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的眼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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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伯爵夫人活受罪的日子。热尔南德先生总是在自己吃完午饭之后,他妻子吃饭之前来动这个手术。他让人通知我去和他共进午餐。
伯爵的餐食极其丰盛,他食量惊人。吃完之后,他精神抖擞,就像刚刚起床时那样。他对我说:
“走吧,我们去给你的女主人放血!完了之后,我请你告诉我对她做的是不是和对你做的一样好。”
两个我没有见过的少年,和我先前见着的那两个男仆年龄相同,正在伯爵夫人的套间门口等着我们。这时,伯爵告诉我他有十二个男仆,每年都换新的。我觉得这两个比我以前见过的更加漂亮,也比比其他的更强壮一些。我们进去了,……夫人,我要向您详细描述所有的仪式,这都是照伯爵的命令办的。每次都是这样,只是改变放血的部位。
伯爵夫人身上只披着一件细软薄花呢的睡袍,她一看见伯爵进来,就双膝跪下。
“准备好了吗?”她的丈夫问她。
她谦恭地答道:“都准备好了,先生,您知道我是您刀下的鬼,全由您吩咐。”
于是,热尔南德先生让我脱去他妻子的衣服,并领她过来。您知道,夫人,尽管我对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深恶痛绝,但我也只能采取完全忍耐的态度。夫人,我请求您,我讲述的以及下面还要说到的这些,我只是充当奴隶,没有任何别的办法,才只好顺从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脱去了女主人的长袍,把她赤身裸体地领到已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上就坐的她丈夫面前。
伯爵粗暴地命令她摆出各种姿势,让他仔细研究,然后长久朝拜。这时,我才惊愕发现,这样凶魔妖煞似的一个巨人,其行货最多相当于三岁儿童的。他百般变换花样,口中骂骂咧咧,两眼火花直冒。他凶残地抓住夫人,把她放在我待过的位置上,把她的双臂用两条黑色的布带子悬吊在天花板下面。我担任缠绕布带的任务,他来检查捆扎的情况,觉得不够紧,他又紧了紧。他说这是为了让血更有力地喷发出来。伯爵疯狂起来,他像条饿狼一样扑到她身上,拿起柳叶刀在她手臂上割了五六下,鲜血喷溅到很远的地方。他心满意得,返身坐在了对面。
我趁机奔向伯爵夫人,止住她的血,把极度虚弱的她放在沙发上。然而,伯爵无动于衷,甚至不屑于瞅她一眼。猛然带着两个男仆抽身而去,留下我来收拾残局。
我服侍热尔南德夫人睡下。据她说,这次比以前任何一次失血都多得多,但经过细心照料,大量给予滋补,隔了一天,也就看不出什么了。晚上,只要我在夫人身边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热尔南德就差人让我到他那里说话。他正在吃晚饭,这顿饭比午饭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必须侍候他,他的四个男仆与他同桌共餐。通常这淫魔每晚都要喝醉,但二十瓶最上等的葡萄酒还不足以灌醉他,我常常让他喝光三十瓶。然后,这个荒淫之徒就在男仆的搀扶下去睡觉了,每天晚上他要和其中的两个一起睡。不过,他倒不付出什么,他们只是作为工具,为大场面预做准备。
淑女的眼泪(5)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窍门,非常巧妙地掌握了他内心的奥秘,他自然承认了很少有女人这么讨他喜欢。这样,我赢得了他的信任,然而,我利用这样的机会只是为了我的女主人。
一天早上,热尔南德让我到他的房里去,为的是向我谈谈他淫乱的新计划。在认真地听完之后,我为他鼓了掌。我看见他相当平静,便想趁机使他对可怜的夫人稍加怜悯。
我对他说:“先生,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跟您有不一般的关系的女人呢?求求您,试着想想对女人宽容一点吧!”
伯爵回答说:“噢!泰瑞丝,你这么聪明,怎么可以不说点让我安静的话,反倒叫我再生气不过呢?我的孩子,你听我说,”接着,他叫我坐在他身边,继续说道,“无论你听见我怎么骂你们女人,也不必恼怒,只要你道理能讲明白,讲得对,我就服从。
“泰瑞丝,我请问你,你有什么权利声称做丈夫的一定要使妻子幸福呢?妻子有什么理由要求丈夫给予她幸福呢?互相给予幸福的必然性仅仅合情合理地存在于两个同样具有互相损害能力的人中间,也就是存在于两个势均力敌的人中间。这样的协作要产生,只有一种情况才可能,就是这两个人立即形成合约,规定双方使用自己力量的方式均不能给对方造成损害。但是,这种可笑的协议肯定无法存在于一个强者和一个弱者之间。后者有什么权利要求前者宽容照顾他?前者又为何愚笨得要这样做呢?我可以同意不对可能令人畏惧的人使用我的力量,但是,我出于什么动机要对那些造化使之被我奴役的人减轻使用力量呢?你会回答我,出于怜悯!然而这种感情只有在对与我相似的人时才能存在,并且既然人是自私的,那么也只有在那个使我感到怜悯的人同样对我也感到怜悯时才能存在。假如我由于自身的优越而永远凌驾于对方之上,他的慈悲对我毫无用处,那我就绝对不应该为了得到它而同意作出任何牺牲。对为我的晚餐而宰杀的母鸡产生恻隐之心,我不是大傻瓜吗?远远低于我的人和与我毫无关系的人永远不会使我产生任何感情。妻子对丈夫的关系与母鸡对我的关系没有什么不同,二者都是佐餐的牲口,供造化指定的用途使用,毫无任何区别。不过,我要问一问,如果自然的意图是创造女性为了男性的幸福,反之亦然的话,那么这个有眼无珠的自然何以会在两性体质结构上做出这么许多荒唐的差异呢? 造化决定男女相互给予严重的损害,不可避免的结果只能是互相疏远,互相厌弃。不用到远处去寻找例子,只看你知道的我的身体结构,请你告诉我,泰瑞丝,哪有我能够使之幸福的女人?反过来说,又哪有这样的男人,当他不具备使女人满意所必备的巨大尺寸时,他还能够觉得对方享受到甜蜜温馨呢?照你的看法,是不是可以用道德上的优点来弥补身体上的缺陷呢?哪个深知女性的、有理性的男人不会像欧里庇得斯那样大声疾呼:‘哪位神明把女人创造于人间,他可以自鸣得意了,他把一切生物中最坏的、对男人最有害的生物制造了出来!’那么,如若证明男女双方互相一点也不适应,一方的任何有道理的抱怨不能立即适合另一方,那么,说自然把他俩创造出来是为了他们相互给予幸福,那就是虚伪的假话。自然可以允许他们有互相接近的愿望,为的是让他们相互配合共同为繁殖而努力,目的绝不是通过他们的结合互相找到自己的幸福。弱者无权要求强者予以怜悯,也无法阻止强者在自己身上可能获得幸福,因此,弱者别无选择,只有服从。并且,尽管双方共同幸福极其困难,但男女双方还是可以只谋求自身的幸福。弱者应该服从,从而汇集他可能得到的惟一的幸福的剂量,而强者就应该通过任何他乐意采取的压迫手段来谋求自身的幸福。因为已经证明,强者幸福仅仅在于施行强者的功能,就是说存在于最完全的压迫之中。所以,男女双方的幸福不能同时获得,一方只能通过盲目的服从来得到,而另一方则通过他的统治的最完整的力量来得到。如果男方残暴地统治女方不是自然的意图,那么自然为什么不把男女创造成势均力敌的两方呢?它把一方造成低于另一方,不就足以表明,它的意愿是要强者行使它所给予的权利?强者越扩张自己的权威,越是使与他的命运相连的女人不幸,也就越好地完成了自然的愿望。评断做法的是非,不能根据弱者的抱怨来决定,这样的判断只能是有害的,因为你这样做,是因袭了弱者的观点。评断行为,要依据强者的强力,依据他行使强力的广度,当这种强力施加于一个女人的时候,就要看看女人是什么样的东西,考察不论是远古还是现在,地球上四分之三的人看待被人瞧不起的女人的方式。
①欧里庇得斯,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之一。其剧本中有恶妇美狄亚这一形象。——译注
“现在,我冷静地进行这番考察时看见了些什么呢?一个羸弱的女人,总是处在男人之下,远远不及男人漂亮、聪明、老实,以一种令人厌恶的方式构成、与讨男人喜欢的、能使他愉悦的东西完全相反。一生中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是不卫生的,在自然迫使她怀孕生产的整个时间内是无法使丈夫满足的。而且,生性尖酸刻薄,喜欢冲动,假如让她有几分权利,她就要成为暴君;假如把她驯服,她就变得卑贱、俯首贴耳。然而,始终虚伪,始终使坏,始终危险,总之,是如此居心叵测,以致好几次马孔的宗教评议会会议都闹得沸沸扬扬,竟然辩论要不要给这样一种奇特的个体人类的名分,尽管她们与男人的差异是如此之大,就犹如猿猴之于人类一样,并且就好像这样是合乎情理的一样。但是,即使这是个时代错误,那么,古代的人看待女人会不会更好一些呢?波斯人、米堤亚人、巴比伦人、希腊和罗马人,他们尊重我们今天胆敢崇拜的这个可恶的性别吗?不!我所见的只是她们到处受压迫,到处被远远隔离于事业之外,到处受贱视,遭侮辱,被禁闭。一句话,女人们到处被当作牲畜一样对待,需要的时候使用一下,用完之后立刻被扔进牲口棚里去。让我稍稍说说罗马,我听见智者卡东①从世界古都的中心对我大声疾呼:‘如果男人们没有女人的话,他们会更多地与神灵们交谈!’我又听见一位罗马的监察
淑女的眼泪(6)
①卡东,罗马政治人物,任过监察官——译注
官用下面的话开始他的演说:‘先生们,倘若我们的生活中可以没有女人的话,我们就能尝到真正幸福的滋味。’我还听见希腊诗人们在戏台上唱道:‘啊,朱庇特,你为何必须创造出女人?你不能通过更好的、更明智的手段,一句话,通过使我们避免女人这个祸害的方法来给人类以生命吗?我还看见希腊人他们极其轻视女性,以至于不得不强迫斯巴达男人繁衍后代,并且这些共和国的贤人们的惩罚之一,就是强迫坏人穿上女人的衣服,就是说,迫使他装扮成最下贱、最受蔑视的那个性别的人。
“还不必到距离我们这么遥远的年代去找例证,就是现在,在地面上邪恶的女性又是被怎样看待的呢?怎样被对待的呢?我看见她们在全亚洲被禁闭,当做奴隶供专制君主野蛮地恣意取乐。独裁者毒打她们、折磨她们,以她们的痛苦为乐。在美洲,我看见了有些自然是属于人类的民族,例如爱斯基摩人,他们在男人们中间实施一切可能的善举,却用可以想象出来的一切残酷的手段对待女人。我还看见她们在世界的一部分地区被侮辱,被送给外族人发泄性欲,在另一部分地区则被当做货币使用。在非洲,她们无疑更受歧视,我看见她们干着牲口的活计:耕地、播种,跪着为丈夫服务。假设我跟随库克船长进行他那些新发现,在美丽的奥泰提岛上,我会看见怀孕就是犯罪,有时做母亲的要被处死,孩子几乎必定处死。这里的女人可能更幸福吗?在被这位水手发现的其他岛屿上,我看见女人被自己的孩子殴打、欺负,而丈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