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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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线,这片铜环的位置就在仓库前门的缝隙处。”
“你们看看照片中地上有什么?”毕生手指移到照片的顶部,“是新近脱落的油漆,为什么我说是新近脱落的呢,因为跟四周的东西相比,这些油漆上面没有半点灰尘,就跟这片铜环一样。”
汪耀明纳闷地看着毕生,虽然当时他因为疑惑而拍下了这张照片,但事实上对铜环的由来一无所知。
“我仔细询问过郭大哥关于仓库的情形,仓库照明的开关就在前门的旁边,而且是闸式开关。这铜环的大小很巧,恰恰可以套在电闸上,是不是,汪大哥?”毕生问。
汪耀明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道,“听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如此,而且我当时也觉得奇怪,闸刀上的锈迹也有剥落现象,看来这就是为何照明会自动关闭的秘密了。”
“是的!”毕生忽然提高了音量,指着屏幕上的黑影说,“这个人,进入仓库之后与孙朝晖发生了一系列肢体上的冲突,在将其打晕后故意将灯打开,以至来制造无人再进入过仓库的假象。随后,他绕到仓库前门,用事先布好的绳索和铜环将闸刀断开,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在监视器的证明下,堂而皇之地回到仓库准备实施杀人陷害的勾当。”
“说到好啊,毕生!”邢怀彬开心地摸了摸嘴巴,“你很好地将自己的密室杀人破解掉了,但这似乎对你证明自己的清白于事无补吧?”
“哈哈,邢叔叔,我一直在对你说,让你不要着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耐心了呢?”毕生满不在乎地调侃,紧接着从郭启达手中接过录像机的遥控器,“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录像中的歹毒之人机关算尽,却还是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
汪耀明和方医生都目不转睛地望着毕生,而邢怀彬则像在看一出拙劣的话剧,抱着肩膀懒散地躺在椅子里。
将画面飞快前进至三分钟后,在屏幕右上角闪了一闪的时候,毕生急忙将画面定格,“邢叔叔,你仔细看看,要非常仔细地看,我知道你眼睛不好。”
同一个画面前进倒退,来回重复了三遍,毕生直到邢怀彬咧嘴而笑,才慢慢说道:“我想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地方,那这究竟是什么呢?是赌场存放现金的地方,它之所以会在屏幕上闪烁,是因为这个房间装有声控灯!也就是说,在那个歹毒的家伙离开仓库之后,也就是八点三十分,有人进入了仓库!”
“未必是进入仓库,也有可能是某个喝多了的酒鬼,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也未可知。”邢怀彬耸耸肩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但有件事情你是绝对想不到的!”毕生忽然抓起桌上一张打印的纸张拍在邢怀彬面前,气愤填膺地喝道,“知道这是用什么拍的吗?你应该知道红外线这个东西吧,这张照片,就是孙朝晖用手机在八点三十一分五十秒的时候拍下来的!”
纸张上淡绿色一片,却能清晰地看到仓库的房门被打开,门外的人已经有半边身子进入了仓库。
“我不知道拍下这张照片时孙朝晖是什么心情,但我想他肯定是绝望的,因为他甚至没有勇气拍下凶手的真面目,他害怕凶手发现这个手机的存在,从而在自己死后,无法留下任何线索给真心想要抓住凶手的人。”毕生落寞地说着,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邢怀彬。
“好吧,我承认在八点三十一分五十秒,有人进入了货舱,但你要如何为自己辩解?这个进入仓库的人,有可能也是你!”邢怀彬依旧故我地说。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正是赌场保安的负责人,他快步走进来,将手中的一盒录影带交给郭启达,低声说:“我又确认过一次,毕生没有撒谎。”
郭启达微微颔首,说了声多谢后将带子交到毕生手里。
毕生同样感激地冲负责人点点头,然后一边快速放映监视器的录像带一边说,“在这人进入仓库之后不到十分钟,也就是八点四十四左右,我也进入了仓库。就是这里,声控灯再次亮起。”
随后录像带被快进至晚上十一点,所有人都发现从十一点十分和十一点五十分左右,声控灯总共亮了两次,也就是说有两人先后从仓库离开。毕生动作麻利地换上负责人带来的录像带,这次录像带拍摄的是赌场的前门,画面比监视器的那个要清晰许多,门口行人的模样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毕生沉默地将时间调到晚上八点二十二分,指着画面远端出现的一个与毕生相仿的身影,“这就是那个歹毒的家伙,可惜他太狡猾,不仅带着帽子,在经过大门前监视器的时候,还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将时间调整为八点四十三分,画面上近段则非常清晰地出现了毕生,他叹息着说:“八点四十四分,我进入了仓库,随后被人击晕。”
再次调整时间到十一点十三分,环面远端再次出现那个健步如飞的身影;最后是十一点五十三分,浑身浴血的毕生从大门前狼狈的飞奔而过。
这些时间点由郭启达在旁边一一记录下来,而毕生则一言不发地看着邢怀彬,似乎在等待什么。
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邢怀彬居然只是稍稍叹了口气,低声道:“不能排除是两人协同作案的可能……
“看来,这回确实是我冤枉了你……”
“就这一句话吗?”毕生冷笑着说,“你就不想说点别的?比如这个歹毒、狡猾的家伙是谁,他为什么要陷害我,他为什么要杀孙朝晖,他为什么要用如此凶残的手段,杀死一个可怜的人?”
“而且是被冤枉的人!”方医生忽然叫了起来,“刚才我在给刘剑锋尸首净身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疑点,我怀疑凶手很可能是——”
“刘剑锋的案子等会再说!”毕生用一种极不耐烦地口吻冲方医生吼了起来,随后再次瞪视着邢怀彬,“当年我父亲被捕归案,他什么都没说,而是心甘情愿地认罪,但是我不会,我毕生决不会接受恶意嫁祸的罪名,我不是那样软弱的人!”
“是啊,这正是你比长江更强的地方。”邢怀彬疲倦地揉了揉肩膀,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现在毕生既然是被人陷害嫁祸的,那我们就只好再辛苦一天,把那个歹毒的家伙给找出来吧!”
“好你个邢怀彬!”满脸涨红的毕生大声怒喝,若非郭启达反应快将他一把抱住,恐怕早就已经扑过去了……看来,毕生认定陷害自己的那个歹毒的家伙就是邢怀彬了。
郭启达用力将毕生甩到一旁,骂道:“毕生,你别在这儿给我犯浑,有本事就用真凭实据把他给挖出来,否则就给老子闭嘴!”
大口喘息的毕生愧疚地看着郭启达,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说:“郭大哥,我要见胡玲,我现在就要见她!谁都别想阻止我!”
“没人会阻止你,我也很想看看胡玲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线索和证据。”邢怀彬泰然自定地说着,转身朝外走去,却不料毕生一个箭步窜到身前,拉开审讯室的门当先走出。
……
时间已近清晨,外面不再寂静,不远处的厨房也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脚步急促的毕生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十几米开外的警务室,“孙朝晖一死,胡玲便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也是我当前能抓住的唯一的线索,但愿……”
毕生猝然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飞奔到警务室门口,惶急喊道:“郭大哥,你没有另外加一把锁吗?”
“没、没有……”暗呼糟糕的郭启达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毕生身后,右手慌乱地在口袋里掏钥匙卡,“胡玲并,并不是我们的犯人,我,我不方便——不方便将她锁在里面。”
听到郭启达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毕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祈祷胡玲还活生生地在里面。
打开房门,郭启达第一个冲进去,随之倒吸了口凉气,只见警务室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胡玲的身影。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凶手总是比他们要快一步,孙朝晖如此,胡玲又是如此,这能不让他们两个感到沮丧的吗?
尽管心头压着千斤重担,毕生还是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郭启达的肩膀劝慰道:“郭大哥,这事不能怪你。”
“怎么能不怪我?怎么能不怪我啊?”郭启达脸色苍白地呢喃着,“你特意提醒过我要注意胡玲的,你特意嘱咐过我的,可是……她不见了,凶手不会让她活命的,就跟孙朝晖一样,凶手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杀死的……”
自责于事无补,毕生心里清楚得很,“郭大哥,当务之急是立刻找到胡玲,活也好,死也罢,我们必须找到她!”
“是的!”郭启达身子忽然一挺,眉头紧锁道,“我这就去向船长汇报这件事,就算停止船上的一切活动,也要将胡玲给找回来!不能再有人死了,绝不能再有人因为我的无能而丧命了!”
“或许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作沉思状的汪耀明来到郭启达身边,“凶手能打开电子锁是共知的事实,但启达你昨晚再三交待过胡玲,让她从里面将门锁死!所以除非胡玲主动开门,否则任何人也别想进来。”
“凶手应该是胡玲身边非常亲近的人!”郭启达和毕生看到一线希望,异口同声道。
“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这也是个共知的事实。”邢怀彬也走了进来,“只不过,找不到凶手,也就找不到胡玲!”
郭启达叹了口气,不无埋怨地说:“邢老,这个时候你就别泼冷水了,还是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吧。”
邢怀彬面无表情地看着毕生,低声说道:“换作别的时候,只要是熟人来找,胡玲大概都不会怀疑,但现在这种情况可就难说了……孙朝晖死后,胡玲已是惊弓之鸟,警惕性绝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她绝不会轻易给别人开门!”
“除非来的人是她非常信任的!”毕生毫不示弱地盯着邢怀彬,“除了孙朝晖之外,胡玲信任的只有你女儿,邢晓菲!”
“毕生,晓菲跟胡玲因为孙朝晖的缘故,两人的关系早就已经恶化,你不会不知道吧?”邢怀彬环抱着双肩,“其实,我们在这儿胡乱猜测完全是浪费时间,因为真相究竟如何,有上百种可能性!有可能胡玲根本就没有锁门,也有可能她因为内急想要方便自己走了出去……不定因素太多,无谓的推理对现状毫无帮助!”
知道邢怀彬说的有道理,可毕生就是不甘心,他恼怒地挠着头,来回不停地踱着碎步。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不知如何行事的时候,旁边欲言又止的方医生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道:“或许,我发现的疑点对找到凶手会有所帮助呢?”
刷地一下,所有人都侧过头来看着方医生,让他好生一阵紧张,“你,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疑点。”
在众人的催促下,方医生将自己在冷藏库给刘剑锋冲洗身体时发现的疑点说了出来。
“那两道鲜明的指痕有什么含意,刘剑锋留下的遗言想告诉我们什么,而凶手究竟又为何要翻动尸体,这便是我发现的三个疑点。”方医生说完喘了口气。
短暂的寂静之后,邢怀彬第一个开口说话,“小郭,当时现场的照片你这还保存着吧?”
“在抽屉里,我这就拿出来。”郭启达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