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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部分

包光光-第382部分

小说: 包光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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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二者统统都是死路。

不管走门还是走窗,只要你离开这间屋子一步,黑暗中便会有数不清的弩箭飞射过来,将你的人活活钉在地上,哀嚎,直至死亡。这一点,可是由两个倒霉的兄弟,用鲜血和生命印证过的!

托尼并不认识那两个人,事实上就连这次的指挥官席奥德,他更多的也只是闻名而已,往日里虽然见过,但并没有什么交流,更别说其人手底下那些个得力干将了。

人,是他被转来之前,就已经被关在这间牢房里的,记住我们全新的域名除了那两个倒霉鬼外,还有一个叫“迭戈”的小队长。只是这家伙,显然比那两个要聪明得多,没有随他们一起傻乎乎地往外冲。

所以那两个分别从门窗中冲出去的,死了;而这个迭戈却活了下来。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人存在,托尼才得以从他口中,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一些被俘之后的情况。

当时全军被分成两批,其中的大部队由随军牧师皮奈尔统领,驻守当地,并吸引敌人的兵力;而挑选出来的精英,则在指挥官席奥德的带领下直插敌人腹地!这种战术在当时来看,成功的希望绝对不小,但谁知道半路上,却遭了敌人的埋伏。结果,军官团和魔法师小队全军覆没,指挥官席奥德本人也当场战死。

席奥德死后,剩下的人便分成了三批:一批彻底地倒向了对方,而这些人,以随军牧师皮奈尔为首;第二批是放弃了抵抗向对方投降,并愿意以赎金等形式买命的。而第三种,当然就是像托尼这类,即使被俘也拒不投降的了。

其实这第三种人,本是应该被当场处死的,但在皮奈尔的斡旋下,最终被送到这间百多平米的屋子里来,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之后的两天里,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十几个人,俱都是像托尼这样抵死不从的主。

同样的脾性,同样的处境让这些人很快便熟络起来,无论以前在军中是否认识。他们大声谈笑着,说着那些军营里的趣事,若认识的,还会相互揭着对方的短。偶尔,他们也会说起各自的家庭——那仿佛永远也不让人省心的儿子,总是和父亲闹别扭的女儿,还有那或贤淑,或泼辣的老婆以及……某个酒馆里漂亮的女招待。

当然他们谈论最多的,还是那未知的命运;至于如何从这该死的鸟笼子里逃出去,倒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之后就没什么人说起了。

因为他们,都已经从迭戈和托尼口中,知道了外面那片仿佛撕不开的黑暗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恐怖。

从暗处射来的乱箭,无疑是最致命的,何况是在你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而对方,显然也对此做了针对性的布置——屋里面压根就找不到一块可以做盾牌的木板:没有桌椅,床板也被拆了;唯一能用来挡箭的,就是摆放在角落里的粪桶。

要用这圆不隆咚的东西挡箭,没有相当的身手可玩不转;在整个牢房中,怕也就托尼才有这样的本事,当然前提是,他能放下身为大少爷的娇贵与矜持。

而这一点,恰恰是最难放下的,否则干脆直接投降不就完了?

那几张薄薄的棉被,若浸湿了没准还有点挡箭的作用,但这两天里托尼已经明白了,对方将他们关在此地,并且明面上不设守卫,就是为了用饥渴与诱惑双重的折磨,来逼迫他们就范,又怎么可能会好心地给他们水喝?不说别的,就连那张棉被本身,都是当时皮奈尔苦苦哀求的结果。

人可以几天不吃东西,甚至对于一些强者来说,饿上十天半个月的也死不了;但只要三天没喝水,就等于一只脚迈入死神奈落的怀抱了——此时托尼就觉得干渴像一把恶毒的火,烧灼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不欲生之余,脑筋也远不如平时清楚。

狱友们比起他来,显然也强不到哪儿去:几个和他同一天来的,早已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而比他还早来一天的迭戈,更是在晌午时分,就似乎陷入了某种幻觉。

整个下午,众人都时不时地能听到他用已经撕破的声带,大声喊着什么“哦不!不!玛利亚……原谅我!”

对此,他们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本就不旺盛的生命之火,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同情之余,更多的,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戚戚感;因为他们很清楚,今天的迭戈,也许就是明天的他们自己。

只是到了晚上,迭戈却回光返照般清醒了过来。“这样……不行啊,兄弟们。”声音断断续续的,有如蚊讷般微弱,但他的眼睛,一时间却神光熠熠,逼得人几乎不敢与之对视,“再待下去……怕……怕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不如趁着……还……咱们拼一拼!”

“怎么拼?”一个家伙有气无力地反驳道,“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让我们空着手去抓飞箭么?”

“不……不是这样!”迭戈喘息着道,“我们还有……身体,还有同伴!”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 夭折的越狱大计

他的主意很快得到了众人响应——其实那也算不得什么主意,只不过阐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不可能吃饱了撑得在外面安排十个以上的守卫。

毕竟没有谁,天生就喜欢长时间趴在一个地方不动,用弓弩瞄着火光校准玩。

所以只要他们十几个人抱成团,一起冲出去,对方猝不及防之下,不可能兼顾到每一个人——总有那运气好的,摊不上暗箭;而这片黑暗除了能遮蔽自己人的视野,对对方的弓箭手,应该也同样有效!

等囚犯们远离摆在门口的火盆,冲进黑暗中,那时候就算对方有强弓硬弩,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说得没错!那箭也不长眼睛,未必就那么倒霉找上老子!……咱们干吧!”一个绰号叫“胡子”的大汉决绝道——当然到了现在,胡须已经不能成为区别他和旁人的标志了。

说起来,那玩意也许是世上唯一不需要浇水,就能茁壮生长的作物。虽然人渴了两天,但脸上的胡茬,却以远超平时的速度疯长,托尼甚至都能时不时地,听到它们破土而出,和舒展枝叶所发出的“滋滋”声。

——是幻觉吗?也许,但托尼已经分不清了。

反正此时此刻,一屋子人里面你就找不出一个,脸颊光滑地跟剥了壳的煮鸡蛋似的。之所以大伙还叫那人“胡子”,只不过是因为他来的时候,就胡子拉碴而已。

与其人邋遢的形象不同,胡子实际上,却是个坐言起行,绝不拖泥带水的主。他说完话也不待众人商议,就直接跳起来,去挖嵌在墙上的一块发着淡淡光晕的石头。

那是夜辉石,全靠有它,一众囚犯们才能看到屋里的光景。这玩意在幽暗地域里面遍地都是;但是人类社会中,还是难得一见的,也算是个不错的玩物。

只是眼下,可不是见猎心喜的好时候。

“你干什么?”托尼终于说话了。在这间牢房中,他也算是半个老大——倒不是因为其出身如何如何,毕竟人在落难的时候,什么显贵什么权势都是比浮云更不靠谱的东西——而是因为他来的,比除迭戈外所有人都早;何况他五级剑士的身手,在这些人里面也是最好的。

“这种好东西,不能留给那帮混蛋!”胡子随口解释着,可惜手上,却没停顿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你疯了?”托尼皱起了眉头,“你是怕他们看不见你,是吗?……只要你带着这亮闪闪的东西出去,我保证,你绝对是第一个箭靶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让本就火烧火燎的喉咙更加难受,但这两天的相处,让托尼无法容忍一个熟悉的面孔,被其自身的愚蠢和贪婪给毁了。

尽管他从不认为,对方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

“那么……只要让它不发光,不就好了?”就这么会儿工夫,胡子已经将石头抠了出来,平托在掌上,半侧身微笑着说。只是那个笑容,在夜辉石近距离的映照下,却显得有些狰狞。

“撕啦”,他猛一发力,用空着的手扯下了衣角,将布片严严实实地裹在石头上面,不留下一点缝隙,“瞧,像这样。”显然胡子对这种结果十分满意,说话的声音,也颇有几分自得。

见对方已经有了应对,托尼便摇摇头不再出声——虽然他很看不惯这种顺手牵羊,反手牵猪的行为,但现如今大家都是落难之人,朝不保夕,生死难料;他没立场,也没心情再多说什么。

只是那胡子,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将包好的布片重新展开,摊平。

“喂,你们中谁会写字?”他用一种微颤的声音问道,也不知道那声音背后,到底隐藏了怎样的情绪。

“我会,怎么?”能把“会”字说得如此有底气的,一群囚犯中大概也只有托尼了。

“……纳什,我的名字。帮我写在上面,好吗?……还有我家住苦井街。”

“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胡子毛茸茸的大脸上,居然露出了些许忸怩,“你知道,一会儿咱们就要去拼命了,而老子的运气,向来都不怎么好,所以,所以……”他抓耳挠腮地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转头朝众人恶声恶气地叫道,“喂,你们这帮家伙,别光顾着看热闹!可说好了啊,如果最后谁运气好逃了出去,可不准忘了老子!卖这块石头的钱,得帮补下老子的家小,明白吗?”

众人都笑,只不过发出声音的寥寥无几。年龄最小的希丁克来得也最晚,因此还保留了几分活力;此时亦夸张地跳起来,叉着腰,一副很牛气的样子说道:“那得算我一份才行!”

“行啊!”胡子纳什没听出他在开玩笑,反而一脸认真地点头道,“干脆大家都把名字留上面好了,反正我看这玩意,应该能卖不少钱的,人人有份。”

此言一出,众人的情绪也高涨起来,七嘴八舌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只可惜每逢这种时刻,总有那煞风景的,“……我说先生们,”托尼状作不屑地说,“光有纸没有笔,叫我怎么写啊?”

“好办。”纳什一口咬破了手指,然后凑过来,将布片和流着血的手指,递到了托尼面前,“这鬼地方……妈的,别的没有,要血还不有的是?”

要血还不,有的是?

一句话,让托尼不由得微微发怔,再看到眼前那一点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妖异的红,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便“轰”地一声被点着了!

是啊,之前的战斗,已经让血流得够多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的血还没有流尽,男人的血性,还没有流尽!在他的身边,还有群与他一样桀骜不逊的主;他并不孤独,因为这样的人只要还剩下一个,他们就不会被征服!

“赶紧地啊,不然血就干了!”对面的纳什,似乎并没有看出托尼的不妥,只自顾自地说,“要不,这东西你拿着吧!一会儿冲出去的时候,别忘了走在中间……毕竟你在我们中身手最好,活下去的机会也最大,而且看你的打扮,似乎家境也不错的样子,应该不至于黑这么点小钱。”

“有钱人,就不会为了钱而动歹念吗?”纳什的愚蠢,让托尼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也想告诉对方,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十几户人家而已,就算白养着,在他托尼眼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可是他偏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份莫名其妙的信任,来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托尼完全没有准备,只感觉它沉甸甸地,好似一座山般压住了他的胸口。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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