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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我是北大留级生-自学成才之路-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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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朗克一些物理哲学论文翻译出来,照亮青年一代的道路。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其实我们很少谈心。他不善言谈。他的译文同样结结巴巴,但方格子里面的一个个汉字却写得非常工整,有如刻出来一般,是标准的一丝不苟,令我敬佩,尽管我最后没有走上翻译的道路。 
  他译完了《热力学讲义》这部世界名著,对普朗克的这些著作,爱因斯坦的评价是:“这些书都是物理学文献中的杰作。没有一个物理学家的藏书室可以没有这些书。在这些书中普朗克把自己的大部分最重要的研究成果都概括进去了,并使他的同行都能看懂。”林先生的译稿没有付印。我见过他的译稿,里面的数学物理公式写得尤其规范。 
  普朗克和他的译者都走了,这些公式还活着。即使是有朝一日地球上连一个人都没有,人类已经绝迹,热力学的数学物理公式依旧会有效。——普朗克多次提到这一点,给了我难忘印象。所以在我眼里,研究物理学是走近永恒,是“朝圣”。这才是普朗克的论著给我最大的启蒙。 
  三、 普朗克和他的量子物理学世界 
  从林先生家出来的第二天,我便一头栽进图书馆的卡片目录室。我受不了普朗克的诱惑。北大6年,是我受诱惑的6年。有诱惑的人生才值得一过。普朗克和有关他的论著卡片总共有40多张。这又一次加深了我对北大图书馆的热爱和眷恋。因为它能最大满足我对“哲学世界观”的追求。即便有的书是北大没有的,也可以通过馆际从北京图书馆和中国科学院图书馆借来。 
  只要把条子递上去,第三天即可到我手中。我多次尝到了这种甜头! 
  当时我不可能去读普朗克的专业性很强的专著,比如他的名著《理论物理学导论》(共5卷);《理论物理学8讲》和《热力学讲义》等。这些论著不断再版,饮誉世界科学界和高等教育界,培养了世界各国好几代的物理学家。日本杰出物理学家、诺贝尔奖金获得者汤川秀树就是因为深受《理论物理学导论》的鼓舞和感召才决定献身物理学研究,当时汤川还是个高中生。 
  当时(1958—1961)我主要读两方面的书: 
  A. 普朗克论述自然哲学,即物理学同哲学的关系; 
  B. 普朗克生平(包括自传和学生、朋友对普朗克的回忆录)。 
  1958年适逢普朗克诞生一百周年,两个德国都把它看成是一件大事,都出了纪念文集,并把他的许多著名讲演印成单行本发行。王府井外文科技书店有买(包括影印)。为了买下这些著作,我只好卖掉一只金戒指。其中有三卷本的《物理学论文和讲演集》。第三卷最动我心弦,内容包括: 
  《物理学中的因果概念》; 
  《科学观念的起源和作用》; 
  《物理作用量子发现的历史》; 
  《能量和温度》; 
  《从新近研究眼点看物理学的规律性》; 
  《营构物理世界图像的20年工作》; 
  《理论物理学》; 
  《物理世界图像的统一性》。 
  凡是普朗克发表的有关这类自然哲学的论著,我都借来精读,一句也不放过,而且做读书笔记,写批注,写读后感。于是才有1990年我决心动手撰写《普朗克之魂——感觉世界·物理科学世界·实在世界》一书,1992年12年出版,四川人民出版社,55万字,775页,厚如一块砖头,沉甸甸的。 
  10本样书是我在德国收到的,通过慢件从中国寄到我手中。当时我在波恩莱茵河岸边一家咖啡屋读到它,我自然想起我在北大精读普朗克论著的峥嵘岁月。这部砖头厚的书是我多年(包括我在海边放羊6年)“俯而读,仰而思”的总结。我用普朗克的物理学道路作为一根红线,贯穿全书,涉及量子物理学的一些主要概念进化的历史和它的哲学意义。 
  沿着莱茵河作长距离散步,我又一次记起方以智的幸福感: 
  “我得以坐集千古之智,折衷其间,岂不幸乎!” 
  早年阅读普朗克的论著,撰写《普朗克之魂》,是在中国;书印出来了,到我手中,看样书,却是在德国——普朗克的祖国,是我先前没有料想到的! 
  今天我要问:当年我作为北大一个文科学生,毅然决然潜心阅读普朗克的书,勇敢地走进量子物理学及其哲学世界的动机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我?从德国文学转到量子物理学的跨度是很大的。完成这个跨度要有一定的胆识。   
  “我崇拜,故我在”(7)   
  学物理的,去涉及文学艺术,这不新鲜。比如去拉琴,写诗,写剧本。但从文科到理科,并不常见。我想有以下4个地方深深吸引我: 
  第1,冬天,我们在室内生一个炉子取暖。一群孩子坐在炉子周围听外婆讲童话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直觉告诉我们,炉火的能量是以连续方式向四周发射的。 
  白天,阳光从窗口射进卧室,直觉告诉我们,日光也是以连续方式发射的。千万年来,人类都是这样感觉的,认为的。我们的直觉经验告诉我们的,难道还有错?!但是我们的感觉常常会出错,掩盖了事物的本性或真相。 
  黑格尔说:“哲学观念常常是通常观念的反面。” 
  1900年普朗克发现:能量的发射是以不连续的、跳跃式的方式发射的!或者说,能量是一份份发射的!——这可是通常观念(常识)的反面。 
  这是革命性的。就是说,能量的真相是量子化的。 
  光和所有其他种类的电磁辐射(比如炉子向屋里发射热,使我们感到温暖)并不像千万年的传统直觉告诉我们的那样是连续的波列,而是由一个个“能量包”所组成,每个“能量包”有着完全确定的、分立的能量。 
  后来(1932年)普朗克说:“我认识到,光原来是由最小的东西所组成,它们是一份份地被发射出来的。这种发射只能是以最小的量子——我们称它为基本作用量子——的整数倍进行的。” 
  1900年,他和儿子在柏林郊区森林中散步。我在柏林逗留期间,特意造访了这片森林,为的是看看,当年这里的“森林场”究竟给了普朗克什么样的灵感闪烁?他曾对儿子说:“今天我作出了一项发明,其重要性堪与牛顿的发现相比。”(这是我从一本英文杂志中读到的。原文是:Today I have made a discovery as important as that of Newton) 
  我查阅了其他几处文献,说法不尽相同。只有把这几种说法放在一起,加以比较,才能呈现出一个较全面的真相。(北大图书馆的丰富藏书为我提供了便利)。 
  其中一种说法是:“我现在所发现的那个东西要么就是荒诞无稽的,要么也许就是牛顿以来物理学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另一种说法是:“我要么作出了一个头等重要的发现,这个发现或许可以同牛顿的发现媲美,要么可能会证明是大错而特错。” 
  普朗克的发现在我内心激起了一个特大的惊叹号!这个惊叹号属于自然哲学的性质。 
  在北大最后三年多(1958—1961),“自然哲学”(Natural Philosophy)是个关键词,它成了我的中心兴趣。我对理论物理学的热爱,说到底就是迷恋“自然哲学”。 
  能量(Energy)及其交换存在于一切自然现象(all natural phenomena)中。——这个命题在我内心又激起一个惊叹号! 
  根据我的理解,北风乍起,万叶吟风,便有能量在交换,否则风和叶就驱动不起来。 
  阳光照着原野上一株小草,也有能量交换。因为光合作用的主角是能量。 
  蜻蜓在飞,或停在空中不动,也在耗能。 
  夏夜,蛙声一片,青蛙也在耗能。否则它便发不出声音。 
  正是能量及其交换推动了自然界一切大小动作的发生。 
  关于能量的本性和结构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这兴趣在本质上属于自然哲学,层次最高,远远脱离了我最初逃避不正常政治社会现实这个低级、表层的动机。 
  即便是社会变好了,进入太平盛世,十全十美,我对“自然哲学”追求的热情也不会衰退。因为这种探索的动机才是永恒的。 
  第2,有两个公式吸引我这个文科学生(当年我刚好是20—21岁:) 
  普朗克公式:E=hv,其中h便是著名的普朗克常数。 
  爱因斯坦公式:E=mc,其中c是光速。 
  1959年严冬的一日黄昏,为了琢磨、消化和吃透这两个公式的涵义,我走出成府校门,又去圆明园。雪已经融化了,仅在一些背阳的角落有少许残雪。很冷,是干冷。没有风。树叶已落尽。透过空空如也的枝桠,可以看见天边一弯新月。 
  于是我、枝桠和一弯新月同在一条直线上。枝桠成了我同宇宙太空连线的一个中点或中介。 
  我突然领悟到,阳光、月光和星光这三光也服从普朗克公式和爱因斯坦公式。几百万年后,即使人类这个物种从地球上最后灭绝了,这两个公式还是有效的。 
  于是一阵惊叹便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歌德有言:人类精神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便是在自然界的基本现象或规律面前表示深深的敬畏和惊叹不已。 
  每经历过这样一种境界,我就有了一次大的长进。我说过,那三年多,我是月月不一样,半年大变样。我自己都能听到我前进的脚步声。 
  我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路。我把自己比成是一列晚点的列车。 
  我不是为了追求“丰屋、美服、厚味和姣色”。我是为了得大道。得小道,小有福;得大道,大有福。   
  “我崇拜,故我在”(8)   
  “清净而自守”是我当时的灵魂状态。这也是中国古人所倡导的游心内运,不妄动,不外求,而是静心内求。——这种生存方式非常适合我,也塑造了我。直到今天,我仍然是这种精神面貌。 
  第3,普朗克常数(h)、光速(c)、万有引力常数(G)……这些自然界的基本常数在我内心深处激起的又是一个重重的惊叹号!对于我,一个惊叹号就是昏睡灵魂的一次大觉醒,一次恍然大悟。 
  每当人类发现一个新的基本物理常数,人类文明之旅便向前大踏步地推进了一大段。你能想像今天我们的工业文明可以没有h和c吗?——这两个常数分别表征了量子论和相对论。 
  一个新的基本物理常数的发现,表明人类对大自然的结构又有了一层新认识,它的哲学意义和价值是不用我多加说明的。 
  普朗克把基本物理常数称之为普适(宇宙)常数,德、英文分别叫“Die Universellen Konstante”;“The Universal Constants”。(开头第一个字母都大写,显得神圣、壮丽和崇高,因为这些常数是上帝的使者)我想,这些常数即便在火星也照样有效。 
  1960年早春,我意识到,大自然像人。量一量她的脚趾,便等于量了她的全身。光速是她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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