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养鱼专业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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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咋不懂事哩。起一门灶多一份开销,你正处在投入的时候,钱要用到买好鱼苗上。”
丁文知道扭不过他的意思,只得说:“那就跟沈老头三人一样交伙食费。村里老人常说,‘一日客、两日客、三日就和主人平等客。’这么定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真要个算那么清。小杼和憨憨在县城,我还得贴你家不少钱。”桑春不烦地挥手说,尔后又长叹,“桑家坞怎么就不能窝出金凤凰?”
听母亲说过,大舅这几年为了桑家坞的事,没少找过人,但收效甚微。至于那个养殖场,替别人孵出金娃娃,桑家坞实际没得到多少利益。就算有的话,也只是绳头小利,一年二万抵不过闲滩五个月承包金的零头。
望着桑春那黝黑而充满苦恼的脸,刻满海风吹、太阳晒的印记,丁文也是无奈。
“小文,你头脑活络,又去过大上海工作,替大舅想个办法。”
丁文懒懒一笑。在上海工作过又怎么样,就算纽约华尔街也不成,没有资源,在哪儿都不成。不过觉得现在这样生活挺满足的,不太优厚的收入,却能生活得相当悠闲,有时发觉池塘里的那些鱼苗比商场上商人可爱多。呃,咱是以人为本,怎地又绕回与那个房总一样呢?
“大舅,您若想带领大伙儿致富,首先您自己得先致富,有了实际效果才能更具有号召力。现在各行各业都处于金融危机下的阵痛,熬得过就脱颖而出;熬不过的,只怕得破产了。而且,市场经济发展如今这个时期,入行的门槛越来越高。所以,我有个小主意给您参考看看。”
桑春精神一振,击掌地追问。
“从吃的行业入门,投资可大可小,到省城开家鱼庄吧。嗯,就叫桑家鱼庄。”
“桑家鱼庄!”桑春愕然,这还叫投资小?都开到省城去!桑春几乎将这人提议给否决了。
“一座大城市,百分八十都是外来人口,为工作、为经商…向大城市汇集,但每个人都怀念着家乡的家常菜。相信以我鱼塘里养殖出来的鱼,再加上咱们桑家坞的一些做法,绝对会让桑家鱼庄大放异彩,因为‘一滴泉’。”
“对!一滴泉!”桑春兴奋地叫起,仿佛是对祖先流传下来的东西给他莫大的勇气,但丁文却知道,桑家鱼庄只要以池塘里出产的鱼为原料,殷实经营,就绝对会成功的。
看到乡亲们拖着板车来了,桑春此时已一扫忧郁和烦恼,竟朗声地哈哈大笑,象捡了宝似的。
东西都运回去了。按照乡村的习俗,迁入新居还有许多规矩,虽经多年的一再简化,但一些的事仍不能避免,就算身为教师的母亲也不能免俗,在县城已经备好迁居的六大件:一小木桶米,米桶裏放一个红包,内藏纸币、茶叶及九个硬币;一瓶水,从县城家里带来的自来水;一套碗筷,十双筷子和十个碗,喻示十全十美;一对绑上红布的畚箕、扫帚;一套新的内衣裤、枕头及床单;最后是液化气灶和锅子。
还有那一串长长的鞭炮,从操场的门口向里引,放得砰砰作响,说是寓意引喜气入门、开门就发财。游彩霞和林雪芹好奇看着这些习俗,竟笑话丁文是土人,当然是很老土的人。
老土么?咱这是入乡随俗,跟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没共同语言。丁文只对她俩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过摆得妥当的房间参观去。嗯嗯,这个家还算不错,依山傍水,绿树环荫,花香飘溢,就是在城市的别墅区也没这样的环境,咱这也算是享受到了。
眼见近午,大舅妈已经挑来两小铁桶的粉干,招待各个帮忙的乡亲。每个人端着碗蹲在树下的荫凉,呼喝吃着,好不热闹!
可丁文找遍各间校舍,却不见父亲,只找到他带来的喜鹊花放在自己宿舍里。咦……能让父亲舍得放下手中的鱼缸,很少见呀。莫非他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成?丁文已经猜到了,便直接找到校舍后的小果园,见到他和沈清正蹲在葡萄架下,已摘下一串葡萄,不时吃着,不时低声交谈。
这俩人怎会扯到一块呢?前面忙得人仰马翻,这俩人倒过得清闲。
“爸!还有老沈,该吃午饭了。”
俩人被丁文撞破了密谈,应了声从葡萄架下钻出来。丁父介绍道:“小文,这位就是曾经向你提过,我的老同学。”
“是进修学校时的同学。”沈清连忙补充说。
怎么会这么凑巧?还真的扯上了关系,看来以后要冷处理,难喽。三十六计溜为上策,丁文说声快来吃饭就跑了,惹来丁父一阵责备,“老沈你别在意啊,这孩子从小被我岳母和他妈妈惯的。”
“你还别说我堂堂一个大学客座教授,被你儿子闲在这里当小工。你该怎么补偿我啊!”唯有熟悉的同学之间才敢开出这样的玩笑,沈清和丁父会意地哈哈大笑。一个研究水,一个爱好动植物,谁叫都有缺啊!俩人刚才一拍即合,要从丁文那儿套出神秘的“药水”所出又家坞何处。
丁父高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呐。
丁文刚转出校舍的墙角,便见到游彩霞和林雪芹围着桑春。面对俩位从城里来的娇滴滴姑娘家,桑春显得手足无措,看到了丁文像见到了救星似的,远远喊道:“小文,这俩位姑娘有事找你!”自己却快速跑出了操场,一会儿即消失在篱笆墙内。
哎…真的是连环套啊!丁文缓步直迎向俩人,“二位,宿舍都整理好了么?”
游彩霞和林雪芹均低着头不出声,许是刚才“逼问桑春”被人撞见,感到难为情。
“那好,你们俩继续晒晒这温煦的秋阳。我呢,趁这秋高气爽之际,去睡个回笼觉喽。”丁文打了个呵欠,手掩了掩嘴,转身回了宿舍。
关起房门,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却是在帮桑春想着开鱼庄的一些细节……
第三十一章开轩话常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桑家的六位兄弟姐妹,就少个桑夏一家子要等到中午才回来。
丁文今早不得不准时起床,因为他的“闹钟”回来了,桑木兰再加在本省三流大学读书的丁香,简直凑成大钟一样地闹铃。被俩人硬从床上拽起,丁文口中还迷糊囔囔:“你们别皮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再睡,是不可能的。丁文起床后,边洗涮边带着幽怨的目光扫了客房一眼。哎……真是羡慕泡泡同志,看他睡得多安稳。
昨晚本来睡得挺好的,十二点的时候,先是丁母蹑手蹑脚地在窗口探望,接着是罗元在窗口鬼嚎,后来丁香和桑木兰直接撞门。蒙着睡意开了门,又来苦恼的桑春,说要好好谈一谈,躺在床上听着他的絮叨,话音渐渐远离,在凌晨三点终于撑不住背睡过去。
谁说春眠不觉晓,这秋季的清凉却是正好眠。这校舍里,自然算是他和罗元最迟起床。在桑春家吃过早餐后,丁文在桑木兰同志的陪同下,就回到了校舍。
“蓝子,你这好像在押解犯人。”罗元如是说。
“听从咱家之最高领袖的指示,要求文子同志马上到位。”桑木兰这口气有点象那个时代的味儿。
丁文暗苦:母亲又多了位拥趸,看来以后得做个居家好男人了。早睡早起、定时吃饭!呃,这自己是不是越来越朝着老年化发展?现代年青人就该有现代生活的样子:晚上是条龙、白天是条虫,把白天与黑夜对调。这样也好,当天到美国去,不用调时差了。想想自己最多只能算上边缘人,偶尔成为夜猫子而已。
“蓝子,看你这次打扮,有点夺人眼啊。若早这样打扮,我也不至于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寻找、慢慢等等。”
“去你的泡泡,你还是找你的金鱼公主。哦,那个嫦娥妹妹不错!”
罗元惨喊饶了他吧,轻松前行。
果然有点都市丽人的样子,丁文不禁地打量桑木兰两眼。浓密的长发修成了碎发,显得飘逸;原来竹杆一样的身材,在一件真丝白衬衣和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衬托上,女性的风采凸现无遗;那白晰的脚裸在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中,如池中莲藕一样娇嫩。象似……丁文搜肠刮肚找个朵花来形容,只能将她比作池塘里的荷花。
“呆子,在瞧什么呢?”桑木兰受不了那种热剌剌目光,有些忸怩地说,但一片如脂的淡红悄悄地早已飞上了她的脸颊,自己的形象电到了某人已让她满心欢喜。在县城两天不是白呆的,她将自己的心里话掏给丁母听,于是心中有愧的丁母竟难得破费给自己内定儿媳妇改变形象!
按丁母的话说:男人其实也属于粗心大意、很感性的动物。一样东西在他手边久了,他习惯了,习惯以后就不稀罕啦。正如酒鬼的酒瓶、茶痴的茶壸,平常他们没觉得什么,如果酒瓶、茶壸被收拾走,必会四处寻找。因此嘛,要不时地改变形象!
“呃…他们等急了。”丁文确实被雷到了。桑木兰长相并不是太出色,但兼有了城市的时尚装扮和乡村的淳朴神情,却显得矛盾而和谐,丁文只能赞叹,现在这社会的包装水平实在太、太厉害啦!
操场里阵阵喧闹。憨憨弄来了一只足球,正与表弟表妹们踢得欢,泡泡居然凑合进去。呃,一想自己的表弟表妹这么多,可以凑成一支十一人的足球队了,还有一个当啦啦队员。最小的那位小表妹站场边,梳着冲天辫,胖嘟哮的小手把着两颗桔子,一双小黑眼骨碌溜溜地看着场上的热闹。
丁文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胖脸,“小伢伢,桔子甜么?”
“好玩。”稚嫩的童音,却是答非所问,“我要吃葡土。”还没学会卷舌呐!
桑木兰却似母性泛滥,抱起了小表妹,去果园摘葡萄了。
听到房间内母亲和小姨他们正谈得欢,丁文走了进去,“大伙儿都在呀!”
“小文,刚才我们正听着你大舅诉苦,从他那儿便宜承包来了大池塘。他还附带赠送了果园菜圃,现在你看,他肠子都悔青了。”小姨桑兰说得大大咧咧。外婆家教得好,几位兄弟姐妹说话间从没隔阂。
桑冬接着说:“谁叫咱们不识宝,活该!啧啧,那些桔子、葡萄真诱人。”
众人又笑。
估摸在母亲的带领下,一伙人早把大池塘、校舍、果园菜圃逛了个遍,这才集合到这儿呢。丁文看了茶几上的堆满了桔子皮。这桔子估计吃掉不少,反正不花本钱的,咱不心疼!
看着那边板櫈有空位,丁文笑着挤坐到小舅桑冬的身边。
丁母开话了,“既然老二还没到,咱们就把船开喽,不等他了。”接着把桑春的开鱼庄之事讲出来。
丁文瞧了桑春的神情,估计开鱼庄这事玄啦。昨晚他说村里没人支持,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一家人身上。
“我不参与!没钱没时间。”桑冬率先表态。他去年刚买了一部运输车,在隔壁县城工地运土。
“我不想做!”
“我投两万吧,说好了,我没空参与做事。”桑兰看到桑春沮丧的表情,心下不忍地说,估计是感情投资。
“小春,你呢?”
“三万!”桑春咬咬牙说,估计这笔钱已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小文,咱们投多少?”丁母问着。
“妈您决定好了。”丁文懒懒地回道。不过最近好像懒虫附身了,总是不想做事,若不是磨不过桑春,才懒得管起这样的事。
“小春,你还投二万吧,别搞得手头那么紧张。剩下六万我来投!”
“大姐,这不够呀。小文说要投个二十万左右!我也正愁呢。”桑春连忙囔囔。
“这么多!”丁母倒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