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征途-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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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清慌忙接住,也没急着抽,往耳朵上一夹,抢前几步帮吴越点火,又退回去从文件柜里取出早已备好的不锈钢保温杯、茶叶,帮吴飞倒了一杯茶,等把吴越的事办妥了。这才拿了净水机抽屉里的纸杯,为自个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沙发上,静候下一步指示。
“喔唷,还有件事。”
吴越拍拍前额。
“啥事,吴书记。”
姜文清嚯的站起。
“别动,别动,就这么站着好了。”吴越抬起手示意姜文清别过来,一面从大手提包里取出省委何书记的题词卷轴,他和于国部长助理的合影镜框,“等会我挂上去试试,定个位置,你帮我看看正不正。”
吴越一手拿着水笔,一手展开卷轴,在椅子后面的墙上比划。
姜文清视力不太好,只能凑近些看。
“好了,好了。”吴越用水笔在墙上点了两点,“等会姜主任有空,拿把锤子,几根钉子过来。”
“吴书记,我记下了。”
姜文清没啥爱好,唯独对书法还有点兴趣,忍不住走近瞅了几眼吴越随手扔在办公桌上的书法卷轴——
思路要对,步子要快,踏实务实,更进一步。赠吴越同志。何刚写于石城家中,97。9
这是省委何刚副书记写给吴书记的?呵呵,一定是眼花了。姜文清揉揉眼,凑得更近了,哎呀!真是何书记的笔迹。
姜文清连抽几口冷气,退了几步,一面又为卷轴心疼起来:这幅字等于是护身符和变相的升迁令。试想,如果震泽市、平亭市有什么领导下乡,在你办公室墙上,发现一幅省委副书记给你的亲笔题词,会产生怎样的联想?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裱糊?损坏了咋办?
“吴书记。”姜文清觉得有必要提醒吴越,“这幅字还是重新裱糊一下,配个镜框比较好。”
“嗯,不错。这幅字挂在我原来的单位有些时间了,我呢,一忙起来就把它忘一边了。姜主任,袁桥你比我熟,这事你去办。喏,拿去吧,弄好了给我。”
虽说是第一次接触,可这样珍贵的东西吴书记能放心交给他,不正说明吴书记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吗?
姜文清的腰悄悄挺直了几分,一面万分小心的收拾好卷轴。
“姜主任,这个也重新去配个镜框吧。”
吴越把他和于国的合影推向姜文清。
“吴书记,这是哪位领导?”
姜文清小声问了一句,一面抬头很快的看了吴越一眼。
“哦,这位是原江南省司法厅于国厅长,去年高升到京都,现在是司法部党组成员,部长助理。”
吴越的语气很平淡,听在姜文清耳朵里,却似擂鼓:喔唷,又是一位副部级领导。吴书记的背景深不可测呀,难怪有人传,吴书记这次调动是震泽市秋奕辰书记亲自打招呼的,虽然后来又有人说,那是谣言。可现在看来,绝对是真事。
“姜主任,喝口茶,咱们聊一聊。我呢,先了解一下咱们镇的干部情况。”
“好的,吴书记,我知无不言。”
姜文清的态度正是吴越希望看到的:俞夜白书记派出秘书司空杰送他来上任,固然能震慑一部分人,不过还不够。这次的谣言恰恰就说明,俞夜白的权威在平亭随时会受到挑战和削弱。
地方官场远比监狱系统复杂,小鱼小虾往往也能掀起风浪。如果不想在一些小角色身上分心,就得营造出强大的气场,让一些鬼鬼祟祟的小人主动滚远点去,别在暗地里捣鼓歪脑筋来烦他。
何书记的题词、于国部长助理的合影就是宝器嘛,道行不够的小妖哪个敢出来显形?
吴越看着姜文清笑了笑,“说吧,在我办公室没啥不能说的。我想知道一点真东西。你放心,你的话我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
说实话,姜文清极度渴望进步,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眼前这位年轻的党委副书记镇恰好就是一个机会。
把握还是放弃,姜文清内心挣扎了片刻,最后抬起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吴书记,袁桥镇的干部情况,相对来说我比较熟悉,当然我说的,可能掺杂了我个人的感情成分……”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吴越边听边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姜主任,谢谢你啊。”
吴越走到姜文清身边,握了握手,又顺势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从刚才的谈话中,他大略知道了姜文清的政治理念和倾向,嗯,此人可用。
“姜主任,说说你自己吧。”
吴越把烟盒往茶几上一拍,推到姜文清那边。
姜文清抽了一支,点上,慢慢倒出了满腹苦水,“……唉,十年人前人后陪着笑脸,还是一个副股级。吴书记,也不是我姜文清想做官,只是操劳十年,还得不到肯定,真是很丧气……”
“姜主任,相信我,你应该会很快进步的!”倒不是吴飞乱开空头支票,他真的觉得一个兢兢业业十年,管家婆似的干部,应该在职级上得到一点补偿。
“适当的时候,吴书记能为我说句公道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吴越没有回答,笑了笑,伸过手去又和姜文清握手。
105章 袁桥镇(三)党委会
上午九点多钟,从震泽市委党校匆匆赶回来的镇委书记凌博山和吴越见了一面。、
去党校学习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准备升迁的幸运儿,另一种则是空出位置给他人的倒霉蛋。凌博山今年三十三岁,他无疑就是前一种人。
凌博山皮肤白净,戴细框眼镜,声音很轻淡,但骨子里透出一股威风,使人不得不竖起耳朵去听他说话。他是紧跟市长任常寒的,任常寒也不是本土派,在某些层面还必须和俞夜白结成松散的防御统一战线,以抵挡平亭本土实力派的进攻。
因而对于吴越,凌博山也不得不放低些姿态,表露出恰到好处的亲近。
临近午餐前,姗姗来迟的镇长董辉站在吴越办公室门口,嗓门老大,“吴书记,不好意思啊。早上质监局的王局来了,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我一时脱不开身呐……咱们袁桥镇好一阵没做调整了,一缸死鲶鱼也该要有一条活泥鳅来搅动搅动……”
董辉满脸络腮胡刮得铁青,夹克衫敞开着,当门一站,活脱脱就像个门神。
表示歉意后,董辉从包里拿出两条中华烟往吴越办公桌上一扔,说是企业给的,让吴越当工作烟抽。不等吴越拒绝,又拉着吴越并排坐在沙发上,先是嘘寒问暖,再是大谈特谈他的个人奋斗史,还不时爆出一阵阵大笑。
董辉身上的草莽气息极富感染力,让人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依附感。如果不是事前得到提醒,做足了功课,董辉、凌博山二人选一的话,吴越必然倾向董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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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博山只有请半天假,所以镇党委会提前召开。
午休临时取消,下午一点左右,四楼小会议室人就坐满了。
这次党委会除了副书记兼人大主席秦钰辰外,其他党委委员全都到场了,非党委委员的镇级领导也列席了会议。
会议前,凌博山介绍了吴越的个人情况,就吴越的任职作了说明,明确了他的工作分工——主管社会综合治理办,同时参与经济发展办的具体事务。
等吴越和与会者一一握手,打过招呼后,会议正式开始。
凌博山介绍了党校学习的心得体会,其他人也汇报了各自分管的工作。
吴越看着眼前高矮胖瘦不一的男男女女,在笔记本上记下他们的名字,竭力让本子上的名字和一张张陌生的脸重合起来。
会议的气氛本来很轻松,不过在凌博山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开始变得凝重。
“同志们,今天咱们袁桥镇又露脸了!”凌博山用手中的茶杯轻轻敲了敲桌子。
大家见凌博山脸上挂着霜,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一下都停止了交谈。
“刚才市委办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咱们袁桥的拆迁上访户拉起横幅,堵了市委的大门。同志们,事态很严重啊。市委领导都被堵在大院出不来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我们平亭四年一度的招商大会,这个隐患要不及早排除,到时在上级领导和海内外客商面前,会造成多大的政治影响?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
“凌书记,我不去看也知道,肯定是上东村这一批不安定分子干的好事!”常务副镇长王端良一拍桌子,朝对面武装部长许世朝一望,“估计市委是以安抚为主。这些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货色,光安抚有个啥用。市委为了安定和谐不便出手整治,我们袁桥镇可不能手软。许部长,要不你抽调一百多个基干民兵,咱们去市委把闹事的一批人揪回来?”
“王镇长,基干民兵又不是镇政府养的家丁。你上下嘴皮一碰讲的容易,事后,我一个人到市委武装部吃批评?再说本乡本土,转个弯就是亲戚,哪个民兵愿意为了这个事抛头露面做恶人?”许世朝冷笑一声,“王镇长还是去跟派出所毛所长打个招呼吧,让派出所出警还算师出有名。”
“派出所不能出面,一出面性质就完全变了,容易激化矛盾。”吴越是分管社会综合治理的副书记,对许世朝这样的言论实在不敢苟同,也顾不上初来乍到要收敛锋芒,赶紧说了一句。
“村民上访也有其正当的诉求,你动用专政工具,非但解决不了矛盾,反而等于火上浇油。老百姓的对立情绪一旦触发,更加闹得不可收场。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注意工作方式。我想还是以劝解为主。”纪检书记兼组织委员陶旭辉也表明态度支持吴越。
吴越、陶旭辉两人一反对,许世朝嘿嘿几声闭上了嘴,他刚才的话也不过是和王端良斗气罢了。私下里,他跟陶旭辉的关系还不错。
“那,这个劝解工作就有你陶书记去负责咯。”王端良不冷不热说了一声。
“我身为党委成员之一,当然责无旁贷。难道你王镇长就可以不闻不问?”陶旭辉顶了一句。
“就是嘛,不是说上半年就基本做通了上东、芳西、大浦三个村拆迁户的工作,就等着签订协议动手拆迁了,怎么现在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年初党委会议上,可是把拆迁这一块划分给政府口子管理的。”分管社会事务办的副书记石艳群插了一句,她是一个女同志,也没有太大的政治野心,只想任期内太平无事就好,一点斤两都不敢挑。
石艳群的意思很明显,谁分管谁负责,不要出了事大家都有份。
“石书记,政府、党委两架马车要合成一股力才会拉动袁桥向前发展。”董辉婉转地批评了石艳群,看得出他还是有一定威信的,他一发话,四下都静了。
吴越抿着嘴,目光从争论的人身上跳来跳去。袁桥镇的基本情况他是两眼一抹黑,地方工作如何开展他也没有理出头绪,还是多听少说为妙。
“老王的出发点是好的,当务之急是立刻让堵住市委大门的上访村民回来,消除这一次的坏影响。至于采取何种方式么……”董辉舌头在嘴里打了个转,又把球轻轻踢给凌博山,“我们还是请凌书记定夺吧!”
吴越感觉得出董辉是倾向王端良的方案的,他之所以不急于表态,而是让凌博山拍板,表面看似对一把手的尊重,其实是推卸责任,把难题交给凌博山来做。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