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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七月阴阳寮-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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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在脚步将停的那一刻,镜落抽出符咒,掐了一个隐字诀按捺住身形。大气不敢出一口。她以前几乎不用“隐”,一方面是认为没什麽必要,另一方面主要是自己的意志力还未沉着到这个地步。让她安稳地呆在一个地方静下心不动还真是困难。
    “皇上,现在就要去书房吗?”是上次那个总管公公的声音。
    “嗯。z…z…z…c…n小说网手机站wap;z…z…z…c…n.更新最快。朕和国师进去,你们全都退下。”镜落一怔,珈澜也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牛角灯的灯光,一身便服地季轩和一身白衣的珈澜站在门口。柳若眉惊慌地后退两步,定定地看着季轩,眼里满是悲伤和思念。
    季轩看不见柳若眉,目光只是死死地射向那一头,道:“出来吧,逃得过朕的眼睛,也逃不过国师地眼睛。”
    我会在我所能尽的范围内注意地。不知怎么,镜落的耳边仿佛想起了上一次珈澜的话,暗自叹口气。果然还是这样啊,一伸手放下符咒,走出了书架。毫不退缩地站在季轩的对面。
    “果然是你。”季轩一怔,恍然了神思。旋即清醒过来。嘴边淡淡地勾起一丝笑容,“你屡次潜入宫中要地。到底有何图谋?”
    “只是任务而已,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完成任务自然会离开。”镜落抬头看他,宛若星辰地眼眸隐隐透出非凡的傲气,颇有些压迫力。
    “你是他国的人?”季轩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危险,“你叫什麽名字?”
    “我没有义务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不先告诉我自己名字的人。”镜落冷冷道。
    季轩的脸色一沉,他从来不曾被人如此顶撞过。珈澜夹在两人之间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道:“陛下,她似乎的确不是他国的人。”
    “不是他国的还能是哪国地?”季轩道,忽然领悟过来,有些诧异地看着珈澜,“她和你是……”
    “!——”镜落察觉到什麽,盯着珈澜翡翠色的眼眸,问道,“你到底是谁?”
    珈澜淡笑不语,镜落见状也心知现在问不出些许来,毕竟自己也不想透露身份,于是抱着手道:“我只说明我不是那些无聊的刺客,也不是那些吃饱饭没事做地间谍,后会有期!”说着,就打开窗一跃而出。
    季轩忙道:“快拦住!”镜落一惊,外面竟布下了迟缓阵法,好在只是最简单的一种,显然珈澜有意防水,于是便带着柳若眉三步并作两步,七弯八扭地溜了出去,不见踪影。
    珈澜默不做声地看着她熟练地破阵手法,良久才对季轩道:“还是不要惹到她比较好。”
    “她到底是什麽人?”季轩阴羁下眼,“若不是我突然起兴回紫宸殿召你商谈,肯定不会发现她地动作,她来书房找什麽东西?我感觉她定然和清河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董家已经按捺不住了?
    “陛下,我们这一样地灵术师对权利对名誉大多看得很单薄。”珈澜沉声道,“我只说到这里,她定然是个灵术师,但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印象。”可能是后辈,她的名字,太令自己熟悉了,镜落。
    “既然如此,就先放她一马,至少现在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将发生。”季轩摆摆手道。
    镜落径直回到屋子,心还是扑腾扑腾的加速跳,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深呼吸几次,这才掀开被子,对里面躺着的另一个自己道:“多谢了,幻境。”
    幻境的另一种能力,就是镜像,仿造出另一个自己。幻境的银紫色炫光微微的亮了一下,便消失在眼前。
    她爬上床,对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柳若眉道:“我睡啦,你就别老是想那个皇帝了。”“一处相思,两处闲愁,我已经很欢喜了。”柳若眉低低道,在月光下半透明的脸上仿佛带着泪光。
    镜落耸耸肩,什麽两处啊,依她看只是这位小姐的单相思罢了。
    昨夜季轩留宿清河宫也只不过是看看董碧染的身子,看样子在仲夏的时候就要生了,春天的保养尤为重要。于是清河宫简直就成了一个补品罐子,今天是当归鹿茸,明天是鸡汤燕窝,看得镜落自己都觉得反胃,还亏得董碧染能一丝不苟地喝下肚去。
    这日下午,镜落按太医吩咐让厨娘炖了乌鸡人参汤,正巧董碧染妊娠期综合症,早些天就嫌没玩意打发日子,便唤了一个良侍去端汤,自己去藻渊阁挑几本闲话册子。
    如今藻渊阁已经另有人管,但是作为镜落在嘉佑朝的第一处米虫窝,还是颇有感情的。新任奉籍良侍见她过来,忙不迭地上前寒暄,她也客气一番,原本想再多晃悠一会儿的心思被这一搅和完全没了,拿了书便回去。
    还没走到清河宫,就遥遥地看见门口一阵慌乱,镜落一愣,上前道:“怎么回事?”
    “姑姑!姑姑你可回来了!”一个侍女忙道,“襄主子喝了乌鸡人参汤,不知怎么,就见红了!”
    见红了?!镜落惊讶地瞪大眼睛,侧头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柳若眉,心中些许有了思路。她快步跑进寝宫,只见几个嬷嬷在刚赶到的太医指导下做着急救,一盆盆热水端入,一盆盆血水端出,整个清河宫响彻着董碧染痛苦的叫声和宫人的奔走声。
    最终,董碧染小产,胎儿是个刚成形的女孩。柳若眉看着夭折的孩子,一阵眩晕,瘫软在地上,显然想起了不堪的过往。
    镜落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翻腾,镇定地吩咐了侍女几句,便走出了清河宫。她一拳打在新发的柳树树干上,狠狠地低下了头咬紧嘴唇。
    董碧染,你太毒了!你看到在清河宫之上徘徊的灵魂了吗?那是你亲手扼断的生命,那抹幼小的怨魂必将成为你终生的梦魇!
金枝欲孽之戮Ⅹ:朝中措西河定风波
    没错,这是董碧然的苦肉计,早在一个月之前她就偷偷请外面的大夫看过脉,确信是女胎后才痛下狠手。镜落从未想过她会出这一招,这不是一个母亲会使的招数,而是一个陷入井中厮斗的狂兽所使的招数。虎毒不食子,而董碧然,只是为了出去董惠妃,一颗在董家正系看来已经无关紧要的弃子。
    每当看到带着怨念在董碧然身边徘徊的小小幽魂,镜落总是不自在地垂下眼帘,而柳若眉定定地看着幽魂,无声地做着魂魄的交流。
    董碧然自然是要将这一出苦肉计利用得淋漓尽致,很快就从那碗乌鸡人参汤上查出了“蛛丝马迹”,炖汤的厨娘在里面掺了藏红花,用滤过的红花水煮汤,再加入红枣盖色去味。可怜的厨娘在逼供下“招”出了朱颜宫的幕后,很快就对薄公堂。
    这是一出绮丽却残酷的剧目,真正的主角是三位上位嫔妃,而唯一的一名男主角却怡然自得地坐在顶端俯视终生,残酷得又令人发笑。
    董碧染一身素缟,泪痕犹在,恨恨道:“大姐,亏我还称你一声大姐,你好狠的
    好一个开场白!镜落心中暗赞一声,这比以前看的话剧有现场感得多。她瞥了眼季轩,有些意外地发现珈澜并不在这里,似乎以前也听说过国师不涉内宫的原则,看来珈澜是在避嫌,不过想到柳若眉出事时珈澜的离开,未免有些不舒服。
    惠妃毫不手软,冷冷一笑:“妹妹,这红花味儿再怎么盖都盖不掉。你自小就用药调养虚寒的身子,能眼睛眨都不眨地喝下去,真是难得。”
    这话一语双关。董碧染心里自然知晓,她愤然抬头。拭泪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这几日日日服药,满嘴都是药味,早就糊涂了味道。wap;z…z…z…c…n.更新最快。若不是那厨娘招了朱颜宫,我断然没料到是你!”说着。向季轩欠身道,“陛下,有一位人证可否召入?”
    获得季轩点头后,一个宫女便走入大殿。惠妃看清来人,不由一惊,竟然是自己宫内信任的一名尚宫。董碧染转头道:“陛下,此人是朱颜宫尚宫,所述之言句句属实,望陛下明鉴!”
    “哦?那么让她说下去。”季轩颇有兴趣地点点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回禀陛下,奴婢是朱颜宫尚宫。前几日惠妃娘娘让奴婢带一包桑纸包给清河宫厨娘,奴婢不敢随意打开主子给的东西。只是那包东西奴婢记得有股子药味。”
    这时,一个内侍呈上一个托盘。里面有几张皱巴巴地桑纸。弥散出一股浓郁的药香。季轩道:“这是在清河宫厨房找到的,你看看是不是?”
    朱颜宫尚宫仔细掂起桑纸嗅了嗅。又捻了捻,欠身道:“回禀陛下,正是这张。”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静寂下来,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纷纷将目光投向脸色刷地苍白的惠妃。
    柳若眉低低道:“董茜染……”
    “不……不可能!”惠妃死死地抓住那张纸,盯着董碧染,“你说里面掺了红花,但明明应该是豆蔻啊!”
    “什麽?”季轩地眼中滑过一丝微光。
    惠妃跪下道:“陛下,嫔妾绝无夺命之心,只是想借豆蔻与人参所起的麻痹作用吓吓襄修仪,但这两者根本没有致人死地的作用啊!”
    “怎么没有?”一直沉默着的德妃突然开口道,“当年贵妃娘娘就是因为麻痹导致心脉紊乱才逝去的,贵妃体质娇弱,襄修仪与贵妃体质相仿,能活下来已属万幸!”
    这一颗重磅炸弹扔下去,所有人地脸色都变了。
    柳若眉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无助地喃喃自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根本就不懂什麽药理相克啊!”
    镜落拉住身形恍惚的柳若眉,压低嗓音到:“听下去。”她的目光投向那里,撇了撇嘴,董碧染这次走错了一步棋,那就是黄雀在后的德妃。惠妃再如何,好歹也是董氏一族中人,董碧染这一招太险也太欠考虑。
    季轩等的就是德妃这句话,他收敛起闲散的态度,转而犀利:“德妃此话何意?难道说当年贵妃一案另有隐情?”
    “陛下。”德妃欠身道,“这虽对已故之人不敬,但嫔妾不得不大胆推论,柳淑妃是柳家独女,家中呵护倍至,管教细心,断不会知晓这害人之法。”
    “哦?”季轩声调略略上扬,瞅了瞅惠妃和刚意识到不对劲的襄修仪,目光一转,忽地定格在一处角落,口中缓缓道,“这么说的话,当年柳妃一案是另有其人了?德妃,你可有证据?”角落里地女子,虽然面容平凡,但那双眼眸,是绝对忘不了的深刻。
    德妃颔首:“回禀陛下,有人证。嫔妾身边的侍女小蝉就是当年轻絮宫尚宫小娟之妹。”
    “小蝉?!”柳若眉愕然道,“难怪小娟央我寻个由子把她妹妹调出轻絮宫,原来她早已暗察风声,只是她还不愿离弃我……”说到动情之处,神情不免凄婉。
    看着走进大殿神色漠然地小蝉,镜落合上了眼眸,低声道:“她的心,已经被仇怨所侵占,连一丝表情也难以体现啊。”
    季轩地嘴角浮现一丝“等地就是这个结果”的笑意,轻轻抬起手,掌下地第二个家族权势也将体无完肤,这可是他们自找的。
    梅雨的到来将阴霾的天空变得愈发郁闷,季轩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法狠辣之极,很快就以逆君,扼杀皇女等由彻底结束了续柳家之后第二大家族的光鲜命运。
    原本清河宫中大部分贴身宫人都逃离不了灭口的未来,镜落也早早做好了潜逃的准备,但是被遣出清河宫的那一天,珈澜出现在她眼前。
    “跟我走。”
    雨丝细密如牛毛,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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