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深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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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命令,“过来。”
语气里不容违背的霸道令冉央的神经猛地一绷,他是不是在气她则才偷看他呢?她胡思乱想着,虽然心里有点发憷,但在他几近跋扈的专横下,习惯于屈服的她还是不得已的一步步走到他身前,双眼紧盯着在没来由冒出冷汗的双手中捧着的药箱,规规矩矩的站着等待他下一个批示。
睥睨着站在自己面前不知所措的冉冉,澹台澍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杵着干嘛?你不是说要上药?”
“哦,哦!”
对了,她本来是要给他上药的!
恍然大悟的冉冉半蹲在他身前,把药箱放在茶几上,然后在箱子里翻出了她所需要的医疗用品。
看了一眼澹台澍被制服袖子裹住的受伤手臂,隐藏在浏海和大黑框眼镜下秀气的眉轻轻打了个结。如果他的衣服不脱下来是没办法上药的,可是……这话却难以启齿啊,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房间……
带着点为难,她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学长,那,那个,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你把……把上衣脱下来?这个样子不好上药……”
好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声音越来越小,怯怯的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色彩。
她在为难吗?澹台澍从冉冉不会隐藏的眼里简单的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仅仅是开口让他脱衣服她居然也会不自在?
没多想,他直觉的扔了两个字给冉冉:“你来。”
“嗄?我?”冉冉惊讶的轻呼,他,不是不喜欢被别人碰的吗?“这……不太方便吧……”
轻轻柔柔的嗓音毫无说服力,澹台澍微眯的眼里有一点不悦,“我说你来就你来。”
被他吓得身体一颤,冉冉对于自己那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已经下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即使他并不是太无情,难以亲近,但也非常的可怕和霸道。
不敢看向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眼,她只好委委屈屈的点点头,起身坐在他旁边,一双颤抖的小伸向他随意系着的扣子,脸蛋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澹台澍略低头注视着一脸羞怯,畏手畏脚的给自己解扣子的冉冉,偶尔不小心碰触到他胸膛的冰凉颤抖的小手勿庸置疑的证明了她心里的慌乱。没错,他是存心想要为难她的,只要她的眼里有为难、不愿,他的心就极度畅快。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渴望见到那双该死的清澈眼眸染上负面情绪的样子。
专注于手上工作的冉冉并没有发觉澹台澍投射在她身上的视线。尴尬的脱掉了他的制服和衬衫;目光仓促的略过他精壮厚实的胸膛停在了结实手臂的那道毫无遮掩;丑陋狰狞的伤口上。
血液特有的鲜红刺痛了她的眼,粘稠的液体和铁锈般的刺鼻腥味硬生生的扯出了她记忆中最悲伤的惨剧。眉不自觉的紧锁在一起,冉冉拿起在取药箱时顺便沾湿的手帕轻轻的擦拭他伤口周围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但还是要消毒一下比较好。”
清理好伤口周围的血迹后,她抬起头,却因毫无准备的对上澹台澍从未自她身上转移过的视线而吓了一跳。尴尬的垂下眼,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这个会有点痛,你忍耐一下。”
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许,避开那令她不自在的视线,冉冉用镊子夹起了一块沾着消毒药水的棉球,手有些颤抖的接近了那道血淋淋的伤口。不用想都知道,消毒棉与伤口接触时所产生的结果是多么的痛苦!另一只手扶上了他受伤的手臂,不知是自己要安慰他还是要他来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气,她咬着下唇把消毒棉伸向伤处,闭上眼没有勇气去看消毒棉沾上伤口的瞬间。
外界来的刺激令澹台澍手臂的肌肉本能的一绷,而这一绷吓得冉冉的手马上缩回来。
睁开眼,她再次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澹台澍,轻轻柔柔的声音听得出紧张和担心:“很疼,是吗?”
“没有,你继续。”澹台澍没有做多大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哦。”
被他看得困窘不已的冉冉掩饰般的扶了扶眼镜,重新开始仔细处理伤口。
怪女人!
澹台澍的眼神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但外表很土,而且还古怪的很。明明伤的是他,疼的也是他,可是看她那副咬唇闭眼的样子,仿佛伤是在她的身上,她手里拿的消毒棉好像也是涂在她自己身上;还有,那双眼里满满的担心和关怀……
这个女人……澹台澍看着消毒之后正小心翼翼的为自己缠绷带的冉冉,尽管觉得她的担心和关怀都是多余的,可他的心里仍是冒出了一种感慨:有多久了,有多久不曾有人这么的关心过他了……
感慨在瞬间激醒了他的理智,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心里刚刚会有些发暖?
“好了。”
缠好绷带,冉冉把视线停在了他胸膛上的淤青,压根没发现澹台澍猝变的脸色,转身去拿药酒准备为他推揉。
可是一只大手突然钳住了她的手腕,被父亲用力捏过的手腕再次受袭,痛楚令拿在手中的药酒瓶坠落地面,清晰的声音定格在两个人的脚边。
澹台澍抓着冉冉的手腕,强迫她对上自己微愠的眸子,唇角冰冷的上挑,扬起一个没温度的冷笑。本就极寒的声音里染上了薄怒。
“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
“二……二年二班,冉冉。”
冉冉颤抖着回答,对着他莫名的怒火,她红了眼眶。
这个女人!她凭什么扰乱他的心神?她凭什么让他觉得温暖?她凭什么??
不自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澹台澍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般,一但触及他不想接近的范围,就本能的疯狂了起来。
“好痛!”
加重了痛楚的手腕令冉冉轻呼出声,眼里聚集的水雾控制不住的顺眼角滴落,莫名其妙的承受了两次怒气的她忍不住把委屈渲泄出来。
“你哭什么!”
见到她的泪水,他的怒就更盛了。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本欲说些什么的他突然的发现却奇妙的抑制了他莫名的怒气——在她零乱的浏海下遮掩的红肿。
“谁伤了你。”
松开了手,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今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态,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我……”
冉冉慌忙的抹去脸上的泪,抬起受伤的手臂去遮掩额头的红肿。可是没想到,制服袖口的扣子刚刚被澹台澍的暴力扯掉了,袖子直滑至手肘,手臂上明显的淤痕赫然印进了澹台澍的眼里。
快速捉住了冉冉的手,两种不同的指痕清楚的在白晰的肌肤上以诡异的姿态交织着。一种是他刚才弄的,他知道;但另一种呢?他的心里猛的窜出了一股怒火,是谁伤了她?
惊骇于他眼里的暴戾,冉冉匆忙把手臂抽回来藏在身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极力想隐藏的悲伤。
“你身上的伤是谁弄的?”澹台澍阴冷的问。
别管什么理由,他现在想杀了伤她的那个人。
“我……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真的!所以没人伤我……”
她偷偷在背后放下滑至手肘的袖子,紧张的回答。只是她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生气,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受伤,他也会生气。
“用什么可以撞成你手上那个样子!”他皱着眉,随着冉冉的步步退后而节节逼近,“我不想再问第三遍,说!是谁伤了你!”
“我……”
冉冉已无处可退的靠在墙上,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她无奈的低下头,哽咽道:“别再问我了……求你,不要再问了……”
澹台澍看着被困在自己身前的小女人,他不喜欢看见她的眼泪,就像刚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令他心里发窒。
“求你……”
冉冉抬起泪涟涟的脸,大黑框眼镜下一双泛红的眼睛里有着悲伤和祈求,被泪水冲刷后,仍是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如愿的看到了她眼里的负面情绪,可是澹台澍却一点也不觉得畅快。她楚楚可怜的祈求,清澈悲伤的眸光牵动了他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不温暖却很奇怪……他的手像有意识似的自动爬上了冉冉柔嫩的脸颊,双唇也不自觉的压在了她的唇上……
他……澹台澍毫无预兆压下的吻令冉冉惊吓到忘记了哭泣。呆愣的站着放任他的动作,只因为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现在她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到底在干什么?
感觉到了身前人儿僵硬的身体,澹台澍的理智在瞬间全部飞回脑中。
他在干什么?
猛的推开冉冉,身体随惯性向后退了两步,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根本难以置信。鬼上身了吗?他怎么可能头脑一热吻了这个女人?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我累了,要去休息。”他尴尬的扭开头,声音里除了冷淡之外,意外的多了点别的什么东西,有点懵懂,也有点迷惘。含糊的语气把包围着他们的空气也染上了不明的暧昧气氛。
“哦……哦。”极力的逃避被他吻了的事实,冉冉红着脸慌乱的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走了。”
走?澹台澍下意识的把视线调向窗外已经全黑的天空。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在晚上出去会有危险的吗?还是……他的眉锁了起来,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在晚上出来的?她身上的伤似乎就是证明。
“住下吧,客厅借你睡。”
刚思及此,他便顺口说出了让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话。他今天是怎么了?他居然会开口让她留下来住?
同样被吓到的冉冉张大了一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以冷傲闻名的澹台澍会留她在这里过夜,一时间竟张口结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自己反常的行为极为气愤,澹台澍虽然有点懊恼,但他也没想就这么的让她自己出去。就当成是她扶他回来的酬劳吧,反正他也不喜欢欠人人情。
“非常感谢学长的好意,不过不行,我还是要回去的。”冉冉低着头小小声的拒绝,虽然拒绝的话她还不习惯说出口,但澹台澍的危险让她想避而远之。
“不行?”
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冉冉底气不足的小声拒绝触犯了澹台澍的禁忌,把他心底的不悦硬是扯了出来。
“告诉你,没有人可以对我说‘不行’,你记得,没有人!”
这是……威胁吧……
对着这个冷冷的,又极爱发脾气的学长,冉冉满肚子的为难都被他那句“没有人可以对我说不行”的张狂话语憋了回去,不敢再有任何反对意见的她只能答应下来:“我……我知道了,我住下来就是。谢谢学长。”
“我只不过还你情罢了。”
澹台澍甩了甩掉落在眼前的发,别扭的转身背对着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恢复平常的冰冷无情:“我拿被给你。”
他撇下话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冉冉傻傻的站在原地。
真正无情的人是不会这样子的,对吗?看着那个孤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冉冉的心里泛起了一波涟漪。
其实,他只是习惯了孤独吧……
第四章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玻璃,大方的把灿烂洒满整间屋子,不用说,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金色的光线拂开了卧房的门,澹台澍脸上还带着些许倦意的走出来。累极的他昨天本应该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睡在外面的冉冉的脸总是若有似无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几近抓狂,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眼睛直觉的在客厅里寻觅那个扎着两条长长麻花辫的纤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