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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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扔下一张纸片,上面写着银行卡的密码,孙朝晖逃也似地离开了早点铺,剩下喜忧参半的刘剑峰在那对着丰盛的点心犯愁。
……
除了毕生、邢怀彬和两个乘警之外,第一个知道陈庆是畏罪自杀的人便是方医生,因为他几乎整夜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瞎琢磨,时不时还在本子上写着画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又跑到陈庆房间的外面去了。当时邢怀彬他们正好打算离开,方医生并不觉得自己的过分关心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主动上前打招呼并询问情况,可是除了畏罪自杀四个字,他根本无法从困倦而略带兴奋的邢、毕二人口中得到其他有关的信息。
方医生无疑是很郁闷的,他一直希望成为中国最有名的推理小说家,可匮乏的真实经历让他的创作总是处于低谷,而今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机会,却又被完全隔绝在真相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他难以安心的呢?
回到房间时刘剑峰还没有起来,他在玻璃案台上拿出那些投票,一张张铺好摆在面前,支着下颚苦苦地冥思,其实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浆糊。当哼着小曲的刘剑峰离开后,方医生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打算要去找毕生好好谈一次,因为他心中始终放着最初的那个疑点,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疑点在案件中的重要性,可若是不说出来,就这样眼睁睁接受陈庆杀人后畏罪自杀的定论,他心里就像有根刺一样始终不舒服。
出乎方医生意料之外的,毕生并没有回房间睡觉,他敲开房门时,只有拿着一听啤酒的邢怀彬独自一人,问到毕生去了什么地方,邢怀彬只是耸耸肩笑笑,什么都不说。
在方医生看来,两个杀人案的凶手可以是任何人,却不会是毕生,因为最初那张卡片的关系,所以他好不容易才打消告诉邢怀彬疑点的念头。找不到毕生,他只好先找地方吃了个早饭,待整艘游轮开始热闹起来后,再一次走向毕生的房间,他一定要找到毕生,告诉毕生关于投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垂头丧气的方医生这回运气倒是不错,他几乎前脚刚刚走出饭店,便看见了同样是垂头丧气的毕生由走廊的弯角处钻了出来。
松了口气,方医生快步迎上前去,老远便打招呼道:“毕生,毕生,这里——”
人群实在太过拥挤,迷迷糊糊的毕生好不容易才看到大力挥手的方医生,于是苦笑着摇摇头,极不情愿地与他会合在一副巨大的广告牌下面。
“忙碌了一个晚上,你怎么也不回去睡觉啊,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累吗?”方医生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笑眯眯地打开话茬。
“用你的话说,就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昨晚陈庆死了,我到现在还睡不着呢。”毕生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碰了一鼻子灰,总之脸色格外难看。
方医生咯咯地讪笑两声,亲昵地说道:“怎么样,肚子肯定饿了吧?我做东,请你好好吃一顿丰盛的早点。”
拍了拍瘪瘪的肚皮,摸了摸瘪瘪的口袋,毕生总算挤出了一丝笑容,开玩笑道:“幸亏方医生你有这幅菩萨心肠,不然我呀,恐怕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啊?那可真是赶早不如赶巧!走,走,这家的滚水混沌可是出了名的,你就放开肚皮吃,多少钱老哥我都给你买单,呵呵——”方医生的高兴劲儿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几乎是拖曳着毕生走进刚刚出来的餐厅,那模样好像生怕毕生不给他面子,不肯吃一样。
坐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定了两大碗馄饨,毕生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摇头叹气,忍不住说:“我期待今天的早饭已经很久了,可是没想到坐在对面的不是倩儿,而是你这个一脸诡笑的医生兼作家,唉,命苦啊——”
对于毕生的埋怨,方医生并不怎么感兴趣,在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第三碗馄饨的时候,他只是假装好奇地问了一句:“怎么,你难道对林倩儿这个小姑娘感兴趣?”
就着陈年老醋开始细嚼慢咽馄饨,唉声叹气的毕生可怜巴巴地回答:“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呀,我毕生千载难逢的初恋,看来注定是要以悲剧收场了。”
方医生连声鼓励,尽说一些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老套话,心里却飞快地转着心思,琢磨如何撬开毕生的嘴,问清楚陈庆畏罪自杀的真相。
显然毕生果真饿坏了,三碗馄饨眨眼工夫便倒进了肚子里,他摸着一嘴的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啊!真要好好谢谢你了方医生——呵呵,改日我一定请回来,不会让你吃亏的,呵呵……”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一顿早饭算得了什么?”方医生故作大方地问毕生是否还需要别的什么,在得到感谢的推辞后,咳嗽着回到了正题,“毕生啊,你看我这个靠笔杆子吃饭的人,想要找到一丁点儿有用的素材真是很难啊。”
“我就知道你想问这个!”毕生敲了敲桌子,喝了口绿茶后便简要地将邢怀彬的分析以及陈庆之死的关键之处说给了方医生听。
听完毕生并不算周全的解释,方医生隐隐约约明白了其中的细节,连声呼叹陈庆的高招,同时又把邢怀彬和毕生好好夸了一番。
原以为说完这些自己应该可以走了,可没想到刚刚站起来,又被方医生拽了下去,于是毕生奇怪地问:“方医生,你不会想用这一顿饭就包我一整天吧?你看我都累成这样了,发发善心,让我回去睡一觉吧,好不好?”
方医生连连摆手,一个劲让毕生稍等片刻,他从口袋里抓出那些投票放到毕生面前,不无紧张地问:“毕生,你还记得高翔死的当晚,我曾提到过投票的疑点吗?”
“记得,你说没有将票投给高翔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毕生勉强坐下来,无精打采地回答。
“当时确实有一票是投给孙朝晖的,我记得那张票上的证据,后来回去对照了一下,投出那一票的人是胡玲。”方医生还是很紧张,说话都有些哆嗦。
“哦,胡玲啊?这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种游戏中的投票,随意性很强,就算没有投给高翔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毕生很想干脆直接了当地告诉方医生,“你真是很无聊”,可碍于那三碗馄饨的情面上,只得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过分。
“是啊,的确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可是你和邢老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方医生大声说。
“忽略了什么?”毕生仍然提不起兴趣。
“呵呵——”方医生得意地笑了,一边收拾桌上的纸片,一边得意地说,“你们忽略了投票的数量!数量!知道吗,投票原本应该只有五张,可当时我读的时候却有六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晚上才想起来,有人偷偷往投票箱里加了一票!”
“有这种事?”毕生纳闷地挠着头,随后又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晓菲、胡玲、黄珊珊、刘剑锋、邱一禾……我、邢叔叔、张伟三人已经出局,而陈庆和孙朝晖当时也离开了,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当中的某一个后来回到包厢后投的呢?”
“陈庆确实投了一票给高翔,但他的投票并没有包括在这六张投票当中,而孙朝晖也没有投票,当时我跟孙朝晖是一同从卫生间回到包厢的,而且我事后问过他,他也说没有投。”方医生说完顿了顿,“自从高翔死了之后,作为投票用的果盘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只有我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内,别人才又机会往里面加上那多出来的一票。”
“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毕生用力地挠头,“你的意思是,偷偷加上那一票的人在三个女生当中?”
“是的,而且最有可能的便是胡玲,因为她没有给高翔投票,为了免除自己的怀疑,便又写了一张加进来,混淆我们的视线。”方医生就像在进行一场面对万人的演讲,唾沫横飞。
“她为什么要混淆视线?高翔并不是她杀的呀,而且那个时候你也没有作出关于投票心里的推断。”
“正因为这样,她如此做就更加可疑了,难道不是吗?虽然你和邢老的推断无懈可击,而且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杀死高翔的就是陈庆,但每个案子都不能忽略任何疑点,这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吗?”方医生越说越亢奋,最后竟站了起来,“毕生,去找来那被乘警带走的投票吧,所有人的字迹我都记在脑子里,只要看上一眼,便知道那多出来的一票是谁投的。”
毕生苦笑着摇摇头,“恐怕你这个疑点说得有些晚了——警务室被盗,所有的证据全部都失踪,而出现在陈庆房间的证物除了投票之外,其他的一应齐全……呵呵,复杂啊,为什么陈庆偏偏要将投票毁掉,而最重要的手机中的相片却还保留着呢?疑点重重啊,复杂啊,我脑袋都快炸开了,呵呵……”
“这么重要的证物不见了,你和邢老都没有怀疑?”方医生奇怪地问。
“当时我的注意力全在破解凶手消失的谜团上了,哪还记得那些投票哦——”
“你年纪轻经验浅,忽视了很正常,但邢老可是老江湖了,他没道理会视而不见的呀?”方医生呢喃着,却不料这话让毕生眼睛一亮,继而又黯淡下去。
“现在证据已经不见了,我们讨论这些也没用,就算你能肯定投票多出了一张,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毕竟无从确认的事情说出来别人也是不信的。”毕生说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叹息道,“方医生,我实在是太累了,不好意思要先回去睡上一觉了,有什么事情等下午在谈吧。”
颓丧的方医生闷闷地点头,虽然他已经获得了创作的绝佳素材,但自己发现的疑点却成了死无对证,内心不免感到失落和沮丧。
……
突然有钱的感觉就像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突然重了一百八十磅,走路都不知不觉地横起来,现在的刘剑锋感觉自己脱胎换骨,眼中所见尽是忙忙碌碌的可怜人众,那种高高在上的滋味让他欣喜若狂,浑然忘了自己即将要履行的杀人承诺。玩火者必自焚,恐怕刘剑锋怎么也料想不到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样子,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被记忆中胡玲那火爆的身材和扭动所迷惑,他做了一件后悔莫及的蠢事,也因此付出了不能再惨痛的代价,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财富带来的任何实质性好处。
……
下午三点二十分,双眼满布血丝的毕生疲倦地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无精打采地打量着面前环抱双肩、瑟瑟发抖的胡玲,他没有立刻询问事情的经过,而是耐心地等到胡玲平静下来,这才咳嗽一声说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难免不安的,但没办法,我必须要问你几个基本的问题,在这之后你才能回去喝点红酒,好好睡上一觉。”
楚楚可怜的胡玲僵硬地点点头,恐惧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房门洞开的房间,“你、你们是不是怀疑——怀疑刘剑锋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我真的没有,他约我去他房间,我原本是不想来的,我真没有杀人。”
“别紧张、别紧张,胡玲,没有人说你杀了人!不过你是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一些比较好,你说是不是?”毕生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过于焦躁,刘剑锋的死无疑将邢怀彬今早刚刚下的论断逼到了绝境,“放松一些,胡玲,你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