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天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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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了吗,找寻快乐是每个人的本能。所以我相信,不管你到了哪里都会快乐的,只要你去找寻!是不是?而且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妈早把你当作我们家的一部分了。我知道你最信缘分,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怀疑它呢?”我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给她。
“但愿!”落薇缓缓地抬起眼睛,用右手将散落的鬓发往耳后掩了掩,又顺势擦去了泪痕。
“明天我去送你。”我说。
“不用!我们很早的,只要你明天一睁眼,你就会发现我已经不在了。”落薇呆了一会,接着晃着头说。
“你什么时候走?我今晚不睡了。”我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若隐哥,不要来送我,好吗?”
落薇往往会在话尾加上“好吗”,看来好像是在询问意见,可是那仅仅是形式而已,当你提出异议的时候,她是断然不会同意的。所以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我去送她的。
“我要回去了。”她迅速地垂下头去,咬着嘴唇说,“这包东西送给你,当作一个纪念,或许某一天你看到它,你还能想起有一个叫沈落薇的女孩。”“你,不和我妈去打个招呼吗?”我说,一边接过那包东西,心里震动了一下。
“今天下午,我碰见她了,已经和她道别过了。只是,现在若现不在,我不能亲口和他道别了。请你转告他,叫他保重!”说着,落薇转身跑开了,“若隐哥,再见了!”
我望着她在夜色中消失。我无意识地望了望夜空,星星已经少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
夜,是属于诗的,属于幻想的,属于梦的。但愿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做梦的机会。我坚信那些黑夜中的小精灵,会在夜色里散布下无数的梦,其间会有我和若现的梦,也会有沈落薇的梦。
脚下草地里的蛐蛐还在纷乱地鸣叫。回去吧,我不想错过一场美好的梦,即使醒来后会让人失望。清平乐
蟾宫折桂,
得意春风会。
莫为落薇情愁累,
直往深云攀月。
我回到家后,才打开那个小包,里面是一些紫薇花瓣。当我看到这些花瓣的时候,我的身子便不明理由地臊热起来。
被风吹落的紫薇花。
一包零碎的紫薇花瓣。
沈落薇走了。我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照样索然无味,整天不知道干什么,像一个找不到附体的游魂一般。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坐下来和我说说话,无论聊什么都行。齐書网我现在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呆在家里,就仿佛是脱离了世界的轨道或者是世界的轨道脱离了我。我明白了,只有人们现实的生活可以和理想的追求接轨,不管是近乎于完全重合还是仅仅擦边,人们都会活得充实。而我的现实和理想却搭不上任何边界,我有些懒了,累了,倦了,所以整天像没了灵魂似的。我想我应该振作。其实,一个人的生活也是一部戏,只是没有剧本,也没有道具,而且只上演一次,只有自己一个人欣赏。这部戏精彩与否,完全取决于主人公的心态和心情。
我突然在心底恐慌地对自己说,我是不是正在迷失,是不是正沉醉于那种醉酒的状态之中?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那么害怕孤独和寂寞。我想起了安史乱、越晓过、昶诚和韩菲他们,包括班里那个做作的女生。
“若隐,你最近怎么了?我老看见你无缘无故地发呆。”妈闲下来的时候对我说,眼神游离在我的身上。
“啊?没啊,我很好,真的。”我惊慌地抬起头,笨拙地掩饰着。我感觉我像是在背台词。
“是吗?”妈怀疑地望着我,说,“没什么就好!”说完,她走出我的房间,又忙去了。
我想我有写点东西的必要了。我如此想着。但我的脑子里似乎装了一锅热浆糊,粘合一团,抽不出任何文字。我知道现在没有一点灵感。罢了罢了,暂时不写吧。我又懒懒地想着。
若现放假了,到家的时候是正午,正赶上午饭。他趁妈去厨房的时候,悄悄地对我说:
“哥,马上我们就是高三了。我打算好了,铁定要考美术学院。我已经偷偷报了美术班了。”
“啊!可是妈还不知道啊!”我惊叫着。
“哥,你轻点声,别让妈听见!到时我象征性地向妈征求一下意见就是。”若现向我“嘘”了一声,为自己的打算洋洋得意。
“若现,你真大胆!可是,万一妈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我都报了,说什么也不能退了啊。那时妈只能支持我了。这就叫‘先斩后奏’。”若现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可是,美术班的学费……”我润着嘴唇,有些顾虑地望着若现。
“哥,你别可是来可是去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我才不担心呢!只要能上美术班就行。”他说着,看见妈端着一碗汤过来,于是向我挤了挤眼,然后低头夸张地扒着饭。
吃过午饭,妈去休息了。妈每天确实很累,早上天没亮就起床,挑着豆腐担去镇上;晚上的时候得准备好豆腐。而我从来都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坐在窗前看一本杂志。这是沈落薇有一次在我家的时候落下的。'奇。com书'那是一本包罗了时装、女性饰品、烹饪、房产、星相学和心理自测的中文杂志,真是“杂”得可以了。我对这些本来就没有多大兴趣,所以我只是胡乱地翻着。
门开了,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若现。他在我面前坐下。
“你怎么不去睡午觉?”我头也没抬,停下正在翻动书页的手,眼睛盯着杂志上的一个精美的图片。
“都放假了,每天都可以舒舒服服地睡,才不着急!”若现不紧不慢地说,嘴角不由自主地又浮起了他惯有的微笑,“哥,我记得你最讨厌夏天了,是吧?”
“哦。”我如此简单地应了一声,似答非答。
“可是为什么呢?我就喜欢夏天,喜欢它的奔放和热情。”若现轻轻一跃,坐在了书桌上面,随手拿过一本名著说。“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原由的。有些时候问一千一万个为什么也是没有答案的,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夏天一样。”我将杂志扔在一边,双手兜在后脑勺,抬了抬眉毛说。
“哥,你又装深沉!”若现低低地一吼,“哥,你总是那么喜欢出神。又在为沈落薇的事情吗?你有没有和她见上面?”
“她走了。”我望着天花板。上面有几块石灰已快脱落,还有一个黑色的斑点,我努力想把它看清楚,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也许是一只苍蝇,也许是一只蜘蛛,也或许是我一点残碎的记忆和故事……哦,干嘛要出现那么多的念头?我有些倦了。也许,它只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的斑点而已。
“走了?”他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她没有说。”我闭起了眼睛,“她说要去一个和这里不同的地方找寻一点东西。”
“什么?”他迷惘地问,“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哥,到底怎么回事?”
“……她搬家了。”我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嗫嚅着说,“但她并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若现的情绪意外地激动起来,他攫住我的手臂,猛烈地把我拉起来,大声叫吼着,“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前天早上。”我怔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回答他,“但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想……大概,还没有完全天亮的时候吧。你知道,那八成是她妈妈的主意。”
“她走了,就这样走了?”若现有些失措地自言自语着。
“若现!”我喊了他一声,“怎么了?你吃错了什么药?〃
〃你居然没留住她!〃他大叫着,眼神凌厉而阴郁,〃你真窝囊,居然留不住她!〃
〃什么?你说我窝囊?〃我瞪大了眼睛,在我记忆当中,若现是头一次这样说我。
“是,你窝囊!你要知道,她爱你!她多么希望你挽留她!”他向鬼一般嚷着,情绪像狂乱中的哈姆雷特,“你真是行尸走肉!你简直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我笑了,安史乱说我不是男人,现在连若现也那么说我了。可是我到底是不是男人?我为什么会不是男人?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我顿时感到头部有些隐隐作痛。
“当心,若现!我会揍你!”我从齿缝里吸气,好一会才闷声说。但我很意外,从我口中吐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你也当心!”若现的眉梢已不耐地扎结起来,“我也会揍你!”
我和若现怒气冲冲地对视着,门开了,妈站在房门口,急急地喊着,“你们是怎么了?两兄弟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说的?你们体力过剩一定要打的话就到门口的空地上去!我可不管你们!”
我和若现望了望门口的母亲。若现废然地放下已经提起的右手,站直了身子,直视着我,眼里有一种歉然的、内疚的情绪。妈看见我们都冷静了许多,便摇了摇头离开了。
我把手放在若现的肩上拍了拍,然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事物。不远处,矗立着毛竹架。听妈说,村长家要砌新楼房了。
“哥,你知道吗?其实,我是爱沈落薇的。”若现站在我身后,冷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迅速地回过头来,研判地望着他,带了些许不解,“若现,你是在说,你爱她吗?”
若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哥,说来你会觉得好笑,我已经喜欢她三年了,从三年前小毛孩子开始!”
我张大了嘴巴,不相信地望着若现的眼睛,我在他的话音里呆住了。
“那时候你才十六岁!这可不是琼瑶的小说世界里!你把现实想象成了小说的世界,可是若现,那样太文艺也太可笑了!难道你不觉得吗?”我一口气地说着,像是从我的嘴里抛出了一串点燃的鞭炮,照着若现的脸噼里啪啦地响起,全然不顾会不会伤害到他。
“我知道你会那么说的。”若现的眉头又扎结在一起,露出了不被理解的苦楚和无奈,“自从沈落薇第一次来我们家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后来证实了我当时的猜想,当我得知她被玷污了之后,我对我自己说,我要疯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种爱。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爱上了沈落薇?”“我也无法解释,若现,真的,”我嗫嚅着说,“或许,可能,这只是一种类似于兄妹之间的爱,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你说是吗?”
“可是,”若现手搓着前额,眼睛里闪动着求救的信号,“可是,事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哥,你不是说,你一直把她当作妹妹吗?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受?”
“……若现,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分辨不清楚自己的思想。就像你说的,我只是行尸走肉。”我的情绪也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突然又有种想吸烟的欲望。
“我真想吸烟……”我喃喃着说,眼睛虚无地投向窗外。
若现在口袋里摸了一会,伸过手来。我看见了一支烟。
“若现!”我轻声叫着,“你不要命啊,被妈知道你就遭殃了!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还有,买烟的钱哪里来的?”
“哥,你总是那么大惊小怪,别婆婆妈妈地问那么多。只要别被妈发现就行。”若现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已经把叼在嘴里的烟点燃,像模像样地喷出一口烟雾,蓝灰的烟雾上似乎浮着他的心绪,在空中飘忽不定。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接过烟来,不熟练地放进嘴里。若现把打火机凑到我面前,点燃了它。当烟雾钻进我喉管的时候,我呛住了,赶忙将烟取了下来,猛烈地咳嗽着。
“第一次都这样,以后慢慢会好的。”若现逃离了我的眼光,说。
“若现,你得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