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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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胡人大军的确撤离了,还带着那些汉人叛军。”樊流海面前的人,恭敬回答的说着:“失去的几个郡县虽被掠夺一空,却的确没有胡人了。”
樊流海问了些情况,站了起身,露出了笑意:“不管怎么样,胡人还真是退了,这是个好消息!不过”
这位有着丰富应敌经验的大将,很快敛起笑容,自言自语着:“翼州丢下的郡县,要收复,只是胡人向来狡诈,这段时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沿线各关卡曰夜不停的轮番巡逻,以防胡人的突袭才是。”
“大将军是说,胡人有可能是假意撤离,再行突袭?”樊流海的一个大将,听了这话,皱眉问着。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谁能说的清楚?要是防御不力,掉以轻心,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樊流海说着。
“末将明白了!”
“只有你明白可不成,传我命令,就说半个时辰后,在议事厅议事。”樊流海吩咐的说着,这样的事情,需让所有将校都明白。
待手下人下去安排去了,樊流海坐在书房内,自言自语:“而且这件事,还要尽快传给洛阳的陛下知道。”
洛阳。帝宫随着这段时间,这帝宫渐渐充实,肃穆而戒备森严的气息弥漫而上。
负责情报收集的官员,正门进来,在侍卫的带路下,向着大成皇帝居所而去。
书房中,一批太监伺候着,个个挺立,都不说话。
外面侍卫也是个个挺立。
“陛下,十三司千户陈河年求见。”片刻,一个侍卫禀告着。
“让他进来。”
“诺。”
“臣,十三司千户陈河年,见过陛下。”十三司千户陈河年走进来,在王弘毅的面前跪倒行礼。
“起来吧!”王弘毅握管写字,头也不抬说:“朕写完了再跟你说话。”
陈河年只得垂手站着,有些感慨。
这里原本是大将军格局,豪华却空泛,此时因入住的是大成皇帝,大格局未变,但随着规矩,人手,来往这一系列的变化,还是慢慢的向着帝宫靠拢,这样的细微处的变化,自然带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陈河年到这里不知来过多少次了,仔细感觉,就能一次次感觉到变化。
从东走廊到这里,明黄重幔,一重重门都站着侍卫,此时书房内,站了八个太监,都垂手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这种帝皇规矩,陈河年只听见纸声沙沙作响,凝神看时,见王弘毅已批完了一个折子,虽是一国之君,在这些上,一直都没有懈怠以对,认真坚持着。
王弘毅经常见陈河年,随意的说:“起身吧,说说这次是什么消息?”
“陛下,这次是从翼州送来的军报,请陛下御览。”陈河年说着,将手中情报送了上去,自有人接过来,转手交到王弘毅手中。
展开一看,王弘毅的先是一喜,又若有所思,下来踱步,一阵风从檐下掠过,望着外面天色,一时都有语言。
胡人从翼州撤兵,翼州收复,这样的消息对大成朝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放到大局上说,王弘毅却没有乘胜追击的想法。
地球历史上中国三国,袁氏兄弟战败逃跑,郭嘉说:“我军急攻,两人会相互支持,如果缓攻,他们之间会争权夺利,等彼此消耗,筋疲力尽再去进攻就可以一举平定。”
果袁氏兄弟不久就发生争斗,袁谭被杀,袁尚也失去了力量。
现在胡人主力还在,如果进逼幽州,只怕逼的草原团结,而如果不去进攻,就可坐看草原厮杀。
并且这段时间不但可以修养元气,而且胡人这一撤,短时间内不会有力量顾及汉人,那大成朝最大的麻烦,就是秦地了。
王弘毅的眸子闪着幽光,许久才喃喃说着:“天授不取,反受其咎,传朕旨意,洛阳城内五品以上官员,半个时辰后于议事殿议事。”
(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九章 长安(上)
洛阳。皇宫。议事殿此时夕阳西下,阳光洒在殿前五十亩大的广场上,沿途立着一排排侍卫,个个面容冷峻,带着杀气,挺立不动。
皇帝在此居住,这里就是国本所在,自是戒备森严。
大殿内,合抱才能环住的圆柱,一根根的支撑着高顶,玉石磨成的一片水滑地面,一块块之间看不到缝隙。
上面还雕琢着花纹,美仑美奂,圆柱左右,站着百人官员,群臣各抒己见,纷纷发言,不过商议了几个时辰,终接近尾声了。
九阶台阶,台阶上中间帝座上端坐一人,穿着正式冕服,现在都作金色,上衣绘曰、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纹,又配十二旒冕冠。
此时王弘毅高居九重,带着微笑,双手轻轻扶膝正襟危坐,看着下面的官员议论着,表情平静。
“皇上!”议论都差不多了,在洛阳区域内,文官第一的张攸之上前说:“胡人内乱,无暇外顾,自是统一秦川凉州之时。”
“臣附议!”随着这声,群臣纷纷而上。
特别是一些将军,都个个带着激动之色,上前叩拜。
不怪将军沉不住气,将军都知道胡人撤兵的消息,又得知并翼二州顺利被拿下,放眼整个天下,可以说,没有力量能和大成朝抗衡了。
只是对将军来说,天下只剩幽、秦、凉三地了,这就是最后的战功了。
王弘毅先没有说话,目视殿中,殿中众将气运如潮,各自争艳,其中就有十数人是青色的气运。
当年郑誉家、牧融、高勋、黄杰、石家谦都已经通过战功,提拔到了都指挥使的位置,还有余下的七八人,也是各军中涌出的将才,不知不觉中,可以说涌现了一批有才能,有气运的将军。
王弘毅审量着这些将军,个个都身材魁梧,显出铁铮铮精悍气息,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说着:“诸位爱卿,既都同意先取秦地,那事情便这样定下了。”
“先令使者前去秦地,令秦王归降,去掉王号,以秦国公加之,要是秦王不降那大军压境,直取长安,在这段时间内,各路大军要预备完毕。”
说着,扫看了殿下的众将,这些军中后起之秀,就是主力,而丁虎臣却是统帅,只有他才能有效率领各路大军。
“陛下英明!”听着这样说,一瞬间,群臣不约而同起身叩拜,山呼海啸:“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上紫气弥漫,使殿内的人都受了感染,仿佛醉了。
张攸之叩拜着,突想起了当年,当年自己一身白衣,而此时王弘毅也不过是二郡的节度使,记得有一天,与花园中,一壶酒,几个小菜,两人君臣相逢,互相斟酒,说着未来的期待和梦想。
谁能想到,只是几年时间,就已经卷席天下,而几年前的君主,现在已经高居九重,垂裳治天下呢?
不过王弘毅此时却有些惊喜,在这个战略决定一选择时,突然之间,殿中一声暗雷,浓郁之极的紫气滚滚而来。
王弘毅原本白色帝气华盖,再次凝实,丝丝垂下。
放眼看去,整个华夏天下,都滚滚气运相连,鼎漂浮在空中,威严古朴,镇压天下。
王弘毅心中充满了喜悦,自己已下旨,蠲免新占领州郡的钱粮,赈济灾区灾民,这使朝廷花费了上百万石粮食,又少收了一百万两银子。
不过,南方已几年天下大熟,到了这时,海关制度相当成熟,稳定在每年进帐六百万两银子的水平,这钱粮还是能打下去。
夺取了关中和凉州,那天下就只剩幽州了。
这版图已经超过历史上的宋朝,而且自己才二十四岁,以后的岁月还长着呢,不怕夺取不了幽州,使宋朝历史重演。
更可以文武并用,创造道统和盛世,数千万黎民的至高无上大权与道统,才能与天合一,真正完全确定下来。
不过,王弘毅还是清醒过来,说着:“众卿起来吧,礼部就派使者前去。”
长安几朝旧都,城墙巍峨,就算风光不在,古朴威严的气息依旧是扑面而来。
洛阳到长安,路途并不远,十天后,使者团就来到长安,不过在入城后,就失去了自由,有城内的官员负责接待,安置在馆内,却责令他们轻易不得出入。
此时外人全部退出,只有门前有着秦军士兵钉子一样站着,使节团的人,也不着急,有的官品低些,就在案前整理文书,有的就弄了些私宴。
小小的一桌,上面有几人,都是使节团里的官。
纪延寿用箸拈了一粒花生米吃了,焦香崩脆,说着:“李大人,这里不说什么时候安排我们面见,莫非是有意耗着我们?”
听着,桌上几个人都有些面色不渝。
李台琼是正使,正四品,这时坐在椅上半晌不言,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人,又扫了一眼桌上,只见大家都看着,就有一将。
这将是使节团的武将,正五品,名字是岳时行,此刻掇着一个红烧肘子,在大快朵颐,没有说话。
李台琼却不敢轻视,这将是皇帝点的,路上都见识了这将的颜色——沿途杀伐决断,处事明决。
李台琼暗叹皇帝的识人之明,似乎皇帝点的人,都是人杰,端起酒杯饮了,说:“来,大家喝一杯!”
说着,又斟一杯自饮了:“大成朝已经占领了天下七八成,蜀地又是龙兴之地,早积蓄了十万军,粮草无数。”
“长安虽有潼关,可是皇帝坐镇洛阳,虎视耽耽,长安大军就被压制和牵制着不能动,这样的话,只要蜀中我们得了汉中,自阳平关而下,可袭长安,可夺凉州,可以说大局已定了。”
刘笋听了,笑的说:“这话细想,真是正理,秦国公(秦王)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这就是阳谋了。”
“所以说天意难违!”纪延寿又用了一口,满面笑着:“我们这次来,只是尽人事,秦国公能降,就兼大欢喜,不能也是命数。”
大家听了都是一笑。
“哎,此战能平,再得了幽州,天下就定了,就能安享太平。”纪延寿感叹一声,若有所思的一笑:“想起十年前天下崩乱,现在想来真像梦一样。”
顿了一顿,又问着:“听说皇帝准备在乡里建制授官?这官是不是太多了些?”
“大燕定制,太宗说,任官惟贤才官不必备,惟其人,可是三代皇帝后,不到百年,就出现了纲纪大坏,官职冗滥,吏治败坏的局面。”李台琼笑着:“前朝正官不多,可权就落到了吏手中,为了节制吏员,正官又招募师爷幕僚,这样统计下来,实际上人数照样膨胀。”
“自古时,官吏一体,郡设郡守,郡下辖县,县设县令,县下分亭里,又有着亭长、啬夫、游徼众职。”
“以后众朝,废除这制,只委县官,美其名减官减重,但实际上吏员和幕僚,人数更多于亭里,而且不负责任。”
“皇上有鉴于此,因此重启亭里之制,从此不许再有幕僚和编外吏,县下设亭,十里一乡亭,设一亭长,正九品,又设啬吏管田税,游徼巡察缉捕,以后科举取士,必先当一年啬吏,以熟悉民间赋役多少,知其疾苦,然后才能任亭长,渐渐而上。”
“据闻,有官就有印,亭长也有印信,不过啬吏和游徼没有印,里长也没有印信,不属官,由民间推出,获得县令同意。”
众人听了,都是默然,原本大燕制度,中了进士,就直接当八品七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