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探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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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上满是为讨生活早起的穷人,无不对驶过的车队颇为惊奇;不管是走路的干活的都停了下来,直到车队从他们的眼界中消失。
这一间是殡仪馆最大的厅室,长方形的房间,雪白的墙壁,灰色的大理石地面。洁白的花圈在左右两面墙壁下放置了三层,每一个的花圈之上都写着赠送人的名字。而在房间最顶头的墙上挂着黑色的帷幕,帷幕正中垂吊着一副巨大的黑白色遗像,不用问,自然是肖先生的遗像了。遗像的下方摆放着白黄两色鲜花插成的硕大花篮。花篮的两旁是两个花圈。一个写着女儿肖依纱进献,另一个则是何超的。
透明棺木就放在离花篮三步之遥的地方,周围亦是被鲜花围成了一圈,肖先生的遗体很快就将被放进这棺木之中。
人陆陆续续地进入大厅内,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把两扇门严严实实地给关了上。来人很整齐的站成了几排。整个大厅里安静异常,渐渐能听到由远而近的滚轮声,所有人都知道肖先生正在被推出来,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右手边尽头的黄色小门。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露出了盖着白色床单的床尾,慢慢的肖先生露在白色床单外的上半身也出现在大家面前。他身着黑色细白条西装,面色安详的躺在那里。
肖依纱见到肖先生便再也按耐不住,泪珠似线的挂了下来,除了无法控制抖动地利害的肩膀,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来,只不过她即使是发出来,也已经是嘶哑到接近无声的声音了。
何超抬手搂上肖依纱的肩膀,同她并肩走向肖先生躺着的棺木。刚接近,肖依纱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手掌抚在了冰冷的棺木之上,一直从一头抚到另一头,仍然是不愿意离手。轻微的抽泣声溢出了肖依纱的口中,红透了眼眶的何超此刻也有些隐忍不住了,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更多的哭声响起,只见东叔拿着手绢掩面而泣,此刻的他竟显出了一丝佝偻。乔建紧咬着牙红着眼眶。说实话,比起失去肖先生的悲伤来他更多的是对肖依纱的担心,他的眼光始终追随着肖依纱,眼见肖依纱撕心裂肺的悲痛,他心如刀绞。
哀乐响起,全场低头默哀,低沉的乐曲使每个人的心情沉入了谷底。当音乐结束,开始围绕着肖先生的棺木绕行,一朵朵还淌着露珠的鲜花被一只只手放在了棺木上。
仪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等待而已,大家在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下来,耐心的等待肖先生的骨灰被送出来。
乔建被安排陪护在肖依纱的身边,而何超带着几个手下人跑去接肖先生的骨灰盒。当众人见到何超从远处捧着肖先生的骨灰盒走来时,纷纷起身。
何超将骨灰盒递到肖依纱的手中,轻声说了句:“回去吧。”于是,在何超的话语后,一行人沉重的向着门口等候的车子走去。
肖公馆的大堂内也早已是灵堂布置,一进门先是白色的签到台,通往摆放骨灰盒灵台的是一阔条黑色的地毯,地毯的两边一边是花圈,另一边则是供客人休息的桌椅。在桌椅的后面,本来是一个伸出屋外的椭圆形阳台,此时,却被白色的纱帘将落地窗全部封了起来,阳台正中放着一个长行的桌子,桌上是茶水和点心,由客人自行取用。剩下的地方就只有黑色的布帘和白色的花,唯一的其他色彩就只来自厅中的原有家具。
肖公馆的大铁门从肖依纱何超等人自殡仪馆回来后就一直打开着,两旁站了四个人,分别检验着手执邀请帖的来宾人士,各色的车子一辆一辆不停的驶入到肖公馆中。而另一路侧门,则临时用作了了出路,已经拜完肖先生却不长时间逗留的人陆陆续续的由侧门而出。一切看上去都是井然有序,场面也甚是宏大。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同样的地点,相同的宾客,不由的让人想起不久前的那场宴会。似乎从那场宴会的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结局便是现在这场肃穆的哀悼会。
在场迎送客的并不见肖依纱,这也怪不了她,这么多天下来她早已是精疲力尽,更是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应酬宾客,即使她这个女儿应当这么做,她也已经没有了那份心力。
白苏从一大早开始便随着肖依纱一同进出,她是随着她的父亲白延龄来的,刚才肖公馆全体出动参加肖先生的火化,便是由她来看家了。等着肖依纱回来后,她就陪着肖依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肖依纱的房间。
肖依纱坐在床沿,默不作声。白苏亦是安静的陪在一旁,手掌轻抚着肖依纱的背部。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肖依纱已红肿的眼眶,一滴滴地落在她的膝上,手帕哭湿了一条又一条,在一旁的茶几上丢的满是。
床榻上还有两三打全新的手帕放在那里,白苏时不时的抽过一条递给肖依纱。边递着心里还不停地糗着乔建,送啥东西不好,送了这么多打的手绢给肖依纱,真不知道他是关心她,还是想她哭死啊。真是个木头,送心爱的人东西都不会送。要不是场合气氛不对,她白苏早就把这些话直白地撂到乔建面前了,不过现在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她又怎么会有调侃别人的心情呢。
也不知楼下进行的如何了,白苏心下很希望今天快快的结束,这样一天,对着如此的场景,只恐是不相干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望着肖依纱惨白的脸色,白苏也只能悄悄的叹上一口气,劝也劝到无可再劝,她也只好任由肖依纱发泄心中的悲痛,总也比看着肖依纱什么反应也没有强多了。
许是哭的力竭了,肖依纱泪痕未干的靠在白苏肩上渐渐睡去。白苏由她睡了一会儿,看似已经睡入挺深了。于是,白苏轻手轻脚地将肖依纱扶着躺下,替她盖上了被子。
再坐了一会儿,确认肖依纱不会立刻就醒了以后,白苏才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下楼去了。
眼见楼下留下来的宾客已无多,想必该来的都来过了,不该来的大概也来过了。白苏慢慢向自,己父亲的方向走去。
到了白延龄的跟前,等着他应付完了眼前的人才靠将过去,问道:“爸爸,是不是差不多了?”
白延龄微笑的看着女儿,这是他今天的头一个笑容,说道:“是啊,差不多了。累了吧?依纱怎么样了?”
“我还好啦,依纱她哭累了睡着了,看着她我真是觉得好难过啊。”白苏说着,伸过手臂挽住白延龄的一个臂膀,好似在撒娇,其实父女俩此刻心里的明白这样的含义。偏偏越是这种场合,越体现出来家人的重要性。
何超带着乔建等人,客气的招呼着逐渐离去的客人,刚开始握个手含蓄几句的人已经越走越少了,剩下的都是不能马虎招待的人物。不能草草了事便是要例行公事,不断的谈话另的何超心情郁闷,可最挤不出笑容的时刻却偏偏要他笑脸迎人。于是,一旦有了空隙,大家都可以看到他摆着一张黑臭的脸,任何手下人都不敢靠近他三步以内,以免一不当心成了靶子,到最后变成炮灰,这可是谁都不想遇到的。即便是乔建,此时此刻都不敢接近何超,能避的远一些绝不多靠近一步。
只不过这个时候,白延龄到还是一个例外,和白苏话语了一段后,再目送着女儿回去肖依纱的房间。之后,他便是朝何超去了。
站到何超旁边后,白延龄向正同何超谈话的微微点头示意。等到人一走,他就开口道:“长话短说吧,我看你也忙得很累了,稍后还有宴席要你主持呢,抽个空先休息一下吧。”
何超对于白延龄的关心报以一笑,轻声回道:“我不累,如果这样就能把我累倒的话,我就不是今日的何超了。”
白延龄自然明白何超话里的意思,既然何超他自有打算,白延龄觉得自己也不必去多说什么,和肖先生他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早已是驾轻就熟,任何事情他白延龄也是点到为止,不然他也不会是今日的白延龄了,兴许早就不知道在何时喂了黄浦江的鱼了。
说是很快就结束了,却也在黑白之间打了许久的交道。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的人物,不能马虎的何超一个也不会放过,也许换做别人早就被这些个复制的人际关系搅了个稀巴烂。何超却仍在这样的时刻,保持着头脑的绝对清醒,是是非非轻轻重重把握的恰到好处。
最终莫不容易的送走了最后一个人物,何超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低头拉起左手袖口,收表上显示已经是下午四点三十二分了。他记得今天还要宣读肖先生的遗嘱,刻不容缓,六点他还有丧宴要去主持。
何超一阵小跑的来到白延龄坐着休息的地方,还没等他开口,白延龄就站了起来,说道:“该宣读一下肖先生的遗嘱了,把人都叫到大厅里来吧。”
何超领意,吩咐了下去。
原来就坐在灵堂一边的人分别都挪了挪正身子,今天不止是何超的众多手下人在场,许多肖先生帮会属下的元老人物都亲临了,他们坐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乔建领得了知会肖依纱的命令,很快的就将肖依纱从她的房里带了下来。
所有人安静的看着白延龄从一个黄色的公文袋中取出了肖先生的遗嘱,然后便不疾不徐地念了起来,前面一段公文般的话语没有一个人听了进去,直到进入了主题,大家才打起了精神。
遗嘱并不长,而且内容几乎和所有人预料的相差无几。肖先生不出意料的将整个帮会所属的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的资产皆划与了何超所有。而肖依纱名下则是肖公馆和已经被洗白了的产业,包括几家珠宝公司和贸易公司。唯一让人跌了眼镜的是给予Amy的东西,那便是除了Amy她现在所住的房子归属她了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了。
自然Amy今天没有被邀请出席,这样的结果她会从何超的口中得知的。
“好了,收拾一下吧,一会儿还有丧宴要赶,今天辛苦大家了。”何超听完遗嘱第一个站了起来,发了话以后便走开了。
丧宴只不过是延续了今天白天的应酬而已,何超也不过是毫无滋味的灌下酒精,到了绝大部分的人都东倒西歪以后便散场了。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累了一整天,何超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近来不顺心的事太多了,正确应该说没一件让人顺心的事。剩余的事情,何超不想管,也没心情去管。于是,他把大事留给了肖东,把肖依纱留给了乔建,现在他想做的只是回家,回家睡觉。
回到家,许姨不在。
对了,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何超早就吩咐了许姨暂时不用来这里。何超伸手揉了揉眉心,再次抬头环顾了周围。所有的窗帘都拉的死死的,除了二楼隐约传来的歌声之外,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光线昏暗的让人不禁想吐。
走上二楼,何超看到自己的房门开着。他走过去,房间里的窗帘也被拉上,感觉整栋房子里除了床尾那台留声机发出吱吱声之外,周围安静的吓人。何超只能依稀看见梅小姐背对着自己坐着,窗帘随着黑胶唱片里白光的歌声而舞动着: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我的心已碎我的事也不能做。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反正肠已断我就只能去闯火。
我不管天多么高
更不管地多么厚,
只要有你伴着我
我的命便为你而活。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你快靠近我,
一同建起新生活。
何超顺手开了房里的灯,说道:“我回来了。”
梅小姐没有回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