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纪事(续)-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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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事呢。”我赶忙揩拭眼泪,搀了首长爷爷,与可青一道,扶着他往客厅去。
“呵呵,慢点儿,爷爷老了,可没你们俩小机灵鬼儿腿脚好,要是转回四十年,爷爷一手拎一个小机灵鬼儿。”首长爷爷话语风趣。
“姥爷。”二哥声音响亮,屁颠颠捧了茶水,递到首长爷爷跟前,“您请喝。”
“大晚上的,你们都在,是要开家庭大会呐?”首长爷爷安然坐下,接过茶水,不急着喝,转手搁在小茶几上,问斜对面坐着的奶奶,“慧柳,什么事儿?”
奶奶的情绪没有先前激烈,可依旧激动,她带着哽咽哭音说:“首长,孩子们向我求证一个事儿,我说了,他们不信,所以把您给叫回来了。”
“求证什么事儿?”首长爷爷收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我和可青。
“首长,可青去那么多年,又回来了,我觉着还是让他认祖归宗的好,所以,就告诉他和楠楠是姐弟。可是,他们没一个信的,这不,就打了电话叫您回来,说个清楚。”奶奶边哭边说:“首长,那么多年来,老夏家蒙您照顾,我真不知道说啥感谢好,明成做的坏事,您别再替他兜着,不值得,您都说了吧,他们信您。”
“明成……明成……”,奶奶一提我爸爸夏明成,首长爷爷明显伤感了,“明成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慧柳,明成是个好孩子,你别这么说他。”
奶奶哭得伤心,“好孩子……明成,他做出那样的事,丢尽了我们家的脸,您就别再护着他了……您可让我心里不好受……”
“爷爷,楠楠姐到底是不是我亲姐姐?”可青急切地问,我知道,他只想晓得我们是不是亲姐弟,并不在乎“夏明成”是好是坏,我却是在乎的,因为那是我爸爸。
缓缓地,首长爷爷点了点头,“你们是同父异母亲姐弟,可青你是楠楠的弟弟,你们是做过验证的,从小到大,你们俩好得跟姐弟似的,这会变真姐弟了,还要像以前那么友爱呐。”
“爷爷……”,可青叫着首长爷爷,却是愣怔地望着我,眼睛似乎蒙了一层灰灰的水雾,失了光亮。
不敢再看可青,我将眼看向别处,“爷爷,可青是爸爸和谁的孩子?”
“和你袁阿姨的……”,首长爷爷话未尽,意思已是说足。
程志君叔叔和袁阿姨结婚,爸爸却与袁阿姨生下可青。
这……这是家丑……
怪不得,程志君叔叔看我不顺眼,对可青冷淡,不似父子,皆因可青是背叛的铁证。
袁阿姨漂是漂亮,但是个冷美人,十多年以来,恐怕是生活在程志君叔叔的怨恨之中。
以上是说得通,可我相信爸爸的为人,他不会和兄弟的妻子有染,而生下可青。
我追根究底,“爷爷,爸爸他怎么会和袁阿姨?”
“慧柳,你说吧。”首长爷爷示意奶奶说。
第八十七章:秘闻
【他十多年没和袁阿姨躺一张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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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夏明成和老程家的程志君叔叔,情同兄弟般长大,却在后来背叛我妈妈,与程志君叔叔的妻子袁艺霏有染,生下可青,这不是家丑是什么?
80年代初期,是改革开放的头几年,社会风气尚为保守,男女关系不容有失,不管哪个单位的职工在男女关系上出问题,除了挨严重处分,还要被长久耻笑。
为了掩人耳目,程志君叔叔违心将可青认下,却又难以真心疼他,首长爷爷不得不把他接到北京,让他的亲奶奶带大。
首长爷爷再偏心我爸爸,这种事终究难以启齿,他推给奶奶说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我依旧认为我爸爸不是那种抢自己兄弟妻子的男人,他爱我和妈妈,否则,我六岁之前的幸福记忆怎么会那么深刻。
且听奶奶如何说……
哭了一会,奶奶稍微平息了激动,但脸上仍是羞愧与伤心交织的表情,她面朝首长爷爷而坐,语气忏悔,我感觉她的回忆诉说,不是说给我们听的。
奶奶嗓音微哑,“那一年,志君和艺霏结婚,明成回来了,在志君家住了大半个月,我买了只鸡去看他们。当晚杀了鸡,摆了酒,志君和明成喝酒划拳,我瞌睡上来,早早睡了。我有起夜的习惯,一起床,就听见不对的动静,是志君卧室里传出的,我起了疑,往那边儿去,路过客厅的时候,我看见志君醉倒,睡在地上,隔壁卧室里是艺霏和明成发出的声音,艺霏叫着志君的名字,应她的,除了明成,还能有谁……造孽啊……”
奶奶泣不成声,脸面神情写满耻辱,“我吓得大叫,撞破了……这件事……后面……明成继续回了南方,艺霏没多久有了孩子。生下孩子以后,抱去医院做了检查,不是志君的孩……孩子……首长,我对不起您啊……”
奶奶哭着,离了沙发,向首长爷爷下跪。
“慧柳,你这是做什么,都过去的事了。”首长爷爷连忙去拦奶奶,“现在重提,是当个故事说给孩子们听,你既然要可青认祖归宗,这个来历问题总是要说清楚的。”
我们这些小辈,亦是跟着阻拦,不让奶奶下跪。
奶奶却是倔气得很,硬要下跪,拦都拦不住,“首长,这是明成造的孽,直到他死之前,他都没到您跟前认个罪,这些事压了我19年,我今儿就是代替明成跪的。”
“慧柳,快起来。”首长爷爷一边搀奶奶,一边叫可青,“可青,过来认你奶奶,楠楠也过来,你们一起扶她起来。”
“楠楠……”,可青不答首长爷爷,反来看我。
我别了脸,望着首长爷爷和奶奶笑,像个大姐姐似地双手推搡可青,“可青,你真是我弟弟,去认奶奶吧。”
可青被我推到奶奶面前,所有人,包括二哥,都一瞬不瞬地注视他,期盼着,从他嘴里听到一声“奶奶”。
令人失望的是,可青像傻了似的,杵着不动,连话也不说。
他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我必须有所行动。
可青像面盾牌似地挡着我,我的小动作,别人统统看不见,于是,我在他后背写字——你不认下,连姐弟都没得做。
写至最后一笔,他身两侧的拳头蓦然攥紧,手臂青筋毕露,隔了有两三秒钟,涩涩僵硬地叫道:“奶奶。”
“可青。”奶奶激动地哭,颤巍巍扑到他身上,“好孩子,奶奶没白疼你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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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名分定下,我捱过一夜,第二天收了行李出门,在门口被二哥拦下。
“你去哪里?”二哥挡住我的路,眼睛盯着我的小箱包,“你们不是过几天才上课吗?”
“我回学校。”我骗他。
“你等我,我开车送你过去。”二哥手一按,放在箱包的拉杆上。
我婉拒,“二哥,谢谢你,但这么早,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宿醉过后,多多休息比较好。”
“没事,举手之劳。”二哥将拉杆被扯往自己的方向。
我蹙眉,直接拒绝,“不用。”
“谁说的……”
“你们在做嘛?”一道暗哑的声音插入我们的争执中,我与二哥齐齐看去,是可青。
二哥没放手,眉目间带着几分邪意,他笑,“可青,你姐姐想离家出走,你还不过来关心关心。”
“楠楠,你去哪里?”可青走近,与二哥一道,挡住我的去路。
我垂眸望地,轻声说道:“我想去看看志君叔叔。”
“爸爸……志君叔叔……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可青旋风般地离开,大概转去楼上收拾东西。
“小楠,你也等我,我陪你去,等着啊,我洗把脸就来。”二哥边说边抢了我行李,往里面跑去,留下我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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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我一个人的行动,现在添了二哥和可青,变成三人行,势必要告诉首长爷爷和奶奶知道,免得他们担心,但是,目的地和行程路线,我们没有明说,只说是去北京周边的地区旅游散心。
首长爷爷赞同我们出去玩儿几天,奶奶则私下里扯了二哥说话,好像交代二哥什么似的,听得二哥是不住的点头,看得我是满心的疑惑。
与两位老人话别完毕,我们仨坐出租车,直奔机场的路上,我问二哥,“刚刚奶奶交代你什么了?她怎么没和可青说什么?”
奶奶是最疼可青的,我们出门,她不叮嘱可青,简直是奇怪。
坐副驾驶座的可青闻言转了身,无声地望向二哥,和我一样等着二哥的回答。
“想知道?”二哥斜睨我。
“嗯。”
二哥伸了个大大懒腰,表情无不惬意,“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好好跟着,别再发生什么过火的事情。”
胸口不觉窒闷,我转脸看向窗外,此行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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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君叔叔的单位在华中地区,飞行时间需要1个半小时,可是,飞机误点,我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
上飞机之前,可青给志君叔叔打了电话,说是要回家看看袁阿姨,因此,志君叔叔派了车子接我们,下飞机可坐专车直达军属大院。
志君叔叔是军分区的机关干部,所以,军属大院不在城外,而在城内,飞机场在城郊,从机场坐车到城内,大约用了1个多小时。
这来来去去的耽误时间,等到了军属大院已经是饭点了。
敲了门,是志君叔叔开的门,这么多年来,他俊秀依旧,阴柔依旧,我依旧是不喜欢他。
志君叔叔神色不冷不淡,他略点头,“到了,进来吧。”
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他不痛快,我还不痛快呢。
当即,我不吱声,把招呼的事情让给可青和二哥去做,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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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阿姨见到可青,表情依旧冷冷淡淡,我仔细观察,发现她眼里有一抹不容错辨的厌恶,像极力忍耐似的。
她带我们到各自房间,借口端菜,然后人退了出去。
可青和二哥一个房间,我单独一个房间,袁阿姨一走,卧室里顿时只剩我一个。
我无意整理行李箱包,准备随时走人,住去外面,只待完成我的目的。
呆坐床头看窗外,忽而门被打开,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可青。
可青反手关门下锁,然后,快步朝我走来,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按倒在床上,紧跟着,那炽烈的青春气息随着他唇瓣的落下,闯入我的口鼻之中。
我大惊,别开脸,推他,“可青,不要,天打五雷轰,爸爸在天上看着的。”
“只亲,不做其他的,好么?”可青压着我,不动分毫,黑水银似的眼生生勾着我,不容我逃避,他低声说道:“楠楠,我从来没有当你是姐姐,以后也不可能是,你怕天雷打你,那我保护你,不能真的和你做什么,我也无所谓,什么都不能阻止我爱你,别逃开,好么?”
“可青……”,我喃喃叫他名字,心中难受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可青低低压下,清香甘甜的男孩儿气息萦绕在我唇边,朝阳般的声音似有蛊惑的力量,“楠楠,只是亲亲,不会天打五雷轰的,放松,对,放松,像小时候那样,咱们只是亲亲。”
我默默地望着他,彼此目光交缠爱恋,密不可分,血缘不过是把我们更加亲密拧和,没什么好可怕的。
心头忽而轻松,我情不自禁绽开笑容,细胳膊如藤蔓,缠住他的脖子,唇形微吐一个“来”字,他便狂喜了,抱住我狠狠亲。
我们是漩涡之中,不断旋转的两片叶子,眩晕着碰撞、交缠,不分彼此……
“砰砰砰”,突然,重重的敲门传来,二哥低沉有力的声音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