相。”
她挂上了电话,然后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惊愕地看着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静美―――”我把她的手机从手上拿下来,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是没用,她笑得很疯狂,无法阻止,我有点担心。
“没事。很可笑―――他绝对不敢赌。”她趴在车子的方向盘上,一边笑,一边冲我摇手,“我一直想这样教训蓝正德,忍了很久了,你给了我勇气---”
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很大,吓我一跳。
苏静美的神色马上冷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好象是在镇定情绪,她打开了电话。
“不。没有必要了,我不需要再跟吴秘书谈什么,该说的已经跟你说过。我不会再重复一遍。而且,我也给了你选择,这个事蓝书记愿意怎么办,我奉陪到底,就这样。”她淡淡地说。然后,关机。
她又笑了,不过这一次是微笑。
苏静美微笑看着我,“你不会有事,我不能让你坐牢。”她说。
我莫明其妙地看着她,“蓝正德妥协了?放手了?他真能相信有那个录音吗?”我问她。
“没有妥协。没有放手。也没有录音。但是他不敢赌。”苏静美可能真是觉得好笑,她捂着胸口,等气息平静了之后才说,“他为什么要整你?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命运跟你绑在一块?所以他一定会放过你。”
“哪怕只有一点点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性,蓝正德都不会赌,你的死活无足轻重,关键是他不能因为这个受影响。”苏静美微笑着说。
“但是这个事情的真相呢?事实上我没有罪。”我终于好象明白一点,但是我依然觉得莫明其妙。
“没有事实,也没有真相。”苏静美发起了车,“事实就是,蓝正德在政治上需要一个切入点,一个突破口,你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想了一想后我问她,“蓝正德到底想得到什么?整你吗?如果你不出来,他不是白干了?”
“我不来的话,你真的会坐牢―――现实是怎么样的,我比你清楚。”苏静美说,“蓝正德可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呆呆地望着车窗外,觉得有点可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刀切鱼肉可能会切错,但是刀子不会因此而痛,痛的永远只是砧板上那条活生生的鱼。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这件事。”苏静美手里开着车,没有看我。“政治上没有玩笑,任何一件看上去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有可能导致死亡。而且现实会很残忍,比你能够想象的要残忍得多,我希望你―――”
说到这里,苏静美把车停下了,她转脸看着我,非常严肃,非常认真,让我很直接地明白,这些话是我必须记下的。“沈宜修,如果是写文章,你可以天马行空,思绪纵横。但是面对现实,你一定要放弃梦想,放弃那些你无法实现的想法。你既然选择了远离政治,那么从现在开始―――”她把手伸过来,捧起了我的脸,她看着我,眼神充满温柔,充满忧伤,也充满怜爱,“不管发生什么,那些不能办到的,你一定不要勉强,我不想看到你受难。你要学会忍耐学会等待,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好吗?”
“你指的是什么?”她的严肃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所有的事情你都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苏静美轻吻一下我的额头,她看着我,无限依恋。“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我也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相信我,等我,好吗?”
我没有再问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虽然并不清楚她的意思,但是我知道,她说的这些很重要。
第121章 我在你身边
我们回到了苏静美的郊外别墅里。
这个倚山而建的高档园林名字很别致―――樱林雅筑。
“你看这个山,上面全栽的樱树,春天会很美,花落三千。”我们站在露台上,能看见外边的山林,苏静美指着环绕四周的花树告诉我,“花开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可以一个人坐一下午,什么都不想,就看着这些花,轻轻地落下来,很美。”
“干嘛要是樱花啊?我不喜欢―――小R本的国花。”我说,“桃花也行啊,杏花李树喇叭花都可以,这个小R本的就不太好。”
“怎么不好啦?人家可说樱花也是我们国家原产的哦,你可不要搞什么狭隘民族主义。”看样子苏静美的心情也轻松。“嗯―――我这个好象也狭隘了,自相矛盾。”她抿嘴一乐。
“好了好了,也别乱扣我帽子。”见她轻松,我也高兴了。“你哪能经常坐这里看花开花落云舒云卷什么的啊,你有那么多时间吗?电话都能闹晕你。咦―――你手机呢?落在车里了吧?”我突然想起来。“车房钥匙给我,我去帮你拿上来。”我说。
“不用下去了,我知道,就放车里吧。”她无所谓地说。
“哦―――”提到电话,我记起回长川的路上,刑警队的哥们李军跟我提过的事,我问苏静美,“你知道吗?我手机给人窃听了―――呃不对,好象应该说监听吧。”本来我没太在意,但是经过这两天莫明其妙的双规,还差点给拘到看守所里去,我才想到监听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弄错了,应该确实有人想对付我。
苏静美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好象她早就知道。“是吗?那你就把那张卡扔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手机卡那是小意思,随时可以开丢,我不是想说这个―――”我对她漠不关心的态度倒是有点意外,“问题是人家告诉我监听了很久,有大半年了,难道那个时候蓝书记就想整我啦?”我说。实在是搞不清楚,按说蓝正德这次不是针对我的,那么半年多以前,我跟苏静美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我们的关系应该不能惹上他的怀疑,干嘛要这么做?
“我能猜到这个事,所以电话里不能跟你多说什么。再说我的手机和电话也不能保证没事,应该也有这个情况。”苏静美淡淡地说。
我吸了口凉气,可以肯定地说,如果不是有什么问题,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蓝正德是牛,但是他要整一个副市长,应该也不敢这么随便地出手,给人追究起来那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静美,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鼓起勇气,想提一个这两天一直压在我心里的疑问。
我认真的表情让她愣了一下。“问吧。随便问。”她说。“除了不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晕。这也叫回答。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看着苏静美说,“其实对于这些事我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你,我希望能够多点认识,我不喜欢雾里看花。”我诚恳地说―――以前没提这些,是因为害怕伤害她侮辱她,但是今天苏静美的话让我放了很多心,我相信她,也相信她的清白。我也因此渴望了解她,我甚至还想帮她出出主意,或者至少能分担点忧愁。
苏静美望着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跟你说过的。”她说,“有的事情现在不能告诉你。是对你的保护。但是没有关系,相信我,会有一天,我可以全部说给你听,毫无保留。”她的眼睛里也充满诚恳,“当然,现在一定要问的话,只要问题不是很难,我也可以答复你,看你问什么。”
“哦。”我搔了搔脑袋,给她这么一打岔,我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了。
“没问题吗?那就去睡吧,很晚了。”她说。
“哦。好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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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前年冬天的那个睡房里,我躺在床上发呆,有点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的味道。两年不到的时间,我觉得好象发生过太多的事情,我几乎已经不能回忆起自己来时的模样了。
门轻轻地开了,苏静美走了进来,身上一袭纯白的丝绸睡衣,温柔似水,人淡如菊。她坐到我的床前,手里拿着纱布药膏,还有杯子。“清理一下,上点药水。”她说,“不然明天还会肿着。”
我端起杯子咽下两粒药丸,又躺下来,仰起脸闭上眼睛纹丝不动,任凭她手里的药棉在我脸上纵横陴阖。“行了。”苏静美很快地说,她一点也没弄疼我。
睁开眼来,我觉得脸上清凉舒适,疼痛少得多了,不禁赞了她一句,“不错不错挺好的,没想到你干护士的手艺这么好,”我笑着说,“跑去当个什么市长,太浪费人才了。”
苏静美没有理会我的调侃,她把手里东西放到了茶几上,有点严肃地看着我说,“沈宜修,你这个人,到底是玩世不恭,还是真的讨厌当官从政?有时候还真觉得看不清你。”
“我没有玩世啊。”我有点委屈,“你也知道的,从来就是别人玩我,每一次都是。我都给人玩腻了。”
苏静美想了一下,估计是在回忆那些有关我的悲惨遭遇。“那倒也是。”她笑了起来。
我也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一生真的是很悲剧。“造化弄人啊。”我说。“天煞孤星啊,无福终老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