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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警校风云录-第4部分

小说: 警校风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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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楠子,你说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我用馒头沾了一口菜汤说:“不知道,咱们都站在第一排怎么能知道是谁说的,再说大家现在还都不熟也听不出口音啊。”
  “哈哈,说的好,要是平谷口音一定是丫胡铮……”
  “去呢的!别老拿我开心。”胡铮假装要打黎勇。从那次小艾说胡铮放屁平谷口音以后,这故事就算落在他身上了。
  “据我分析,说这句话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啊……”那海涛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不简单?说说说说……”黎勇的好奇心一下被刺激起来。
  那海涛仍旧不慌不忙地分析:“你说啊,谁有胆量在队伍中这么明显地说这句话,你敢吗?反正我是不敢。所以说这位说话的朋友一定是位大侠。”
  “大侠?太夸张了吧,大侠怎么会考警校呢?”小艾当真地说,并没发现那海涛只是在说一个段子。
  “去……”大家异口同声地嘲笑小艾当真。
  “非也非也。”老那吃了口胡萝卜。“那位同学使用的是武功叫腹语,看过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吗?那里面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就会使用腹语,他说话从不使用声带而是靠腹部气功的振动发声,所以说刚才说话的同学一定是位说话不长嘴的大侠。”
  “哈哈哈哈,说得好!一定是大侠,一定是大侠。”那海涛的分析得到了大家充分的肯定,五班的饭桌上也更加热闹了。
  秦天则不以为然,他在旁边看了一眼那海涛,语气高傲地说:“不就是一句话吗?有什么了不起,告诉你们,刚才那句‘孙子’就是我说的。说他怎么了?气急了我还揍他呢!”
  “啊?你说的啊?”小艾认真地说:“你可真了不起,要是我可不敢……”
  “那是……”秦天不屑一顾地说:“本来小猪头的招就太损,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明天还得说……”秦天说着说着,看大家的表情都变了,刚才生龙活虎的舍友此时都愣愣地盯着他的身后,一股不祥的预感进入了秦天的感觉器官,他慢慢回过头才发现了身后正对他冷笑的小朱……
  此后的故事不必多讲,秦天那天是如何度过的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惨”和“冤”。“惨”自不必说,“冤”就是他自找的了,大家都知道那句话不可能是秦天说的,但谁让他吹牛恰巧让瘟神小朱碰上了,所以就是也是、不是也是了,秦天替那位会用腹语的大侠铁铁地顶了一回罪,这让我想起了电影《小兵张嘎》里胖墩替嘎子顶罪的经典镜头,所以我对秦天的这种舍己为人行为肃然起敬,至今仍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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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初入警营的乌合之众  小朱、小楚和两袋白糖
 
  天气依然炎热,时间悄然推移,我们继续着这样的日子。每天重复着人类最基本的动作直立或行走,越发体会到作高级动物的不易和艰辛,当我们还来不及厌倦这种简单训练的乏味和空虚的时候,我们那曾经充满战斗力的身体已渐妥协,日夜的差距越发明显,按老那的话说是一日三秋。宿舍的夜晚开始鼾声四起,再也听不到集百家之所长的卧谈会了,取而代之的是胡铮充满节奏强烈似牛的呼噜和黎勇的夜半歌声。我常常一倒在床上就猛的听到早晨起床的闹铃声了,这时我会骂:他*集体生活。
  1996年9月10日,我们这群在警校关紧闭的苦孩子迎来了第一个教师节,虽然教师节与我们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按照以往的经验过节就等于放假,我们便翘首盼望即将到来的放松和休息,但不料始料未及的事情却发生了。
  上午的训练仍然是拔军姿,也就是我们当时俗称的直立,10点的太阳照得我们睁不开眼,晴朗的天空上竟然没有一丝云彩。我们并排站在没有任何遮挡的操场上,任阳光狠毒地把我们慢慢烤焦。小朱今天心情还不错,也许是秦天痛苦的表情让他感到满足吧。从那天秦天替某大侠顶罪以后,小朱就认准了秦天,而我们这些苦孩子却都小松一口气,毕竟每次第一个从队伍里飞出去的不再是自己,而秦天就难免飞来飞去了。秦天来警校前是体校田径队的,生就一副男子汉标准的身材,但在小朱面前仍然显得有些单薄,在10点20分的时候,秦天的麻烦来了。按照站军资和着装的要求,我们扎在腰间的武装带要扎紧到不能伸进两个手指的程度,但在秦天被小朱检查的时候,却不幸被伸进了一个拳头。
  “秦天,你这腰带是怎么扎的?规定是不能伸进两个手指,你为什么不执行?”小朱义正严词地说。
  “我……”秦天知道难逃厄运,但他那执着叫劲的脾气有开始了。“报告教官,我腰细所以系不紧。”
  “系不紧?”小朱可不容秦天与他顶撞。“好,你看林楠和胡铮的腰带,他们怎么系的紧?你看……”小朱说着就伸手拽我和胡铮的腰带。我们二位可不是吃素的,别看咱们年纪小,腰围数字可不少,说是迟那是快我们哥俩气运丹田就开始鼓肚子,结果小朱愣是没伸进一根手指。结果可想而知,倒霉的还是秦天了,所以说胖有胖的好处,瘦有瘦的难处,秦天的英俊细腰比起我们那收放自如的救生圈腰还是要吃亏许多了。但不料小朱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让秦天做强制锻炼或队前现眼,而是指着操场一边对秦天说:“快,去那里捡一块砖头过来。”
  秦天一愣,不知道小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军令不可违,他犹豫了一下在大家众目睽睽的疑惑眼神中还是捡了一块红砖回来。小朱接过红砖,熟练地一勒秦天的武装带,在“啊”的一声喊叫过后,红砖被严丝合缝地塞在了秦天腰间。在我们义愤的眼光里面,秦天更加笔挺了,小朱环顾四周,我们的眼神便迅速地由义愤转化为讨好,那位会用腹语功夫的大侠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阳光下站满 400人的操场此时只有虫鸣和鸟叫,我们安静地感受着时间如抽丝般的缓慢冗长,在我们忍耐到第二次原地踏步走之前,命运之神临幸到那海涛头上了。
  此时那海涛大侠正静静地独自闭目数羊,据他所说,拔军姿时最好的度过方法就是让自己处于半睡眠状态,当不知第几千只羊跳进他脑海里的时候,那大侠突然感到武装带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
  “那海涛,出列!”小朱几乎是把大侠拽出了队列。“快,去那里捡一块砖头过来。”小朱说。那大侠那个后悔啊,习武讲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这么大一侠客竟然疏忽了小朱的动作。那海涛当然不会像秦天一样地与小朱硬碰硬,他明白“真理在人家手中咱们只能挨整”的道理,我们疲惫地看着又一个同伴即将笔挺,而那大侠却搬来了一块不能称之为砖头的砖头,确切地讲那是一块半大石碑,小朱一愣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哈,这下小猪头没办法了……”胡铮在我身旁用纯正的平谷口音说道。他的想法确实代表了我们队伍中的一部分群众,但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朱有些生气地说。
  “报告教官,你不是让我拿砖头吗?我刚才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小的,就只能拿这块大的了。”那海涛特正经地回答。
  “好……好……”小朱被那大侠噎得有些尴尬。“真有你的,那海涛……”
  而那大侠给小朱的这个下马威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此后的一个小时里,那大侠被小朱惩罚抱着这块石碑绕操场慢跑,那大侠就这样在400人惊异的眼神中开始了搬家公司工人的基本功训练,11点的时候,胡铮说出了他入校以来又一句至理名言:胳臂拧不过大腿。
  中午时间匆匆而过,下午训练的时候那大侠的胳臂仍然有点显长,毕竟石碑的重量不饶人,大侠胳臂的长度虽比不了玄德公的双臂过膝,也差不多近膝了。站在我前面的黎勇最会察言观色,他远远地看着小朱说:“兄弟们,丫脸色可不好看。”按原定的训练时间,教师节下午的训练应该减半,结果我们96级1队不但没有训练减半,而且还对换了教官,负责1分队训练的小楚和负责我们的小朱自行进行了对换,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被1分队称为“板栗脑袋”的楚平。
  小楚走到我们面前,声音洪亮地训话:“同志们,我今天第一次负责你们分队的训练,希望你们好好配合我!下午的训练科目是长跑!谁都不许掉队……”
  “我靠!今天的项目里没有长跑啊……”胡铮轻声地叫苦。是啊,别的队都在练习齐步走,而我们却要长跑,这显然带有小朱、小楚的个人感情色彩,我说下午集合的时候让我们统一换上迷彩服呢,原来是憋的这个坏。经过简单的跑前运动过后,我们96级1队的100个难兄难弟便开始了在火热的骄阳下的奔跑,操场是标准的400米跑道,脚下的路程显得那么漫长。小楚跑在我们队尾,看谁速度放慢便以对待逃兵的待遇处置,三圈过后,我们这帮祖国的花朵就已经块不行了。
  “大侠,这俩孙子……玩的这叫什么啊?”我气喘吁吁地边跑边说。
  那大侠两眼发直地回答:“你……你知道……古代穷人家为了不饿死而交换孩子的事吗?”
  “啊……”
  “就是说……把两家的孩子对换,之后再吃了……明白了吧,这俩孙子是拿咱们对换着吃呢……”大侠英雄般地抹了抹流出的鼻涕继续奔跑。
  30分钟后,我继胡铮之后晕倒在火热的训练场上。
  到宿舍的时候大家已顾不得在脱衣擦身了,我只记得最后一个动作是把黎勇顶到上铺,之后就投身于那雪白的床单。醒来的时候已过晚饭点,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男性味道,大家身上的迷彩服都已显出了斑驳的汗碱,周围的鼾声仍然响亮,再闭上眼吧,直到哨声响起。
  许多天后我们才得知那天被折磨的原因竟然出在李主任、萧干事身上,教师节那天别的队都送给了武警教官一些礼品,而老李、老萧同志送出的礼品竟是每人一袋白糖,这就难怪小朱、小楚会心不平气不顺了?
  傍晚的天边残留着一抹火烧云,6点到7点半这最值得珍惜的时间到来了,我漫步在初秋的校园里,痴痴地看着围墙外楼群星星点点的灯火。这个时候爸妈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忙着做饭和洗衣呢?在新闻联播内容摘要还没播完的时候,妈妈是否又会抢着换台呢?说实话,我这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确实没有郊区孩子的适应力强,在他们兴高采烈踢球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家,在他们夜晚鼾声四起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家里那柔软的席梦思。离开家已经十多天了,集体生活的紧张节奏我还没有完全适应,如果警校是一个小社会,那警校生活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生活,我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靠自己的喜恶去区分对待别人,也不能像原来那样的孤芳自赏,我必须把自己要求成集体中的一份子,那样才会快乐才会充实。想着想着,我的眼睛竟也湿润了。
  “喂,双木林,干嘛呢?”我身后突然传来了纯正的平谷口音。
  “没干嘛啊,我就是训练累了,随便走走。”我假装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把眼泪抹去。
  “你干嘛呢?一个人鬼鬼祟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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