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奇兵-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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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五长老康恩斯坦。」高登想了想，启动终端呼叫安吉罗。
「嘉希亚，我现在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从现在起，妳不能取下妳手上的指环，并且必须为我做不在场证人，我尽量赶在明天天亮前回来。」
半个小时后，安吉罗气呼呼的领着高登回到了昨天早上他们曾潜伏过的地方。
「安吉罗，这是妳还我人情的唯一机会了，妳的任务就是负责骚扰五长老，并且尽量引开他的注意力，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你疯了？」安吉罗伸手摸摸高登额头：「你是没办法闯进去的。」
「妳不用管，如果我出事了，妳回去求妳爷爷救人就是了。」高登笑呵呵的安慰安吉罗，「放心，我不会乱来。」
安吉罗半信半疑的跑到桥梁对面，高登一捏中指的指环，一股庞大的精神力将他笼罩，将他跟圣域隔绝开来。
等他重新恢复对空间的知觉，已经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幽暗而空旷。
他用思感小心翼翼的探测了一番，这才发现大副将他直接跳跃传送到了智慧殿核心内殿的外廊。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和打扮，快速在走廊上移动起来，迅速拐入螺旋楼梯，来到一个封闭的馆藏室门外。
上面有两个字─秘档馆。
有大副帮忙，顺利启动密门，进入了一个占地上千平方的空间，里面有上百排书架，堆满了卷宗。
为什么就没有一台可以查询的智脑？
高登有了望洋兴叹的无奈，抱怨归抱怨，思感还是飞快运作起来，扫视着书架上标签归类。
这里没有什么历史与文明，也没有科技资料之类的东西，全是跟圣域有关或跟文明之星有关的东西；圣域、神话牧场、黄金苹果园、神话工业园，一共分了四个区，其中后面两个陌生的名词，让高登莫名兴奋。
能与圣域齐名，必定至少是同等级亚空间，黄金苹果园是干什么的，难道真是个水果园？
而神话工业园，可以想象，那必定是圣域掌握的超时代工业基地。
来到圣域标签区，里面还细分了骑士殿、祭司殿、长老会，然后骑士殿又分作第一代到第三代骑士，祭司殿又分作神圣系、预言系、生命系。
这是整个圣堂权力机构的金字塔体系，长老会为最高的裁决议政机构，骑士殿作为暴力机构，而祭司殿作为行政、传播和后勤机构，三者构成了最精简的半宗教及半政治体系。
高登拿起一份第一代骑士的卷宗，他惊喜地发现竟然并非以文字记载的方式，投入思感后，古老的卷宗世界投射出大量的文字和影像信息。
不过他还是坚持保持跟安吉罗一样的观点，五长老是个变态，如果用智脑存盘，岂不是更方便快捷？
第一份拿到的档案是特洛伊遗迹的发掘领路者卡萨，高登对他没多少兴趣，这老头虽然是遗迹发现者，但后来的成就似乎并不怎么样，死得也很蹊跷。
既然用精神力可读取数据，高登立即吩咐大副这个精神力变态扫荡这里所有的馆藏数据。
而他则捧起一册第二代骑士卷宗，开始一路寻找起来，阿瑟出自罗素家族，拥有显赫家世，性格坚毅不拔……不是这份，斯科特夫妇、斯蒂芬、马库斯……
也不是，全不是……
连续翻了几十份，他都没有找到目标。
他重新用思感扫了一下，居然在黄金苹果园发现了山德罗的名字，这次他震惊了。
山德罗被流放到了这个什么苹果园？
难道这个苹果圆是个大监狱？
什么监狱可以关押强悍的圣堂骑士？
他飞快扫掠了里面的名单，果然，在角落找到了父亲的名字。
高登浑身发抖的将那份卷宗拿起，还来不及察看内容，阴暗的馆藏室瞬间光明大放，每一个角落都纤毫毕现，一阵尖锐的警报声从相当遥远的地方传来。
陷阱？
难道安吉罗把他出卖了？
高登脑子里接连冒出两个念头，紧跟着他将父亲的文档塞入指环空间后，就催促大副立即将他送走。
「船长，不好了，这里的保护屏障在发生混乱震荡，跳跃极其危险……」
「强行跳跃有什么后果？」高登环顾四周根本找不到地方躲藏，他快步朝大门冲去。
「入侵者请注意，入侵者请注意，立即放弃顽抗，原地等候，接受裁决。」冰冷无情的警报系统不断重复着这句。
高登刚跑上螺旋楼梯，就发现有人同样在朝他跑来，他立即对大副下令传送。
然而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安吉罗。」高登惊诧地发现冲来的人居然是安吉罗，难道是这小妞触动的警报？
「快、快跟我走，有人设陷阱要抓你。」安吉罗二话不说，拽住高登就朝通道另一个方向跑，直上旋梯，朝顶层塔楼跑去。
「我们这是去那里，谁设陷阱抓我？」高登不得已让大副取消了计划。
「不知道，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当面砸了糟老头送我爷爷的一只玉瓶，才找到机会闯进来的，快，我有个秘密的地方可躲……」
转着圈子，连爬了几层楼，高登突然止步，将冲前的安吉罗扯撞回了怀里，黑暗甬道外的天台上，一个衣袍飞扬的白胡子老头，正虎目圆瞪地注视着冲上来的两人。
两人在甬道口止步，双方对立在光暗之间。
「安吉罗，妳闯祸了，闯大祸了。」
「康恩斯坦爷爷，放我们一马好不好？安吉罗求您了。」安吉罗松开高登的手，上前两步。
「如果妳一个人淘气，爷爷当没看见，但妳带了一个外人进来，爷爷也无法法外留情……司南长老和狄亚都赶来了。」康恩斯坦的大胡子随风乱吹，他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显然这才是重点。
「狄亚也来了？」安吉罗两眼一翻白，惨叫连连，她拉着高登衣角，又快又急的低声说，「狄亚长老是光明裁决团的，一向铁面无私，公正严明，连爷爷的面子也不给。」
「─好一个司南长老。」
高登忽然有些明白了过来，一定是自己的行动落在有心人眼中，很简单就布置了一个圈套等他跳，至于谁会给安吉罗报警，这就是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了。
「年轻人，等待你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一头火红发色的狄亚长老面无表情的降落在天台上。
高登再躲藏也无济于事，便拉下面巾，走在安吉罗前面，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这次的行动计划，都只有我一个人。安吉罗只是替我领了段上山的路，与她无关。」既然无法自保，只能以安吉罗来作感情攻势了。
「光明裁决团会对你们作出公正的判决，年轻骑士。」狄亚长老微笑着说，只是那微笑很凉，让人透心凉的凉。
光明山的一个小山谷内，绿草茵茵，鲜花遍地，一条穿谷而过的清溪畔，一群群的麋鹿奔跑嬉戏，背阴的一片林荫中坐落了一座两层小阁楼。
祖孙两个正在楼阁前面的一块菜圃中除草。
「安吉罗，说吧，除了求情，其它爷爷都会考虑，很久没见妳这么乖了。」挽着袖子的斯坦利大长老此刻更像一个农夫。
「可是听说高登哥哥会被关进那个很可怕的地方，他还年轻，何况他又没什么错。」安吉罗拽着爷爷的大袖子扯来扯去。
斯坦利大长老望着插天云峰，他之所以会经营这样一个小谷，亲自耕种，就是想让自己保持赤子之心，拥有人类的感情和情怀，还有习惯，他没有理会团团绕着他转的孙女，自顾说道，「力量和权势都是好东西，但太容易让人迷失。」
「不帮就算了，安吉罗不要爷爷了。」安吉罗一脚踢倒水桶，转身就跑。
斯坦利丢下锄头，望着那个蹿上云端的身影，哼哼说：「不要爷爷？不要三天，妳就会回来求我。」
骑士晋升仪式结束第三天，圣域就发生了夜闯智慧殿案件，为此长老会和光明裁决团都惊动了。
即便这件事只在小范围传播，但知情人都很奇怪，新晋骑士为什么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羽毛？
「综上所述，根据圣域光明律，陪审团的意见如下：游击骑士高登闯袭智慧馆，并盗窃绝密档案，已构成第五等级堕落骑士等同罪名，将予以冻结骑士身分，在黄金苹果园守役十年，不得外出，也不得假释。
「安吉罗协从罪名成立，鉴于未成年身分，暂不予以追究责任，但必须禁足光明山一年不得外出。」
就在一周后，圣域光明裁决团内，主审官狄亚长老宣告了终审判决。
「高登，对此判决，你可有异议？」
高登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陪审团──深思的阿瑟、恬淡自若的莱莉祭司、在叼弄着一根没点燃雪茄的路易斯、神色复杂的斯蒂芬……等等。
还有庭下百余名正参审旁听的骑士和祭司，其中大久保等三人都在，个个面色抑郁，而余仙微和嘉希亚两女也在前排暗自垂泪。
他最后望向主审官，那个英俊的中年人：「在很多年前，家父是与阿瑟骑士长齐名的精英骑士，但在一年前，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我眼中的父亲，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军人，严厉的父亲。
「抵达圣域后，有人告诉我，他是一个堕落骑士，一个叛徒，是个跟穷凶极恶划上等号的人，因为这个原因，在圣域我甚至被人猜疑。
「我一直在想，我作为他的后代，难道就要因此背负一生的污名？我想，我有权利了解父亲所谓叛逃的真相，这并非执意亵渎圣域威严，我是否有罪，全在各位心中，但我尊重光明裁决团的判决。」
全场鸦雀无声。
突然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高呼：「等安吉罗有一天当上长老，一定会改了这狗屁不通的光明律，这是独裁，这是一言堂！
「不公平，太不公平！凭什么安吉罗就可以免罪，高登哥哥就必须关十年？难道就因为安吉罗是大长老斯坦利的孙女，就因为是精英骑士斯科特夫妇的女儿，安吉罗自己也认为不公平。」
「好！」不知是谁在场下大喝了一声，满庭的旁听观众都开始鼓掌，本来稀疏的掌声，最后变成了欢声雷动。
「肃静！」钟声敲响，狄亚长老满面寒霜。
高登在押解出庭前，问：「狄亚长老，我有一个问题。」
「你有问题，可以私下向狱监提问。」狄亚长老眉头深锁。
「狄亚长老，为什么不听一听？我想大家都会想听一听。」陪审团路易斯骑士长伸腿敲了敲了桌面，动作极其不雅。
高登双手执在围栏上，环视全场：「我闯入智慧殿，很有幸看到了一些档案，有很多已经被刻意遗忘的名字在上面。他们曾为圣域、为联邦抛头颅、洒热血；对沙星人、对虫族，英勇作战，立功无数。
「我想问一句，难道仅仅就是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让他们丧失自律，就应该被施以惨无人道的禁锢和流放，并且一辈子背负这不名誉的污点，直到饱受折磨而进入坟墓？
「如果是这样，我们当中的一些人，未来也很可能会面临这样的命运。那么，我们如何才能够在矢志为圣域效忠的同时，又能不担心背后随时会被人捅上一刀？
「谢谢，我的话讲完了。」
旁听席内热烈的掌声再次自发响起，敢爱敢恨的嘉希亚更是拉着余仙微站了起来，流着热泪高声为高登的质询喝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