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官场-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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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上边并没有动作,这种传闻就逐渐减弱了。
从孙成志、胡春立到余乐萌,办公室接连走了好几个人,可一直没有调进新的人员。在工作上,虽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仍然让主任们觉得人手不够,丁主任说,一到关键时刻,就“拉不开枪栓”。于是,他就多次向史主任反映,史主任再多次反映给库书记和宋书记,书记们才开了办公会,最后同意让史主任再选配几个新人进来。
这一消息,未传出之前,社会上就有了各种传言。一般说来,一个机关的人员应当保持动态平衡状态。就像公交汽车,只要不停开,就得上人和下人。县委办需要进人的信息起源于猜测,而后才成为事实。这事实未形成之前,就先从小道上传了出去,然后趋于公开。想调进县委办公室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在孙成志和胡春立调走后,就开始动作,四下活动得相当厉害。到了消息公开以后,史主任、丁主任以及其他几个主任们的家里,还有组织部部长们、干部科的人员,提着烟酒、麻油的客人激增。史主任和丁主任分析到配备新人要考虑梯次结构,形成互补,十个指头伸出来,不一般齐,才能握成有力的拳头。也就是说,在文字方面,现在有查志强和项明春扛着,再调进的新人不一定必须是大笔杆子,只要能够拿出像样的文章就行了。但其他方面的素质,则必须高一些,比如办事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就要相对强一些,要能够指哪打哪,胜任办公室紧张的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县委办公室一下子通过广泛筛选,调进了六个新人。
这六个人,四个男的,两个女的。四个男的是,新分配的文科大学生刘鎏、农经委办公室主任吕双朋、统战部庞部长转业在家的儿子庞金柱和赵家岙乡党委秘书姜青发。两个女的是,原来在科委上班的沈玉珺和在
审计局上班的曾丽。这几个人能调到县委办公室来,据说都是有背景的。特别是姜青发,在十四个乡镇党委秘书中只他一个人上来了,让大家眼热之余,几个乡镇的党委秘书纷纷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中心组的分工也因人员变动作了相应调整,刘鎏和曾丽去跟查志强,姜青发和吕双朋跟项明春,新成立的目标督察科任命范德保为科长,吉祥为副科长,庞金柱分了进去。剩下一个沈玉珺跟王姐在资料室、值班室,编写《县委大事记》、《县委办公室日志》,搞一些分拣文件、接听电话等杂务。
这几个新手刚上路,需要查志强、项明春、邬庆云和范德保们带上一带。他们都是很谦虚、很殷勤的好同志,对原在县委办工作的老同志非常恭维,大有点“先到为君,后到为臣”的味道,这让先到的人有点扬眉吐气,他们在后到的人面前不自觉地鼻息上扬,人格在恭维声中无限制地放大。顺便一提的是曾丽,虽然年轻,长得却不够漂亮,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小姑娘,保险系数高,
性骚扰一般轮不到她。所以,查志强并没有感到高兴。他想,曾丽,曾丽,名字虽然好听,也许是曾经美丽过,现在也不见得“靓丽”到哪里去。这领导们也真是的,给自己配了这么一个丑丫头。“赠”人一个丑“梨”,还不如给一个好看的“青柿子”。其实,人家曾丽的容貌虽然不惊人,但身材不错,更有一手好文章,不在同时进来的人之下。查志强尽管心中不太满意,也没有办法。好在小组中有了一个女同志,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桌面上的烟灰时时有人拂拭,擦脸用的毛巾由过去的一条换成了不同颜色的三条,而且每条经常洗得非常干净。同时,最让查志强感到欣慰的是,他从此享受到了不用到茶炉提水,不用亲自给自己杯子加水的高级待遇。
交心
人员调整以后,项明春和邬庆云对吉祥调整到目标督察科有点惋惜,也感到高兴。他们舍不得这个聪明、勤快,很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可对于吉祥的提拔重用又由衷地感到欣喜。项明春和邬庆云专门请小吉到一个小餐馆吃了一次饭,大家觉得,分手是迟早的、必然的,但仍然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有什么伤感的气氛。
小吉说:“这两年,我跟着明春哥、小邬姐学了不少东西,一辈子都受益。这次换了活儿,今后还要靠两位多多帮助。”
项明春说:“老弟说的是见外的话。咱们几个耳鬓厮磨地干了这么长时间,谁对谁的脾气都十分了解,真的不想分手。‘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次你当科长了,是我们三个人的光荣。你还年轻,前途无量,我们都希望你快一点发粗、长大,担当起更重要的责任。”
小邬说:“要说受益,还是我最大,你俩都是我生活的老师。小吉,也不知你有没有这种感受,我们和明春哥在一起轻松愉快。明春哥的最大特点就是‘精而不虚,圆而不滑’。这是明春哥的神奇之处。我到县委办公室的时间比你们长一些,在你们到来之前,原来的几个人心里都是揣着刀子,相互告黑状,整天你整我,我整你,踩着别人向上爬。那时,我曾经一度不想在县委办公室干了。我们女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干,不喜欢钻入你争我斗的圈子里。但我们也有眼,会看,有心,会体会。到明春哥来后,把咱们三个分配在一块儿,就不是这样了,是我感到最快活的日子,谁也没有必要相互设防,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心。”
小吉说:“小邬姐总结得真好,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却没有能够表达出来。”
项明春说:“打着吧,本来我们是为小吉祝贺的,我反而挨起你们的表扬来了。”说这话时,他对小邬曾经说他的新的神奇之处算是找到了答案。他想,这小邬对自己观察得真够仔细,恐怕孙秀娟不会去了解和总结他的这些优点,夫妻间长时间在一起生活是趋同的,只有在一起工作的异性知己才可能揣摩出一个人的长处和短处。
在这之前,项明春办成了两件大事儿。
第一件事儿,是把孙秀娟调进了县城。项明春有个毛病,就是在办别人的事情时,办法多,很灵活,不遗余力,可就是轮到办自己的事情,就显得木讷,发怵,张不开嘴。在孙秀娟多次催促下,项明春咬咬牙,买了两条本省最贵最有名的香烟,决定去找刘行长。临行前,先让吉祥打了农业银行刘行长的电话,说项秘书要登门拜访他,探探人家的口风。电话那头的刘行长非常高兴,说请他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他大驾光临。项明春到了刘行长那里,行长热情如火,亲热得像见到多年思念的亲兄弟。
项明春看看刘行长宽大明亮的办公室,硕大无朋的老板桌、老板椅,室内周遭清一色的真皮沙发,心想,银行真不愧是管钱的,这办公条件,宋书记也不能相比。特别是在刘行长大靠椅后边的四个大书柜里,装满了各色精装书籍,政治、经济、法规政策、经营策略、文学艺术,等等,无所不包。就赞叹说:“刘行长真是一员儒将啊!”
刘行长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这些书籍不过是装装样子,哪有工夫看书。比起你们这些秀才,我是胸无点墨呀!”
话说到正题上,刘行长“哈哈”大笑着说:“哎呀,对不起项秘书,让你等得太久了。实际上,你调进县委办以后,史主任就给我打了招呼,我在县委开会,也观察了你。心里一直想把你的困难给解决了,可就是人员一直调度不开。而且你也没有催促过我,我还以为,你是图自由不愿意让我们小孙来呢,开玩笑,开玩笑。”
项明春想,自己一直不想给领导找麻烦,原来史主任早就打了招呼,心里就有一些感激。同时想到,人家刘行长也可能早有准备,就等你项明春开口相求,把面子既给了史主任,也给了你项秘书,岂不一举两得?事已办成,就要告辞,刘行长说什么也要留下他吃饭,还说,上门的女婿,难道让你跑了不成?项明春觉得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一个劲儿地表示感谢,说下午还有重要会议,下次再来叨扰,坚辞了刘行长的盛情。刘行长无法留着项明春,就投桃报李,另用报纸包了两条“大中华”香烟,让项明春带了回去。
孙秀娟就安排在县支行里当出纳,女儿也上了幼儿园,二人约定,接送孩子都是孙秀娟的事情,孙秀娟刚刚调进县城,高兴得嘴里向外吐泡泡儿,毫无怨言。
第二件事,是和邬庆云找机会进行了一次深谈。在清纯的小邬面前,项明春原来对于小邬的那些肮肮脏脏的迷恋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向小邬说,他看了小邬的笔记以后,感动得掉下了眼泪,他永远也不可能料到,人世间还有另一个异性在深深地眷恋着自己。自己何德何能,承受这么沉重的感情!但他又觉得,“缘”和“分”是两个组成部分,相互独立存在着。现在,二人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不可能打碎了再加上水,和成团,揉一揉重新组合。
小邬深情地对项明春说:“明春哥,我也老大不小了,有一份情感,现在对你说出去,一生都不再遗憾。坦率地说,我真的很爱你,尽管这种爱慕是柏拉图式的,只有精神上的享受,没有其他方面的愉悦。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总感到你很神奇,有一个信念支配着我,一定会见到你的,一定会见到你的。真的见到你之后,快乐和满足给了我一段很长的时光。我常常想,感谢上苍,感谢生活,让我少年的梦变成了现实。当然,我的梦想并没有完全实现。我看到嫂子那么好,打心眼里为你们祝福。我们都不愿意也不可能破坏自己的家庭,但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只想向你说,我过去爱你,现在爱你,将来永远爱你!但愿小邬我永远是你心灵的小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工作,天天见到你,听你的指教,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对这番真诚的剖白,项明春还能说什么呢。原来他曾经多次设想,两人会有一次激烈的思想动荡。可真正到了交锋的时候,一切是那么自然,那么正常,看来人类美好的感情不一定都以悲剧的面目出现。他们二人的关系不用怎么处理,就很顺畅。此时,他才真正地爱上了小邬,这是一种非常理智的爱,平缓而且深沉,埋藏在心灵深处。项明春也深情地握着小邬的手,对小邬说:“小邬啊,我也非常爱你。但爱可以用多种形式表达,让我们相互寄存在心里吧!”小邬眼里闪着幸福的泪光。从此以后,两个人的交往更加默契,自然而且从容,水乳交融,却又不流露痕迹。
“帕金森效应”
项明春原来以为,办公室人员增多以后,工作的分量可能减轻一些,谁知道,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重了。
上了班,他就要给小邬他们三个分配任务。自己要写一些东西不说,他们三个人完成作业以后,他还要加以修改。修改后,退还给他们,让他们重新誊写出来,再报丁主任审阅。丁主任的案头总是堆满了各种文书,每天埋头苦干,时不时地往嘴里塞一些药片。本来,经过项明春、查志强或者侯主任把关的东西,一般没有多大问题了,但丁主任非常认真,不经他亲自认真审阅过的东西,他是不会轻易签字的。那些快报,经丁主任过目,已经成为形式。项明春有时不得不替丁主任着急,就这么一些平常的东西,值得那么严肃认真吗?
下了班,他脑子也不能休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