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在广州的182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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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猪头!”媳妇儿有点动怒,“你以为你干的是什么正经行当了?你看看街上那些小混混,有几个善终的?你希望有一天和他们一样吗?。。。。”
“停!停!”我打住她的话头,“我做的怎么不是正经行业了,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贩毒,四没走私军火拐卖妇女儿童,我和那些在星级酒店工作的主管是一样的。”
〃你别胡说,你工作的地方是夜总会,那地方什么人都有,你迟早会和他们一样的。〃媳妇儿越说越激动,在经历了几次暴力场景后,她脆弱的心里防线崩溃了,她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安稳的陪在身边居家生活,而不用担心哪天有仇家寻上门来。
“怎么会?媳妇儿,你别担心,好吗?”我握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章哥和孙叔都说好了,双方不再追究是谁的过错了,现在我就要多多赚钱,不好吗?”
媳妇儿小巧的鼻子一抽动,委屈的说:“你赚钱我不反对,但你不能换一个工作吗?这里面太凶暗了,我怕。。。”
“你怕我和他们一样,吃喝嫖赌无恶不做?呵呵,你放心好了,凭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爱怜的捏了下她的鼻子,“你看看我手下一个马仔也没有,都是正儿巴经的服务员,粗哥现在都是保安队长了呢。”
“他是他,你是你,我不管。”
“行,媳妇儿,我给你保证,以后绝不惹事生非,做一个良民。”我指天发誓,“再说了,这些事都是因粗嫂而起,现在粗哥有了自己的人马,我想操心人家还看不上呢。”
“美的你。”经过我的谆谆教诲,终于说服了为我担心的媳妇儿。我心里松了口气,也劝戒自己再也别沾那些事了,搞不好真把小命给搭上了。
媳妇儿指着我说:“你记好拉,要是我发现你下次还出去和别人打架,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记住没?”
“记得了,记得了。”我使劲点头。
志国,我的好兄弟(八十三 )
媳妇儿担心我学坏,所以要求我换一个工作,出发点是好的。但我是定力不够的人么?我问自己,显然不是,我从小到大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不说脏话不主动打架勤剪手脚指甲。。。。。。
这段时间我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体上了,康复的很快,在二女的悉心照料下,饱食终日《文,》无所事事,体重也不《人,》断增加,竟有暴肥《书,》的趋势。我在自己快《屋,》乐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个人,一个曾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我记得车祸发生之前正是志国奋力一扑,用他的身体保护我,而我直到现在才想起要关心他的生死,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马上打通老表的电话,询问志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伤的很重?
老表听到我问志国的事情,支吾了半天,逻辑混乱话的让我听不明白。
我着急的说:“你不要东扯西拉的,就告诉我,志国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你过来吧,过来我告诉你。”半响,老表沉声道。
我向媳妇儿请了个假。自从我给她保证不沾黑道的事后,她对我放心许多,加上现在我已能行走自如,她一口答应还不忘提醒我:“记得你给我的保证啊,不准出去惹事的。”
“那是,记着呢。”
我拦个的士来到老表荣誉管理的菜市场,逢面就问:“志国呢?带我去看看。”
老表神情有些落寞,一段时间不见,看起来并不高兴。他说:“志国不在这了,把他送回去了。”
“什么?送回去了?送哪里了?他怎么了?”我一连串的发问,志国是个好兄弟,我和他并不熟,但几次他都义不容辞的帮我,最后还不惜舍身相救,对这样的兄弟,我怎么关心都不过分。
“他本来命大,车祸后保住一条命,给他治疗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醒来的时候就喊头疼,打什么针都不管用。后来章哥见他疼的厉害,只好狠心给他磕了点粉。。。”
“粉?什么粉?”
“还有什么粉,白粉,就是毒品。”老表的表情更加黯淡了。我几乎可以想见志国醒来后忍受的是一种怎样的疼,不得不用毒品来麻痹自己。
老表接着说:“等病好了,他这瘾也上来了,平常不吸就好好的,一旦瘾上来,就哆嗦成一团,浑身发抖,一点力气也没有,章哥见他这样,知道他干不了事了。”
“你们怎么不送他去戒毒院?”
我开始自责,如果当时我不让他开车送我过去,如果我当时不突发神经想去见媳妇儿,如果。。。。太多的如果,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甚至让你觉得它如此虚假,就象上帝和你开的一个玩笑。
“我们送了好几次了,但没用,你不知道毒品这玩意,一旦沾上就完了,出来后没有不复吸的。”
我看过一篇报道,吸上毒的人,即使一时戒毒成功,在三年内复吸率高达98%,目前保持三年不复吸纪录的是一个东莞女孩,很多人都在关注她,志国能逃脱这次厄难么?
“最后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换句话说,是我害志国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老表叹口气,“眼见毒瘾已经戒不了,我们只好给他点钱,把他送回老家了,他老家周围都是山,想吸毒也没那条件,医生说了,与外世完全隔绝的环境,也许能戒掉他的心瘾,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毒瘾发作的时候,也许志国会用头狠狠撞墙,或者山上山下的疯跑,直到耗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在村民们鄙夷的目光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我越来越恨自己,这个曾经和我共患难的好兄弟志国在老家那一定过的生不如死,而我却无能为力。也许某天他会静静的躺在床板上,用昏浊的目光无限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悄悄走完生命这最后一程。
寻找志国(八十四)
对老表的盛情挽留请我吃饭,我心情压抑的拒绝了。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也许这次事情只是老天对我的一个警告,如果在这行继续发展下去,下次出事的人很可能就是我本人了。在决定去章哥手下工作以前,我把事物想的过于美好,以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你做你的坏事,我打我的好工。
得知志国的事后,媳妇儿也陪我唏嘘了一阵,世事无常,印象中志国那个强壮敦实的小伙子不见了,毒品就像魔鬼一样把他折磨的不成人形。每次想到这,我一阵阵心痛,伴随而来的是深深的自责。一连几天,我闷闷不乐,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开始一一否定,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没什么金刚器你揽什么瓷器活儿,强出什么头,这下好了,
我想我必须去见志国,不管多远,我一定要当面向他表达歉意,然后照顾他直到康复,摆脱毒品的纠缠。我甚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要丢掉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不顾章哥的信任,不管自己媳妇儿,跑到深山老林去照顾志国么?
我思考了一分钟,很快下了结论,我一定要去,要不然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这事怎么也得和媳妇儿商量一下,我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和她说了,她沉默半响,说:“我不想你去,但我希望你做事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我明白,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志国,所以我一定要去找他,尽我所能的帮助他。”
媳妇儿见我决心已定,怔怔的看着我,一双眼睛充满了不舍和依恋,“你要去多久?”
对啊,我要去多久?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是不是志国毒瘾一天不戒,我就一天不回来?对这个问题,我无法直接回答她,只好含糊其词的说:“看情况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要几年,对吗?”
我咬咬牙,点点头。
哦,媳妇儿若有所思,突然义无返顾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这不是去旅游。我提示她。媳妇儿的回答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以为她会哭闹一阵,我需要费很大的劲,下一大堆保证才能安抚她,可没想她竟提出要和我一起去,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那地方环境艰苦,在山里面,你还需要在这工作呢。”我断然拒绝她。
“怎么就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伴,你要是无聊了,我可以陪你聊天啊。工作辞了还可以再找的。”
“不行不行。。。”我死活不松口。我一个人去就够了,万一志国发病起来,六亲不认,发狂后乱咬人怎么办?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生活条件也艰苦,在城里长大的媳妇儿从小养尊处优,在那里怎么住的惯。
“我说要去,和你一起去。”媳妇儿一下决心,就比烈马还难控制,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我该怎么办?
小老头(八十四)
最后媳妇儿还是没有去成,我采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每天必须打一个电话给她,一个月回来一次。媳妇儿想想同意了。
老表对我的决定大吃一惊,他想不到我会舍得现在这种高品质的生活,去深山老林挽救一个毒瘾很深的人,去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他看来,即使牺牲掉一个马仔,后面还有成堆的小混混想上位。
诚然,我现在每个月拿着数万的薪水,加上章哥经常封的红包,足以让我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悠闲生活,但是,为了良心上的安宁,我还是选择去找志国,去救他,或许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我依然无怨无悔。
章哥听到我要走的消息,拍拍我的肩膀,“年轻人,够义气,我没有看错你,你尽管去,尽人事,听天命。志国实在撑不住。。。。你就。。就回来吧。让他。。自生自灭吧。”
后面几个字,章哥说的很小声,我还是听到了。我没有他们那种壮士断臂的铁血心肠,只想着如何尽可能的帮志国摆脱毒瘾折磨。
临行那天,媳妇儿和我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你可要记得给我电话。。。。”那神情就像一个送丈夫上战场的怨妇,她不停的说,我却听的心里暖暖的,人活一世,有这么一个为你牵肠挂肚的人惦记你,夫复何求。
我摸着她的头,看着她,心里默默的说:“媳妇儿,你的好,我永远都记得。”
突然,我想起昨天手机里收到一个短信说话费不足了,于是跟媳妇儿说:“你在这看一下包裹,我去买张充值卡。”媳妇儿点点头,我向车站外的店铺走去,找老板娘买了张充值卡,二瓶水,边喝水边走边拆包装,路过一个垃圾桶时,水刚好喝完,我随手将瓶子丢在垃圾桶旁边,想起自己刚来广州的时候,因为买了瓶假饮料而愤怒的一个抛射,被一个老太太捡了去。
我突发奇想,现在那老太太还在吗?她还会来捡我这个瓶子吗?看看表,距离开车时间还早,我就守在距离垃圾桶五米处,等老太太来。
顷刻,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人走向垃圾桶,这次来的是个男子,瘦的不象话,穿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体多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黑垢。来来往往的人群对他视而不见,不少人捂着鼻子绕开他,脸上满是厌恶。
这是都市,有着太多的冷漠。
见不是老太太,我有点失望,续而仔细观察他的举动,他有些吃力的弯下腰,一双手颤抖不止,从背后来看,我判定他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头,没准是老太太的家属。
他第一次抓住了瓶子,手却抖的厉害,瓶子滑落了。无奈,他又控制好自己的手,伸向地上的瓶子,仿佛